連着好幾天,那個叫江修竹的,都沒有再發過消息。
反而是傅寒夜,經常打一些電話過來,沈念都不敢接。
只離沈念很近,許靜宜完全能感受得到閨蜜心中的痛苦。
愛一個人,沒有錯,錯的是,愛錯了人。
而傅寒夜真不值得沈念去愛。
許靜宜緊緊地抱住了沈念,怕她情緒崩潰,她只能一個勁兒在她耳朵邊說:
「念念,可能是誤會,我們等等,你懷着寶寶,情緒不能這樣激動。」
沈念將頭埋在許靜宜懷裏,儘管她努力控制着自己,淚水還是滴落個不停,她的嗓子更啞了:
「我痛,靜宜,抱緊我,我渾身骨頭都在痛。」
痛得不止骨頭,還有她取了樣本的地方。
聞言,許靜宜狠狠地摟住了她,就在兩個女人特別無助慌亂時,病房外響起了腳步聲。
門開了。
隨着帶進來的一股熱風。
沈念從許靜宜的懷裏慢慢抬起頭,淚眼朦朧中,她看到了江齊飛焦急的臉。
「哥哥。」
她失神地喊出。
江齊飛滿臉糾結,他一把攬過了她,緊緊地按壓在懷裏。
「別怕,一切有哥哥。」
這句話,像是給了沈念莫大的安慰。
她嬌小的身體依偎在男人懷裏,仍然顫抖個不停。
兩個民警上來了,走到江齊飛跟前,急匆匆道:
「江先生,人太多了,如果不是賓館前台小姐,一直不願意告訴她們沈小姐的房間號,再加上老闆有點來頭,恐怕那些人已衝上來了,我們的人在下面做疏散工作,但是,那些腦殘粉根本不聽,我們人手有限,得趕緊撤離。」
江齊飛點頭,他對民警說:
「辛苦了,謝謝你們,我先帶念念走。」
民警出去了。
江齊飛脫下自己的衣服,為沈念披上,然後,帶着沈念與許靜宜從安全通道離開。
他們剛走出安全通道,一群人立刻吆喝着沖了過來。
「想跑,沒門兒。」
人太多,衝過來時,很快就把三人衝散了。
沈念被那群人抓住,不管她如何掙脫,也掙脫不了,幾個民警立即沖了過來,紅着臉大聲制止,有個比較兇殘的男粉絲,揪住沈念頭髮,惡狠狠地沖民警說:
「我們沒有鬧事,我們只是想讓這個女人,去給靜姐說一聲對不起,她把人逼死了,難道沒有錯嗎?」
男粉絲一開口,身後眾多的人附和:
「是呀,我們只是讓她去給我們的靜姐道個歉,道完歉就讓她離開。」
民警望了眼黑壓壓的人群,一個頭,兩個大。
而被衝散到人群邊角的許靜宜與江齊飛,正拼了命地往人群中心擠過來。
好不容易,江齊飛沖了過來,他赤紅着眼,剝開了男粉絲緊揪着沈念頭髮不放的手,將沈念護於身後。
男粉絲拳頭捏得咕咕作響,看着江齊飛的眼神,像是要吃人般,先前在病房裏與江齊飛說過話的民警怕打起來,趕緊過來勸架:
「大家都各自退讓一步。」
吼了聲,民警看了眼前面黑壓壓的人群,見交通已全面癱瘓,而很多司機已熄火停車,正從車上下來看情況,再多待一分鐘,場面就會失控。
民警走到江齊飛跟前,悄聲說:
「江先生,看來,只能委屈沈小姐了,就跟他們走一趟。放心,我們會跟着你們一同去。」
江齊飛垂目,正好對上沈念黑亮的瞳仁。
沈念的小臉,雖白得不像話,總的來說,還算鎮定。
一般女人,遇到這種事,早嚇慫了。
沈念見江齊飛在徵求自己的意見,她心裏百感交集,她嘴唇頜動了下,正想說,我沒錯,憑什麼要道歉?
江齊飛嘴唇抵在她耳朵上,話幾乎是用氣流講的:
「念念,這麼多的人,事態不能再擴大,我們可以過去,在海靜的靈堂,把事情講清楚。」
沈念思考了半秒,終於點頭。
的確,這件事,當着眾人的面,可能才講得清楚。
江齊飛擁着沈念,坐上了警車,後面的車,一路緊緊跟隨。
一行人,浩浩蕩蕩向殯儀館而去。
殯儀館外,已是人山人海,許多年輕的人,來自於全國各地,個個風塵僕僕,車停了,沈念坐在車裏,望着車窗外黑壓壓的人群,尤其是殯儀館牆壁下,人群自動放下的一束束,白的、黃的菊花。
沈念頓時說不出半句話。
當她的眼神,觸到橫幅上那幾個大血字:
「血債血償。」
她忽然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逆流。
她到底做了什麼,讓大家這樣群情激憤?
江齊飛察覺到了懷裏女人的異樣,他不停小聲安慰她:「念念,沒事,等會兒,你進去後,照實說,我已經打電話通知記者了。」
沈念迅速壓下心頭慌亂。
沈念剛下車,不知誰喊了聲:
「殺人犯來了。」
然後,一片黑壓壓的人群向她擠了過來。
「殺人兇手。」
有人帶節奏,大家開始高聲呼喊。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一聲又一聲的呼喊,如浪潮迅速將沈念淹沒。
沈念第一次感覺到了緊張,她覺得自己呼吸困難。
江齊飛緊緊擁着她,撥開人群,死命帶着她走進殯儀館大門。
許靜宜因為被衝散,沒人坐上民警的車,她是打車過來的,偏偏路上擁擠,她坐在車裏,氣得不停地捶座墊。
她給王朝打電話,好不容易打斷了,因為着急,所以,語氣很不好:
「王助理,念念出事了,傅總知道嗎?」
那頭的王朝支支吾吾:
「不是很清楚,怎麼了?」
許靜宜聽出王朝再給自己打太極,冷笑了聲:
「王助理,傅總太不是人了,放任着自個兒老婆被人這樣欺負。」
王朝不知道該說什麼,沉默了約莫半分鐘之久後,掛了電話。
沈念被粉絲圍堵的事,王朝早知道了,只是,他站在喬安安別墅外,根本聯繫不上傅寒夜,他也心急如焚。
而且,他現在根本不確定傅總的態度。
因為,昨天晚上,他送傅寒夜過來時,半途有人打電話給傅寒夜,傅寒夜接了電話後,渾身都是修羅氣息。
傅寒夜進去後,就不見出來。
王朝已經在車裏等了一宿了,打電話,永遠都是喬安安接的。
喬安安給他說,傅寒夜太累了,在她這兒休息了,讓他回去,王朝是個老實人,他知道喬安安不可信,所以,他不敢走,除非是接到了傅寒夜親自打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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