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嗎?」
沈念問,傅纖纖不敢直視沈念的目光,別開了眼。
沈念從手機里找出照片,手機遞到傅纖纖面前,「好好看看,這是什麼?」
傅纖纖側目,然後,她目瞪口呆,語無倫次,「這」
照片上,車子裏,燈光雖然很暗,但是,還是能看清傅寒夜染紅的臉,血從額頭上落下,那麼鮮紅,奪目。
證據擺在眼前,傅纖纖沒辦法再爭辯,她假裝奪過手機,仔細看了遍,「這幾時的照片?」
沈念冷笑,「昨天啊。」
傅纖纖否認,「不可能。」
沈念汲了口氣,她撥開了傅纖纖身體,「你哥讓你來,與我說了這麼多,但是,我還是決定把雙胞胎帶走。」
不想傅纖纖再糾纏,沈念,「畢竟,是我生下的她們。」
言下之意,你哥也沒資格攔我。
沈念上樓,傅纖纖追了上去,「念念,你聽我說」
知道自己瞞不了了,傅纖纖只得妥協,「念念,我哥有苦衷,他生病了。」
沈念,「什麼病?」
傅纖纖不知道傅寒夜會不會打死她,「反正,他生了重病。」
傅纖纖知道自己管不了哥嫂的事,嘆息了聲,然後,說了句,「我哥在醫院。」
傅纖纖離開前,把醫院地址發給了沈念。
那是濱海出了名的私人醫院,傅氏每年都會給這醫院注資。
王朝掩上病房門,抬頭就看到了向對面走過來的人,看清了沈念的臉時,王朝眸色一頓,他正要推門而去,卻被沈念用手勢制住。
王朝往裏面看了眼,猶豫時,沈念已來到他面前,王朝知道再也瞞不住,只好退開,沈念輕輕推開了虛掩的門。
雪白病床步,躺着的男人,正閉目養神,神色略顯不安,許是聽聞了腳步聲,他輕輕開了口,「王朝,還有事?」
久等不來王朝的聲音,男人睜開了眼,意識到眼前的女人是誰時,男人眼眸眯了眯,第一反應是要起身,忽然記起了什麼,極度的恐懼襲上心頭,他儘量用平穩的聲音說,「你來幹什麼?」
沈念看着他,沒有錯過男人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
見沈念的臉,越來越近,傅寒夜想要逃避的心情是那麼急迫,他按了鈴,護士很快來了,「傅先生,您哪裏不舒服?」
傅寒夜指了指自己的額頭。
護士撕開了他額頭上的紗布,檢查傷口時,沈念一眼就看到了額頭上的那道疤,細細長長,甚至邊角還有血珠流出來。
她的心,狠狠疼了下。
應該是是昨天撞傷的。
護士為他抹了消炎水,再貼了片創可貼,「捂着反而好得慢,傅先生,為您處理完了,應該不會疼了。」
護士回頭,對上沈念關切的眼神,心裏暗忖,明明傷口沒有任何問題,這是傷心疼,還是心裏慌。
她為傅寒夜貼創可貼時,可以隱隱感到男人微微顫抖的眉頭,病人的緊張,應該是眼前這個女人帶來的。
護士看沈念的眼神,很不友善。
護士本想趕沈念走,可又覺得不妥,最好,悄無聲息離開了。
病房裏,再次餘下了她們兩個人。
一人站着,一人坐着。
空氣似乎都停止了流動。
好半天,沈念終於開了口,「為什麼?」
沒有人回答她。
她又問,「我想知道為什麼?」
她不明白,為什麼傅寒夜好好的,卻不見她,還要詐死?
再好的脾氣,也會崩潰,沈念撲上去,抓住了男人病服的領子,「我想知道,為什麼?」
傅寒夜不說話,任由着她崩潰,咆哮。
沈念實在受不了了。
她哭了起來,「傅寒夜,你有什麼就說啊?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此時,傅寒夜的心,其實悲涼而痛苦,過了會,他才悲愴地說,「你也看到了,我沒辦法給你幸福的生活,所以」
沈念見他終於開口,她擦去了眼角的淚,「我們錯過了太多,用這樣的藉口打發我,你不覺得對我不公平嗎?」
想到近段時間以來的痛苦,沈念沒辦法再忍下去,「我記不起你,你想方設法讓我記起,我不要你了,你想辦法接近我,讓我重新對你燃起希望後,你卻用詐死,你說,你怎麼不去死?」
如果傅寒夜真的死了,她或許心裏還會好受些。
但是,現在
沈念的心情,複雜而沉重。
沈念的哭聲,靜靜在病房裏流淌,傅寒夜也不好受,他多想抱抱她,多想安慰她,可是,想到自己的腿,他便沒有了勇氣。
喉頭滾了滾,他忍住隨眶而來的濕意,「沈念,我對不住你,你不要哭。」
沈念抬頭,對上男人臉的那一刻,她清楚地看到了男人眼睛裏的心疼,雖然,一閃而逝,閃的極快,她還是看到了。
「我不哭。」
沈念再次用衣袖擦了眼淚,「你現在告訴我,你到底生了什麼病?」
傅寒夜久久地注視着她,他心裏的苦,沒辦法用言語來描述。
沈念等不急了,終於吼出來,「你說啊。」
傅寒夜不知道要怎麼開口時,外面有腳步聲傳來,是護士的聲音,「傅先生,做復健的時間到了。」
護士推進了一把輪椅。
傅寒夜在看到那把輪椅時,瞳孔縮了縮,他的目光下意識看向沈念,而沈念的目光,在看到輪椅後,也第一時間掃向了他。
見事情沒辦法再瞞着,傅寒夜迅速調整了心情。
護士過來,揭開他身上的被子時,他也沒有拒絕,反而,表現的很平靜。
接着,一名男護工走了過來,把他從床上抱了下來,放到了椅子上,毯子蓋上膝蓋時,沈念看到了男人的腿,感覺肌肉是僵的。
沈念的心咯噔了下。
她猶豫的眼神,清清楚楚落入了傅寒夜眼睛,傅寒夜的唇邊,勾出一抹淺笑。
男護工把他推走了。
沈念才反應過來。
跌跌撞撞跟着追了過去。
沈念一路追到了保健室,她沒有進去,而是站在門口,從她站着的角度,能清楚地看到傅寒夜躺在床上,白袍醫生再為他推拿了,醫生純熟的手法,在傅寒夜失去了生命活力的腿上施展。
沈念懵了好半天,才找回意識,她悄悄退了出去,走到過道盡頭,再也忍不住給司宴鴻掛了電話。
電話打通,沈念開門見山,「我想知道傅寒夜的腿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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