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咱們家唯一的讀書人,我這個做表兄的不關心你,也不像話。」
楊二說着,呵呵一笑。
其實他來這裏還真不是為了王明,他們二人只是表親,哪裏算得上這般親。他只不過是知道司慕白家住在這裏,順便來看一看王明罷了。
劉風與王明都不是傻子,像楊二這般頭腦簡單的人,他的心思都表露在臉上。
王明趕緊搬了把椅子,「表兄,請坐。」
楊二點點頭,也不再客氣,他看着劉風不經意間說道,「聽說你們這裏住了個叫司慕白的發配軍,他住在哪裏?」
聞言,劉風心中一喜。看來這個人是來尋司慕白的事來了,「他就在隔壁住着。」
「哦?」楊二冷笑出聲,「沒想到竟然是這般巧,得來全不費工夫。」
劉風當作不知道他的心思一般,「楊大哥,看樣子這個司慕白是做錯了事,得罪了你吧!」
楊二點點頭,開口說道,「這個司慕白,已經被發配到這嶺南之地做苦力。沒想到,他還一門心思的私下交好我的上司,甚至要給我難堪。」
「你說,這樣的人我憑什麼還要留着他的臉面。」
劉風連聲附和着,「誒,不滿楊大哥說,這司慕白確實是太過狂妄。還有他家裏那個媳婦,更是眾人都知道的惡婆娘。」
「惡?」楊二來了興趣,「既然如此,你不妨告訴我她究竟是怎麼惡的。」
聞言,劉風將先前他跟姜荼歌之間的恩怨告訴了楊二。自然,他說的不全都是實話。
楊二也能聽出來一些,不過這些對他來說不重要。他只需要借着此事,去尋事便可。
「劉兄弟,你放心。你與我表弟是同窗,我自然不能讓你吃虧。我一定要替你出口氣,讓那姜氏賠你些銀子。」
劉風一聽,樂了起來,「如此,便謝過楊大哥了。」
在三人的商議下,最終決定這要回來的銀子分給楊二四成、王明三成,劉風自然也是三成。
雖然劉風萬般不情願,但有總比沒有強。很快,三人殺氣騰騰的來到了司家。
此時,司慕白已經去做農活兒了。家裏只有姜荼歌帶着兩個孩子,她微微皺眉,看來是有人來尋事了。
她緊了緊眸子,趕忙把兩個孩子推回屋子裏。順着院牆看去,竟是劉風與王明。
他們兩人一臉怒氣,身後甚至還帶了一個大漢。不管如何,這幾個人應該都不是好惹的。
她叮囑兩個孩子無論發生了什麼都不要出來後,便在院子裏尋了一把刀。她十分冷靜的拿着刀坐在石磨旁,一下又一下的磨着刀。
院子外,劉風聽見了這磨刀的聲音,腳下的步子不由得頓了一下。
姜荼歌這個瘋婆娘可是什麼事都能做出來的,萬一她真的拿刀砍自己怎麼辦?想着想着,他已經落到了最後。
楊二與王明回頭看了下,這才察覺劉風落後了許多。在王明的催促下,他這才加快了步子。
反正一會兒,他只需要站在最後面就行。即便姜荼歌瘋了要砍過來,也不是他先受傷的。
他們三人剛走到門外,卻察覺門已經被打開。姜荼歌坐在凳子上,她冷冷的盯着三人。
楊二看着姜荼歌這般美貌,一下子就按耐不住了,「他奶奶個腿,司慕白這個發配軍,竟然有這麼嬌美的娘子。」
「嘖嘖嘖,這要是能跟她睡上一夜,就算是死了也不虧了。」
聞言,王明覺得一陣兒害臊。這楊二說話太過粗鄙,他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些。
姜荼歌有一下沒一下的磨着手中的刀,「劉書生,你跟你的同窗上一次冒然闖進我家的事,你們已經忘了是嗎?」
「怎麼?今日還想再來一次,在吃一個教訓?」
聞言,楊二有些慫了。這個女人就是個潑婦,或者說她就是個瘋子。
好在前面有楊二擋着,他這才繼續說道,「你這個婦人懂什麼,這是我表兄楊二,他可是在縣衙門當差的。」
楊二?
姜荼歌微微挑眉,「原來,你是楊隊長!」
楊二連連點頭,「小娘子,你生的如此美貌。跟着司慕白那個發配軍,着實是委屈了。」
「委屈?」姜荼歌輕笑,「那楊隊長說,怎麼才叫不委屈呢?」
聽見這話,楊二瞬間笑了起來,「自然是跟着我了,只要你跟了我,日後你在這裏便是吃香的喝辣的。」
「只是你已經跟了司慕白,這正妻是做不成了。不過不妨事,做個妾室也可以。」
姜荼歌冷笑,這個楊二想的倒挺美,「想讓我做妾室,是嗎?「
楊二連連點頭,整個人臉上掩蓋不住的笑。下一刻,他的笑僵硬在臉上,整個院子裏都是他悽慘的叫聲。
他捂着襠部不停的嘶嚎着,「姜氏,你你瘋了!」
姜荼歌瞪了他一眼,「滾!」
三人回到家中,楊二氣的不停的咒罵着。劉風勸道,「楊大哥,這些我們都已經見識過了。」
「這個女子潑辣的狠,日後一定要好好收拾她一番才是。」
說着說着,三個人喝酒來。楊二喝醉了以後,一股腦的將自己聽來的消息都告訴了這二人。
劉風聽的心中一喜,「王兄,你這表兄就這樣把消息告訴了咱們?」
王明點點頭,一臉嫌棄,「他就是這個樣子,喝醉了酒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們知道了這些。」
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的這些對話全都被小黑傳到了姜荼歌的耳中。
翌日一早,姜荼歌便打算出門去問一問老張伯可否去一趟縣裏。像楊二這樣的人,在胡縣令面前如同螻蟻一般。
只要她將這件事告訴胡縣令,那麼楊二一定會受到處置。胡縣令絕對不會放任這樣一個人在自己的身邊,更何況他的表弟還要攔了他平步青雲的路。
老張伯一聽姜荼歌要去縣裏,便應下了,畢竟姜荼歌可是得到過縣令大人賞賜的人。
來到縣裏,姜荼歌直奔縣衙。胡縣令聽聞是姜荼歌要見他,便立即讓衙役帶着她進來。
在見到姜荼歌之前,他生怕姜荼歌這是反悔了。
「胡大人,小女有一事要告訴您!」姜荼歌一臉的嚴肅。
胡大人緊了緊眸子,「何事?姜娘子,我瞧着你十分嚴肅的樣子,此事可是很護水法子有關。」
聞言,姜荼歌點點頭,「正是!」
隨後,姜荼歌將楊二醉酒後吐露的事,以及王明跟劉風要了這法子想搶功勞的事全都告知了胡縣令。
話音落下,胡縣令的臉陰沉的能滴下水來。
「豈有此理,這二人竟然這般投機取巧。來人,跟本官一同去雲莊將這三人帶回來。」
「若是誰走漏了風聲,別怪本官要了他的命。」
衙役們自然是不敢與胡縣令作對,他們這些人能討個這樣的差事可不容易。
老張伯在外面等着姜荼歌,他剛想問姜荼歌來尋胡縣令有何事,下一刻五六名衙役站在胡縣令的身後。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雲莊,由於生怕這三個人跑了,所以無論是胡縣令還是衙役們,都坐着馬車去了雲莊。
他們趕到雲莊時,這三個人正喝的醉醺醺的。兩名衙役衝進去壓着楊二,一旁的劉風本來醉醺醺的,卻突然醒了過來。
「你你們憑什麼…」話說到一半,劉風住了嘴。
這些人的穿着一看就是縣衙里的人,他不過是一個士子又豈能跟他們作對。
李管事得知胡縣令帶着一群人來了,也趕忙來到了劉風家,「胡…胡大人,您來了!」
聞言,胡縣令點點頭。雖然臉色不好,但看着李管事說道,「此次幸虧你發現及時,特意讓姜娘子去尋了我。」
「否則這護水之法,就要被他們三個傳出去。李管事,至於這傳出法子的人是誰,你可要查清楚。」
聽見這話,李管事愣了一下。身後姜荼歌拽了拽李管事的衣袖,「胡大人放心,李管事一定會揪出這背後之人。」
聽罷,胡大人轉身離開。
至於屋內的三人,自然是被衙役壓着離開了雲莊。
直到他們離去,李管事這才緩了過來,「姜娘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法子,怎麼就被傳出去了呢?」
姜荼歌輕抿嘴唇,「李管事,這個就要看您了。我該做的,已經做了。您只需要想一想,咱們雲莊裏有誰是愛佔便宜的就可以了。」
聞言,李管事心中已經知道了姜荼歌指的是誰。
他徑直走向張老漢家,拿着棍子滿院子打着張老漢。最後還是在眾人的勸說下,李管事這才住了手。
只是這一次,他沒有輕易放過張老漢。當即李管事開了宗祠,除了張老漢與張婆子的宗籍,並將他們趕離了雲莊。
一個月後的清晨,司慕白剛做好飯準備去修築隊。剛打開門,便看見一身着將士服的男人站在門外等着。
司慕白愣了一下,「大大將軍!慕容將軍,您怎麼來了?」
話音落下,院子裏姜荼歌與兩個孩子也被吸引了過去。姜荼歌認得這人,他正是司慕白軍營中的一等武將。
「慕白,邊關告急。陛下特意下了聖旨,准你戴罪立功!」慕容將軍臉色凝重。
司慕白知道,若不是事態緊急慕容將軍絕不會輕易來此。他轉頭看着姜荼歌與兩個孩子,一時間為難起來。
「夫君,你去吧!我和孩子們,在這兒等着你凱旋歸來!別忘了,你之前答應過要帶孩們進京呢!」
「荼歌,我」司慕白眼中滿是詫異,他還以為姜荼歌不願然後他離開。
姜荼歌對着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意,「夫君,國事最大。而且,我會日夜為你祈禱的。」
「咱們一家人,總有團聚的一日。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場盛大的婚禮呢!」
聞言,司慕白朝着姜荼歌點點頭。
早在半個月前,司慕白便對姜荼歌表明了心意。姜荼歌雖然剛開始對司慕白是抱大腿的態度,但是接觸的時間久了,她的心裏確實也有了她。
雲莊村口,姜荼歌帶着兩個孩子送別司慕白與賀鵬。這一次離去,不知道何時才能見。
司慕白跳下馬,一路朝着姜荼歌飛奔而去。他雙眸一直盯着姜荼歌,想要將她的樣子記在腦中。
他的唇覆上姜荼歌的額頭,霎那間,姜荼歌的臉紅成一片。
一年後
姜荼歌正在院子裏發着呆,門外一陣兒敲門聲響起。
打開門,司慕白正站在那裏,「荼歌,我來接你和孩子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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