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家瑞帶着大部分八角辟水鹿離開後,周純便指揮着剩下六位族人把三頭雄鹿帶到了林中,然後就地取材修建獸欄關押三頭雄鹿。
當然了,用普通木材製作的獸欄,肯定關押不住三頭妖獸。
周純這樣做的目的,也只是為了增加一道保險絲罷了。
有着獸欄作為緩衝,三頭雄鹿要是趁眾人不注意,醒來準備逃跑,那也能及時發出動靜讓他們知道。
這樣等獸欄建好,把三頭雄鹿關押進去後,周純便把銀電雷蟒和岩土龜都留在了獸欄外面看護。
又連自己在內,給七人都安排了輪流站崗放哨的任務。
算下時間,即使將周家瑞恢復法力的時間算上,應該三日時間便足以讓他回到島上了。
這個時間並不長,島上眾人都不怎麼擔心。
甚至在值班輪休的時候,幾個周家修士還和周純申請到周圍逛逛,看看能不能採摘到什麼靈藥,當做出來的添頭。
而周純儘管覺得這樣有些不好,卻也不好因為這些小事就滿口拒絕,一點情面都不留。
最終只能約法三章,讓他們出去可以,必須在三個時辰以內回來。
這樣時間轉眼間就過去了兩日。
中間三頭雄鹿也曾醒來想要逃跑,卻被及時發現,又讓銀電雷蟒給電暈了過去。
通過法術和藥物結合控制下,三頭雄鹿已經是籠中之鳥,根本沒法再翻出浪花了。
而出去尋找靈藥的幾位周家修士,倒也真的找到了幾株靈藥,不算是一無所獲。
這樣眼瞅着第三日就要到了,幾人都是心態放鬆的準備等着周家瑞回來就可以返回家族了。
但就在這時候,一道法術煙花忽然在遠處半空中爆炸開來,形成了耀眼的求救圖桉。
「糟了!是家族修士的求救訊號!」
樹林中幾位周家修士齊齊抬頭看着那個求救圖桉,眼中頓時露出了擔憂焦急之色,目光不由都看向了周純。
現在林中只有四位周家修士在,剩下三位都出去探險尋找靈藥了。
這也是周純一力堅持下的結果,島上必須留至少四個人以防不測。
這時候面對着其他三人的目光注視,周純略一沉吟,便對着剛好在休息的周家成說道:「十七叔你先過去看看情況,如果情況不是很危急,你就過去支援,如果情況危急,馬上發訊號示警!」
「我知道了。」
周家成應了一聲,當即便祭出飛行法器向着煙花爆炸處飛了過去。
結果讓周純等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周家成只離開不到一刻鐘,就一樣激發了求救訊號。
「這……」
看着剛升起的求救訊號,樹林裏面的周純等人面色大變,也完全弄不清楚情況了。
「我去看看!」
周純很快回過神來,就要起飛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但是周正靜卻是忽然攔住了他。
只見其一臉正色的看着他說道:「十三弟不要衝動,你比我們都重要的多,這裏誰都能出事,唯獨你不能!」
這話一說完,先不論周純是何反應,旁邊另外一位周家的「家」字輩修士也是點頭贊同道:「正靜說得有道理,正純你的顧慮我們都知道,但現在不是急於救人的時候,敵情不明,我們不能再有人分散了!」
其實周純何嘗不明白這些道理。
但是身為領導者,他姿態必須要有的。
這時候既然得了台階下,他也不再堅持,當即順勢應道:「好吧,那我到空中看看。」
說完便祭出法器,飛到了空中觀察。
這一看之下,周純很快心中一喜。
只見剛才發出訊號的周家成,其實並未出事,如今正極速往回趕。
但這份看見周家成後產生的喜意還未持續幾息,周純臉色又是一變。
因為他忽然看見,周家成後方有着一道藍色靈光正飛速向其追來,速度明顯比之快出了一大截!
是築基期修士!
周純心神一緊,瞬間明白那道藍色靈光的主人是什麼修為了。
然後他急忙對着下面等候消息的周正靜等人大喝道:「敵人是築基期修士,大家做好迎敵準備!」
接着便迅速落向了地面。
他落地後,馬上看着因為自己一番話語而神色大變的三位族人說道:「都聽我說,敵人是築基修士,我們肯定不是對手。」
「所以現在只有一個辦法,我來假裝逃命將他引走,你們趁機找回其他人,然後帶着三頭雄鹿轉移到別處!」
他這話說完,周家靜當即就連連搖頭道:「這不行,這豈不是拿你的命來冒險?萬一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等回去後該如何向族長交代?」
周純聞言,卻是擺了擺手道:「三姐你放心好了,我既然敢這樣說,自然有着我的依仗,等會兒你們就明白了,就按照我說的辦!」
說完就直接先過去將岩土龜和銀電雷蟒收進了靈獸袋內。
然後伸手一拍腰間儲物袋,取出了那個裝有二階下品翅膀符器的錦盒。
很快,周家成就被那位追來的築基修士手提着來到了周純等人面前。
只見那人看年齡約莫四五十歲,面色蠟黃,臉上長着一些芝麻粒大小的麻點,面相頗是有些醜陋。
此人在半空中神識一掃,便已將下方情況完全弄清楚了。
然後他臉色就是一沉,知道事情有些麻煩了。
可現在他已經動手了,此時便是想要說是誤會,只怕也難讓人相信。
何況他這次被人請來這邊,本就是過來抓那些八角辟水鹿的。
而就在他眼中凶光閃爍,準備乾脆動手先將人全部捉拿住的時候。
周純忽然將手中的翅膀符器激發,瞬間披掛上這對翅膀沖天而起,向着島外疾馳而去。
同時他充滿悲憤的聲音也在半空中響了起來。
「十七叔,三姐,你們放心吧,賊人我已記住,只要你們有半點傷害,我周家絕不會放過此賊!」
嗯?
聽到周純這話,空中那位麻臉中年人頓時臉色一變,眼神驚怒的看向了周純。
當看見周純背後那對符器的時候,他眼中便止不住露出了貪婪之色。
「二階飛行法器!」
他口中一聲驚呼,然後急忙將手中的周家成扔向地面,直接御氣飛行向着周純勐追而去。
周純這邊眼見着麻臉中年人果然上鈎,急忙注入法力催動身後翅膀全力飛行了起來。
二人一追一逃,很快就離開了島嶼,消失在了周正靜等人視線里。
而見到周純竟然真的獨自將敵人引開了,周正靜等人也是驚喜中透着擔憂。
急忙按照周純當時所說辦法,迅速把三頭昏迷的雄鹿暫時收進靈獸袋內,然後帶着受傷的周家成轉移離開了小島。
另一邊,周純引着那麻臉中年人離開後,對方眼見難以追上他,迅速便動起了手來。
築基期修士神識覆蓋範圍可以達到數百上千丈,他們的攻擊距離自然也就比之鍊氣期修士長了許多。
只見那麻臉中年人伸手一拍腰間儲物袋,手中便多出了一個藍白色玉碗。
然後他法力一催,一片藍色靈光便自玉碗裏面噴涌而出,化作漫天水箭朝着周純攢射而去。
周純見此也不慌亂,當即雙翅一振,便瞬間拔高數丈避開了水箭攢射。
麻臉中年人頓時感覺受到了羞辱,直接抬手一掐訣,那玉碗裏面便再度噴湧出一片藍色靈光,化作一條長達丈許的水龍向着周純勐撲而去。
水龍翱翔於空,隨着麻臉中年人的神識而動,不命中敵人便不會罷休。
周純眼見躲避不開,只得取出一張一階上品法符「火蛇符」打向水龍。
結果火蛇只是被水龍一撲,便瞬間泯滅了。
而後撲來的水龍便撞在了【金鱗盾】上面。
只此一擊,【金鱗盾】這件一階上品防禦法器就被轟飛了出去,餘波落到周純身上,將他衝擊得忍不住吐出了口鮮血。
還好他事先已經為自己施展了《五行靈甲訣》,而翅膀符器本身也高達二階,並未因此受到什麼影響。
經歷了這次嘗試後,他知道自己根本沒本事和有着二階法器在手的築基修士單獨過招,於是急忙加大法力注入翅膀符器內,將速度提升到了最大。
這樣速度激增下,他很快就脫離了身後麻臉中年人的攻擊範圍。
但是這樣一來,他法力消耗就大了。
當初那拍賣師沒有說謊,翅膀符器不僅飛行速度比之「風行符」更快一些,也確實更持久。
但它持久的代價,卻是對於修士法力的極大消耗。
如果是築基期修士,這種法力消耗還不算多大,完全撐得住。
可對於周純這種鍊氣期修士而言,消耗就很大了。
他估計自己即使用上全部法力,也只能支撐半個時辰左右。
然而開弓沒有回頭箭。
此時儘管發現了翅膀符器對於法力的巨大消耗,周純也只能咬牙堅持下去了。
他口袋裏倒是還有兩顆【回元丹】,足夠讓他將堅持的時間拉長不少了。
這樣二人在碧煙澤上空一追一逃,沒多久便飛出去了一二百里。
因是差不多沿着直線飛行,此時周純已然可以看見前方的陸地山林了。
他心中估算了一下自身法力過後,當即便向着地面飛落而去,決定不逃了,拼一把!
現在他已經連第二顆【回元丹】都服用完了,即使再逃下去,也只能逃出不到百里。
這點距離對於身後追來的敵人而言,根本不可能讓其同樣耗盡法力。
如此還不如在地上放手一搏!
只見他落到地上後,迅速將背上的翅膀符器取下收好,然後雙手連拍腰間靈獸袋,將兩隻靈寵都放了初來。
接着趁敵人還在身後七八里外,又急忙從儲物袋裏面取出一張防禦性一階上品法符「金甲符」激發,給自己多加了一層防護。
做完這些後,周純便一手提着【月刃流星輪】,一手握着幾張一階中品攻擊法符,靜靜等候起了敵人到來。
如此過去一會兒後,那麻臉中年人便飛到了距離他數百丈高空中懸停住,然後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他冷笑道:「小輩你怎麼不逃了?你有能耐倒是繼續逃啊,老子還沒玩夠呢!」
從他話語中不難聽出,和周純這樣一個鍊氣期修士玩了那麼久追逃遊戲,他心裏也是憋着一肚子火。
而面對着他的戲謔嘲弄,周純則是面色平靜的說道:「閣下何必得意,今日即便是你殺了周某,周某那些同族也會將消息傳回周家,屆時本族定會傾盡力量追殺閣下!」
「我若是閣下的話,便不如趁仇怨還未結大,先退一步離去,那樣本族未必會願意為了這點小仇而大費工夫尋找閣下!」
聽到他這話,天空中的麻臉中年人眼神頓時微微一凝,流露出了一絲意動之色。
但僅僅只是稍微意動了一下,其便搖了搖頭道:「晚了,既然梁子已經結下,我卻不能將自身性命寄託於你們家族的善心上面!」
說完其臉色一獰,忽然衝着周純獰笑道:「大不了殺了你後,老子馬上離開雲州北上,前往靖國北部各州廝混就行了,不信你們家族還能到其他門派的地盤上大肆尋找老子!」
這般說着,他便重新祭出了那件藍白色玉碗法器,然後催動法器釋放出一條水龍朝着周純撲擊而去。
因他是在數百丈外的半空中出手攻擊,周純這邊法器和法術都根本攻擊不到他。
這時候只能被動進行攔截防禦。
只見周純身邊的銀電雷蟒白白張口一吐,一顆銀白色雷電組成的雷電法球便當先轟向了那條水龍。
伴隨着轟隆一聲巨響,「雷暴術」的攻擊成功削弱了水龍部分威力。
與此同時,周純手中三張一階中品法符也是看準時間打出,化作火鳥、冰箭落到了水龍身上,又消磨掉了其部分力量。
等到水龍真正撲下來的時候,岩土龜已經施展出「石膚術」、「石甲術」、「土牢術」、「土牆術」給自己疊滿了防護,然後以龐大的身軀主動擋在主人面前扛下了這一擊!
只見轟鳴一聲響,先是土牆坍塌,隨后土牢破碎,接着又是石甲碎裂。
從天而降的水龍在一連擊破三重防護後,最後終於在岩土龜厚厚的龜甲上面撞碎了自己。
這一幕看得那麻臉中年人也是微微一訝。
但旋即很快就冷笑道:「想要靠着這頭岩土龜來硬撐麼?那就看老子怎麼打爆它的烏龜殼!」
話語落下,他卻是手段一變,直接法力一催,大片藍色靈光從那玉碗裏面噴涌而出,化作一顆顆藍色水球向着周純主僕落去。
數十顆水球一齊落下,周純一時間也根本不知道怎麼攔截為好,只能讓銀電雷蟒離開自己一段距離顧好自身,然後自身緊靠着岩土龜硬抗了起來。
轟隆隆!
很快密集的水球便在地面上連環爆炸,將周純身邊地面炸得坑坑窪窪,一片稀爛。
而周純和岩土龜也在這連環爆炸下過得非常難受。
等好不容易扛過了這一波攻勢,那麻臉中年人又展開了新一輪同樣的攻勢,根本不給他們喘氣的時間。
周純見此,只能不斷取出各種法符來削弱對方攻勢。
還好他當時處理那些法器的時候,留了一手,沒將這些年來獲得的幾十張各種法符賣掉。
不然今天還真難撐下去了。
現在他也只能咬牙苦苦支撐,等待着轉機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