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法師 第2331章 魂葬馬嵬坡篇．終章

    一刀捅進了安倍十兵衛的腦袋之後，這個已經被打得面目全非的傢伙，在地上瘋狂地抽搐着四處挪動，嘴裏不斷地吐出奇怪的聲音。

    最終，體力耗盡後後，倒在了鮮血與雨水混合而成的血水之中，再也不能動了。

    由於獻祭的力量已徹底消失，安倍十兵衛又變回之前老邁的樣子，嘴巴張開，死狀悽慘。

    這個為禍東亞地區數十年的「阿薩辛」東亞分部長老「骷髏大尊」，終於為他那罄竹難書的罪行付出了代價，慘死在他自己的戰艦上。

    此時，心情最為複雜的人，當屬桑田琉璃。

    她緩緩將目光投向趙飛，高聳的胸脯不斷起伏，有着不一樣的情緒在流露着。

    之前趙飛曾跟她說過，要讓她親手了結她的仇人——安倍十兵衛；當時，桑田琉璃只覺得趙飛是在寬慰和鼓勵她。

    卻沒想到，趙飛說的都是真的，他說到做到！

    這樣的男子，真是人間少見，若是能夠……

    想到這裏，桑田琉璃的目光又忍不住瞥向不遠處的上官燕紅，不禁有些失望地搖搖頭。

    緣分這種東西，不是你想要就能得到。

    伊人在側，又何必自作多情？

    「死了。」

    馬西迪夫徑直來到安倍十兵衛身邊，親自確認這個強敵已經失去了所有生命特徵，在嚴格意義上是真正的死亡。

    但是，趙飛仍然不放心，他取出手槍，先後在安倍十兵衛屍體的腦袋和心臟處補了兩槍，然後才把「四代鬼徹」從屍體上撥了出來。

    「賤男……」上官燕紅急匆匆地來到趙飛身邊，一頭撲進他的懷裏。

    雖然分別只有數天而已，但她每天都是如同生活在地獄一般，度日如年，有太多的話想要對趙飛傾訴。

    看到上官燕紅對趙飛如此親昵的態度，另一邊的甄燁則是捏緊了拳頭，心中有着一股不快地淤積着。

    不經意間，甄燁又開始用手去輕觸自己的嘴唇。

    也不知道她心中的那股不快，是因為她的弟弟甄煬，還是因為她自己；又或者，兩者都有。

    「行了，有什麼事情，回去再說，炸彈快要爆炸了。」趙飛則抓住她的雙肩，把她從自己身上挪開，眼神凝重地道。

    「炸彈？」上官燕紅一愣。

    她不解，明明都已經把敵人擊敗了，為什麼還有炸彈。

    不只是上官燕紅，桑田琉璃、馬西迪夫、甄燁三人，也是一臉不解地看向趙飛。

    但趙飛並沒有立即作出任何解釋，他解除了無系魔法「沉默」的控制，恢復了在場眾人的施法能力，然後讓大家施展各自的飛行手段，一起騰空而起。

    在往天上飛的時候，桑田琉璃的心情更加鬱悶。

    因為上官燕紅使用神火飛燕的「馬踏驍燕」模式進行飛行時，明明可以單獨飛的，卻非要跟腳踏着「雙生風盤」其中一隻的趙飛並肩而行；而踩着「雙生風盤」另一隻騰空的桑田琉璃，卻要遠遠跟在後面。

    當然，這種鬱悶也只有放在心裏，此時她不能將其說出來。

    就在桑田琉璃心思百轉時，突然聽到下方傳來一連串的爆炸聲。

    眾人低頭一看，只看到飄浮於海面上的戰艦底盤，正在發生着猛烈的連環爆炸。

    爆炸沖天而起的火光，將安倍十兵衛的屍體炸上了天，然後又在爆炸的衝擊波中被撕成粉碎，血肉橫飛。

    本來，用來固定船體的巨大骨爪，已經隨着安倍十兵衛的身死而消失，戰艦的底盤已是搖搖欲墜。

    如今在連環爆炸之中，底盤和龍骨徹底被破壞。

    曾經沉沒後又被打撈上來復活的導彈巡洋船「霧風丸」，留在海面上的最後一點痕跡完全消失，整艘船徹底沉沒了。

    天空中響起了「噗噗噗」的螺旋槳聲響，眾人一起抬頭望去，只見兩架特種作戰直升機，緩緩從高處駛來。

    兩架直升機由AI阿晴控制，都是無人駕駛，此時正好將五個人全部裝進裏面。

    其中，馬西迪夫、甄燁、桑田琉璃共乘一架，趙飛和上官燕紅同乘另一架，一起朝着「希望」號所在的空域飛去。

    回到「希望」號後，趙飛沒有閒着，他立即召集隊員，佈置下一階段的任務；只能任由上官燕紅在飛機里隨意走動。

    通過開會交換的情報，眾人也終於明白，「霧風丸」底盤發生的爆炸，其實也是屬於趙飛的手筆。他早就命令劉秋妹單獨潛入海底，潛行至距離「霧風丸」200多米處，釋放出自動尋找目標的磁力魚雷，讓這些魚雷吸附到「霧風丸」的船底下，成為了定時炸彈。

    雖然這些定時炸彈在戰鬥中並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但它們作為趙飛的後手之一，用來應對意料之外的情況。

    四處亂晃的上官燕紅，先是為趙飛居然擁有這麼一座空中「宮殿」而感到無比震憾。

    但更令她震憾的，是薛坪居然也在飛機上，而且薛坪還是趙飛特工小隊裏的成員之一。

    不過，最讓上官燕紅意想不到的是，小夜竟然也在飛機上，被養在廚房和飯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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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看到小夜，上官燕紅就忘了飢餓和疲憊，立即抱起了小夜，述說着她這些天來的委曲，以及對於趙飛沒時間理她的幽怨……

    ********

    海邊。

    通過夜視望遠鏡的觀察，鷹司結衣基本可以確認戰鬥已經結束，「骷髏大尊」和他的「霧風丸」沉入大海。

    取得勝利的一方，進入到一架大型飛機之中，正在快速離開現場。

    無論這架大飛機是想要直接橫穿日本國土，還是繞行西南海域，只要目的地是在西邊，那就必然在鷹司結衣這台指揮官型式神機甲所裝備的防空雷達掃描範圍之內。

    坐在駕駛艙內的鷹司結衣，開啟了防空雷達和導彈，對天空中的目標進行搜索、辨別、鎖定。

    不管飛機上那幫人與殺害鷹司宏太的兇手是否有關係，只要把他們打下來，再全部抓起來進行嚴刑拷問，鷹司結衣相信，她一定可以審出一些重要的線索。

    就在鷹司結衣快要鎖定目標時，通訊頻道內突然傳來了噠郎皇太子的聲音：「鷹司課長，你在幹什麼呢？」

    「殿下，我……」鷹司結衣緊張起來，正想要解釋。

    可她剛剛開口，頻道另一端的噠郎皇太子就打斷了她：「還記得你的任務嗎？新帝國成立在即，在這個緊要關頭，不要去招惹中國人。」

    聽到此話，鷹司結衣頓時感到背後寒汗直冒。

    此時她終於明白，噠郎皇太子手下的心腹之中，負責監視「骷髏大尊」戰鬥的人，並非只有她一個，甚至其中更多的人，是為了監視她而來的。

    自己所做的那些小動作，其實從一開始就瞞不過噠郎皇太子。

    鷹司結衣紅唇輕咬。在皇太子的強勢壓迫之下，她沒有任何選擇，只能放棄。

    ********

    四天後。

    陝西，興平，馬嵬坡古城。

    兩女一男，故地重遊。上官燕紅推着坐輪椅的趙飛，回到了之前的那座唐代風格的茶館；在他們後面，桑田琉璃不遠不近地跟着。

    結束了與「骷髏大尊」安倍十兵衛的戰鬥之後，「希望」號繞行西南海域，從一條安全的航線回國。期間，他們在靠近日本東海岸時，防禦系統曾發出預警，飛機疑似受到火控雷達掃描。

    雖然後來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但趙飛還是打醒十二分精神，作為總指揮官他的，容不得半點差錯發生；就算回到了祖國的空域，他仍然沒有半點放鬆，佈滿血絲的雙瞳睜得很大。

    而上官燕紅則是簡單得多，她在擼完貓之後，肚子「咕咕」直叫，便拿起廚房裏的剩飯剩菜，大快朵頤、狼吞虎咽。

    飛機在燕京降落之後，趙飛等在戰鬥中負傷的特工，以及餓了七天的上官燕紅，被送到兩所不同的醫院進行身體檢查；至於桑田琉璃，她除了進行身體檢查之外，還接受了兩天兩夜的審訊，確保她真的與救世福音會還有「阿薩辛」組織沒有直接關係之後，才恢復了自由之身。

    就這樣，雖然三人都已經回國數日，但真正有時間聚在一起的，也就只有今天而已。

    重回馬嵬坡古城，上官燕紅只感覺物是人非、滄海桑田；儘管她上次離開還不到兩個星期。

    茶館已經臨時停業。沒有客人，沒有工作人員，只有在被804局特工地毯式搜查過後，留下來的一片狼籍。

    桑田琉璃在茶館裏找了幾樣她所需要的東西之後，三人便一起離開了茶館。

    然後，他們來到了城外的郊區。

    原本上官燕紅還以為，她與趙飛重遇之後，會有無數說不完的話要對趙飛傾述；可是，當她和趙飛都有時間安靜下來時，上官燕紅卻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什麼話可以對趙飛說的。

    經歷過苦難和風浪之後，就會明白，有時候安靜的陪伴，勝過千言萬語。

    同樣的，趙飛也是這種感覺，只不過他察覺得更早些而已。

    「就這裏吧。」來到一處比較偏僻的土坡上，趙飛示意上官燕紅停下來。

    然後，他取出一隻翡翠玉環。

    那是還在日本時，線人「千目」下道俊雄委託趙飛帶回，將其安葬在馬嵬坡。

    據當時下道俊雄所說，這是他的遣唐使祖先，從大唐帶回日本的，翡翠玉環裏面，是當年四大美女之一的楊玉環，被唐玄宗李隆基賜死之後，封印的一道殘魂。下道俊雄想要讓楊玉環在時隔千年時光，得以魂歸故里，魂葬馬嵬坡。

    不過當時趙飛就拆穿了下道俊雄的話，指出翡翠玉環里不是什麼楊玉環的殘魂，而是其他人的靈魂碎片。

    而下道俊雄立即就承認了，那是他自己的靈魂碎片，因為他得了絕症，於是他想要藉助馬嵬坡可能存在的靈脈，為自己續命。

    儘管不知道那老傢伙說的是真是假，但是既然已經答應過的事，趙飛就不會食言。

    所以，趙飛就來到了馬嵬坡郊外，挖了一個坑，把翡翠玉環埋在裏面。

    「回去吧。」完事之後，趙飛對上官燕紅和桑田琉璃道。

    三人離開後不到半個小時，地底下有着大量的魔能粒子形洪流，往翡翠玉環的埋葬之處匯聚而去。

    猶如地底下的潛龍。

    ********

    與此同時。

    日本，橫濱。

    下道俊雄正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年邁、老朽的病弱殘軀，正在昏昏欲睡。

    突然，佈滿皺紋的臉抬了起來，望向天空。

    先是一陣驚訝，繼而是欣喜與解脫。

    「成功了？收工了。」下道俊雄淡淡說道。

    然後，衰老的頭顱低了下來，心臟停止跳動，徹底失去了生機生。

    一隻承載了靈魂的千紙鶴，從下道俊雄的屍體上飛出來，穿街過巷，一路飛到一家居酒屋前，從二樓的窗戶鑽了進去。

    千紙鶴落在了安倍柔美手中，裏面的靈魂，也被安倍柔美吸收。

    「幹得不錯。」安倍柔美嬌聲道。

    得到了靈魂分身的回歸之後，原本因重病而蒼白的俏臉，此時有了一些血色。

    有誰知道？下道俊雄與安倍柔美、「千目」與「白鶴」、老頭與少婦，竟然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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