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又挨了趙飛一頓數落和嫌棄,讓甄燁頓時無名業火三千丈;可她卻根本無法反駁,因為趙飛說的都是事實——這讓甄燁更加鬱悶了。
該殺千刀的傢伙,奪走她的「初吻」不說,還總是說出那麼殺人誅心的話,一點都不顧及她的感覺,真是可惡至極!等這一次的營救行動結束之後,一定好找個機會報復回來,給自己找回場子!
此時甄燁的心裏正在惡狠狠地想着。
可是轉念一想,她又立即拋棄了這個想法。
還是算了,每次見到這個傢伙,都會被氣炸肺,結束了這次營救行動之後,還是不要跟這傢伙接觸的好。只要他不來主動招惹我,我就當從來沒吃過這些虧吧。
甄燁又有了另外的想法。
雖然在年齡上,甄燁比起趙飛還要大幾歲,可也年長不了太多,嚴格意義上來說,兩人其實還是同齡人,有時候為了一些無謂的事情動怒較真,也是難以避免的。
而趙飛則根本不知道甄燁在想什麼,他也懶得去管,在確認自己的想法已經完全傳達給對方之後,他便不再理會,繼續拋出手中的白光晶石進行破局,然後一步步地往自己開闢出來的棋路往前走。
吃過一次大虧之後,甄燁也不敢擅作主張,她連忙跟上趙飛的每一個步伐,一步步地朝前走去。
兩人前後行動,一言不發,剛才的無形力量和扭曲空間,沒有再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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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通明的房間之內。
原本因為尹楓遭到操縱,而對「斑馬」老者怒目而視的薛坪,在看到銅鏡內部的趙飛和甄燁的動作時,漸漸冷靜下來。
確實,「斑馬」老者說的沒錯,尹楓下棋的動作,跟銅鏡的畫面中趙飛投擲出白光晶石的動作,完全是一致的,至少證明「斑馬」老者沒有說謊。
而且「斑馬」老者在控制住兩人的時候,也重申過,他並無意跟他們為敵,只不過是薛坪和尹楓不相信而已。
現在看來,也許這老頭還真沒什麼明顯的敵意。
但是,薛坪依然對其充滿了警惕。因為「斑馬」老者也許對他和尹楓這種層次的小人物沒有敵意,但對待趙飛就不一定了。他們是趙飛的直屬部下,他們都很清楚,趙飛的地位和價值。
一旦這個棋局就是針對趙飛而設下的陷阱,他們也很擔心,自己的隊長是否有能力破局。
正當兩人因為趙飛的處境而惴惴不安時,突然發現眼前的「斑馬」老者出現了異常。
「唉……果然是後生可謂啊。」老者以字正腔圓的漢語,輕嘆了一聲。
原本拈在手中的一枚黑子,遲遲未落在棋盤之上,最後就被「斑馬」老者重新放回棋盒之中。
這時,尹楓僵硬許久的身體,也往前微微晃動了一下。隨即尹楓抬起雙手,將手掌在自己眼前翻動幾下,確認身體已徹底恢復了行動自由。
再也不需要控制他的身體來下棋了;因為,這個珍瓏棋局,勝負已分。
至於薛坪,他也同時恢復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權。
兩人相視一眼,互相用眼神交流着,是否要趁其不備,立即對「斑馬」老者動手。
可最終理智壓制了衝動,他們沒有魯莽行事。
「咿」……「呀」……
房間的門被緩緩推開。
只見在房門之外,出現了兩道身影,一男一女。
「頭!」尹楓和薛坪一起喊道。
兩人同時站起身來,朝門外的趙飛聚攏過去。
這一次,「斑馬」老者並沒有阻攔。
「幹得不錯,你們沒給我丟臉。」趙飛讚許地朝兩人點點頭。
尹楓和薛坪聞言,都感到無比的尷尬。都被敵人輕易抓住了,還不算丟臉嗎?
但趙飛並沒有解釋太多,他的視線越過兩人,落在後面坐在棋盤之後的「斑馬」老者身上。
「我該如何稱呼閣下呢?故意犯事躲進監獄裏的醉漢、日本的着名圍棋國手、甲賀派的高層上忍、『特靈課』在東京都的資深特工、九州神田靈術學院的主任教授,還是……」趙飛一口氣,挨個說出了老者的多個身份,「當年遣唐使下道真備的後人?」
聽到趙飛對自己的各種稱呼,老者微微一笑,道:「說實在話,我下道俊剛,更希望被稱為:『護國四藝』奕門的核心骨幹——夏俊剛。」
「曾經。」趙飛加上了一個備註。
「確實,曾經……」名為「下道俊剛」的老者,苦笑着搖搖頭,「就因為我不是中國人,所以只能是曾經,對吧?」
「別在意細節了。其實我更在意閣下的另一個身份:線人『千目』。」趙飛淡淡道。
「什麼?他就是『千目』!」薛坪和尹楓頓時驚愕了。
兩人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不可思議。
其實,他們之前在聽到趙飛說「故意犯事躲進監獄裏的醉漢」的時候,就已經對這名老者的真實身份有所懷疑,可當趙飛真正說出「千目」這個代號時,仍然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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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趙飛要安排他們兩人提前到橫濱佈局,其中一個重要任務,就是喚醒804局留在橫濱的兩枚重要暗子:白鶴、千目。
關於那個代號「白鶴」的女人,其實也用不着他們去喚醒,安倍柔美已經主動跟趙飛搭上線;而薛坪和尹楓真正要做的,就是與那神秘的「千目」聯繫上。
從趙飛所給的資料中,薛坪和尹楓只知道,那個代號為「千目」的線人,為了避免來自外界的麻煩,已經假借着醉酒鬧事的由頭,讓自己躲進了監獄裏。
於是薛坪和尹楓在橫濱及其附近城市的監獄裏逛了一圈,卻始終沒有找到關於「千目」的半點線索;這讓兩人甚為沮喪,覺得有負趙飛的囑託;卻萬萬沒想到,「千目」竟然主動找上門來。
如此說來,眼前這「斑馬」老者,確實正是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不是他們的敵人。
只是不知道,這老頭在大廈樓頂時,一聲不響地俘虜兩人,到底意欲何為?
相比於薛坪和尹楓,站在趙飛旁邊一言不發的甄燁,則是此時內心最為震撼之人。
她不知道,趙飛從哪裏找到這麼一個重要線人;而且聽兩人之間的對話,這個線人在日本的地位並不低。
這些都是她來日本之前未曾掌握的。
怪不得趙飛無論如何都要從她手中奪回指揮權了;相比起趙飛,曾經信心十足的甄燁,只不過是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池——亂闖亂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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