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絲縷縷的妖魔之氣,從魔猿的體內飄散而出,它的身體開始化作虛無,消散在半空中。筆神閣 m.bishenge.com
魔猿的身軀一點點淡去,那隻頭顱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傷口,又看了看陳涵手中的直刀,燦金色的眼眸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不甘與憤怒。
它猛地張開嘴,劇烈的嘶吼起來,聲帶消散的他,沒能發出絲毫的聲音。
大雪飄零,魔猿消散,無聲怒吼
它的身體已經消散無蹤,僅剩的半顆頭顱,憤怒的咬向陳涵,但尚未等到牙尖觸碰到陳涵的身體,便化作虛無,徹底煙消雲散。
雪花隨着嗚咽的狂風,在風中飛舞,仿佛是魔猿不甘的怒吼。
不知為何,目睹了這一幕的所有「神秘」,突然有種莫名的淒涼悲壯之感。
原本看到魔猿嚼碎不倒翁,而升起的些許疑慮,隨着魔猿不甘消散的畫面,徹底消失無蹤。
魔猿盡力了!
直到最後一刻,它都在努力的想要殺死陳涵,可惜,陳涵的實力似乎遠在它之上。
他,究竟有多強?
附近的街道中,目睹了這一幕的所有高境界與低境界的「神秘」,看向陳涵的目光都有些變化,它們的眼眸深處,浮現出了恐懼之色。
陳涵僵硬的握着刀,像是尊雕塑般站在原地。
他不理解。
剛剛發生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認知以至於到現在,他還沒能從親手「斬殺」魔猿的錯覺中,回過神來。
他殺了魔猿嗎?
殺了,又好像沒殺
不過,好消息是,魔猿誤殺了不倒翁之後,聯手圍攻他的「克萊因」,從三隻變成了兩隻接下來的事情,似乎又回到了正確的軌道上。
魔猿的出現,莫名其妙的讓他漲了一波威望,只要再擊殺這兩隻「克萊因」,那他的震懾,就基本算是完成了。
陳涵深吸一口氣,握着刀,目光平靜的掃向了遠處的兩隻「克萊因」。
它們頓時虎軀一震!
野山。
林七夜的肉身靜靜地站在原地,他的雙眸緊閉,但眉心的那隻赤目黑瞳,卻在時刻警惕着四周。
擁有【窺秘之眼】的黑瞳,可以短暫的窺探未來的軌跡,由它來給林七夜當預警雷達,絕對是最安全的。
突然間,一道虛幻的影子從遠處走來,輕輕撞入了林七夜的肉身。
片刻之後,林七夜那雙緊閉的眼眸,便緩緩睜開。
他長舒一口氣,眼眸中浮現出疲憊之色。
【齊天法相】雖然沒有動用他自身的精神力,但對於離體的靈魂來說,也是一種巨大的負擔。
他之所以選擇趁亂擊殺一隻「神秘」就收手,一方面是因為自身的靈魂支撐【齊天法相】已經到極限了,另一方面,則是怕再趁亂擊殺幾個「神秘」,這戲就有點太假了。
殺死不倒翁,還可以歸結於是它先動的手,畢竟之前自己那兩下,只能算是「誤傷」。
可要是一邊跟陳涵打架,陳涵毫髮未損,自己卻把另外兩個「神秘」都「誤傷」完了,就算是其他「神秘」的智商再低,恐怕也會意識到不對。
畢竟從一開始,林七夜化身魔猿的目的就只有兩個,幫陳涵解圍,替陳涵立威。
殺了一隻「克萊因」,剩下的那兩個,林七夜相信陳涵自己能應對好,在這之後魔猿死在陳涵的手中,則無形之中將陳涵的威懾力拔高了一大截。
這是一個完美的救場。
林七夜能做的都做了,接下來,就只能看陳涵自己了。
他揮手將護工們送回了諸神精神病院,最後看了眼陳涵的方向,便化作一抹夜色,消失在了死寂的野山之中。
接連的爆鳴自城中傳來。
紹平歌望着魔猿消失的地方,眉頭微微皺起。
「突然降臨,誤殺了一隻『克萊因』,又莫名其妙的死在了陳涵的手中?這個局解的,會不會太巧了」他喃喃自語。
那隻魔猿,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他思索了許久,還是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遠處的戰鬥波動逐漸平息。
又過了許久,高樓之上,一個披着軍大衣的男人提着兩隻「神秘」的頭顱,緩緩走到了紹平歌的身邊。
最終,陳涵還是擊殺了兩隻「克萊因」境的「神秘」。
紹平歌看了他一眼,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
「滿城『神秘』都處於靜默狀態,看來,你的立威成功了。」
「只是運氣好。」陳涵長嘆了一口氣,「說實話,到現在我都不明白,那隻魔猿是怎麼死的這太蹊蹺了。」
「結果是好的,那就好。」
紹平歌站起身,拍了拍陳涵的肩膀,笑道:「經歷了這麼多場惡戰,你也應該快到極限了吧?你先回去休息吧。」
陳涵一怔,「你呢?」
「我要等後勤部的那幫人打掃完戰場,才能把民眾們喚醒,然後才能離開。」紹平歌伸出手,指了指一片狼藉的上京,說道,「後續的掃尾工作,總部那邊會處理好的。」
到現在為止,紹平歌都只睜開了一隻眼睛,另外一隻眼像是睡着了般,緊緊閉起。
陳涵微微點頭,「好。」
他轉身向樓下走去。
「陳涵。」
紹平歌突然開口。
「嗯?」
「你做的很好。」紹平歌笑了笑,「上京市交給你我很安心。」
陳涵回過頭,凝視了紹平歌片刻,
「謝謝。」
在後勤部的努力下,破碎的街道以驚人的速度開始復原,不過半個小時,上京便恢復了原貌。
夢遊到各個地方避難的人們,井然有序的回到了自己的被窩,那抹縈繞在他們心頭的困意,正在如潮水般退去。
雪雲逐漸消散,隨着陽光的灑落,這座沉睡的城市,開始慢慢復甦。
「我去!我怎麼一覺睡了這麼久?」
「今天鬧鐘怎麼沒響?」
「完了完了,我還想早起去多採購點年貨,怎麼睡過頭了呢」
「孩子他爸!趕緊醒醒,今天我們還要下鄉呢!」
「咦?我怎麼在豬圈裏」
「」
從未睡過懶覺的上京,在大年三十這一天,迎着冬日的暖陽,懶洋洋的從美夢中甦醒,忙碌着,準備迎接嶄新的一年。
沒有人注意到,那曾坐在高樓之上的三座雪人,已經悄然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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