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是走正常山路返回半山別院的,在路上他也是在思索,懷真道人讓他不要輕易動用人道神器是什麼意思。
人道神器,很顯然是與人道皇者有關,在當今天下可以說是皇族的專屬,從來都不會被尋常煉器士所執掌。
但是以純陽宗的地位,根本就無需顧忌這些,在這個神器的世界,神器與法力足以證明許多東西。
純陽宗有九階神器,有一位天尊,四位神君,而大齊皇族邯都李氏的最強者也不過是一兩位神君而已。
在這樣的差距之下,就算純陽宗的弟子能夠凝鍊人道神器,應該也算不得什麼太大的事情。
可是懷真道人這樣鄭重其事就讓周承有些疑惑,難道這裏面有什麼隱情?
周承在心中思索着,不知不覺中就回到了半山別院,然後就被一陣喧譁聲打斷了他的思路。
「怎麼回事?」周承皺了皺眉頭,向吵鬧的源頭看去,正見到一名弟子在那裏捶胸頓足,一臉悲傷的表情。
這個弟子周承也是認識的,道號清平,也是一位歸真高人的弟子,天資過人,在兩個多月前點開了精魄,平時里行事頗為高調張揚。
他本該正是意氣風發,勇猛精進的時候,怎麼像是受了什麼巨大的打擊似的?
「清平師兄這是怎麼了?」周承走進了一名弟子的身旁,小聲問道。
前段時間周承已經和諸峰弟子混的頗為熟絡,其中自然是以金虛峰半山別院的弟子為最。
被周承問到的那名弟子對周承也是十分的熟悉,當即用手掩住嘴巴,低聲說道:「清平師兄剛剛在紫虛殿回來。」
僅此一句,就算沒有多餘的解釋,周承也知道清平是怎麼回事了。
紫虛殿是純陽宗用來存放九階神器和九階神器譜的地方,紫虛天仙劍就在其中,通常而言能夠進入其中的至少也是七魄歸真的高人。
而精魄期的真傳弟子去紫虛殿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在二十歲前精魄期法力大成,得到師門准許,可以感悟一次紫虛天仙劍的神器譜。
這對於任何一名純陽宗弟子來說,都是莫大的機緣,但是真正能夠感悟到紫虛天仙劍道韻氣息的卻是寥寥無幾。
純陽宗傳承兩千餘年,這樣的天才弟子屈指可數。
看清平現在的樣子,很顯然他也是像大多數弟子那樣,感悟紫虛天仙劍失敗,無功而返了。
「清同,清遠,你們兩個在那裏笑什麼!難道你們是在嘲笑我嗎!?」這清平不知為何竟是突然暴起,指着周承和剛才告訴他事情緣由的弟子罵了起來。
周承的嘴角微微抽搐,這清平的心理也實在太脆弱了,自己不過是小聲向人打聽了一下事情的經過而已,怎麼就成了嘲笑了?
這清平現在顯然是因為感悟失敗遭受到了巨大的打擊,精神狀態不太正常,周承也懶得和他去理論,搖了搖頭就打算離去。
「清遠,周清遠,站住!」清平似乎是盯上了周承,一個閃身就來到了周承的面前,沉聲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搖了搖頭就走,是看不起我嗎?啊!因為我沒有感悟紫虛天仙劍成功,你就看不起我嗎?」
周承心裏一陣無奈,此時的清平在他看來,就好像是前世那些學習特別好,而心理又比較脆弱的學生似的,一旦某次沒考好,只要有人說關於他的話題,一律都會被他認為是在嘲笑他。
「清平師兄,你不要誤會,我並沒有那個意思。」周承輕聲說道,畢竟是同為金虛一脈,也都住在這半山別院中,周承也不想和清平鬧得太僵。
不過清平顯然不是這麼想的,他依舊是瞪着周承,「誤會?你說我誤會你?你說我平白無故冤枉你嘲笑我?可笑,我清平會冤枉你?不要以為你有了制譜師的身份就可以這樣看不起人!我告訴你周清遠,這個世界依舊是以法力和神器為尊,你能夠感悟天地間的神器道韻又如何,真上了演武台,你絕對不是我的對手!」
我一刀就能砍死你……周承暗自翻了個白眼,力魄期之下的煉器士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這時有弟子在清平身邊小聲提醒道:「清平師兄,那是清遠師弟啊,那個一刀拍碎了五行塔的周清遠。」
「一刀拍碎五行塔……」清平聞言神色一愣,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不過隨即他又向周承喊道:「一刀拍碎五行塔又如何,清德根本就沒有發揮出器宗洞虛一脈的實力,五行塔的使用方式也是死板至極,根本就是弱小不堪!」
你不可能叫醒一個裝睡的人……周承突然想到了這句話,他撫了撫額頭,沉默不語,此時的清平已經是陷入了維護自身顏面的魔障里,根本就難以交流。
清平見周承不再言語,心裏終於是有些得意,他冷笑這對周承說道:「周清遠,你剛才不是嘲笑我嗎?那我們就不如來賭一把,等你感悟紫虛天仙劍的時候,如果失敗了,今後見樂樂我就要拱手相拜,恭恭敬敬地叫我一聲清平師兄萬安,如何?」
周承眉頭微皺,被人這樣無理取鬧般的糾纏不休,他的心裏已經是有些怒意了。
「清平師兄,我勸你還是早點回自己房間躺着為好,不要再這裏無理取鬧了。」
「無理取鬧,你敢說我無理取鬧!」清平就像是一直炸了毛的公雞似的,幾欲噴火的眼睛死死盯着周承,「你若不敢和我賭,那你就是膽小如鼠,沒心沒膽!」
「清平師兄你有些過分了。」周承眼睛微眯,眼中的殺機一閃而過,言語間有一種莫名的威嚴透出。
他的殺伐戾氣可是還沒有完全煉化乾淨呢,之前在鄧家村的時候又添上了一絲人道皇威,不經意間顯露的氣勢已經有了些攝人心魄的能力。
清平的神色微微一僵,呼吸頓時一滯,不過隨即他有回過神來,心中更是惱怒,繼續喊道:「周清遠,你賭還是不賭!」
周承終於是被清平磨去了最後一點耐性,一把就抓起了他的脖子,把比周承自己還要高上不少的清平直接提了起來!
「好,我和你賭,但如果我贏了,就不要讓我在半山別院看到你,你給我自請入外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