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嘩啦!」
人群中的貝萊倫,不斷抖動身上的黑色鎖鏈。
然而無論他如何掙扎,絲毫不得解脫。
「該死,【未來第1天機師】果然可怕!」
「他雖然未練成第三重天機術,但所掌握的手段,卻是早就涉足了第三重的領域。」
「他究竟是怎麼做的?」
「好不甘心!」
隨着時間的流逝,貝萊倫身上的黑色鎖鏈越勒越緊,他已然感覺到了一種窒息之感。
一分鐘!
貝萊倫精確的計算出,自己果然只剩下了一分鐘時間。
一分鐘過後,貝萊倫當然不會被黑色鎖鏈勒死。
但他卻會被周圍的超凡者們打死。
就宛如他在未來世界中挑唆眾人內鬥一般。
一旦天機承負爆發,所有人也會將矛頭對準他。
說來這也是貝萊倫的報應,或者說反噬。
誰讓他自恃技術水平高,結果犯了天機師最大的忌諱。
貝萊倫想要擺脫束縛自身的黑色鎖鏈,只有兩條道路。
第一,便是單挑在場的所有超凡者。
只要將他們通通殺死,這些黑色鎖鏈自然斷裂。
第二,便是乖乖認輸,放棄對帝國子爵的仇恨。
此時束縛在貝萊倫身上的黑色鎖鏈,全都與他跟帝國子爵的那條因果鎖鏈連接在一起。
或者說那條因果鎖鏈才是源頭,串通了一切。
只要斬斷這條因果鎖鏈,其他鎖鏈便會紛紛解開。
雖然現在的貝萊倫心裏仍舊很不服。
但他也不得不承認,他小覷了帝國子爵。
在「被算計」後,其已然根本不是帝國子爵對手。
所以貝萊倫想要斬斷與帝國子爵的那條因果鎖鏈,就只能斬滅自己內心的仇恨。
這可不是打消想法那麼簡單,而是徹底失去仇恨。
「該死,我該怎麼辦!」
即便貝萊倫很清楚自己該如何做,但他心中就是不甘不願。
結果他不斷抖動身子的怪異行為,終於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
「貝大師,您這是怎麼了?」
「身體不舒服?」
「還是說日月之光曬多了,產生了什麼不良反應?」
黃大昌好奇的瞅着貝萊倫。
不知為何,他心中突然看這傢伙很不爽。
而在此之前,黃大昌對貝大師可是分外推崇。
「無事,我只是略有所得。」
「這日月之光,多曬曬的確挺好的。」
眼看越來越多的人將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
被黑色鎖鏈勒的都快翻白眼的貝萊倫,終於做出了決定。
伴隨着他動用秘法,斬卻心中對帝國子爵的仇恨。
嘩啦,身上密密麻麻的黑色鎖鏈,竟然全都解脫了。
「不錯,是個聰明人。」
「貝萊倫若真是死腦筋,這件事還真就麻煩了。」
看到貝萊倫做出了正確的選擇,陳琦頗為友善的跟其打了一個招呼。
原本這只是一個普通的招呼,但貝萊倫卻表現出了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他急忙出現在陳琦面前,宛若小弟一般聆聽帝國子爵的教誨。
這一幕,直接把周圍所有超凡者看呆了。
尤其是之前跟「貝大師」混在一起的那一批賓客。
他們簡直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這是什麼情況?
貝大師之前不是很高冷嗎?
而且對帝國子爵還有些不屑一顧。
現在怎麼表現的這麼諂媚?
果然,人不可貌相,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但此時「洗心革面」的貝萊倫,顯然不會在意其他人的觀感。
他正無比投入的跟帝國子爵進行學術交流呢!
貝萊倫只是聆聽了幾句,便感覺受益匪淺。
果然,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帝國子爵果然是個大好人,講究!
投桃報李,貝萊倫也無比坦誠的將自己所學盡數和盤突出。
對於帝國子爵詢問的與天機蛛母相關的消息,更是絲毫沒有隱瞞。
對此陳琦非常滿意,果然「仁者無敵。」
對於某些敵人,完全沒必要採用暴力的方式毀滅它。
應該用愛,用寬容去感化。
此時的貝萊倫,就是「典範」!
「來了,來了!」
「裁決之劍的人終於露面了!」
「嚇我一跳,他們再不出現,我都不敢往前走了!」
數百賓客又前行了一段距離之後,終於遠遠看到裁決之劍的接待人員。
這讓他們終於鬆了一口氣。
真是虛驚一場,他們還以為裁決之劍出問題了呢!
但想想也有些可笑,純屬杞人憂天。
內環世界,裁決之劍才是真正的霸主。
遠超十大超級咒術學院,他們怎麼可能會出事。
「歡迎諸位到訪!」
「之前有事耽擱了一下,沒有及時出面迎接,還望諸位見諒。」
「想必大家已經體驗到日月之光的奇妙了!」
「接下來」
頗為難得的,裁決之劍的接待人員,表現的格外「平易近人」。
一向高冷的「地主」都如此「熱情」了,賓客們當然得滿意。
至於之前因為「冷落」產生的「抱怨」,早就不翼而飛了。
就這樣,在十幾名裁決之劍接待人員的引領之下,陳琦一行人終於到達了【虹光城】。
「我靠,這就是傳聞中的【無底洞】嗎?」
「看起來除了夠黑,好像也沒有其他特別的!」
「是啊,黑到不存在其他任何色彩,連日月之光都凝結!」
「看不懂,看不懂!」
看到虹光城的瞬間,遠道而來的賓客們立刻被震驚到了。
因為這座城市,竟然真的如同傳聞中一樣,乃是由日月之光鑄造而成。
這絕對是奇蹟啊!
已然領略過日月之光精妙的他們。
實在難以想像究竟是何種力量,竟能將日月之光凍結化作實質。
即便眾人對【無底洞】心存忌憚,仍舊難掩好奇,多瞅了一眼。
然後他們便看到了純粹的黑。
以及正在開採日月之光的一些倒霉蛋。
「我去,我好像看到了一個熟人!」
「那不是大通緝犯黑風怪嗎?」
「哈哈哈,原來我的大仇人竟然被抓到了這裏。」
「我要祝他萬年不死!」
「真慘啊,在這裏當苦力,壓力應該很大吧?」
人類的快樂,總是建立在別人倒霉上。
超凡者們的快樂,就是如此質樸。
不知為何,看到宛如螞蟻一般在【無底洞】上「勞作」的囚徒。
在場的所有嘉賓,油然升起了一種高高在上之感。
畢竟他們可是來接受表揚的。
「這【無底洞】好像是活的啊!」
「不,不對,是那片黑暗是活的!」
「也不對,這【虹光城】也是活的!」
「錯了,錯了,天穹中的日月,同樣是活的!」
「該死,裁決之劍的總部究竟是什麼鬼地方!」
不同於其他嘉賓們只是看熱鬧。
在生命權柄上登峰造極的陳琦,看到【無底洞】的瞬間,便斷定其乃是活物,甚至是真正的生命。
發現了這一點之後,陳琦看向【虹光城】,以及看向整片日月之地的目光,就截然不同。
在陳琦的感知之中,虹光城跟天穹中的日月,正在跟【無底洞】同呼吸。
它們存在着一種相同的頻率。
然而這種頻率卻極為「模糊」,似有若無。
或者說前一剎那存在,後一剎那消失,非常難以捕捉。
以陳琦如此強大的生命造詣,之前竟然完全沒有察覺。
直到看到了【無底洞】。
「這種感覺,似乎是【虛實轉化】!」
「我靠,【無底洞】究竟是什麼鬼東西?」
「若非我最近剛剛研究過天鬼,還真難以看穿這一點!」
意識到自己有可能進入某種生命體內之後。
陳琦對周圍一切的觀測與認知再次發生了變化。
然後他便發現了那股頻率似有若無,連他差點都沒發現的原因。
【虛實轉化】,周圍的一切正在以極高的頻率在虛幻與現實之間轉化。
正是因此,才將【虹光城】與日月的生命特徵隱匿。
反而是那片黑暗,不知為何卻「暴露」了。
當然,這所謂的暴露也只是相對於陳琦而言。
其他的嘉賓,可是半點異常也沒看出來。
而陳琦之所以能看穿其中玄機,強大的生命權柄與對虛實轉化的深刻認知,缺一不可。
「子爵閣下,您別發愣啊!」
「您乃是我們裁決之劍的貴客,理當首先入城!」
「我們呂科長特意交代了,您乃是他的好兄弟,讓我們特意給您安排七彩豪華大別墅。」
「我們呂科長稍後會親自探訪子爵閣下。」
眼看帝國子爵一直瞅着虹光城發愣,遲遲沒有挪動腳步。
接待人員中的一位,趕忙上前獻殷勤。
他乃是呂秋明的下屬,這次接到的任務就是好好「迎接」帝國子爵。
一定要讓子爵閣下有賓至如歸的感覺。
至於呂秋明自己,卻是在忙着收拾那群糖葫蘆。
哦,不對,是那些半死不活的囚徒。
莫看他們現在「奄奄一息」,但只要多在黑暗裏泡泡,很快就能恢復如初。
想要在裁決之劍尋死,門都沒有。
「我是貴客,所以我應該第1個入城?」
「那我可真是謝謝你了!」
望着閃耀如同復古迪廳,但本質卻如同蠕動內臟的虹光城。
陳琦內心簡直有一萬句髒話要講。
這哪裏是去串門?
這分明是「自動投食」啊!
罷了,反正來都來了。
都已經進入人家肚子了,也就不在乎往腸胃裏再走走。
這裏可是裁決之劍的總部,理論上整個內環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怕啥?
伴隨着帝國子爵邁開腿,一行數百人喜氣洋洋的進入了虹光城。
不同於帝國子爵的「淡定自若」。
黃大昌等超凡者,就跟凡人進了超凡世界一樣。
東瞅瞅,西看看,甚至還動手動腳,四處亂摸。
這還真不是他們「土包子」,而是日月之光鑄就的城市,整個內環世界獨此一家,別無分號。
毫不誇張的說,這一次估計是他們此生唯一一次踏入虹光城的機會。
當然要仔細的看,認真的看,絕對不能走馬觀花。
不然慶典結束之後,他們怎麼跟其他土包子炫耀?
「一樣,感覺一模一樣。」
「真的是日月之光。」
「我靠,整座城市都是由日月之光凝聚,生活在這裏豈不是天天大補!」
「羨慕啊,難怪裁決之劍的成員修煉迅速,底蘊強大!」
「也不知道走的時候能不能帶點紀念品,撬一塊地磚也行啊!」
「你可真有想法!」
浩浩蕩蕩的超凡者們,宛如旅遊團一樣,盡情遊覽着虹光城。
負責接待的裁決之劍成員,也分外體諒「這幫沒見過世面的傢伙」。
特意帶着他們到城內的標誌性建築下打卡。
那是一棟棟由日月之光構造的奇特建築。
它們看起來並不美輪美奐,也毫無實際作用。
唯一的看點就是有點獵奇。
畢竟這些建築能自動發光,而且還是七色俱全的七彩虹光。
這般獨特的地標性建築,黃大昌等人當然要拍照留念。
而從始至終,帝國子爵都「自恃身份」,不肯與民同樂。
這當然是因為帝國子爵不同於那群傻蛋,已然看穿了那些怪異建築的真面目。
「信息,那些獨特建築所閃爍的七彩虹光,乃是在釋放某種信息!」
「但這些信息卻過於紊亂了。」
「不,不止如此!」
「那些散發七彩虹光的建築,根本就不是裁決之劍建造的,而是它們自行誕生的。」
「是城內正在逸散的各色光芒,它們互相交織碰,卻詭異地融合在一起,成為了一棟棟獨特的建築。」
虹光城由日月之光鑄造而成,理論上而言,它應該是純白色。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虹光城的絕大部分主體,都是白色。
但似乎是因為「人類生存於此」,產生了某種干涉。
日月之光被「擾動」之下,竟然開始「衰變」了。
於是總共有7種色彩,從日月之光中綻放出來。
而這裏也真的變成了虹光之城。
日月之光的衰變,是循序漸進的。
最初它們只會泄露一種光芒,然後是兩種,三種。
但當七種光芒盡數綻放之時,日月之光也會消散。
宛如實質的日月之光消散,由其鑄造的建築自然也該隨之消失。
事實也的確如此,裁決之劍的總部經常處於「缺損」中,所以才需要囚徒們不斷開採日月之光進行彌補。
但不可思議的,充斥整個虹光城的七種色彩,在某種機緣巧合之下,又會重組為「日月之光」,化作某種建築。
這類建築就是那些散發着七彩紅光的地標性建築了。
「靠,呂明秋老哥安排我住的七彩大別墅,不會就是這些怪異建築吧?」
「這看起來的確挺有排面的。」
「若是換了其他人,怕是笑得合不攏嘴!」
「但本子爵卻是睡不着覺啊。」
望着在那些建築前不斷擺姿勢,進行合影的超凡者們,陳琦着實「有點羨慕」。
有時候無知也是一種福。
毫不知情的黃大昌等人,只覺得七彩虹光美輪美奐。
然而在陳琦的感知中,那卻是無數嘈雜的聲音。
這些聲音橫跨虛實兩界,嚴重失真。
陳琦本能的就知道,自己還是「聽不懂」的好。
虹光城內,除了陳琦這一批外來者,全都是裁決之劍的成員。
整座城市顯得格外空曠。
但其實裁決之劍總部的生命並不少,甚至這個數量遠超想像。
只不過它們都在虹光城下方的黑暗中,開採日月之光。
數千年來,裁決之劍究竟抓捕了多少罪犯,或許唯有他們自己最清楚。
但里世界對此也是做過粗略估計的。
三百萬,只多不少,這就是裁決之劍對內環世界的鎮壓與清掃。
而且這還只是活捉的數量,被殺死的根本無法計數。
如此多的囚徒,全都被裁決之劍關在了【無底洞】中。
然而此時浮於黑暗表面,正在開採日月之光的囚犯數量,尚不足十萬。
或許在其他人看來,那些囚徒是死在了「天牢」之中。
但陳琦跟呂明秋閒聊的時候卻得知,所有被關進「天牢」的罪犯,「想死都難」。
「所以,我現在所看到的仍舊不是真正的【無底洞】嗎?」
「那片凝固的黑暗之下,又是什麼呢?」
滿懷着疑問,陳琦開始了自己在虹光城的「做客」生涯。
此時距離慶典開始還有半個多月,諸多超凡者還在趕來的路上。
陳琦他們也只能邊遊玩,邊等待了。
當然更多的,還是彼此之間的交際。
畢竟慶典過後,大家都要成為大人物了。
作為未來內環世界「表率」,大家「相親相愛」是應該的。
「奇怪,老呂是怎麼一回事?」
「說好的兄弟聚聚,咋還一拖再拖呢?」
「我還打算跟他好好聊聊該如何舉報天機蛛母呢!」
時間一天天過去,到達虹光城的嘉賓也越來越多。
原本空蕩蕩的虹光城,也變得越來越有生氣。
或許是因為人變多的緣故,虹光城綻放的七彩光芒越發璀璨。
然而就是這般「欣欣向榮」景象之下,陳琦卻是有點心憂。
裁決之劍最近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對。
別人或許不清楚,但陳琦卻是看出來了。
出現在虹光城的裁決之劍成員的數量,至少少了2/3。
只是因為「消失」後又有「補充」,整體維持在一個穩定的數值,所以看起來才風平浪靜。
至於帝國子爵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
除了他眼神狠好,當然是因為在這裏有人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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