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你可不能不管啊!」
繁花徹底慌了,一邊帶着哭腔哀求,一邊又從包里拿出樣東西,遞了過來。
「姐沒別的心思,就是單純不想讓你看到。唉,難以啟齒,童年的陰影啊。」
這是個泥巴小人,黑黢黢的,瘦長一條。
有長發還有裙子,女孩的造型,仔細看面部,挺丑的,還有邪惡感。
「你原來的樣子?」
張小飛蹺着腿,吐出煙圈。
繁花點點頭,「神婆當時給了這樣東西,不能丟,讓我一直放在枕頭邊上。開始的時候,小人挺俊的,濃眉大眼,後來就越變越丑,像極了當時的我。而我,開始變漂亮了。」
「陪伴你三年?」
「對。」
「為啥沒扔了?」張小飛追問。
「神婆說,扔了會有噩運,我爸就給收起來,一直放在柜子裏,還有那個胎盤和」繁花頓了下,用了張小飛定義的詞彙,「和那份契約。」
「你父母知道契約內容嗎?」
「上面寫的是什麼,我們也看不懂啊!記得當時神婆說,我是花姐,不能碰男人,就是不能結婚,三十歲後必須獨居,還要在孤寡之地。」
繁花不敢再隱瞞,一口氣全說了出來。
「正所謂落子無悔,契約是不能隨便簽訂的。」張小飛斜了一眼:「你這個問題,處理起來非常棘手。」
「我那時還小,哪懂得這些,根本不是我本願啊。父母也大概覺得,只要能讓我健康長大,簽訂什麼不重要,後來神婆死了,我又生活得很好」
繁花極力辯解,與張小飛波瀾無驚的目光對視,底氣就不足了,怏怏問道:「老弟,能不能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那就告訴你吧!了解下事情的嚴重性。」
張小飛讓繁花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又指着桌上的三樣東西,耐心地開始講解。
這份契約,是用特殊的靈文寫成,非專業人士看不懂。
上面有繁花的生辰八字,具體的內容是,繁花自願加入神調門,不結婚,不生育,三十歲出道,成為噶離神婆的傳承者。
也就是說,如果履行約定,現在的繁花,就是新的神婆。
違約處理,上面也寫清楚了。
身上會出現麝香味道,在枯萎中漸漸死去。
「當時,你用右手中指血,進行了簽約,還念誦了咒語,否則無法生效。」張小飛直言。
繁花哭了,拼命搖頭。
「這些我真的都不記得了。」
「你父母知道,對吧!」
「是,這次回去,他們才告訴我。」
「好吧,這是那個神婆做錯的地方,契約嘛,必須雙方同意,不該用欺騙孩子的手段。」張小飛說了句公道話。
「對,對,我就是被騙的。一個小孩子,懂什麼呀!」
「姐,你不討喜啊,總是強調自己沒錯,這份契約,當然不能用年齡衡量。難道說,神婆就該義務幫你,而不用付出任何代價?」張小飛皺緊了眉頭。
「對不起!對不起!」
繁花連聲道歉,又開始抹着眼淚,「我只是,不想失去現在的生活。」
張小飛接着講述。
那個玩意,確實是胎盤。
準確說,是山狸子的胎盤,很不好找,又經過了特殊處理,價值自然不用多說。
這樣東西,讓繁花改頭換面,由小黑猴變成了漂亮少女。
這也是整個法術的關鍵點,幸好沒扔了,否則,繁花從違約嫁人開始,種種問題就出現了。
最後,
就是這個小泥人,就是普通黃泥捏成的,但上面卻有不少古老的符文,隱藏在裏面,重新賦予了新的含義。
天師秘術中,將其稱作藏魂偶。
這裏面,有神婆的一條魂魄,經常夜晚出來,幫助繁花治癒諸多自身的毛病。
因為藏魂偶放在枕邊,被人類的生氣滋養,就越來越像曾經的繁花。
「好嚇人啊!」
繁花的臉色都變了,怎麼都想不到,這個小泥人中,竟然還藏着神婆的魂,夜晚還會跑出來。
「更嚇人的是,神婆死後,主魂就在這裏面。」
張小飛指了指小泥人,笑道:「假如你出道了,給人看邪病啥的,神婆將與你同在,進行指導啥的。」
繁花幾乎崩潰了,大聲哭泣,「老弟,你可要救救我,要多少錢都行。」
「這跟錢無關。」
張小飛擺擺手,「破除契約的難度非常大,稍有不慎,後果立竿見影。」
「我該怎麼辦?」繁花沮喪到極點。
「姐,先別急,讓俺想想。」
張小飛手指叩着太陽穴,思索片刻,這才說道:「姐,東西俺留下,你先回去歇着,今晚半夜來這裏。」
「這」
繁花顯得很遲疑,又問:「老弟,整件事兒,能跟我家男人說嗎?」
「不能!」
張小飛搖頭,「他要是知道這段過往,難說以後會用異類的眼光看你,影響夫妻間的關係。」
「老弟說得對,那我就說姐妹有事兒,幫着處理,晚點回去,悄悄來養生館。」繁花道。
「咋個撒謊,俺就不管了。」
張小飛笑道,「如果今晚來不了,明晚也行。」
「必須今晚。」
繁花下定了決心。
送走繁花,張小飛連忙將這三樣邪門東西,全部收了起來,還用一道拘禁符,封住上面的氣息。
回到房間裏,張小飛小睡了片刻,正想繼續鼓搗靜思間,吵鬧聲就在走廊里傳來。
「憑什麼不給我辦理會員?是不是老娘長得漂亮,這也是一種嚴重歧視,瞧瞧你們,都酸的不敢面對自己了吧!」
一個女孩大聲嚷嚷着,有着謎一般的自信。
「不辦就是不辦,喊破喉嚨也沒用。」麥汐藍才不吃這一套。
「你去見張主管,要是他同意,還可以考慮。」林嬌的聲音。
「老娘才不認識什麼主管,今天不給辦理會員,就鬧到底。」女孩不依不饒,擺出撒潑的姿態。
張小飛猛然拉開房門,卻有一道身影,已經擦身沖了過去。
還能是誰?
二師姐凌雲雪,她一把扯住女孩的脖領子,直接拎起來,就這樣上下左右,在空中揮舞着。
「姐,快放下,再甩就散架了!」
張小飛急忙高聲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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