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縣城。
姜破虜和突騎們飛速地朝着城中奔馳而去。
白蓮教妖人又他娘作亂了。
這消息得趕緊告知此城縣令,讓其做好完全準備才是。
否則等白蓮妖孽們抵達此處,此地必將生靈塗炭。
哦,對了,還得通知那位繡衣玄武。
若有他相助,朝廷那邊必然能及時反應過來,避免白蓮教暴亂的勢頭進一步擴大。
姜破虜思緒萬千,恨不得立馬趕到縣衙。
「散開,都他娘給老子散開……」
馬速飛快,路上行人卻不少,情急之下姜破虜也只能大聲叱喝,試圖警示路上行人。
好在他們的動靜不小,路上的行人雖有些倉惶,倒也無人被奔馬撞到。
當然,這也和姜破虜等突騎騎術了得,又刻意控制着奔馬避讓行人有關。
要是換做是繡衣緹騎的話,多半早已有人被撞死、撞傷了。
一路有驚無險,順利抵達縣衙。
未等馬兒停下腳步,姜破虜便已飛身下馬。
他一個起落,就躍入縣衙內。
有守衙的衙役頓時驚得面如土色。
「姥姥的,縣令呢,趕緊讓他出來,白蓮教都他娘反了……」
姜破虜大聲嚷嚷着,快步走向衙役。
衙役一愣,似未反應過來。
「白蓮教?咱們縣太爺和繡衣老爺們,不都已經抓完了嗎?」
他吶吶地回了一句。
姜破虜卻哪管這些,白蓮教徒裹眾數千,朝着林溪縣殺來,可是他親眼見到的。
他都和這群暴徒幹了一仗呢。
「別他娘的跟老子扯這些,縣令人呢?」
姜破虜罵罵咧咧道。
衙役聞言,又是害怕,又是惶恐,囁囁嚅嚅回了句。
「縣太爺他……他去城北安置流民了。」
這話倒讓姜破虜微微一愣,緊接着面上露出些許驚訝神色。
一路南下,他見過太多不管流民死活的狗官了。
誰想這座小縣城的縣令,竟有魄力安置流民?
喲嚯,看來是個好官啊。
念及此,姜破虜稍稍收斂起粗魯。
「這樣啊,那老……我再跑趟城北吧,嗨,早知如此,就直接去城北了。」
說着,他搖了搖頭便欲轉身就走。
就在此時。
「等等,可是姜千戶?」
一道溫潤如玉的聲音,自東北角傳來。
緊接着,身穿灰色布袍,丰神俊朗的蘇雲軒,緩步走了出來。
「蘇公子?」
姜破虜吃了一驚。
他自是認識蘇雲軒。
這位主在北境名氣可大得很,雖是布衣,卻連他們將軍都要對他敬上幾分。
「姜千戶,你剛剛是說白蓮教作亂?」
蘇雲軒從容淡定的走過來,問道。
面對蘇雲軒,姜破虜可不敢太過放肆,忙點了點頭,道。
「沒錯,剛剛老……我都和白蓮妖孽幹了一架,這會他們怕是已經朝縣城趕來了。」
此言一出,蘇雲軒面上的從容淡定消失了。
他心頭咯噔一聲。
白蓮妖孽已近在咫尺?
他們是從哪來的?
恐怕多半是隔壁縣城,那到底是上溪縣,還是下溪縣?
上溪近北,下溪近南,嗯,動亂源頭十有八九是來自上溪。
該死的上溪縣令,廢物一個。
還有……那些繡衣衛也統統都是爛泥扶不上牆,近在咫尺的動亂他們都查不到信息,這和瞎子有什麼區別。
心中想着,蘇雲軒壓下對上溪縣令和繡衣衛的不滿,身形一動,已飄然飛了出去。
「姜千戶,麻煩你趕去東城門,防止白蓮妖孽攻城。」
「我去聯繫白縣令和繡衣衛。」
他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聲音卻依舊遠遠傳來。
姜破虜面色一滯,再抬頭,臉上已佈滿不可置信的神色。
這位北境才子,居然也會武功,而且境界還不低?
怕是有宗師了吧?
我滴娘咧,咋是個人都是宗師?
老子這二十年的生死搏殺,才換來初入宗師,如今竟比不過一個弱冠書生?
氣人哦!
……
女狼山上。
白蓮聖使飛躍在半空中,幾個起落間,便已靠近洛珩。
他的顯聖利器「蓮花坐枱」,這會卻並未隨身帶着。
無他,山路崎嶇陡峭,操控蓮台比較麻煩,並非他不想顯聖。
「小小少年,身手倒是不錯。」
「莫不如皈依本座門下,未來或可傳承本座衣缽,如何?」
白蓮聖使輕輕落下,立於山道上,大袖飄飄,一步一步朝着洛珩走過去。
他見洛珩年紀不大,身上卻不錯,心中難免起了愛才之心。
白蓮教立志於改朝換代,自是不惜網羅人才。
只可惜,白蓮教名聲不好,很少有江湖人物願意與他們為伍。
這麼多年來,他們也只能靠着收羅棄嬰,才漸漸培養了一批又一批人才。
但,內部的人才再怎麼不虞更新換代,教中高層卻也始終沒忘了招攬外部人才的心思。
越是優秀的人才,白蓮教越願意給出豐厚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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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功名利祿都不在話下。
「呵……」
洛珩都懶得理會白蓮聖使,只是輕笑一聲。
他已判斷出眼前聖使是名宗師。
實力相當出眾。
至少一個人能打五個玄武,或者三個厲千絕。
就連專走殺人路線的朱雀,比起他也要稍遜一籌。
此人,是個勁敵。
得動用意境!
念及此,洛珩忽的氣質一變。
雙目變得空洞、冷漠,面色無喜無悲。
他開啟了意境!
七我中的忘我意境。
忘我忘情,我不知我是我,無情無極也!
無情無極,主殺!
正自邁步的白蓮聖使驀然感到周身一陣寒意滲來,忍不住一個激靈。
原本俊美無比,書卷氣十足的少年,這會落在他眼中,竟像變了個人似的。
「天哪,這是什麼眼神……」
看到洛珩空洞、冷漠的眼神,白蓮聖使頭皮都開始發麻。
一股顫慄感,自他心頭湧起。
白蓮聖使只覺自己像是被洪荒猛獸盯上了一般,讓他靈魂都要脫殼而出。
「你……」
他喉結上下涌動,緊張兮兮地張了張嘴。
聲音剛剛出口,對面少年緩緩抬起手。
山道側,一片落葉忽地漂浮起來,像是有清風吹送着它,朝白蓮聖使慢慢飄來。
作為一名宗師,且還是實力不錯的宗師。
白蓮聖使自然能感覺到落葉的詭異。
它是殺器。
是用來殺他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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