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風很涼,慕家老宅,阿莫跟慕凌詩房間的小偏廳內。
阿莫督促慕凌詩把一些安胎的補藥吃下,這些天慕凌詩的情緒還有些不穩定,今早上去醫院候醫生說需要小心,不然可能會胎位不穩,可把阿莫給嚇了一跳,所以照顧起來也是異常小心。
「這個u盤裏的東西,我想你還是有些必要,這也是今晚上,或許會讓眾人都知道的事情,你,。」
接過杯子的時候,阿莫將手中的一個u盤給慕凌詩遞了過來,是之前從李斯那裏拷貝過來的。
「這是什麼東西?」
慕凌詩有些疑惑的望着阿莫遞過來的東西。
「是關於爸媽的事情,媽短暫的一生……」
阿莫低低的回道。
聞言,慕凌詩眼神暗沉了一下,卻是遲遲沒有伸手接過來,,她的本意似乎也不太想
「,有些經過,或許知道了也能讓你舒坦一些,也不至於這樣總是不明不白的,對他們的過去一無所知……」
阿莫低聲的勸道。
慕凌詩靜默了許久,後面才緩緩的伸手接了過來,阿莫很快便扶着她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一手拿過一旁的筆記本,往她跟前的矮桌上放了去。
慕凌詩也將u盤插好,打開了--
很快,映入眼帘的,正是相片上慕紫那一張張熟悉又覺得陌生的容顏。
慕凌詩坐在沙發里,怔怔的前的筆記本屏幕上顯示的一個個遙遠而陌生的畫面,沒等整段視頻她便已經有些悵然的關上了,再也沒有--
「你,一會一會我覺得,你很遠,你很近……」
慕凌詩輕嘆了一聲,默默的念着屏幕上出現的這首詩,字裏行間,怎麼也感覺是透着一股悲涼,胸口默默的傳來一陣悶痛,一連深深的吸了幾口氣,轉過頭旁的阿莫,阿莫也面色沉重的。
「她也是一個可悲的女人,很可憐,但是我除了對她抱着一絲同情之外,現在竟然提不起什麼過多的感覺。」
慕凌詩淡淡的說着--
「為什麼他們對我跟凌天就沒有一點的疼惜和留戀?如果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在一起,給不了我們幸福,那為什麼還要堅決生下我們?他們知不知道,都是因為他們,害慘了大哥,害慘了爸媽,更害死了奶奶……走了的人,倒是覺得純粹了,又豈會明白,活着的人,需要承受什麼樣的傷痛?」
說到這裏,慕凌詩忽然有些苦澀的笑了起來,「我現在感覺自己的眼淚已經哭幹了,再也哭不出來了……為這樣自私的父母,難過,傷心,實在不值得,更是為奶奶覺得不值。」
「凌詩!」
阿莫也是有些擔心起來,連忙伸手將她擁入懷中,安慰道,「好了,好了凌詩!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馬上就會過去,大哥會替你們討回公道。」
「我不要什麼公道!有的時候我甚至在想,為什麼死的人不是他們?憑什麼死的是奶奶?他們除了只會給我們帶來傷害和痛苦,他們還能做些什麼?」
「阿詩,媽她是有苦衷的,她還是愛你跟凌天的,不然她也不會拼勁全力,甚至願意放棄自己如日沖天的事業選擇生下你們!」
阿莫低低的說道。
慕凌詩嘴角勾過一抹嘲諷,「對,或許你說得沒錯,她興許也還是愛我們的,但是在她眼裏,還是她的愛情更重要些,我跟凌天兩個人加起來也抵不上她心裏惦記的一個渣男!」
「不是!她才不是我媽……我沒有那樣的母親……我媽是莊舒蓉,永遠都是!那樣的女人,根本就沒有資格做我媽!」
慕凌詩搖了搖頭,一把推開阿莫,冷然的站起身,忽然轉身往外面走了去。
阿莫大吃一驚,也迅速的起身,跟了上去,一邊有些着急的大呼道,「凌詩,你要幹什麼去!小心你的身子!」
然而,慕凌詩哪裏還能聽得見,整個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外。
『蹬蹬蹬!』
匆忙的腳步聲傳來,慕凌詩正往樓下沖了去--
「怎麼回事,這麼晚,幹什麼去?」
慕凌詩剛剛衝下階梯,迎面忽然傳來了慕以南那蒼老而乾澀的聲音。
慕凌詩這才收住了腳步,驀然抬起頭,慕以南那張蒼老憔悴的臉頓時映入了她的眼帘……
王惠這一走,慕以南就好像老了十多歲了,短短几天的時間,原本灰白的頭髮已經全部變白了,白花花的,像一根根銀絲一樣,整個人的魂好像也去了一半了,這兩天,每天都是在書房裏一個人呆呆的坐着,拿着他跟王惠的相片望着出神,不讓誰打擾,直到他自己累着再也支撐不住,才躺下……
「爺爺……」
見到如此憔悴蒼老的慕以南,慕凌詩胸口更是抑制不住的一痛,眼中抑制不住的閃爍出了些許的暗淡。
「爺爺……對不起……我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我以為只要我不去理睬,也許就會沒事了!我真的沒想到,奶奶會……都是我的錯,因為這些事害死了奶奶……」
聽着慕凌詩這般自責,慕以南乾澀蒼老的眼睛裏竟然也控制不住的泛出了一些微光來,但是他也只能抬手拍了拍慕凌詩的肩頭,沉沉的說道,「好了,都走那麼久了,我們也應該接受現實了,你們都是無辜的,怎麼會是你們的錯?你媽的事情,在你奶奶心裏,一直就是一道過不去的坎,這些年來,我們也都沒敢怎麼提起,就是怕會讓大家受不了,不想,現在,有些事,到底是逃不過的……」
慕凌詩眼睛有些乾澀的點了點頭,連忙伸手抱住慕以南,沙啞道,「是,有些事情她就是逃不過,所以,該面對的,還是要去面對,大哥他承擔得太多了,爺爺,這次,就讓我們一起齊心協力,共同度過這個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