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邊。
雲缺不再與梅錢開玩笑,告知了今日要去大淵的消息。
梅錢一直不依不饒,索要銅鏡,聽聞此事,沉默了下來。
「會不會死在大淵。」梅錢道。
「誰知道呢,我要是死了,你自己下去找銅鏡吧,順便幫我收個屍。」雲缺道。
「好,等我修為足夠的時候在下去幫你收屍,記得留下記號指引方位。」
「老規矩,畫狗往左十里,畫貓往右二十里,畫銅錢直走百里以上。」
「別畫屎,不吉利。」
「那是蛇好吧,代表掛掉,不用找了。」
「你畫的蛇,跟屎沒區別活着回來,別死在裏面,你死了,我在外面坑人都沒意思。」
故友相遇,不再久敘,兩人從新返回廣場區域。
弟子入山大典結束,接下來,便是寶境三重開啟。
開啟時間在正午。
時間還沒到,已經有不少強者相繼而來,站在四周默默等待。
雲缺剛剛返回,立刻被一雙充滿恨意的眼睛盯住。
一身白衣的赫遜大步來到近前,冷哼道:
「無禮之徒!寶境開啟重地,只迎接天下強者到來,你只是弟子身份,豈敢踏入此地,給道宗丟臉,來人,將其拿下,關入水牢三年,以儆效尤!」
雲缺看了下四周,果然沒有弟子走進廣場,都在外圍看熱鬧。
其實雲缺沒往裏走,就在廣場邊緣等着,多走了兩步而已,被人當做把柄。
梅錢就在雲缺身後呢,一聽這話,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一步,站在廣場外。
兄弟歸兄弟,你倒霉,別拉着我。
雲缺笑了笑,和顏悅色的道:
「剛入山門不懂規矩,還望赫山主莫怪。」
一聽這種低聲下氣的言語,後邊的梅錢立刻朝着赫遜投去個憐憫的目光,心說你廢了。
以梅錢對雲缺的了解,只要雲缺服軟,代表的就是殺心大起,越是服軟,殺心越重。
赫遜冷聲道:
「不重罰你這等不懂規矩的弟子,我道宗威望何在!本山主不怪你,但宗門戒條豈能褻瀆,帶走!」
兩名碧蓮峰弟子上來抓住雲缺,就要押走。
只是抓不動。
雲缺站定當場,面帶笑容,那兩名弟子使出渾身解數,晃不動雲缺分毫!
赫遜目光一沉,眼底泛起一絲得意。
他就等着雲缺反抗呢,若是不反抗,只是關押三年,豈能解他心頭惡氣。
「當眾違抗宗門戒律,罪加三等!你痴迷不悟,押入水牢三十年!」
赫遜揮退了兩名弟子,親自動手。
三品化神之力排山倒海般襲來,將雲缺禁錮在原地。
雲缺面帶驚訝,裝作奮力反抗卻動彈不得的模樣,道:
「赫山主,你在蓄意報復!罪加一等就夠了,哪有加三等的!之前關押三年,這次改成三十年,你直接罪加了十等!我不服,我要告狀!我要公道!」
「公道?」
赫遜冷笑着走到近前,一隻手按在雲缺頭頂,冷聲道:「本山主,就是公道!」
下一刻,化神境界的渾厚靈力從赫遜手臂衝出,直抵手心。
他不僅要關押雲缺三十年,還要當場廢掉雲缺!
沒有任何弟子能抵擋住化神之力的衝擊,一旦被這股力量擊中,最輕的下場都是修為盡廢,神魂大損,成為呆傻之人。
赫遜有着絕對信心,廢掉眼前這個壞他好事的傢伙。
畢竟他可是山主,化神強者。
然而赫遜做夢也沒想到,他用單手按住的小小弟子,根本不是道宗之人,更沒有道門修為,而是一位三品歸真境的武夫!
咔嚓!!
雲缺反手抓住赫遜的手腕,隨意的一動腕子,將赫遜的手腕摺疊起來。
衝出的化神之力直接飛到半空,如同一股強大的氣柱。
「化神之力用在弟子身上,赫山主,你沒安好心吶。」
雲缺面帶微笑,再次一動手腕,赫遜的整條手臂再次摺疊了一次,筋骨盡碎!
「歸真武夫!」
赫遜大驚失色,手臂的劇痛都忘了,瞪着眼睛一臉不可置信。
「說對了!」
雲缺一腳踢中赫遜肚子,這位碧蓮峰的山主整個人騰空而起,後背鼓起個大包。
卻沒飛起來,因為被雲缺抓着呢。
「歸真之力不太熟,赫山主忍着點,我用你試試力道。」
嘭!!!
雲缺抬起的腳,從上至下砸在赫遜後背,一腳將對方砸進地面。
赫遜被結結實實踢了兩腳,他大口噴血,三品化神修為直接被踢到了五品。
一腳,降一品!
也怪赫遜倒霉,抓誰不好,偏偏用手去抓個三品武夫,那不是找死麼。
任何三品修士,沒人敢與三品武夫近身。
雲缺咂舌道:
「歸真之力不同凡響,赫山主修為精湛,我再試試拳法。」
轟!!!
一拳砸下,赫遜被打得翻起了白眼兒。
轟!!!
又是一腳,赫遜被踢得雙腿盡斷,修為從五品跌落到七品。
雲缺既然出手,就沒有留情可言。
眼前這傢伙明顯打着凌妙清的主意,之前雲缺就準備弄死他,既然與凌妙清雙修,更不能留着赫遜這個禍害。
先廢修為,再要其命!
一切發生得太快,無論道宗弟子還是準備前往寶境的各方高手,都被這邊的打鬥所震驚。
堂堂道宗三品化神,一方山主,居然在片刻間被人打成了死狗。
抓起赫遜的頭髮,雲缺笑道:
「碧蓮峰山主,我看你是不要個碧臉,凌妙清是你能碰的麼,那是我的女人!就你這點心機,給我提鞋都不配,你真是好遜吶。」
忽然間兩道白光從天而降,現出兩名老者,一人白袍,一人黑袍。
黑袍老者怒喝道:
「住手!」
喝聲出現的同時,一股恐怖的氣息籠罩而至,遠比化神要強大數倍。
二品合體!
雲缺很聽勸,一鬆手,赫遜的腦袋再次砸在地面,牙齒撞斷。
「弟子遵命。」雲缺施施然站了起來。
那黑袍老者氣得臉色鐵青,他是道宗的二品長老,閉關多年剛剛出來就撞見弟子毆打山主的怪事,以他的修為,豈能看不出雲缺在鬆手之前,動用了巨力,分明是抓着赫遜的腦袋往地下砸!
「三品歸真你是何人,居然敢混進道宗山門!」黑袍老者喝問道。
「我叫雲缺,扶搖峰山主真傳弟子,令牌在此,請長老過目。」
雲缺直接將令牌扔了過去。
看似隨手而為,實則令牌帶着破空聲飛去,顯然的下馬威。
黑袍老者抬起手掌,在半空形成一張靈氣大手。
沒接住!
令牌撞擊在靈氣大手上,碎裂成齏粉。
「哎呀,令牌碎了,我不是道宗弟子了,那麼毆打山主的宗門責罰,也就與我無關嘍。」雲缺背着手道,氣定神閒。
「大膽之徒!」黑袍老者憤怒不已,道:「不管你是誰,你今天走不出天一道宗!」
一旁的白袍老者始終沒開口,目光不善,面沉似水,渾身起伏着磅礴的靈力波動。
身為道宗最強的兩位二品山主,如果連一個區區弟子都鎮不住,威嚴何在。
這件事無論雲缺對錯與否,無論赫遜是否心懷鬼胎,道宗的面子不能丟。
「我不走,來道宗的目的很簡單,去寶境三重。」雲缺道。
「做夢!」
黑袍老者怒道:「你將碧蓮峰山主廢掉,是我道宗之敵!還想去寶境,簡直痴心妄想!執法殿何在!」
立刻有一群黑衣修士領命而來,百餘人,飛劍齊出,對準了雲缺。
「人多欺負人少啊。」
雲缺無奈的抻了個懶腰,道:「不瞞你們,其實我背後也有人。」
在雲缺這話出口之前,背後的梅錢提前動用了挪移大法,身體不動,卻往旁邊橫移。
這份絕技說來也簡單,
就是腳尖與腳跟互相配合,一前一後往旁邊挪,腳底板動,身體不動,跟鬼似的。
此時一道紅光落下,凌妙清現身。
「兩位長老,雲缺不是道宗門人,還望網開一面。」
凌妙清說得客氣,二品合體氣息隨之散發開來,顯然站在雲缺這邊。
黑袍長老的眼底閃過一絲忌憚,腳下卻往前一步,冷聲道:
「凌山主進階二品,可喜可賀,不過此人在我道宗之內傷人,罪不可赦,無論他背後有誰,這筆賬,都得算個清楚!」
凌妙清剛要開口被雲缺拉在身後。
「看來你們非得拿我開刀了,事先說好,我爺爺可是道宗長輩,他要是出來,你們容易吃不了兜着走。」
雲缺這話說完,躲出老遠的梅錢嗤之以鼻,你爺爺?那是我爺爺好不好!
「哼!想要壓我道宗,先看看你身後之人的份量!」黑袍老者冷聲道。
劍拔弩張之際,遠處一道黑芒跨越了天穹,落在雲缺身旁。
一身黑色龍袍的贏開,現身而出。
黑袍長老目光一沉,低語道:
「大秦之主」
緊隨着秦皇而來,是左蘭山與龍桃。
白袍老者的神色現出忌憚,低語道:「大秦丞相,大秦太尉」
三位強者來臨,明顯全都站在雲缺身後,如此實力,道宗一眾長老也要掂量掂量。
這還沒完。
白衣白髮的憶白龍,身負劍匣,一步百丈,抵達雲缺身後。
「白龍劍,武威王!」
道宗長老中有人低呼道:「他居然二品了!」
在憶白龍身後,跟着的是一身白裙的大唐皇后長孫至清,與大唐宰相吳爾智。
道宗長老當中有人認出兩人,紛紛現出忌憚之色,大秦與大唐的高手齊聚,而且全都站在雲缺身後,擺明了雲缺的身份非同小可!
沉重的腳步聲響起,一身重甲的寒刀姍姍來遲,一聲不吭,站在秦皇身後。
沒辦法,人家丞相與太尉都是二品,速度太快,寒刀三品的歸真境追不上啊。
雲缺笑呵呵的面對着道宗兩位二品長老,一指秦皇。
「給諸位長老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大秦的皇舅。」
又一指憶白龍。
「這位是我皇叔。」
再指長孫至清。
「這位是我大唐的舅母娘娘。」
話音剛落,接連幾道身影破空而來,紛紛落在雲缺身旁。
為首的是個小娃娃,正是靈匠殿先生孔氣氣,跟來的還有傀儡殿先生宓荷,學正宋道理,道山殿先生徐消,鴻儒殿先生柳停風,兵道殿先生白起,百花殿北樓先生劍平之。
整個天祈學宮的先生,來了一半,而且全都站在雲缺身後!
「這些,都是我敬重的先生們。」
雲缺指了指身後的先生,隨後一把將凌妙清攬在懷裏,對那黑袍老者笑道:「這個,是我媳婦,我身後這麼多人,夠不夠份量。」
十多位當世強者匯聚,如果這份量還不夠,那天下間也就沒什麼份量可言了。
黑袍老者與白袍老者此刻忌憚不已,一個勁兒皺眉頭,一時無言以對。
人家這種陣容,二品強者就有數位之多,真要動手,天一道宗可扛不住。
此時廣場中心出現氣息波動,空氣中蕩漾着波紋,一道空間之門緩緩開啟。
下一刻,
雲缺手腕上的騰蛇猛然睜眼,在寶境入口之前現出了龐大的妖身。
四周的道宗弟子與長老們齊齊後退!
「學宮靈尊」
黑袍老者覺得牙疼腳疼腦袋疼。
道宗這是惹了個什麼人物啊。
雲缺在進入寶境之前,還沒忘指着騰蛇給那黑袍老者介紹。
「這個,是我家長輩的坐騎!對了,我還有個爺爺,你想不想見見?」
黑袍老者直搖頭。
不見!
不見了!
你愛去哪去哪,大不了道宗不要了還不行嗎,我們惹不起,躲得起!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