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個周末,被陸笑的姨媽給攪和了。黃臻計劃安排得再縝密,也敵不過變故來得這麼快。
為了好好照顧陸笑,黃臻也的確不容易,自從回了國後,黃臻這早晚雷打不動的鍛煉早被陸笑給攪了個烏七八糟。黃臻渾然不在意,越是能同陸笑呆在一起,她就越是開心,管她鍛煉不鍛煉,也都沒什麼差。
只是看着陸笑那張慘白慘白的小臉,心頭就跟揪起來了一樣。最後黃臻實在看不下去了,帶着陸笑去瞧老中醫。
陸笑這痛經的毛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自打高中那會開始,每每痛到嚴重的時候陸笑就會被陸爸爸接回家去,吃過止疼片然後在家裏躺上一天,可這毛病一直沒有根除過。
黃臻不在的時候倒也還好,可黃臻守在陸笑身邊看着陸笑抱着被子縮在床角的時候,心裏頭的那種絞痛也不是她能說出口來給陸笑聽的,這種憋屈放在黃臻的心頭,更是讓她血氣上涌。
她想不顧一切地將自己的心思告訴陸笑,可又怕嚇着她,更是怕輪為跟邱丹珄一個境地。
&笑。」黃臻將床角的陸笑拉了過來,然後將自己的手覆上了陸笑的小腹,輕輕地按壓揉搓着。陸笑因着小腹上傳過來的溫暖感覺,而舒服地嗯哼了一聲。
黃臻被陸笑逗樂了,抿着唇角笑了笑:「我先給你揉揉,一會舒服些了咱們去看看老中醫。」
陸笑的思緒還有些模糊,也不管黃臻在說些什麼,只嗯着兩聲。在這舒服之中,陸笑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睡熟了後,陸笑如樹袋熊一樣纏着黃臻。
黃臻本就沒換衣服,寬鬆的睡衣被陸笑扯扯抱抱間又拉下了一大半。她也不惱,長手一攬就是將陸笑攬在了懷裏,由不得她再亂動亂折騰。
這一覺睡得極好,陸笑醒過來的時候想翻身,卻發現自己一點兒也動不了,再眨了眨眼才發現自己被黃臻攬在懷中,死死的,緊緊的。
陸笑笑了笑,小心地抽出一隻手來,魔爪正伸向黃臻的腰,卻被黃臻一手抓住。
黃臻睜開眼來無奈地看着陸笑:「笑笑想幹嘛?」
&渾身都長的眼睛嗎?被子中的手你也看得見?」
黃臻聽罷也笑了起來,將陸笑的手往自己的腰上一放:「你撓吧,反正我也不怕癢。」
&是沒意思。」陸笑嘟起嘴來嘟囔了兩句。
&不我裝一裝?」
陸笑沒有再同黃臻討論這樣無聊的話題,最後還是黃臻枕在陸笑的頭頂,攬着陸笑沒有放:「粥我熬好了,再睡一會咱們吃了東西就出去。」
&要去哪裏嗎?」
也是,在陸笑睡得迷糊的時候跟陸笑說正事,簡直如雞同鴨講。
黃臻又不厭其煩地跟陸笑講了講去看老中醫的事兒,陸笑聽後擁着黃臻的手就緊了緊。
倒不是陸笑不願意喝藥,相反因為陸笑身體不好,從小到大沒少進過醫院,小時候喝中藥跟喝水一樣平常。
只是陸笑也知道,黃臻嘴裏的老中醫跟開中藥做調理還有一些不一樣,這老中醫更有效的是做治療,只是陸笑打小就怕疼,光是看着別人做她都跟着疼了疼。
黃臻哪裏會不知道陸笑的那些心思,就這麼些年來她早已將陸笑摸了個一清二楚,喜歡吃什麼,喜歡做什麼,不喜歡什麼,又害怕什麼。就算是邱丹珄在國陪着陸笑這麼多年,指不定還沒有她清楚得多。
黃臻的心意陸笑自然沒有拒絕,又在床上安心躺了會後才被黃臻叫了起來。溫在鍋里的粥還是熱的,自打黃臻回國,陸笑已經數不清自己喝了多少粥了,心裏有一個聲音不斷地在叫囂着她想吃肉!
&你好起來了,我帶你去吃大餐。」
陸笑一聽,眼睛又亮了。只是當陸笑看到老中醫的時候,再亮的眸子也跟着黯了黯。
越清揚年紀一大把,長長的山羊鬍泛着銀光白,仙風道骨的模樣倒還真是有從古畫裏走出來的老者樣。
陸笑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越清揚,仔細想了想,才拉着黃臻的胳膊:「這老中醫挺有名氣,可是不是說看病只在早上,這都下午了……」
&臻終於捨得來看看我了。」老人看着陸笑,和藹地跟着點頭算做打了招呼。
陸笑一見是熟識,看樣子還是特別的熟識,剛剛問出口的話也跟着咽了回去。
&外公在國內玩得開心,就沒想過來打擾你的心情。」
黃臻一開口陸笑就傻了眼了。
對於黃家老爺子和黃媽媽,陸笑都是見過的,多多少少也是知道黃臻她外公還在世,身子骨也還硬朗,只是不知道還能硬朗成這個樣子。
越清揚的名氣可不是吹的,那一手好醫術聽說是祖傳,只是陸笑怎麼也想不通,這到了越姨和黃臻的手上怎麼就成了失傳。
越清揚的醫術好,來看病的人多,名氣就越來越好,越好,來看病的人越多,無限地循環了下去,最後越清揚提出看病只看早上,過了中午12點不再出診。
這樣,名氣越發地大了起來,倒是沒有人同陸笑提起過越清揚與黃家還有這樣一層關係在裏面。
後來越清揚在不出診的日子裏就去高校就職當教授,收了兩三個徒弟,一個關門弟子,自己不出診的時候就由着自己的小弟子來代勞,自己也落了個清閒。
黃臻與陸笑來的時候已過了午後,越清揚還坐在這裏就已是少見,那小女弟子見師父還沒走也是有些詫異,直到看到黃臻與陸笑走了進來,三言兩語間就明白了黃臻的身份,自然也就沒有多見怪了。
但抬頭間還是被陸笑的那張臉給驚艷到了,來這裏看病的人۰大多都臉色泛白或泛黃,都充刺着一種病態感在其中,可反觀陸笑,雖臉色慘白有些精神不濟,可那上揚着的眼尾竟是帶了神彩,好一雙漂亮的狐狸眼。
&這孩子就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也沒說抽個時間常來看看我這老頭子。」越清揚邊說邊揚手讓小弟子月和過來,指了指陸笑,「這就是病人了,你先給她把把脈。」
陸笑有些惶恐,從頭到尾她還一句話也沒同越清揚說。
別看越清揚看着和藹,可這老頭子性子孤僻得很,打一進門就只同黃臻講話而沒問候陸笑一句就是能看出來。
陸笑也不急,抿着唇將手遞給了月和。
月和仔細地看了看陸笑的脈向,然後點了點頭,默默地立在了身後。
越清揚看了黃臻一眼,黃臻挽着他老人家的手臂笑道:「陸笑,我高中同學,現在我住在她家裏。」越清揚聽後更是瞪了她一眼。
&的家呢?」
&了。」
&你爹給你買一套。」
&想要。」
越清揚可是個人精,一聽這話抬起頭來又看了黃臻一眼,然後仔仔細細地觀察起了陸笑來。
&常痛經,冬天怕冷,手腳冰涼,食慾不好,常常做噩夢失眠。」越清揚只稍看了一眼,既沒把脈也沒刻意看其他地方,「腎有些不太好。」
說着轉過頭去看向月和:「看出哪些?」
&冷和手腳冰涼沒看出來。」
越清揚點頭:「你子宮寒從而導致痛經嚴重,該忌口的時候絕不能不忌。想吃東西但食慾不太好,常常吃一些就會覺得漲。冬天裏怕冷,手腳冰涼,不可以吃過於性寒的東西,比如薄荷。噩夢失眠,我會給你開些藥,不過那都是心病,我最多給你緩解。」
每一件都說得對,陸笑笑着點頭:「謝謝爺爺。」
黃臻走上前來輕撞了撞陸笑:「你不應該跟我叫他外公嗎?」
陸笑沒說話,越清揚對着黃臻冷哼了聲:「快帶人家去做理療。」
黃臻風風火火地帶着陸笑去後面的房間裏進行理療,月和讓陸笑伸出手來,陸笑乖乖伸出手,只是手起針快,陸笑覺得自己的指尖一疼,剛呼出聲,下一個指尖也跟着就是一針。
接連五針,陸笑痛得眼淚珠子跟着往下掉,這可是十指連心,況且月和扎的還正正好是指尖頭。
&姐放鬆些。」月和輕聲安慰着陸笑,拉着陸笑的手就開始擠手指尖,剛流出來的不是血,而是有些黏稠的白色液體,有些少,再擠過就是紅腥腥的血,這時月和才將血擦乾給陸笑的指尖噴了酒精消了毒。
黃臻在外間聽着陸笑叫疼,可這理療也不能不做,她打小生病做理療都是越清揚親自動手,其中的苦自然也是明白,所以在外間來來回回踱步,生怕月和一個不小心將陸笑給玩壞了。
手指尖上的事做完後又開始拔火罐,陸笑覺得自己快死了,本來後背上就沒什麼肉,一拉一扯間更是疼得她哭爹喊娘,心中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來了。
終於將理療都做完了,紅着眼睛走出去,越清揚開了藥方讓月和按着藥方抓藥,黃臻坐在一側安慰着陸笑。
越清揚清了清嗓子:「來殺一局?」
黃臻翻了個白眼,就自己那水平和老爺子殺幾局都是死。可轉念又一想,看了看身邊的陸笑,笑了。
&笑來吧,定是殺得你片甲不留。」
越清揚一聽,眼中精光一閃,當即就來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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