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逸卿這一番話剛一出口,便被人從背後猛踹一腳,給重重踹飛了出去。
不只是他,連水柔柔也一起,兩人狼狽不堪的倒在地上,身上還翻滾了一圈。
水柔柔正好落到了人群之中,他們熏的乾嘔不止,對她避如蛇蠍。
水逸卿卻是蒙了,好不容易支撐着身子爬起來,卻又被人給一腳踩了回去。
他努力起身,卻是完全動彈不得。
「怎麼回事!」這下他臉色全變了。
「怎麼?你的本事使不出來了嗎?」雲九棠淡笑道。
「是你搞的鬼!」水逸卿憤怒地瞪着她,「你對我做了什麼!」
雲九棠沒有說話,只是看向了他手心的傷口。
那是被穆安璃鞭子抽出來的,上面的傷口竟然沒有痊癒。
水逸卿也留意到了這一點,臉色更是一變再變。
「你的恢復能力,好像下降了。」雲九棠適時的扎心。
「不可能!不可能!」他自然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掙扎着想要起來,結果又被踩了回去。
「公主,不妨先把他交給我們,有些事情,還需他來交代。」雲九棠道。
「可以!但是,你們絕對不能讓他好過!」穆安璃憤聲道。
否則,怎麼對得起她受的那些苦!
「當然!」
隨即,水逸卿也被人用帶着鈎子的鐵鏈,鎖着肩膀給押了下去。
「哥哥!哥哥!」水柔柔掙扎着上前,跑了幾步,卻是腳一軟倒在了地上。
眼見着水逸卿被帶的越走越遠,她當即轉頭看向了穆滄凜。
「凜哥哥啊!」話音未落,她又被穆安璃重重甩了一鞭子。
「把這個醜八怪給我帶下去!別在這礙眼!」穆安璃一聲令下,水柔柔便被帶走了。
自始至終,穆滄凜完全沒有插手的意思。
雲九棠不禁唏噓,這傢伙,真冷下心來,也實在是夠絕情的。
鬧劇暫且結束,眾人這才記起了身上的腫疼,一個個又紛紛哀嚎了起來。
這些毒蜂蟄出來的腫包,就算塗藥,也需要一個過程。
大夫很快來報道:「王爺,不好了!老夫帶的藥不夠,不足以救治所有傷患啊!」
天色已經黑了,這個時候就算回京取藥,也太不安全了。
況且,剛經歷了白日裏驚心動魄的一幕,現在他們都不敢輕易上路去了。
一行人正在焦頭爛額的時候,雲九棠道:「或許,諸位有沒有想過,以毒攻毒的法子?」
「啊,對咯!王妃提醒的極是!」大夫眼神一亮,趕緊道,
「有一法子,可以治療諸位身上的腫包。而且,效果立竿見影!」
「什麼辦法?快點用上啊!我都快疼死了!」
「是啊!別賣關子了!」
眾人紛紛催促了起來,只是這大夫卻不免有些糾結。
在坐的諸位,身份非富即貴。
就算他用這個法子治好了他們,以後保不齊也會被他們找茬。
看出了大夫的糾結,雲九棠道:「諸位且稍安勿躁,讓大夫派人下去準備便是。」
聞言,大夫鬆了口氣,隨即去跟穆滄凜小聲商量道:「王爺,那尿桶底下的陳年泥垢,用於治療毒蟲蟄傷咬傷,效果很是顯著。
只是那東西,屬實有些噁心。老夫擔心他們未必承受得住!」
穆滄凜看向了雲九棠,卻見她也點了點頭道:「沒錯,這個法子很管用。」
「既如此,用上便是。」
這泥垢腥臊不堪,剛一取來,不少人都被熏的乾嘔不止。
「你這是弄了些什麼藥?怎麼這麼難聞!」
「藥是難聞了些,但是絕對管用!諸位且忍一忍!」大夫並沒有告訴他們實情。
不少人在被熏死和痛死之間,選擇了前者,於是,眾人紛紛塗上了這些泥垢。
這一下,可謂是聽取「哇」聲一片。
現場那氣味,屬實是難聞。
這些男人們,對於此物的接受能力還稍微強點。
貴女們那裏,牴觸的更是強烈。
最後,還是雲九棠出面道:「諸位莫不是忘了,白日裏發生了什麼?那些攻擊你們的毒蜂,毒性可是不小。
若是不想毒素蔓延,容貌毀損,我勸諸位還是乖乖塗了這藥!
況且,白日裏那幕後主使沒有得手,夜裏未必不會有動作。給你們塗上的這些,或許關鍵時候,會是你們保命的良藥!」
聽她這樣說,大家也顧不得矯情了。
一個個皺着眉毛,捂着鼻子,勉強塗了藥。
只是有些人傷到了臉上,這味道簡直嗆的他們痛不欲生。
眼見大家都配合了,雲九棠這才走了出去。
恰好遇到了穆滄凜,她沉聲道:
「我並非危言聳聽,今天晚上,我們得加強警戒才行。」
「正有此意。」
穆滄凜非但安排了人加強戒備,更是派人去尋求增援了。
很快,白離染便趕了過來。
來的時候,他已經大體上了解了情況。
如今見到雲九棠,他正色道:「王妃,可否借一步說話?」
穆滄凜冷眸望着他,看他那端端正正的,就跟不認識雲九棠似的樣子,不禁發出了一聲冷嗤。
從前他怎麼就沒發現,這傢伙的演技那麼好!
「有什麼話,是本王聽不得的?」穆滄凜冷聲道。
「倒也不是聽不得,只是」白離染有些為難的看了看雲九棠,他答應過的,要幫她保守身份的秘密。
但眼下當着自己兄弟面,單獨約見人家妻子,這屬實有些不妥當。
他沒有當場揍他,已經算是很有涵養了。
「他知道我是逍遙了。」雲九棠一副擺爛的狀態,「一眼就認出來了。」
「啊?怎麼可能!」白離染訝然道,「我的易容術,絕對沒有問題!就算是再親近的人,也不可能看出破綻!」
雲九棠不能用易容蠱,他給她的易容面具,絕對不至於被人輕易認出來才是!
他不免有些懷疑人生了,他引以為傲的兩樣東西,一個蠱術,一個易容術,怎麼就栽在這兩口子手裏了呢!
「不必憂心,跟你的易容術無關。是這個!」雲九棠說着,抬起了手腕,晃了晃上面的手鐲。
白離染疑惑的看了看,看着她那瑩白如玉的手腕,疑惑道:「就憑這個?你這個,跟旁人,有什麼不同嗎?」
他對女子們了解的不深,覺得單憑一截手腕,就能認出人來,那屬實是奇人了!
聞言,雲九棠垂頭看着手鐲道:「成色,或者紋路略有不同吧!你醉心蠱術,對此研究不多。
王爺從小見多識廣,對於這些東西,大概研究的比較透徹。」
白離染卻是驟然吸了口涼氣道:「你可不要亂說!王爺他素來坦坦蕩蕩,閒着沒事,研究這個做什麼!那那豈非變、態啊!
況且,他自幼身邊除了莊妃便是公主,很小便去了軍中歷練,對這些更不可能接觸!哪有那等本事!」
「啊?這樣嗎?」雲九棠不禁扼腕,「早知道就不承認了!」
她當時太震驚了,以至於沒有反應過來,世上有紅玉手鐲的又不可能光是她自己!
「你竟然是被王爺給詐出來的!」白離染不禁嗤笑。
這心理素質,也忒差勁了點!
不過,不是他易容術的鍋就好,他很開心。
「不過,為什麼你會覺得,研究手鐲很變、態?」雲九棠忍不住問道。
「什麼手鐲?」
「這個啊!」雲九棠指向了那紅玉手鐲。
白離染用力的眨了眨眼,一副懷疑人生的模樣,「我是瞎了嗎?為什麼沒有看到什麼手鐲?」
「你看不到?」雲九棠驚訝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穆滄凜。
穆滄凜的表情也變了,他上前拉住雲九棠手腕,指着手鐲道:「就在此處!你看不到?」
白離染察覺到不對勁,鄭重的搖了搖頭,隨即又拉來了別人一起看。
最終,他們得出了結論。
那便是,這手鐲,除了穆滄凜,旁人根本看不到!
這對她來說,不算是個壞消息。
至少,不必擔心因為這手鐲,再暴露她的馬甲。
只是這份特殊,卻是叫穆滄凜看她的眼神,透出了異樣。
就在她想着該怎麼把這段給圓過去,免得再給她造成不必要麻煩的時候。
遠處忽然傳來了一聲尖叫,「啊——殺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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