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孩子年紀尚小,所以可以打磨成尖銳的刺狀法器。詞字閣 www.cizige.com
「當日我清醒的時候做出來的,我希望有朝一日,找到那個殺害我女兒的兇手『徐豪雲』,親手將這骨刺扎進他的心口。」
可惜她太痛苦了。
痛苦到在復仇與放任發瘋中選擇了逃避自己。
瘋了的人不必直面現實,擁抱了虛幻的幸福。
可她又意識到這骨刺很是重要,所以渾渾噩噩也終日抱着,珍惜的擦拭着。
「殷念姑娘,真的很感激你。」阿一抬起頭用那雙空蕩蕩的眼睛注視着她,「你費了那麼多力氣,為我這個瘋子折騰了那麼久,我什麼忙都幫不上。」
她看着倒在地上的小婉,「我也就只能為你做這些了。」
「或許還有另一件事情,我也能幫上您的忙。」阿一真正清醒過來,不是只記得仇人和女兒了,連以前不記得的許多事情也都想起來了,她從懷中拿出了一塊中間細兩頭粗的雕花白玉,交在殷念手上,「我本名鞠羅一,我家世世代代都是西區鎮靈人。」
「鎮靈窟您不知道吧?你可以理解為是西區最大的墮神台,像沐家鳳家這樣的家族會將墮神台立在自己族中,哪怕成為了墮神也不讓別人接觸,是大族驕傲,但不是所有的墮神都還有族人的,許多家族在百年千年後衰敗的一點血脈都無,他們的墮神台無人修葺管理,便都挪移到鎮靈窟里了。」
「我家世世代代從祖宗輩兒開始就是負責管理鎮靈窟的,但後頭人丁凋零,到我這一輩時,便只剩下我與哥哥,我哥哥在一次外出尋藥後便再也沒有回來,許是在外遇難了。」
「我一人苦守鎮靈窟,與我夫君一起,後來有了女兒。」那是一段辛苦卻幸福的日子,「只是後頭實在是難以守住,若不是徐豪雲出現,以我女兒師父的名義,幫我們一起出手鎮壓了窟中漫出來的憎怨之力。」
「只怕當時鎮靈窟早就要引起動盪了。」
「我不知任豪云為何要傷害我女兒,但是他的目的應當不只是我女兒,更重要的還是鎮靈窟。」後續幾乎都是他的人在管理鎮靈窟,「也怪我自己當時心思單純,蠢人一個,輕信他人。」
沐李聽到這裏忍不住打斷道:「不對啊,鎮靈窟早在十幾年前就隨着一次地陷天災消失了,若是他還管理着,也不該遭此大劫吧?」
「這是鎮靈窟的引路玉,只要我一族的血,不管它塌陷到哪裏去,我都能再次找到。」
阿一認真道:「念姑娘需要墮神,很多很多的墮神,不然別說西區,只怕是對付一個傾巢而出的沐家都很吃力。」
「這些世家,遠比你想像中的要更加底蘊深厚。」
「而且我不光是為了墮神才說起這個。」阿一深吸了一口氣,握住了殷念的手低聲道,「曾經在徐豪雲還未與我們翻臉的時候,我發現鎮靈窟里,突然從某個時候開始,三不五時的就會多出一些面相猙獰的人,當時我對那些人知之甚少,只匆匆見過幾次,就被徐豪雲的人清理掉了。」
「但現在我知道了。」
「那些人發瘋的時候,與你手底下那些發狂的得了瘋疫的魔族人,沒有任何區別。」
「鎮靈窟以前是沒有這些魔族的,但徐豪雲來了之後,便有了。」
殷念已經充分明白阿一的意思了。
她呼吸有些急促,那些破碎的一個個線索,似乎能連起來卻總連不起的事情,終於有種摸到了一根線頭的感覺。
發狂的西區魔族。
還有她曾面對過的那些魁怪。
這兩者到底有沒有聯繫,除了沐家和鳳家之外,還有誰在針對魔族,卻為何呢?明明西區的人說了,魔族對他們並無影響。
「待大賽結束,我們就一起去。」殷念對阿一道。
「段天門的人呢?」沐李皺着眉頭,「這次能抓住嗎?」
「那個叫小果的呢,看管住了沒?」阿一急忙道,「她也是段天門的人。」本來小婉該留活口的,但是當時她深陷於清醒和瘋狂的交界處,一時沒控制住下手重了。
「早就控制住了,咱們念姑娘做事你還不放心?」沐李刻意讓自己的語調輕鬆一點,好衝散沉悶的氣氛。
不過最終衝散這沉悶氣氛的卻不是沐李的笑。
而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聲。
轟。
天空圍起了一塊巨大的幕布一般。
驟然從白天變成了黑夜。
一輪碩大的月亮高升上天空,周圍無一點星子點綴,美到怪異。
「發生什麼事情了?」阿一下意識藏好了骨刺問。
殷念挑眉,眼中露出幾分笑意,「啊,踩到陷阱了吧?」
「走,回去看看賽場。」
「會有很有意思的東西出現。」
「我必須得回賽場了,這個陷阱,需要我親自去操控,沐李,阿一,小果那邊交給你們。」
殷念說完便精神體直接化成一道光弧歸位。
幾乎是她一回來,握着她的手就用力了幾分,轉身對上了元辛碎擔憂的目光,「怎麼樣了?」
殷念笑了笑,「還好,雖然發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收穫了很重要的東西。」
她坐在位置上。
看着天空中碩大的月亮。
緩緩站起身。
而所有觀賽的,在天空鏡前頭的人都看見,那些參賽者,不論男女老少,人獸還是半獸人,不論他們身處何地,都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一直都沒有一個人觸發過陷阱。
走到現在沒有一個人遇到過危險。
卻通通倒在了最後這一刻。
所有人都傻眼了。
「我,我還以為這次殷念沒有動手做陷阱。」他們怔怔道。
尤其是東區那些人,十分緊張,他們東區剩下的人已經不多了。
他們疑惑,現場觀賽的人則是能直接問:「神尊們,這次的陷阱,殷念也還是參與了?」
他們以為蠍神女和白眉神老會不讓她參與了。
卻看見蠍神女偏過頭,「不是的。」
眾人下意識鬆了一口氣。
卻聽見蠍神女接着道:「應該說中段賽的賽場陷阱,只有一個人設置了。」
看。
連她自己的人都放倒了。
多公平公正。
「初賽,我們比的是身。」
「中段賽,殷念提了個建議,我們都覺得很好。」吃火鍋的時候大家都贊同了。
「中段賽,我們問心。」
無數蒸汽一樣的霧水從這些參賽者身上湧出來,製成大片大片的霧鏡,卻也像一團雲霧。」
「是仙境與獻月。」
幾乎所有人都在殷念的控制下開始尋着本心營造夢境。
貪嗔痴恨的考驗,出現在大家眼中的是各式各樣的夢境,有人大權在握,有人成了一隻鳥,有人窮困潦倒,考驗也各不相同。
但唯有東區。
東區所有人的夢境都一樣,原原本本的呈現在眾人的眼前。
東區的人就看見所有人在自己的夢境裏。
變成了一個他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
他們變成了元辛碎。
天生厄體,親友俱亡。
殷念平靜的坐在凳子上,她身上出了一層汗,想來做這陷阱並不輕鬆。
心裏卻很開心。
一字一句對着東區那邊天空鏡道:「那就讓我們看看,善解人意的東區民眾,會不會為了東區,獻出自己吧。」
東區,一片死寂。
同樣死寂的還有關押着小果的帳篷內。
她沉寂了很久,突然有人走進來。
她掀起眼皮一看。
笑道:「是你?」
鳳眠一張臉上並沒有笑容,看着鎖鏈加身的小果冷聲道:「段天門的人。」
「是。」小果再無恭敬之色,「那你呢?殷念身邊的狗?」
「別搞笑了。」
「你是鳳家人,鳳家的人怎麼會真心對殷念,還說要合作?」
小果見左右無人,索性壓低聲音低聲道:「與殷念合作是分不到好的,你們註定立場不同要相殺。」
「與我們段天門合作,我保你」
啪!
小果的臉被重重的打偏道一邊後,又被一隻手用力的捏着掰了回來。
扭頭,她對上鳳眠嘲諷的目光。
「狗屁的段天門,你也配與她比?」
「不防實話告訴你。」
「用天道起誓都沒關係。」鳳眠眼中有濃濃的嘲諷之色,「你們誰都不明白,也不相信。」
「我是真的非常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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