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在運勢里這代表會遭遇和自身死亡相關的災禍顏色不夠濃郁的意思是,這災禍只是有可能帶來死亡而不是必然,還是有一定希望解決的?嗯,之後多看看其他人的,說不定能發現濃郁的黑色,那也許意味着只要選擇了相應的支流,死亡的命運就已註定盧米安維持着自身對芙蘭卡和「海拉」命運的觀察,做出了相應的猜測。
因為支流不斷在變化,所以盧米安沒法非常清晰地把握到目標的未來命運,只能窺探到其中一二,黑色的「標註」讓他可以非常直觀地確認重點。
這是「獵命師」力量自帶的那些神秘學知識沒有提及的,盧米安深刻懷疑是「觀察運勢」升華到「觀察命運」後,可以與「收割者」的「弱點偵察」糅合在一起,形成了這種獨特能力:
就像發現目標身體和靈魂上的弱點一樣,發現對方命運層面的弱點,也就是通往死亡的那條支流!
和我之前推測的一樣,「獵人」和「宿命」途徑里同樣使用眼睛來觀察的兩個能力出現了融合盧米安順勢又看了下「海拉」和芙蘭卡的命運長河,發現自己能把握到她們過去和現在的部分命運片段,就像當初使用「墮落水銀」獵取他人命運時一樣。
而與那時候不同的是,現在可以直接看到,不需要再延伸出靈性,藉助相應能力,觸碰那條泛着水銀色波光、由一個個複雜符號拼湊而成的虛幻長河。
也就是說,可以在目標沒有察覺的情況下,「看見」他的部分命運。
當然,比起通過能力來觸碰對應的命運長河,用眼睛看顯然是有局限的——水銀色河流里的大部分人生場景在這種情況下都非常模糊,而越是靠近當前,越是顯得清晰,同樣的,越是不涉及高層次事物,越是清晰。
在這件事情上,芙蘭卡和「海拉」的人生片段正好形成了鮮明的、有力的對比:
「海拉」那條命運長河的水銀色波光里凸顯出來的過去和現在片段,部分像是籠罩着迷霧,部分仿佛藏於黑夜,根本看不清楚,只極少數可以窺探,而芙蘭卡的就清晰很多了,尤其最近一兩周內的,除了涉及「夜之國」、「審判」女士、「黑之魔女」等高位格存在的片段,盧米安都能看見。
實驗般的觀察中,盧米安突然愣住。
兩三秒後,他有些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
「怎麼了?」芙蘭卡既好奇又關心地問道,「如果不想說具體的能力,可以不說。」
她這才發現自己剛剛太過急切,竟然當着「海拉」女士的面直接問起「獵命師」的情況和可能出現的糅合能力。
盧米安不自覺地吞了口唾液,定了定神,望向「海拉」道:
「沒什麼不能講的。
「我不再只是能觀察運勢,可以直接看到你們對應的命運長河了,從主幹到支流都可以,但大部分都不清楚,真正使用獵取命運的能力時才可以清晰感應到,而那有時間的限制。
「嗯,我看見的命運長河支流里,有一條應該是通往死亡的」
盧米安將自己最開始的推測簡單講了一遍,眼眸的顏色逐漸恢復了正常。
「既然不是必死,那應該叫死劫才對。」芙蘭卡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了「黑色」的象徵意義上。
死劫?盧米安和「海拉」都望向了芙蘭卡,等着她解釋。
芙蘭卡略顯尷尬地笑了一聲:
「簡單來說就是,會帶來死亡的災難、危機或者事件,如果應對的好,是有可能活着度過的。」
這樣啊盧米安想了一下道:
「那這個能力就叫『災禍之眼』,可以看見死亡災禍的眼睛。」
對於叫什麼名字,他並不是太在意,有用且好用才是最關鍵的。
盧米安隨即消化起跟隨「獵命師」力量進入自己身體的那些神秘學知識:
「獵命師」的核心其實就是獵命,但這分成了三個能力。
第一個能力是「獵取命運」,通過接觸目標的命運長河,直接「獵取」走想要的那段命運。
這和「墮落水銀」的能力有一定的不同,無需殺死目標就可以「獵取」到他的命運,但這需要花費一定的時間,相應的命運越輕,完成得越快,越重則越慢。
——命運片段的輕重指的是對目標整體命運的重要程度。
當然,盧米安也可以通過殺死目標來「獵取」他的命運片段,且因為目標整體命運就此定格,不會再有別的變化,完成「獵取」所需的時間非常短。
而作為「獵命師」,盧米安可以長久積壓兩個命運片段在自己身上,超過了「墮落水銀」的一個。
——正常是三個,但盧米安既沒有去當舞蹈家,也未扮演托缽僧侶,連特殊契約的數量都沒簽滿,也就是說,處於「宿命」領域的前三個階段時,他幾乎沒在日常生活里向力量賜予者靠攏過,和力量的融合較差。
若非他很好地踐行了「苦修士」的核心精神,目前能存儲的命運片段也許只有一個。
第二個能力是「交換命運」,用積壓在身上的一段命運交換目標的某段命運。
命運片段的輕重最好匹配,輕對輕,重對重,否則交換的速度會很慢,也許要五六分鐘。
輕重匹配是一方面,命運片段本身的重要性是另一方面,那也會顯著影響到交換的速度,但總的來說,要比直接「獵取」對應命運要快——殺死狩獵目標的「獵取」除外。
而無論是「獵取命運」,還是「交換命運」,當前都有完成之前不能再攻擊目標的限制。
這一點上,不如「墮落水銀」方便靈活。
第三個能力是「推動命運」,也就是花費極大的靈性,直接推動目標的未來向某條支流發展。
這個能力原本不是這樣,那更多是通過儀式、詛咒等方式影響目標未來的命運發展,而和「收割者」的特質融合後,變成了可以直接推動。
這與「災禍之眼」搭配,讓盧米安看到了某些可能性。
當然,他評估了一下,覺得以自己「收割者」加「獵命師」的雙重靈性,目前也只能推動兩次。
「『獵命師』的核心能力都是『轉運之術』的深化和簡化啊」盧米安從整體上做起評估。
成為「獵命師」後,他作為「受契之人」可以承受的契約上限達到了十二個,「苦修士」帶來的忍耐能力同樣增強了不少。
這讓盧米安考慮之後再簽兩到三個契約能力,以豐富自身的戰鬥風格,增加相應的底牌。
但他不會真的簽滿十二個,連十個都不想,那會讓負面影響的強度和種類都超過「苦修士」忍耐能力的,盧米安可不希望變成本堂神甫紀堯姆.貝內那些很容易被人抓到弱點,猜出行動傾向的偽劣非凡者。
「苦修士」的另一大變化是「積壓」提升到了可以積壓外來命運片段的程度,它真正成了「獵命師」的重要組成部分。
而「造畜之術」等儀式能更加簡化了,比如,盧米安之前必須用儀式羊皮包裹住目標,才能通過念出咒文的方式把對方變成羊,現在則可以藉助更偏象徵意義的用羊皮蓋住對方來達成前置要求。
「舞蹈家」的柔韌性等也有了不小提升,盧米安現在能做出種種令人驚悚覺得匪夷所思的動作,如果只看到相應的投影,普通人會認為那就是怪物。
另外,盧米安的靈性又有了明顯增長,最簡單的衡量標準就是,他能使用十六七次「靈界穿梭」了。
但不管是「獵命師」,還是「收割者」,為他肉體強度帶來的提升都相當有限。
確認好自身的改變,盧米安謝過「海拉」女士,詢問了下一次「捲毛狒狒研究會」聚會的時間,和芙蘭卡一起回到了現實世界。
將那枚「愚者」金幣還給簡娜後,盧米安簡單提了提「獵命師」的能力,末了道:
「既然有了直接看見部分命運片段的能力,那等我近距離觀察過莫蘭.阿維尼再決定具體的方案。」
「好。」芙蘭卡對任何能降低風險的舉措都舉雙手雙腳贊成。
盧米安旋即站起身來,對芙蘭卡和簡娜道:
「那我先走了,這段時間記得在你們的神秘學聚會上幫我問問有沒有『豐收祭司』的魔藥配方和對應的非凡材料。」
「沒問題。」芙蘭卡送走盧米安後,回過身體,疑惑地對簡娜道,「他怎麼有點怪怪的,往常不都得氣氣人,開開玩笑,再離開嗎?」
簡娜同樣覺得這不太正常,陷入了沉思。
忽然,她表情微有變化。
簡娜低下了腦袋,望着手裏的書籍,若有所思地說道:
「可能剛獲得恩賜力量,狀態不是太穩定,需要趕緊回去休息。」
「也是。」芙蘭卡頓時釋然。
她沒有多想,也懶得多想,夜晚的時間是多麼美好,可不能浪費在這種不重要的事情上。
林蔭大道區,香榭大酒店的玫瑰會議廳外。
許多記者站在酒店最具標誌性的室內金色大噴泉前,等待着和魯恩王國代表團完成合作談判的工業部部長莫蘭.阿維尼出來。
盧米安換上了準備已久的黑色呢制大衣,戴上了半高絲綢禮帽,手裏拿着租來的、新款的無支架型黑白照相機,頂着普普通通如同路人的容貌,以偽造出來的記者身份混在了這些人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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