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道友看了他一眼,倒是想到了這一茬,想要回到聖洲還得眼前這個傢伙帶一把呢。
這是提醒他路上不要下黑手,有可能就算回到北冥界門口了也進不去。
「那個傢伙不是易與之輩,如今又恢復了修為,不好惹。」
姓宋的那個傢伙成了普通人後,在木域也算受盡了鳥氣,如今殺氣也很重,返回聖洲也是為了復仇。
無間獄裏出來的哪一個不都是一身殺氣呢!
只要回到北冥界,必然都會掀起一番腥風血雨。
相對於屠道友來說,姓宋的那位是前輩,比他早成聖幾千年,就算在無間獄關了一千多年沒法修煉,一旦恢復過來,多半依然比他厲害不少。
提醒周某人一二,也是他自己對姓宋的那位有顧忌。
周某人看過姓宋的那位出劍,雖然不是全力一擊,對他的實力也有大致的了解,而且他屬於較高齡聖人,淡淡的說:「弄得死。」
屠道友以為他是指在不周山弄得死姓宋的,畢竟那裏是周家的地盤,周家高手如雲。
「周道友回聖洲時,可否帶貧道一程?」
「可以。」
「多謝。」
屠道友微微嘆氣,頗為感慨命運的跌宕,「周道友還有酒嗎?」
「有。」
周某人遞給他一個酒葫蘆,彼此算是進入了正常人的階段,能正常交流了,應該不至於忽然翻臉了吧?
兩人間,又好像沒什麼話好說了,彼此都沉默着喝自己的酒。
身邊坐了一個抱着劍的聖人,還不能毫無防備,周某人又覺得不自在了。
跟聖人動手,通常得他有先手之利或者主場之利,才有優勢,一旦坐旁邊對方忽然出手的話····瘮得慌啊!
背負巨大仇怨的人情緒容易不穩定,稍微被刺激到就可能失控····
越想越不淡定,掐朵道韻之花頂在頭上吧,但這位屠道友算是新晉聖人,成聖也就百把年,壽命還長的很,此術一時間壓根搞不死他,就算三花聚頂也沒用。
倒是屠道友看看他這朵道韻之花,以為他弄着玩,沒話找話的說:「周道友,你這些袋子裏裝的是什麼?」
「果樹····」
周某人不由靈光一閃,輪迴果樹是挖回來不少了,但年份遠遠不夠呢,花開花落是不是能催熟?
若是能催熟,輪迴果壓根不算事了!
他頓時有些興奮起來,又連忙壓住情緒的變化。
屠道友則是察覺出了他心情的大起大落,疑惑的四處張望:「怎麼了?」
以為出現什麼變故。
「那裏有個界。」
周某人胡亂一指,引到了其他方向去。
「這些小界沒什麼好玩的吧,周道友想去玩嗎?」
「那就算了。
貧道只是有一陣沒遇上界了,有點激動。」
周某人翻出星空圖,估算了自己大概跑到什麼位置了,嘴裏說,「這一帶星空被虛空獸掌控了,幾乎每個界都被其佔領,而且嚴密監視北冥界,見人就抓就殺,切莫大意。
遇上了也只管下狠手,往死里打。」
「明白。」
屠道友雖然背負血海深仇,想內訌,同時也是一個人,對異族的態度跟周某人差不多,「貧道之前一路過來,跟虛空獸族交過手,殺過一些這種妖物。
這種妖物不太好對付,鼠目會發出極強魂力攻擊。
之前被一隻八階妖的魂力打中,很有些難受,差點被麻痹了。
若是九階妖,貧道只怕應付不了。」
他預判的頗為準確,就算聖人也很難承受得住九階虛空獸的鼠光一擊。
準確的預判也是聖人的能力之一,不低估對手,才不至於陰溝裏翻船。
這種能力每個人都得有,高估自己低估對手,最容易送命。
事實上,大部分人都容易高估自己輕看了對手,最終栽了。
周某人應對高價妖的手段也不多,沒有神來術就得靠雷法,雷法也沒有的話差不多抓瞎了。
路過的這個界,並不大,果然也是被虛空獸族佔據了,門口位置聚集着守衛。
虛空獸族駐守一個界的軍隊就算一軍,神龍軍、神馬軍之類的造型,各自秀存在感,想想都有的搞笑,周某人忍不住想看清這又是支什麼軍什麼樣的造型。
但因為和屠道友都沒有耽誤時間的打算,並沒有打算進入這個界,遠遠經過,距離太遠,看不清。
但是看到一隻白虎的影跡閃過,虎入羊群般撲進鼠輩堆里去。
有些界,本就是某些異獸的故鄉,被虛空獸族佔據,彼此間結下怨仇,回來復仇也很正常。
之前有隻白虎,被周某人射了兩弩,他這隻氣勁白虎還是模仿那隻白虎折騰的····
彼此的距離越來越遠,直到遠的看不見,他沒有停留,也不敢停留,成年的白虎在這方星空只怕是無敵的存在。
只有神才有可能鎮得住。
不敢啊,萬一就是那隻,對方還記仇的話,逃走都難。
在星空圖上點了一下,算是確定了一個界的大致位置。
他手裏的星空圖本就很簡單,一路經過需要自行豐富其內容,以後也能當成傳家寶之一,傳給自己的子孫後代,為其規避風險。
「周道友年紀輕輕就能在星空中遊歷一番,也是種難得的歷練,對你的成長相當有利。
將來若是機緣巧合能成聖····必非泛泛之輩。」
在他看來,周某人應該是不周谷周家的天才人物,遊歷江湖時得罪了人,遭了暗算被關進了無間獄。因此夭折,自認倒霉,若是能活着回到不周谷,必然會被重點保護起來,重點栽培,只要不是特別倒霉,成聖機會小不了。
但那是很久以後的事,起碼也得三兩千年之後。
在他這裏始終只是個小輩。
頗有看好後輩指點一二的意思。
彼此無仇無怨,他對不周谷周家還是有些敬意的,無奈的是他自己可能活不到那麼久,免不得會倒在復仇的路上。
待到周某人成聖,彼此再坐下來喝一杯的機會都沒有,有些慷慨。
「能活着回來就好。」
只要能活着回來,就能延續自己的人生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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