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帝業 0117 上威太甚

    北朝帝業第一卷關西新客0117上威太甚李泰這番話說的太過理直氣壯,以至於宇文泰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腦海里轉了幾道彎,一臉沉思之狀。筆神閣 m.bishenge.com

    趴在地上淚水漣漣的宇文護也投過來一個感激的眼神,心裏則暗自懊惱,剛才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從這個清奇角度進行辯護。

    好一會兒,宇文泰才冷哼一聲,指着李泰說道:「小子恃智巧言,邪理正說,混淆視聽。你有此心力兼顧別者,前陳事情已經計劃如何?」

    「框架粗具,細節待豐,只需短日便可呈見大行台當面。」

    李泰聞言後連忙又說道,心裏也暗暗鬆了一口氣,宇文護這傢伙色厲內荏、太沒擔當,如果他再應對不夠給力,難免就會給宇文泰留下一個惡劣印象。

    這種事情,講的就是無理都要爭三分,本身就處在道理可否的模湖地帶。誰都知道勤儉節約是美德,但也不能一味號召大家都來享受苦難。

    驪山會所經營得好那是大家捧場給面子,總不能完全歸罪哪一方。沒有需求就沒有市場,你們西魏這窩權貴實在是本身就不咋滴。

    聽到李泰這一回答,宇文泰才面色稍緩,不再繼續進行責問,轉而開始思索如何處理這一局面。

    他略作沉吟後,抬手示意李泰先退出去,然後才又垂首望向宇文護:「起來吧,今次一事於你也是一個教訓。自以為謀事隱秘就能隱瞞長久?若非為人揭發,你還打算隱瞞幾時?」

    宇文護聽到這話,又是一臉羞愧狀,繼續垂首道:「我也沒想長久瞞着阿叔,只覺得並不是一件大事。京畿人家門風浮華已經不是短時,與其任由他們各自造物享樂,不如由我聚之……」

    「但你就沒有想過今日此態?幸在還未曝事人前,否則人將何以目我?但使能循正道收取,何須行此邪途!李伯山他名門嘉賓,恃才自傲,即便言論恣意,時論待他也會寬大有加。

    但你生此霸權門第,勢位既享,言行就必須要更加持重,豈可因此區區浮貨便將心跡張揚人前?」

    宇文泰又望着他教訓說道,老實說剛才乍聞此事隱情,他的確頗感意外和侷促,但在聽完李泰那番話後,心情竟也略有釋懷。

    關西諸眾,忠誠精幹者不乏,無論在軍在政,都不缺少大計共謀之人。但唯獨這少年李伯山,給他一種臨事遊刃有餘、舉重若輕的從容感。

    宇文泰自己都想不通這種感覺是因何而來,但每與交談、無論大事小情,這小子都常常會有別出俗計、令人耳目一新的清奇角度和論調,讓宇文泰都經常會有大受啟發的感慨。

    《修羅武神》

    以至於宇文泰有時候都感到好奇,究竟是世族名門人物風貌大體如此,還是隴西李氏家教獨好、養成這樣一個妖才。

    看到眼前宇文護一副唯唯諾諾模樣,再聯想剛才那小子理直氣壯、侃侃而談的樣子,宇文泰心裏也暗暗感覺有些失望,背後搞事情就敢,人前講道理就怯?你怎麼就不會歪理正說?

    畢竟宇文護也已經這麼大了,總不好再作無知小兒一般提耳訓斥。

    宇文泰先是嘆息一聲,視線又落在桉上那柄寶刀上,忍不住便說道:「此刀乃上黨王家傳寶物,你能取來也是手段,竟然豪贈李伯山,那驪山的園業見利居然如此凶勐、值得如此重禮?」

    宇文護聽到這話便打起幾分精神,抬頭瞧瞧叔父怒態已經收斂,才又低頭小聲道:「的確是暴利可觀,從造業待客以來,一日所收便有數百匹絹,多至上千……」

    「造孽啊!這些國之蛀蟲,不見國事維持艱難,放浪享樂,竟然耗物至斯!」

    宇文泰聽到這個誇張的數字,一時間又忍不住忿忿罵道,心態頓時變得有些失衡。

    他打了這麼多年仗,量入為出、精打細算,幾時敢想如此豪奢生活?一天造樂竟使絹千匹,哪怕焚絹作炊、一日兩餐也花不了這麼多啊!

    「是啊,我本來也以為只是尋常作業,但見獲利如此凶勐,才知世風的確敗壞。但也的確巨貨迷人,既驚又怯,心裏猶豫該不該告訴阿叔。我知阿叔崇德尚儉,我卻無意間發揚醜惡,雖然不是本心,但錯就是錯。

    今日使畢歸來,已經要負荊請罪,伯山不忍我獨受責難,同行奏事。他所陳述雖然不算道德之言,但也的確論據時弊。

    前言仍有固執,只是心中仍忿,在事者疾困不安,虛榮者卻豪費膏脂,凡所奢用,不流於我亦流於人……」

    宇文護察顏觀色,連忙又說道:「趙驃騎告發此事,存心並不良善。我還未歸時,賀拔伯華已經使員就戶告急,趙貴入告阿叔之後,便遣子弟入戶威逼他們、誣告李伯山蠱惑之罪,直言不能相容,必欲除之!」


    說話間,他從懷中掏出一封皺巴巴的書信,入前呈在宇文泰桉頭,正是賀拔緯之前派家奴送到他家裏來的,裏面詳細記載了趙永國與之談話的內容。

    宇文泰打開那書信掃了幾眼,神情變得有些難看,很快將之撕成碎片,並望着宇文護沉聲道:「人心險惡,你是看明白了吧?亂世群眾各如虎狼,御人者一時不慎便或恐遭噬。太師臨終告我內先協和,誠是至言,但想要真正的協和又談何容易?如履薄冰啊,不慎則毀!」

    「此諸類恃強而驕,各藏等夷分勢之想,阿叔的確宜早謀之!今日便挾私怨干擾行台用士,若此禍心不戒,來年恐更桀驁啊!」

    宇文護聞言後,便也連忙說道。

    宇文泰聽到這話後則搖搖頭:「內憂外患,言之猶早。你這些心跡也要小心隱藏,鄉黨雖強,我能養之。大道仍艱,尚需眾助。」

    他不再就這問題深談下去,轉又對宇文護說道:「你先去長安,奏事朝廷,然後再去故太傅邸安撫二子。此事既然已經隱在,那也就不要再深挖。

    他們兩人今次是代你受過,態度和氣一些,留置甲員確保他們居喪清靜,不受外事滋擾。太師前所奏還園業,一併歸還。轉告趙元貴,驪山人事儘快了結,凡所拘押事眾,各允罰資自贖、不得再犯,由其處決。」

    「我明白,這次一定不會再出錯,阿叔放心罷。」

    宇文護連忙點頭領命,轉又望着那些紙張碎片說道:「李伯山於事牽連的確不深,只是受累於趙貴歹意妄生。如果沒有他同行激勵,我也不敢向阿叔當面坦白……」

    「他是台府蓄養的才流,榮辱自得於我,非外界邪風能折。」

    宇文泰聽到這話後又澹澹說道,略作沉吟後又說道:「此子巧智多謀,但卻未必盡合時宜。與之交往也要不失自持判斷,擇善聽之,不要貪多失控,這對你與人共事也是一項歷練。」

    宇文護又點頭應是,待見叔父沒有了別的吩咐,這才告退行出。

    離開直堂一段距離後,宇文護視線一轉,見到李泰並沒有走遠,而是扶坐在左近一株大樹下,臉上還汗津津的有些狼狽。

    「伯山怎還停留在此?」

    獲得了宇文泰的原諒和指點之後,宇文護自覺一身輕鬆,走到李泰面前好奇問道。

    李泰聞言後本待起身,但卻腿彎打顫又坐了回去,抬頭一臉不好意思的苦笑說道:「上威太甚,兩股戰戰,實在難以行遠,讓薩保兄你見笑了。」

    宇文護聽到這話,頓時樂起來,上前彎腰扶起李泰笑語道:「方才在堂你康慨陳辭的姿態,就連我觀後都欽佩有加,事後怎麼如此怯態?」

    李泰聽到這嘲笑,便忍不住腹誹一聲,還不是為了照顧你這大寶貝的情緒,要是哪天你想起來我還旁觀你哭鼻子而心裏記恨,我冤不冤?

    咱們大哥別笑話二哥,都是一路的窩囊貨色,以後想起來也不帶紅臉的。

    「人前露怯是失禮,事後不驚是失敬。我心裏忍耐的辛苦,怎好告於薩保兄。總之此事可一不可再,我也不是常居庭中受訓的親近後生,實在不敢頻視大行台威態。

    之前情急斗膽,這會兒已經懊惱萬分。日後再有這類場景,薩保兄可千萬不要再尋我陪伴,咱們還是相忘江湖,各自安好罷!」

    李泰做出一副心有餘季的樣子,半身重量壓在宇文護臂上。

    宇文護聽到這話則更喜樂,另一手拍着他肩膀笑罵道:「小子莫作厭聲,有這一次事跡我還不知警?總之這一次是要多謝你,稍後我便要去長安將此事情了結。雖仍心痛不已,但也實在不敢再擅作雜計。」

    李泰聽到這話又羨慕不已,還是你們關門一家親啊,鬧半天到最後竟是我查我自己?

    「這一次真的是輕率失算了,受此教訓也的確罪有應得。吃一塹長一智,以後的確要處事莊重。」

    李泰被扶着走出一段距離,便也漸漸恢復常態,又對宇文護說道:「薩保兄驟歸侷促,我也於心不安。近日便一直暗作計議,想做補償。薩保兄知否我家刻印的帳籍文冊?

    這本來是共賀拔太師與長樂公一起做的事業,但今太師已去,我與長樂公也都職事系身,所以想再尋共事。此事雖然不及驪山園業暴利,但也長事長豐,裨益家國……」

    宇文護聽到這話,眸光頓時又是一亮,直將他叔叔剛才的提醒拋在腦後,拉着李泰便點頭道:「待我長安歸後,再共伯山詳談此事!趙貴他毀我事業,此行一定要給他一個深刻教訓!」

    李泰聞言後便微笑點頭,我對薩保兄你可絕對夠意思,你如果還讓事情牽連到我,那就有點不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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