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快樂,大家都吃月餅了嗎?)
香菜在一場懸念中穩穩地拿下了這一局,在勝局上為渠道成添了一筆。
馬峰一臉不服,但是蕭東榮這個莊主都承認自己刷輸給了香菜,他再多說也是無用,更是無益。
見何韶晴不顧男女之別,與身披蓑衣頭戴斗笠的鬼面武士黏在一起,馬峰心中來氣,於是衝過去將何韶晴從香菜的魔爪中搶過來,怒瞪着雙手懸在半空中的香菜。
香菜意猶未盡,眼巴巴的瞅着何韶晴被馬峰奪去。
何韶晴這妹子身材豐腴,渾身軟乎乎的頗有觸感,簡直讓人愛不釋手。她身上的那股可口的香甜氣息,就像渠司令蛋糕店裏瀰漫着的味道,讓香菜喜歡的不能自已。
馬峰對着香菜吹鬍子瞪眼,跟香菜有血海深仇、奪妻之恨似的。
要是其他時候,馬峰為她做出這種吃醋之舉,何韶晴會很開心得忘乎所以,但此刻她卻若有所思,讓人摸不透心思。
藤彥堂撫掌喝彩,由衷的讚嘆:「道成,你帶來的人,可不一般啊!」
毫不誇張的說,有些人用光三輩子修來的福氣,也不見得能得到藤二爺的褒獎。香菜能夠得到他的讚許與垂青,全憑實力。
她不謙虛,也不得意。
她這副無動於衷的模樣,不禁讓藤彥堂的內心陡然生出一股小小的失落感。
反倒是渠道成,扶了一下無框眼鏡,眼裏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彩,不乏自得之色,放佛在無聲的向人炫耀他慧眼如炬,有識人之明。
蕭東榮扯出一抹尷尬的笑容,明顯尚未從打擊中恢復過來。他望向香菜的雙眼中,卻帶着真誠的佩服,「在下心服口服,不知這位小兄弟可否告知令師的名諱?」
名師出高徒。蕭東榮料定了香菜背後一定有名家指點。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國內的樂壇上竟有這等高人,蕭東榮瞬間覺得自己白在國外待了這幾年。
他篤定心思。一定要走訪這位高人,拜在其名下深造,不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香菜卻大言不慚,「我自學成才。」
蕭東榮不由得露出驚容。
因香菜帶着面具把自己的臉遮得太嚴實,她這話讓人辨不出真假。
香菜惦記着賭注的事兒。立馬原形畢露,搓着手對蕭東榮嘿嘿道:「這局算我贏了吧,賭注呢?你該把賭注給我了吧?」
蕭東榮又是一愣,見香菜一副貪心不足的勢利小人模樣,頓時覺得她前後判若兩人。誠實的說,他從這樣的人身上感覺不到一絲藝術的氣息和修養。
蕭東榮默默的將他事先準備好的賭注拿了出來。
考慮到渠道成的職業,蕭東榮為他準備的是一支全球限量的鋼筆。這份禮物也算是很珍貴了。
雖然香菜並不清楚這支鋼筆的來歷,不過她不是不識貨之人,單看這支鋼筆的做工,就知道這支鋼筆有價無市。
端詳了一陣之後。香菜將鋼筆收進精緻的黑色包裝盒之中,貼身放好,心裏美滋滋的。待她回世和醫院,就把這支鋼筆送給芫荽。芫荽正讀書認字,手裏正好缺一支順手的傢伙事。
渠道成僅僅眼饞了一下,不過想起他跟香菜的約定,於是就打消了貪心的念頭。
蕭東榮笑的有些欣慰。
要是這支鋼筆到了渠道成手裏,興許他會心存想法和偏見。見香菜將鋼筆據為己有,他心裏非但沒有不舒服,反而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香菜分別向蕭東榮和渠道成道謝。「多謝啦,多謝啦!」
馬峰見不得她得意的樣子,忍不住諷刺道:「不就是會彈個鋼琴嘛,有的人用腳都比你用手彈得好聽。真不知道你有什麼好得意的!」
香菜就奇了怪了,這馬三爺這麼處處針對她,動不動就對她大呼小叫的有意思嗎?
香菜反唇相譏,「總比某人會玩個泥巴,就自詡四大才子之一的人好得太多!」
馬峰如蒙受奇恥大辱,老臉一紅。怒聲道:「你說什麼!?」
她居然將制陶這門技術活兒說成玩泥巴!?
香菜不顧馬峰怒沖沖的臉色,變本加厲得對他還以顏色,「大街上隨便一個三歲小孩都會玩泥巴,不信你瞧瞧去!臉三歲小孩兒都能與你相提並論,你有什麼資格自詡四大才子?」她不以為意的對他擺擺手,怪裏怪氣的道,「不行的話就趕緊把四大才子的位置讓給比你有本事的人坐!」
馬峰這暴脾氣!
要不是何韶晴攔着他,估計他得撲過去跟香菜大打出手。
馬峰變得歇斯底里,「玩泥巴,哈!?會彈個鋼琴了不起啊!?」
見他情緒失控,藤彥堂忙勸着,「二哥,東榮都願賭服輸了,你這是何必呢?」
馬峰不敢置信的看着胳膊肘往外拐的兄弟,「你當我是你二哥,那你還幫着她說話!老子被她嘲諷的時候,怎麼不見你跳出來幫我!?」
香菜在心裏哼哼,嘲諷都是小事兒,姐還沒對你放大招兒呢!
藤彥堂心裏哭笑不得,面上卻一副對事不對人的正派模樣,「二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明明是你先挑撥的人家,人家反擊你,那是自我保護的一種方式。」
「我......」馬峰氣到沒脾氣。
他掃一眼周圍,竟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幫他說話,反而一個個都拿一種怪異的眼神瞧着他,就連何韶晴對他也是一副幽怨的樣子。
馬峰承認他以大欺小不對,但是沒有從香菜嘴皮子底下討到半點好處的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好不好!
為什麼就沒有人同情他,反而去幫那個伶牙俐齒的小崽子呢!
馬峰集中所有的火氣向香菜開炮。
他怒指着香菜,「老子偏就不信了你的邪!你特麼說老子玩泥巴——」
他順勢將手擎在空中,打了數個響指。
薄曦來得到暗號,麻利的將馬峰事先交代他的東西準備好。
薄曦來兩手戴着一塵不染的白色手套,兩條胳膊下一左一右夾帶了一隻青花瓷碗。
馬峰見他動作慢吞吞的,大聲催道:「你特麼快點!」
薄曦來將東西抱上舞台,還沒來得及把兩隻看上去幾乎是一模一樣的青花瓷碗擺放好。就被馬峰踢了一腳。
他身子一歪,踉蹌兩步,險些栽倒。好在是他抱的緊,兩隻青花瓷碗才沒有自他左右胳膊下脫落。
馬峰後悔踢了薄曦來那一腳。見薄曦來晃晃蕩盪,瞬間臉色劇變,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你特么小心點,摔壞了,你可賠不起!」
薄曦來也是心有餘悸。小心翼翼得將兩隻青花瓷瓶在茶几上並列擺放好,呼出一口氣,慘白了好一陣的臉色才稍有恢復。
完成了被指派的任務,他重新竄到藤彥堂的身後站定。
馬峰指着茶几上閃耀釉色光芒的兩隻白地青花瓷碗,並沒有具體的指着哪一隻,他的目光卻是直直的鎖定在香菜身上,「這兩隻碗,其中一隻是去年揚州出土的明朝時期的青花瓷碗,另一隻碗是我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仿造的贗品,你要是能分辨出真假。老子就承認你還有點本事!」
香菜翻了個白眼,嗤笑一聲,攤手狀似無所謂,「我的本事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你承不承認,對我來說很重要嗎?」
馬峰祭出一塊充滿了土豪氣息足以能閃瞎人眼的鍍金懷表,拎着懷表的鏈子,在香菜眼前晃着。
香菜表示雙眼已瞎,目光在那塊俗氣卻不失雅觀的懷表上無法自拔。
見香菜雙眼都直了,馬峰心中暢快了不少。臉上的怒色稍退,帶着一股蠱/惑的口吻挑釁香菜,「只要你能辨出真假,這塊懷表就是你的了。」
這塊價值不菲的懷表。本來是馬峰給渠道成準備的。
為了打壓香菜,別說是一塊這樣的懷表,哪怕是一百塊一千塊,他都毫不吝惜的砸出去!
東西是俗氣了一些,不過還是蠻實用的。
香菜勉為其難,「好吧。那我試試。」
瞧她那樣子,她到底是有多不願意啊!
見她這般心不在焉,馬峰心中凌亂,像是有千軍萬馬奔騰而過,將他的心毫不留情的踐踏成碎片。
接着,聽了香菜的一句話,他原本就去支離破碎的心,頓時碎成了渣渣——
「我怎麼知道你沒有偷奸耍滑,搞了兩隻贗品來!」香菜滿眼懷疑。
這可是一項很嚴重的指控,等於是在質疑馬峰的人品!
馬峰氣不打一處來,指着自己氣歪的鼻子,「我是那種人嗎!」
藤彥堂終於站出來幫了兄弟一把,「我可以保證,我二哥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馬峰頓時對他感激涕零。
香菜看了藤彥堂一眼,沒把他的話當一回事兒。這倆人可是穿一條褲子的,誰知道他們是不是一個鼻孔出氣!
「那我要是猜對了哪個是真品哪個是贗品,你不承認怎麼辦?」
「猜......」馬峰沒脾氣,心裏卻是偷樂暗爽了一把。他大手拍着胸脯,「你就放心大膽的猜吧,我絕對不誆你!也不怕實話告訴你,贗品上有我做的記號,你猜完之後,我就告訴你記號在什麼地方,你拿贗品跟真品一比就知道!」
香菜稍稍放心,卻沒有完全對馬峰放鬆警惕。
之後,她便把注意力放在了兩隻青花瓷碗上。
當世的青花瓷自然沒有傳世的青花瓷來的稀罕,卻同樣是泥土和清水的凝合、釉料和烈火的升華、唯美與堅強的交融。
潔白無暇的玉胚宛如美人素麵無華,玄青色的花紋好似少女含苞待綻,全是不可方物的美感。
在香菜看來,兩隻瓷碗一模一樣,她湊近認真端詳了老半天,也沒能發現哪只瓷碗上多了一個馬峰所說的記號。如果真像馬峰方才所說,一隻瓷碗是真品,另一隻是他仿製的贗品,那不得不說,他玩起泥巴來。還算會一把好手。
香菜糾結了。
兩隻青花瓷碗,就像兩個真假美猴王,可是香菜不會唐僧念得那一段緊箍咒啊,只會和稀泥的她如何能辨別的了這兩隻瓷碗的真假?
不過放手一搏。大膽一猜的話,概率還是蠻高的。
藤彥堂讓薄曦來將他手上的那雙手套脫下來,然後親手將手套遞給香菜。
香菜很直接的拒絕了藤彥堂的好心好意,「不用!」
她馬步一紮,擺出一副「姐要發功」的姿勢。憋着氣對大家道:「煩請諸位站遠點兒,別影響這塊風水寶地!我要請大仙兒了!」見沒人動身,她不滿了,「都快點啊,你們要是驚動了仙駕,讓我輸了這場比賽,可就怪不得我了!」
此話一出,頓時有人哭笑不得。敢情她這是早早的為自己的失敗找好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吶!
藤彥堂率先起身,站到了舞池外,薄曦來緊隨其後。不過臨離開風水寶地之前。他好奇問了香菜一句,「敢問你要請的是哪位大仙兒?」
香菜目不轉睛得盯着茶几上的那兩隻瓷碗,生怕它們長腿跑了似的。「齊天大聖火眼金睛的孫悟空!」
藤彥堂忍俊不禁。
馬峰對香菜丟一句,「裝神弄鬼!」然後任由好奇不已的何韶晴挽着走下舞池。
渠道成一個人默默的下了舞池。他原本香菜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到她是來真的,把好端端的一場遊戲搞得像跳大神一樣。
蕭東榮慢吞吞的起身,紳士的向遲遲不動的江映雪伸出手,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
江映雪這才懶洋洋的扶着他的手而起,不怎麼情願的跟着蕭東榮離開舞池。
嘛咪嘛咪哄——
香菜嘴裏念念有詞,對着天花板舉着大寶劍。神經質得手舞足蹈起來,還真像個神棍。
「天圓地方,日月神光,道法玄妙。法歸吾身,八卦太極,眾仙歸位。吾請本堂結緣眾仙,齊天大神孫悟空,落吾其身,助吾神通。靈感非常,有如合一......」她一邊唱念着請仙咒,一邊揮舞着大寶劍圍着兩隻青花瓷碗走步。
那步法太過......精妙玄乎,眾人表示看不懂。
大概是因為香菜太過專注於請仙,目光飄移四處遊走,好像在到處尋找着什麼東西。
周圍的人原本抱着看熱鬧的心態,不過見香菜煞有介事的模樣,漸漸也都認真起來,冥冥之中讓人不禁懷疑,這個世上真的有神仙的存在嗎?
香菜將大寶劍別在腰間,一大截劍身暴/露在腰後,整個人背對着茶几。
眼看大寶劍的為尾端腰掃到青花瓷碗身上,馬峰立馬緊張起來。
單純的來說,一隻青花瓷碗值不了多少錢,然而他今天帶來的這隻真品卻是獨一無二,很有收藏價值,本身的價值也是蕭東榮拿出手的那支全球限量版的鋼筆不可比擬的。
哪怕是輸了這場遊戲,馬峰也不敢拿一隻價值連城的傳世之作冒險。
「喂!」馬峰站不住了,大步流星走到舞池內。
專注請仙的香菜被驚動,猛地一個轉身,她身後的大寶劍的尾部正好掃到一隻青花瓷碗身上——
瓷碗被劍身撞到,不受控制的從茶几上滑了下來。
馬峰臉色大變,瞬開馬力,疾步如飛,眼看瓷碗要掉落在地上,奮不顧身的撲了過去,整個人以五體投地的姿勢摔在了香菜腳邊,並沒有接住掉落的瓷碗,卻也沒聽到瓷碗摔落在地上的聲音。
他抬起臉了來,之間那隻瓷碗懸在他眼前,卻是被香菜用劍柄托住碗底。
「急急如律令。」香菜將這隻瓷碗妥妥的交到馬峰始終保持着接捧姿勢的雙手中,眼裏盈滿了得逞的壞笑,「真假已辨,物歸原主。」
香菜篤定了此刻馬峰手裏的這隻瓷碗是真貨。
在場的,恐怕也就只有馬峰能夠辨認出兩隻瓷碗的真假。
香菜可以用劍身掃落的那隻瓷碗,如果不是真貨,馬峰豈會不顧一切的撲過來挽救?
如果它不值得馬峰如此緊張,自然就是贗品咯!
馬峰要氣瘋了,大吼:「你作弊!不要臉!!」
人一旦真要急眼起來,造詞能力會變低的。
香菜摳着耳朵,「我這是破釜沉舟。你又沒說非要讓我用哪種方式辨別真假。」
她對馬峰伸出手。
馬峰還以為香菜好心扶他起來,在心裏稍稍對這個氣人的傢伙稍稍改觀了一些,哪知香菜卻說:
「好吧,我承認我不要臉了,可以把懷表給我了吧。」
趴在地上的馬峰氣的臉青一陣白一陣。他把氣發在香菜身上,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靠自己爬起來了。
藤彥堂趴在沙發的椅背上,笑到胃痙攣。
何韶晴將馬峰扶起來,精緻的五官稍稍有些扭曲,強忍着不笑實在辛苦......
瞪大的雙眼裏寫滿了委屈和怒意,馬峰粗聲指控香菜,「你故弄玄虛,我不服!」
香菜抖了抖有些酸麻的手,「我就當你是承認我贏了,趕緊把懷表給我。」
馬峰耍起了孩子脾氣,「不給不給就不給,你不是靠真本事贏得,我不服!」
食指豎在嘴邊,香菜神經兮兮又小心的眼神瞟向兩邊,「大仙兒還沒走吶,說話小心點!」生怕驚動了仙駕似的,壓低了聲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