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便不知道了。墨子閣 m.mozige.com你既然來了就別走了,幫我做點活!」
「做活?多麼?一會兒我還得去回歸處找他呢。」
薛璇璣應道:「不多,幫我把裏頭幾個麻袋弄出來,一會兒貨車到了,幫着一起裝車運到南城去就行。那邊的水排得差不多了,就剩幾個小水坑。淺水濕必有蚊蠅,這幾日得將一些藥送到那裏給周邊住戶與流民,要不然誰知會死多少人。」
劉永銘笑着說:「之前與你說過,給你派點人手,是你自己不要的!」
「你做不做?」
「做做做!能這麼使喚我的,也就是你了。」
劉永銘說着便進了那藥房之中,將之前薛璇璣打包好的麻袋給一包包得拎了出來,放在院子裏。
那狄相夫人看得都有些呆了。
她對薛璇璣問道:「你如何敢讓混世閻羅做這種活?」
「他欠着我人情呢。」
狄相夫人又說:「他哪裏是欠着你人情,他這是討你歡心呢,你小心些,他這人貪財好色,始亂終棄,還不知有多少女子就這麼毀在他手上呢!」
薛璇璣笑道:「不會,我看不上他!」
「他善討女人歡心,你可別小瞧了他!」
「我知道了。還是謝謝您來看我。」
「這種事情就不必謝了,要不然我拿什麼來謝你的治病救命之恩呢。」
「您現在身體還難受麼?」
「不了不了,就是最近有些疲態。」
「我給你把把脈吧。」
「不用,插隊可是要被人說嫌話的。先給侯老夫人看病吧。」
「方子都寫好了,一會兒我給他抓兩副藥吃了就沒事了。這裏我做主!若是沒有您,這個院子也開不下去,別人又哪裏有病可看呢!若沒有夫人您的捐助,他們又哪裏有這麼低價的藥可以用呢。」
狄相夫人被薛璇璣勸解了幾句,只得坐下來接受把脈。
那薛璇璣只把了一下脈,看了看狄夫人的舌胎,便說道:「是風寒,沒事,我給你開一付桑桂湯,只吃一幅即好。別的東西就別加了,參湯什麼也別多喝,你這身子與別人不同。」
「是是是,每經你這一治呀,我都能感覺自己年輕了許多。」
薛璇璣埋頭開始寫處方,劉永銘從一邊走了過來說道:「東西都搬出來了,貨車什麼時來?」
「一會兒就來,你沒那麼着急走吧?」
「那我便等一等吧,反正也是閒着。」
劉永銘一時沒事,便湊到了狄夫人的身邊笑道:「那個……狄相夫人,借一步說話吧?」
狄相夫人看了看左右,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向着劉永銘壓了壓福,說道:「妾身是有夫之婦,男女授受不清,六爺若是有事,可以現在就說明,不必借一步說話了。」
劉永銘笑道:「你是有些資色的,但本王更喜歡小姑娘,與父皇的口味還是不一樣的。比如薛姑娘這樣的,而不是你。你都快可以當我娘了!我會去調戲陸禮部的女兒、去調戲曹相家的小姐,就是不會與你那般,你多心了。本王只是有幾句話想與你說而已,說完本王也得有事離開了。」
狄相夫人想了想,看着劉永銘認真的眼神,擔心要是不跟劉永銘說這一趟話,還不知道會如何得罪對方。
狄相夫人她只得壓了壓福,跟着劉永銘而去。
二人只是走離了一些,並沒有走多遠,狄相夫人也不敢離開侍女的視線,他們只是來到了那薛璇璣臥房的房間邊上。
劉永銘看着正在給人把脈的薛璇璣,側着頭輕聲對狄相夫人問道:「當年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什麼怎麼一回事?」狄相夫人反問了一句。
劉永銘道:「狄相性情與我相似,平日也總把女人掛在嘴邊,可我卻知道他是個正直之人。要不然父皇也不會將他拉到內閣次輔這個位置上來。若是別人所他是因時勢所迫而投了父皇,這個本王是信的。若是說他是為了一個女人而背叛秦王皇叔,本王卻是極為不信他會如此。」
那狄相夫人好奇地問道:「那都是陳年往事了,六爺又何必提起?當年您可因沒還出生呢。」
「你若是早將趙謙談忘,那本王便不再問了。你若是對趙謙還有些情誼,那本王就得知道一下了!」
當初皇帝劉塬與老秦王爭嫡之時,曹岳建議分化秦王一系。
其中最好攻略的即是狄懷庸。
曹岳與狄懷庸在內閣里有時會不太對付,曹岳也挺討厭狄懷庸的。
這種討厭不是狄懷庸入了內閣以後才有的,而是曹岳還在做太子舍人時與狄懷庸的第一次交手時就有了。
而曹岳同時也是一名出色的謀略家。
他並不會把自己的厭惡凌駕於大事之上。
所以當時他就向劉塬建議收買狄懷庸。
狄懷庸當時提出的條件現在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那就是向劉塬索要趙謙美麗的妻室!
劉塬在事後並沒有食言,將趙謙的妻子就賞給了狄懷庸。
趙謙之正妻不是別人,正是劉永銘側身邊上站着的這個頗有些姿色的中年婦女!
狄相夫人連忙問道:「六爺此話何意?」
「本王只是想知道,是趙謙之失蹤在先,還是狄相投靠父皇在先?」
「這……」
「這都不好回答麼?」
狄相夫人想了想,只得答道:「是我夫君投靠皇上在先,而後徐義妄死,接着才是趙……趙謙、劉志浚、王文召等人的失蹤。」
「哦,那本王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了?」
劉永銘說道:「原本我無法理解狄相的行為,但現在明白了。狄相是個聰明人呀,他從一開始便知道秦王皇叔必疑無穎,他不管做什麼都不可能再有機會。當時朝局父皇其實只差着登基了。所以狄相當時想的一定是秦王皇叔敗了以後該如何收拾殘局呢?秦王舊部死忠頗多,要人人就義,誰來保全秦王及秦王妃肚子裏的孩子呢?」
「這……妾身乃是婦道,不清楚朝中之事。」
劉永銘輕笑一聲,又問:「趙謙與狄相當初在秦王府共事之事想來感情相極好不過吧?」
「六爺為何會這麼想?」
「狄相一定是擔心趙謙的妻室老小在父皇登基以後會有所傷亡,故在投靠父皇以後,在其面前幾次三番地說要你。其實他不是為了你的美色,而只是單純得想保下你來!」
「六爺您……」
劉永銘又笑道:「怎麼知道的?呵呵,上一次在白露亭辦你孫子辦滿月酒的時候本王便看出來了。狄相就那麼一個兒子,他也不是不能再生,他若是真那般迷戀於你,如何就沒與你有過一兒半女的?」
狄相夫人卻是狡辯道:「曹相亦也只有一女。」
「再相妻室早亡了!他與狄相不一樣。狄相有妻子,但他妻子體弱,不想讓她再生,於是便沒生了,父皇登基以後沒幾年她也就沒了。而你卻為何不與狄相生一個呢?呵呵,是不是父皇把你賜給狄相之時,狄相根本就沒碰過你?」
「這……」狄相夫人只得言說道:「是。其實是妾身心懷感激,是妾身引誘他的。這麼說六爺您滿意了吧?」
劉永銘笑道:「不滿意。你沒與狄相生下一兒半女是因為你不想讓自己生下來的孩子與狄相的前妻室爭家產!還得一心一意地給這個便宜兒子找妻室,看這不滿意,看那不合適的,且還被人說閒話,說是在為難繼子。哎,你這般即苦了自己,也累了自己!狄相更是只有子嗣一員,這又何必呢?」
狄相夫人苦笑一聲,低着頭向着劉永銘壓了壓福。
她說道:「沒想到這麼多年來,倒是六爺成了妾身的體己人,說出了妾身這些年的苦痛。」
劉永銘笑道:「人在做,天在看。你不錯了,生活也算是有了着落,不像別的秦王舊部,四處飄零,甚至死無葬身之處,最慘不過趙謙了!」
狄相夫人因劉永銘的語氣顯得有些失落起來。
她說「老爺派人去尋過,但卻沒找到趙謙的屍骨,他說趙謙極有可能還活着,可我嫁給老爺以來,他都沒出現過,想來是死了吧。十幾年了,算了,都過去了。」
「趙謙還有一個美妾你知道麼?」
「唉,我也找了她許久,卻是如何也沒能找到……」
「她肚子裏還懷着一個呢!」
「是,但她失蹤了,老爺也幫過忙一起來,也是沒找到。我相信他真去找了,是真的沒找到,也不知生死如何,若能找到……唉,趙家就這命!斷子斷祀,不得善終。」
劉永銘卻是笑道:「找到那個美妾其實也沒用呀,女兒可沒辦法承嗣的,除非有人願意入贅。以趙謙的案底,誰又願意入贅到他那裏呢?」
「女子?」
「是呀,要是男的就好了,趙家至少也算是有個後。」
狄相夫人從劉永銘的話中聽出了一些意味出來,她趕忙問道:「六爺您、您找到趙謙之女了?」
「噓!」劉永銘連忙噓出了一口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