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讀書都 www.dushudu.com您思慮周全,提點的對!我還有許多要向您學的呢!」
吳宥輕笑道:「六爺您可比老奴聰明多了,哪裏有向我學的地方。那件事情,您放心,老奴幫您查了。查到之後,會派人去您王府的。至於您帶過來的那個女人……」
「我會教她怎麼說的。一切功勞在她。即使父皇生疑,也僅會疑她而不是疑我!那女子的養父是王文召,生父是趙伯傳!」
「什麼!」吳宥驚了一下,「王文召還活着?」
劉永銘笑着拉着吳宥在椅子坐了下來,將最近大慈恩寺、傅家及周太子柴世榮的事情一一告訴了吳宥。
吳宥聽得一會兒連連點頭,一會兒又嘆惜地搖起了頭。
最後吳宥感慨地說道:「這也就是六爺您了!別人絕想不到會是如此!現在那釋塵煙還不知道自己生父是誰吧?」
劉永銘應道:「枯木禪師沒告訴她,也不敢告訴她。但宋憲一直都在場。」
「他知道了,即是皇上知道了。難怪六爺您會找釋塵煙進宮。即使出了事,以她的身份,最終皇上那裏也只會去疑心她、處置她,一切與六爺您無干係!」
劉永銘笑道:「我可不是那種絕情之人,她若不出事還好,若是出事,我必護她周全,我心中已有算計了!其實讓她進宮也是萬不得已,事到臨頭我也想不出別的辦法來。」
吳宥言道:「六爺外冷內熱,老奴是知曉的。但也得量力而行。」
「知道了知道了!找你還有一件事,就是想問問你什麼時候退休。哦,就是從宮裏離職出來。我好一些事情想讓你去辦呢。」nt
吳宥陪笑道:「老夫那幾個義子都不成氣侯,小凳子還主持不了局面,我也放心他不下。六爺您的大事,老奴實在是無力去操心了。」
「不是讓你做別的,而是幫我做做生意。好些生意真沒人幫我照理。你可是我最信得過的人了。」
吳宥的臉上顯着無奈:「六爺。老奴老了……已沒有當初為您去翰林院裏偷書的勁了。」
劉永銘是個文科生,大漢國最好、最重要的典籍一直都是存放在翰林院裏的。
劉永銘在小的時候便指使着吳宥,讓他打通翰林院的關係,從那裏偷書出來給劉永銘看。
劉永銘自小就喜歡看書,他來到這世界線上所學的儒經,也幾乎都是從翰林院所看到的。
誰叫翰林院書籍里的註解比民間要來的高超許多呢。
甚至是註解的註解都是字字珠璣,不是市面上的一般書籍可以比的。
劉永銘自號詣嶺。
所謂詣,即是聖旨之言皆出翰林。
所謂的嶺,即是書山之令,亦指的是從全國四處收集圖書的翰林院,更是指的翰林院裏書籍堆積如山的藏書閣。
劉永銘呵呵笑了幾聲,說道:「要不是有你幫着我偷書,我還……」
劉永銘說到這裏突然停住。
他臉上的笑容僵硬地像是蠟像一般。
劉永銘的雙眼空洞,瞳孔微微得放大了一些。
吳寡見得劉永銘十分不對勁,他連忙問道:「六爺,您這是怎麼了!」
「書?」劉永銘疑惑地念了一聲。
「什麼書?」吳宥有些不明白劉永銘的意思。
劉永銘突然一拍大腿,說道:「原來是這樣!這事不用你查了!您喝您的茶!我還有別的事!」
劉永銘說着轉過身去,提起朝服的下擺便快步得跑動了起來。
…………………………
劉永銘急匆匆地趕往了翰林院。
翰林院的大門口已不像之前劉永銘來的時候那般守衛森嚴了。
畢竟屍體已經拉出去,現場也已經恢復,不需要那些禁軍侍衛看守了。
翰林院雖然清閒,但也是重要的聖旨起草地,漢國的小中樞,可不能就那麼封鎖着。
劉永銘進到翰林院,一邊尋人一邊大聲地叫道:「屠翰林!屠翰林!」
許多人都從屋裏走出來,看看是誰這麼沒規矩地大呼小起。
劉永銘站在堂屋前改口叫道:「屠之佑!給老子死出來!」
那屠之佑聽得有人叫自己的大名,氣沖沖地從堂屋裏沖了起來。
「我說六爺!您這一回又要鬧什麼!那名刺早被您強要回去了,銀子還是陸禮部給付的!早就兩清了!」
「你兒子拿的時候沒給錢,是一筆賬。陸禮部給的錢是花酒錢,又是另一筆賬!這是兩回事!呸!誰跟你說這事了!走,去藏書閣幫爺我找點東西!」
劉永銘正說着,刑部侍郎谷從秋也從堂屋裏走了出來。
「喲!六爺!」谷從秋腆笑着來到劉永銘的身邊:「您如何來了!少見少見!」
劉永銘打量了一下谷從秋,氣道:「你不在刑部呆着,跑這裏來做甚?看把你閒的!要不爺我給你找點事情做?」
谷從秋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六爺,您就別拿臣玩笑了!臣在刑部什麼情況您又不是不知道!」
「你那裏又怎麼了?」
谷從秋回過頭去,衝着眾人揮了揮手,說道:「沒事!沒事!都回吧,各忙各的去。」
眾人聽得谷從秋一人擔下了全部劉永銘的怒氣,投來感激之情,而後各回各房去了。
但屠之佑卻是沒走。
劉永銘就是來找他的,他要是走了,還不知道劉永銘會在哪裏放把火引自己出來呢。
谷從秋見得並無他人,這才說道:「躲清閒來了!長安城最近不太平,病死了個舉子,也不知道是誰遞到了皇上的跟前,非說是他殺。知縣無權審,山隹高不敢審,就這麼變成了御案。最後還推到了刑部來了,皇上就把差事隨手就塞到我手裏來了!」
谷從秋說的是周光芯案,皇帝想查,是想因為這事跟貢院泄題案有關。
劉永銘樂道:「方孝夫那裏近此日子因為匪患定是忙得不可開交。父皇那是看你辦宮千樹的案子辦的不錯,想給你輕省幾日,所以才把案子給你。你要是太清閒,會被他們記恨的!」
谷從秋說道:「那是呀,還給了臣一份口諭訓斥了一頓呢。趙伯倫的案子可還沒結,還掛着呢。反正都是躲清閒,不如就來這裏看看有什麼線索!那冰窖我跑了好幾趟了,一點線索都沒有!」
劉永銘笑道:「來得正好!走!讓屠翰林帶我們去藏書閣!」
「六爺有何發現!」
「別問!跟着走也就是了!屠翰林!走呀!」
屠之佑無奈只好跟了上來。
翰林院其實並不大,別說是跟秦王府比了,跟傅遠山的大院一比,還要少那麼一圈。
只是這裏沒有什麼賞景的地方,都是屋子。
屠之佑將二人帶進了藏書閣裏頭,他十分迷惑地對永銘問道:「六爺,您這是要找什麼呀?」
劉永銘環顧了一眼藏書閣里的書架,說道:「藏書閣里一定有一本賬簿吧?誰來取什麼書都會登記的!翻一翻會試之前都有誰來取過書!特別是父皇身邊的內待!」
屠之佑應了一聲,來到原本趙伯倫所在的書案前,將一疊書冊的最上一層拿了起來。輕輕地吹了吹灰。
自趙伯倫死後,有一陣子沒有人來過這裏了。
劉永銘與谷從秋跟上前去,等着屠之佑翻找。
谷從秋心疑着。
他心裏隱隱約約覺得,趙伯倫的案子要有個結束了。
谷從秋問道:「六爺,您這是要找什麼?」
劉永銘說道:「父皇讓我做那一任主考官是不安好心!前面兩科會試試題都被泄了個乾淨,他讓我做主考官,就是為了查這個案子的!」
劉永銘將考題泄露之事說給了谷從秋聽。
谷從秋有些失望起來,他以為是劉永銘發現什麼趙伯倫的新線索。
谷從秋只得說道:「此事倒還第一次聽說。這麼說來,應該是內宮人員所犯!當查內宮總管文雄!」
「不必查他。不是他。本科會試父皇選題之時將他支開了,父皇的心智不是我們能比的。但考題一樣是瀉露了,這讓他百思不得騎姐。」
谷從秋連忙說道:「皇上不可能一人做全所有之事。內宮與禮部之間必要有人傳遞。除非在宮裏極有人脈,要不然……若非是嬪妃一類。臣想不通還有什麼人有這麼大的本事!」
劉永銘笑道:「這就是為什麼曹相諱莫如深,御史台不敢言明的原因了。其實事情沒有那麼複雜!」
「什麼?」
屠之佑突然說道:「六爺,找到了。就一這頁!」
劉永銘轉過頭看向了屠之佑手中的冊子。
屠之佑又道:「御前侍中卓英,曾來過翰林院,取走了一套論語,一套禮記,一套……」
屠之佑看着冊子匯報了起來。
「行了,把那本論語取來。別說父皇還沒還回來!會試都結束了!」
屠之佑向下又翻了幾頁,看了看「流水賬」說道:「還真就還回來了!」
屠之佑說着將冊子放了下來,向藏書閣深處走去,前去尋找那本書。
其實皇帝自己的延英殿裏就放着許多書,論語、春秋等儒家經典一樣都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