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古時,一般房屋的窗戶並非如此,而是支棱窗。讀字閣 m.duzige.com
它的軸是放在窗戶的上部,用一根竹杆或是木棍將下面支棱起來。
水滸傳里潘金蓮與西門慶第一次見面時,就是因為窗戶的那根支棱杆掉落而有了後面的事情。
但這種窗戶卻不適用於高大的樓閣。
因為高樓上風大,枝棱杆隨時都會掉落,高空拋物是十分危險的,而且也不美觀。
所以,一直以來高樓上的窗戶都是那種兩層結構。
外層是雕空花窗,裏層還有一道可以拆卸的紙封的木框窗。
但劉塬經常來蓬萊殿賞夜景,學得那道雕空花窗礙着自己看遠景了,所以就給卸了去。
要不然那黑衣人絕無可能這麼容易用一根繩子就從外面盪進來。
只見得那黑衣人左手抓着繩索,右手提着短劍,雙腳穩穩得落在了窗口邊框之上。
而此時,劉永銘早就反應了過來。
他拉着劉塬便往裏拽之時,而那黑衣人也已然出劍,直刺向劉塬。
劉塬被劉永銘這麼一拽,向側邊踉蹌了一步,摔倒在了地上。
而黑衣人順勢就從窗口躍入,手上的劍也沒有停下,直向前捅去。
只聽得一聲慘叫,那短劍直直得刺入了菅偉的胸部心臟處。
此時的釋塵煙馬上也回過了神來。
沒等黑衣人將插入菅偉胸膛的短劍抽出來,釋塵煙一掌便拍在了那黑衣人的側腹處。
而剛把劉塬放倒的劉永銘也一爪上前,扣住了黑衣人的肩頭。
黑衣人想回擊釋塵煙卻被劉永銘抓得緊緊的,他剛要掙脫,卻發現另一邊的肩頭也被釋塵煙給抓了起來。
兩肩被索,那短劍一時又抽不出來,黑衣人一下子着急了起來。
沒等黑衣人再做出什麼動作來,警覺的禁軍侍衛已趕了上來,一刀便劈在了那黑衣人的頭上。
又一聲慘叫傳出了蓬萊殿的閣樓!
此時,護衛在一邊的禁軍侍衛們一哄而上,將皇帝劉塬保護了起來的同時,亂刀向着那黑衣人砍去。
劉永銘與釋塵煙都退後了一步,看向那突如其來的黑衣人被侍衛們亂刀砍殺。
一時間血肉橫飛,釋塵煙連忙扭過頭去不看。
皇帝劉塬此時才狼狽得坐地上站了起來,心有餘悸得看着眼前的這一切。
瞬時之間,場中已多出了兩具屍體,這如何能讓人安心呢。
劉永銘衝着那些禁軍侍衛叫道:「快去把裴啞吧找來!」
禁軍侍衛正要有所行動,卻未想到皇帝劉塬喝了一聲:「都站住!」
眾人都不再出聲,靜靜得等着劉塬發話。
劉塬說道:「朕讓裴統領辦事去了,此時他不在宮中。此事……此事不必聲張,將這名刺客的屍體抬到刑部去。刑部谷侍郎是這一方面的能手,看看能不能查出這個人的身份來。想來此人必有主使之徒。至於菅侍中……」
劉塬猶豫了一下,說道:「菅偉以身護駕,有功於朕,厚葬其人。並賞其家人白銀千兩。」
「是!」劉永銘低頭應了一聲。
劉永銘之所以應答是因為他現在本就管着內務府,而皇帝對菅偉的賞銀當然不可能從戶部出,自然是從內務府出的。
「把屍體都拖走吧,朕看着噁心!」
「是!」禁軍侍衛們走上前來,將那兩具屍體草草得抬走了。
劉永銘看着那驚魂未定的劉塬連忙說道:「父皇,回宮吧!」
劉塬搖了搖頭說道:「不必!朕有話與你說,其他人都退下吧!」
剛剛還有人行刺,那些剩下來的禁軍侍衛哪裏真敢走。
劉塬看了看左右說道:「朕的話不好使了?」
此時禁軍才聽從了劉塬話,一一退到了樓下一層去了。
皇帝劉塬看了看釋塵煙,又說道:「你也去吧,救駕之功朕日後必會封賞你的。」
釋塵煙只覺得自己也沒做什麼,對於什麼封賞自然也不會放在心上。
她看了看劉永銘,好像皇帝的話做不得數,只有劉永銘讓她做什麼她才會去做。
劉永銘此時才說道:「塵煙,不必擔心父皇安危。你且退下去吧,不會再有刺客了,放心。我與父皇說幾句話便走!」
釋塵煙得了劉永銘的指示,這才也向着樓下去了。
樓閣之內,現在也就只剩下劉塬與劉永銘二人了。
劉永銘左右張望了一下,走到唯一的一張書桌前,將書桌邊上的椅子拉來了過來。
劉永銘用袖子將椅子擦了擦,而後扶着劉塬坐了下來。
劉塬深深得呼了一口氣去,拍了拍胸口說道:「剛剛好險!朕差點就被那刺客一劍殺了!」
「父皇乃上界紫微天君應命而降,神佛相佑,自是安福。」
劉塬擺了擺手笑了一聲說道:「這裏沒外人,不用拍朕馬屁。用你的話來說,朕剛剛差點就尿了!」
劉塬開這玩笑,劉永銘哪裏敢真笑。
劉塬卻又問道:「今晚朕一直覺得你很不對勁,你是不是知道有人要行刺朕?」
劉永銘搖頭說道:「不,兒臣不知道。兒臣只知道夏彷不對勁!」
「嗯?」劉塬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劉永銘說道:「夏彷認下了殺趙伯倫之事,也認下了貢院考題泄露之案,卻沒有將主謀之人供出!若他是因懼於陰司之事而認罪,必不會有所隱瞞。若是他心中即知陰司之事為假,必不可能認罪。而且他該能聞得出那漆味來,故而兒臣心中料定此中必有蹊蹺!」
「你覺得是什麼樣的蹊蹺?」劉塬問。
劉永銘說道:「兒臣覺得……兒臣覺得那位真正的幕後黑手一早就知道兒臣在賢妃娘娘那裏的安排,並且讓夏彷認罪,只是不許他將幕後黑手供出來!甚至……」
「甚至什麼?」
劉永銘猶豫了一下,說道:「甚至他都能清楚得算計到您在得知夏彷被捕之事後,會來到蓬萊閣散心,所以他在這裏安排下了殺手。可見這個幕後黑手必與宮中有十分密切的聯繫!」
「所以,你剛剛口中所說的,遞送試題之人便十分重要?」
「是。夏彷想來不會再開口了,想要更多的線索,就只能從遞送試題之人那裏找。」
劉塬搖了搖頭說道:「之前朕的話還沒說完。菅偉不識字,所以一直以來會試、殿試的試題,朕都是讓他從中傳遞的!」
劉永銘馬上說道:「若非如此,今夜他會不會死,更不會有刺客。」
「你這話什麼意思?」
劉永銘答道:「菅偉用不着識字,夏彷識字就行。別看夏彷下棋曾輸給過我,也輸給過田曾波,但他那都是在藏拙。他乃是棋中好手,記棋譜自是其一絕技的!別說他可以用紙筆速記了,就算沒準備紙筆,他默記也能默記得下來。夏彷可是進士出身的棋待詔,幾萬幾十萬的儒典釋義他都背在腦子裏了,這點東西對他來說並不數什麼。就當作溫故而知新了。」
劉塬說道:「如此說來,剛剛的刺客不是來殺朕的?他是衝着菅位來的?」
「能刺殺得了您最好,殺不了您,殺了御前侍中菅偉也正是他的目的所在!」
「他真的不怕夏彷把他供出來麼?」
劉永銘回答道:「這其實不難做到,夏彷雖然與他妻子不怎麼樣,但他可還有一個天資極高的兒子!」
「嗯?」劉塬好像並不知道夏彷還有兒子。
劉永銘言道:「夏彷有個兒子叫夏冰,不過二十出頭,兒臣曾與他見過一面。其人天賦極高,曾被禮部陸預看上過。陸預之前也有意將自己的女兒叫去與夏冰認識,甚至想過婚配。幕後黑手只要在事前向夏彷保證,夏彷若出事,只要全全認下罪來,那麼幕後黑手必會保他兒子不失!」
劉塬問道:「就這樣?」
「就這樣!雖然不知道那幕後黑手會用什麼辦法來保下夏冰,但兒臣可以肯定,夏冰必然會安然無樣。」
劉塬眉頭一皺,說道:「朕如果非要殺他呢?」
「按目前夏彷之罪來看。您最多也只能殺夏彷,殺不了他兒子,更殺不了他爹。」
「前些日子在朝里曾有過一翻議論,說是重罪是否延及家屬……」
劉永銘說道:「父皇不必多慮,那幕後黑手心思縝密,必然不會直接站出來說事。但可以肯定,他定是有辦法保下夏冰來。而且夏彷之父也並無過錯,且多次阻撓夏彷入仕為職官。」
「阻撓夏彷當官?這事朕還是第一次聽說。夏彷做出這等事情來目的何在呢?他是個聰明人呀。為了錢?」
「他必然只能說是為了錢,說別的他怕引申出其它支節來。這事……」
「你有話便說。」
「這事您該知道的。」
劉塬半生氣地說:「朕哪裏知道去,朕乏了,你快些說。」
「這事還真得從夏彷他爹說開始。您知道的,我會下棋,夏彷亦是此中好手,我與他也算老交情了,夏彷家中之事兒臣自是知道一些。夏彷之父名為夏承,當年、當年……」
「夏承?朕好似聽過這個名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