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悲的吳山河
院子裏。
黃文斌眼見老爺子的腿被打斷,怒不可遏,指揮一群手下。
「馬保國,你這老狗,還以為自己是北涼軍的千夫長呢,低賤的窮逼,敢傷我父親。」
「把這老東西給我抓起來,弄死他。」
「誰敢阻攔就是要造反。」
一群武者稽查司的人,有恃無恐,如狼似虎般沖向馬保國。
「我看你們誰敢動。」
葉鳳年冷哼一聲,上前護在馬保國面前。
他腳掌在地上一踏。
咔嚓!
地板震裂,裂痕如同利箭般蔓延四周,當場把十幾個武者稽查司的人給震成血霧。
黃文斌接連後退好幾步,驚怒不已。
「葉鳳年,我是在秉公執法,你殺我的人,想造反不成」
「聒噪。」
砰!
話還沒說完,被葉鳳年給一巴掌抽飛出去,院門都被撞倒了,渾身的骨頭不知斷了多少根。
黃文斌捂着半邊血淋淋的臉,氣得渾身顫抖,眼中充滿了怨毒。
「葉鳳年,你踏馬的死定了。」
此時,一陣噪雜的腳步聲響了起來,也不知是誰說了一句。
「司長來了。」
就見一名啤酒肚子羅圈腿的中年男子,在眾多手下的簇擁中,快步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此人名叫張峰濤,是武者稽查司駐楚州分司的司長,是黃文斌的頂頭上司。
在他身邊,還有個老者,皓首白須,仙風道骨,背着雙手,滿臉的傲然之色,雙眼半睜半眯着,一看就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世外高人。
陳逼王一看這人,微微一怔。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吳山河號稱吳大師,勉強算是他的記名弟子。
原來,吳山河在得到北玄仙尊回歸的消息之後,就立即馬不停蹄地從陰龍潭趕來楚州,為的就是要見仙尊一面。
現如今的吳山河,修為精進不少,在江北威望很高,派頭也更足了。
各路權貴得知他要來,都不敢怠慢,聚在一起相迎,因為吳山河的背後可是站着北玄仙尊,誰敢放肆。
吳山河把權貴們召集起來,召開了一個重要會議,這就是黃文斌之前參加的會議。
一方面是讓他們四處打探仙尊的下落。
另一方面,也是想讓他們在這段時間一定要約束好自己的手下,千萬不要鬧事。
萬一惹到仙尊頭上,吃不了兜着走,他的臉上也不好看。
聽到有人敢在這個敏感時期鬧事,吳山河很是氣惱,便跟着張峰濤過來查看。
黃文斌大喜,連滾帶爬地來到張峰濤面前,先是對吳山河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而吳山河連眼睛都懶得睜開,這等小角色,根本就入不了他的法眼。
隨後,黃文斌捂着半邊臉,轉身對張峰濤訴苦。
「求張司長替我黃家做主,葉鳳年欺人太甚,殺我弟弟,欺我老父,還殺了我們那麼多兄弟。」
「他、他這是要造反」
張峰濤一看眼前這慘狀,頓時怒火中燒,瞪着葉鳳年道。
「葉鳳年,你也太猖狂了,連我稽查司的人都敢殺,無法無天,還以為自己是北涼王呢,當着吳大師的面兒,你是不是連我也要打」
嘭!
葉鳳年隔空一巴掌把他給抽飛出去。
「既然你有這個要求,那我就滿足你。」
「什麼狗屁吳大師,在我眼裏連個螻蟻都不算。」
身為宇宙天帝,他俯瞰億萬星河,腳踏諸天萬界。
地球在他眼裏就是一粒塵埃,而眼前這些人就是塵中之塵。
張峰濤慘叫一聲,跌落在吳山河腳下。
「吳大師,您都聽到了吧,這、這狗東西敢冒犯您」
「混賬!」
吳山河勃然大怒,半眯的眼睛陡然睜開,兩道精光射向葉鳳年。
四周都跟着風起雲湧,飛沙走石,好像有無數的陰魂厲鬼在咆哮。
吳山河在追隨逼王之前,本就是陰鬼宗的弟子。
所修煉的功法,自然也偏向於陰邪一類,專門驅鬼御邪。
黃世仁發出悽厲的冷笑聲。
「葉鳳年,連吳大師都敢褻瀆,你就算長十顆腦袋都不夠砍的。」
後面,張峰濤也跟着瘋狗般叫囂。
「吳大師,殺了他。」
「把這狗東西千刀萬剮。」黃文斌眼中充滿了怨毒。
啪!
吳山河剛要驅鬼對付葉鳳年,被葉鳳年抬手一巴掌抽在臉上。
半邊老臉打得紅腫不堪,清晰地印着五個巴掌印,頭髮凌亂,仙風道骨的形象當場被破壞了。
「本王打的就是你這個助紂為虐的狗東西,就問你服不服?」
眾人都驚呆了。
「瘋了,連吳大師都敢打!」
「瘋子,簡直就是瘋子。」
「這是在公然打仙尊大人的臉啊。」
「狂妄,實在是太狂妄了。」
吳山河呆愣了老半天才回過神來,摸了摸火辣辣的半邊臉,難以置信地眼神怒視着葉鳳年。
「你、你連我都敢打!?」
啪!
又是一個耳光。
「打你怎麼了!」
「服不服?」
吳山河兩半臉腫成了紫茄子,氣得渾身顫抖。
自從追隨逼王之後,就沒人敢動他一根汗毛。
所到之處,無不是前呼後擁,吳大師長、吳大師短的諂媚巴結,風光無限。
都怪自己太疏忽大意了,才讓這傢伙得逞。
「葉-鳳-年,老夫殺你就好像捏死一隻螞蟻」
徹底暴怒的吳山河,就要驅動法術,讓厲鬼啃噬這混蛋。
「吳山河!」
剛要動手,突然腦海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如驚雷般炸響。
吳山河頓時呆若木雞,緩緩扭過頭,看向葉鳳年身後那個不起眼的小跟班兒,眼中充滿了震驚與不可思議。
「陳、陳師」
一向清冷高傲,視眾生若螻蟻的陳逼王,竟然心甘情願地給一個落魄的北涼王當小弟。
吳山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但他也不敢多問。
兩腿一軟,撲通就跪下了,惶恐不安道。
「見過陳師!」
雖然逼王變幻了容貌,但神識不會騙人,吳山河一下子就能分辨的出來。
陳師!?
在場眾人都震驚不已,一道道目光射向逼王。
黃世仁父子面面相覷,彼此心中都升起一絲不妙。
張峰濤眼底深處充滿了恐懼,好像意識到了什麼。
這世上能讓吳山河如此畢恭畢敬,口稱「陳師」的,除了逼王還有誰!
意識到這一點,所有人看向陳逼王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誰會想到,北涼王身後的一個小跟班兒,竟然會是鼎鼎大名的北玄仙尊。
難怪對方敢如此的有恃無恐。
嘶~~
現場響起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驚掉了一地的眼珠子。
方才譏諷葉鳳年的那些人,又驚又怕,後悔的腸子都青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尤其是黃世仁父子,相互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懼。
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不長眼的狗東西,竟敢冒犯王爺,王爺殺你就跟捏死一隻螞蟻。」
這是先前吳山河怒斥葉鳳年的話,被逼王給原封不動的還了回來。
吳山河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求王爺饒命,求陳師饒命,都怪我有眼不識泰山,我該死」
說完,抬起手來左右開弓,啪啪地抽着自己的耳光。
心中已經把張峰濤祖宗十八代都給問候了一個遍。
要不是這傢伙愚蠢,自己怎麼可能跟着踩坑。
陳逼王一腳踹飛吳山河,快步走到葉鳳年跟前,畢恭畢敬行了一禮,道。
「手下人冒犯了王爺,求王爺責罰!」
之前在飛升之前,吳山河替自己做了不少事情。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逼王不能一棍子打死他。
葉鳳年負手而立,似笑非笑地瞧着跪在腳下的吳山河,道。
「吳山河,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話呢?」
吳山河跪在地上,不停地抽着自己的耳光,結結巴巴道。
「服、服、我服了,王爺打得我心服口服,不需要王爺動手,免得髒了王爺您的手,我自己來」
說完,抽得更狠了,臉腫得跟豬頭一樣。
昔日高高在上的吳山河,此時卑微得如同螻蟻。
葉鳳年負手而立,眼裏根本就沒有吳山河,轉身對逼王道。
「小陳,我給你這個面子,但僅此一次,若是再敢冒犯,殺無赦!」
「多謝王爺。」
陳逼王躬身行禮。
吳山河這才鬆了口氣,不停地磕頭,腦袋都磕出了血。
「多謝北涼王高抬貴手,多謝陳師!」
突然,一道身影閃電般朝着葉鳳年撲殺過去,發出悽厲的嘶吼聲。
「葉鳳年,老子跟你同歸於盡,去死吧」
張峰濤等人頓時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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