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左右不了」
燕知春略帶無助地說道:「無論是天龍、青龍還是齊夏我們都左右不了他們的佈局。但我會和曾經說好的一樣儘量替「極道」找到自己該有的結局。」
「知春,你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了。」江若雪嘆氣道,「我們都是獨立的人,你不需要替我們的負責。」
燕知春聽後面色複雜地點了點頭,隨後馬上回過神來對周末說道:「現在不是考慮天龍問題的時候了上面應該打得不可開交我們需要這裏大批的「螻蟻」加入戰局你告訴他我需要佈置一下戰術,讓我們一舉殺掉所有的「天級」。」
「好。」周末安排人一邊查看着「極道」的傷員,一邊讓「螻蟻王」組織起各方「螻蟻」。
童姨此時再也待不住了,跟燕知春說明情況之後徑直跑向了出口,燕知春趕忙讓老孫和老鄧一起前去支援。
此時「貨艙」門口已經沒有能夠作戰的「地級」,可自己人也只剩下了老呂和人猴,二人站在一起,面對着那個瞎了眼的地鼠和他身邊的幾個「人級」,雙方似乎都有忌憚,誰都沒有出手。
畢竟這種時候出手就會死人,可是在場的眾人誰都不想死。
「小丫頭」老呂扭頭說道,「你也走吧沒必要把命搭在這了。」
「大叔我走不動了。」人猴說道,「你能走嗎?」
「我他娘的也走不動了」老呂咳嗽幾聲,人猴這才發現他豬頭面具的嘴巴處一直都在往外滲血。
一個普通的「人級」硬是抗住了「地級」幾分鐘的毆打,沒死就已經是奇蹟了,就算他身上有「迴響」也不見得能夠佔得便宜。
「丫頭我真的累死了我這歲數跟你可比不了了」
人猴將自己的面具摘了下來,隨手丟在了地上。老呂看到她的一隻眼睛甚至都在混戰之中被打瞎,除此之外,她的一條腿也變形了。
「咱們半斤八兩,是吧?」人猴笑道。
「你比我強點。」老呂也笑着說,「我他娘的現在還在累得發抖呢,以前我擺攤賣襪子的時候,也沒被人這麼揍過啊。」
「以前?你為什麼不打回去呢?」人猴問。
「嗨你一看就是個聰明孩子,不懂我們這種小市民的苦」老呂搖搖頭,往後退了一步,靠在了牆上,「別人來找你麻煩,你挨兩拳就過去了,可一旦打回去,弄不好要賠錢的。」
「那他們打你不用賠錢嗎?」
二人誰都沒有在意眼前的敵人,在生命的最後關頭自顧自地聊了起來。
「賠?賠我三五百的醫藥費,然後下次打得更狠?」老呂乾笑幾聲,「我得賣襪子養家,一旦被打到起不來,啥事都耽誤了。人嘛,受欺負不要緊,忍一忍,日子就過去了。」
「原來是這樣。」人猴點點頭,「所以你是「硬化」」
「可不是嘛。」老呂笑道,「知道我有「硬化」之後我他娘的可開心啦!這樣一來無論怎麼被揍,我都不可能被打趴下,一定可以出攤的」
老呂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哎喲有點太累了丫頭,我坐一會。」
他靠着牆壁緩緩坐下,咳嗽不止。
「可是這次他娘的被打得太狠了這些小年輕下手怎麼沒個輕重呢打死人了怎麼辦咳」
老呂低下頭,想要伸手捋一捋自己的疼痛的後背,可他肥胖的胳膊始終都扭不回去。
他落魄地坐在牆角,表情只是苦笑,仿佛已經經歷過很多次這樣的場面了。
「大叔,你快死了。」人猴面無表情地說道,「有什麼遺言要交代給我嗎?如果我活下來的話,會幫你轉達給其他人。」
「遺言?」老呂搖搖頭,「你這孩子淨嚇唬人我好着呢你別看我這樣,關鍵時刻我很聰明的,我後背肉多,不怕揍倒不如看看你自己你這傻孩子眼球都掛在外面了」
「是,我應該也快死了,可我是學醫的。」人猴說道,「大叔,你一直都在吐血,內臟肯定碎了。」
「我自己的身子骨我自己有數」老呂的頭悶着,聲音越來越小,似乎連自己也不信任自己了,於是改口說道,「況且我也沒什麼「遺言」,我登上這個「列車」本來就是為了救人才來的現在人救到了我知足了」
人猴嘆了口氣,緩緩坐到了老呂身邊,手中的鋼筆也扔了出去。
「你知足了,可我還沒有,真是可惜」人猴搖搖頭,「還以為這次真的能夠出去了呢為什麼怎麼努力都不行呢?」
「嗨,小丫頭別說喪氣話」老呂剛想要安慰她兩句,忽然之間又咳嗽了幾聲,面具再次被一片血紅暈染。
他只能趕緊把面具摘下來,裏面的血水也在此時撒了一地。
他呼吸着空氣,又咳嗽了半天才終於緩過神來,滿眼悲傷地說道:「唉,人真是脆弱小磕小碰都有可能會殘廢、會死」
「咱們可不是小磕小碰,小磕小碰會把眼睛打瞎嗎?」
話音一落,人猴也噴出了一大口血,那血中甚至還有內臟碎片。
正說話間,站立的幾個「人級」似乎開始行動了起來,他們互相交換了眼色,衝着兩個將死之人一步一步地走去。
不管這兩個人到底在搞什麼名堂,「造反者」的人頭絕對是晉級的門票。
老呂知道自己的時候到了,等待着他的可能又是一頓熟悉的毒打,可他實在太累了,完全沒有辦法睜開眼睛。
他聽到好多腳步聲在耳畔響起,他聽到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
他聽到有個男人說「別擱這欺負人」。
他仿佛還聽到了心中的石頭落地。
可他的眼睛始終睜不開。
「老呂」童姨坐在他身邊,握着他的手,像握着一個疲憊的孩子,隨後用悲傷而平淡地聲音說道,「沒事了睡吧睡着了你的「惡業」就還清了你再也不會自責了」
「小嬋」老呂的嘴唇微微動彈着,「我好累記得早點叫我別耽誤出攤了」
「好好」
童姨的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在「原物」和「傀儡」大放異彩地戰鬥中,他們忍住悲傷送走了老呂和人猴。
在最後的時刻,她甚至都沒來得及問問那個瞎了一隻眼的孩子究竟叫什麼名字。
她心中的牽掛是什麼?
她又帶着怎樣的「業」?
()
1秒記住品筆閣:www.pinbige.com。手機版閱讀網址:m.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