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夏只感覺自己的淚水一直都在往下流,如果這是一個噩夢,為什麼噩夢還不醒?
「鼠你」齊夏的瞳孔微微震顫了一下。筆神閣 m.bishenge.com
他回想起第一次見到眼前的孩子時,曾信誓旦旦地說出「這一次,我要賭命」。
那一次賭命勝利之後,頭痛至極。
「我到底在幹什麼?」
他好想伸出手撫摸一下乾屍的面龐,可那乾屍卻像嚇壞了一樣地往後退了一步。
兩側的房門不斷的打開,一個個「生肖」從中走出,他們紛紛給齊夏點頭行禮,隨後向着走廊更深處走去。
遠處天崩地裂的聲音繼續傳來,夾雜着無數「生肖」踩踏在木質地板上的腳步聲,齊夏只感覺自己的頭腦一片混亂,似乎正有無數段人生的記憶在朝着自己聚攏。
「我要回家」齊夏終於回過神,顫顫巍巍地念叨着,「我要回到我的房間這裏不屬於我」
他往前走了幾步,卻發現自己來時的門已經不見了。
現在自己的正面和背面全部都是深邃無比的走廊,沒有一側能夠望得到邊際。
「白羊哥哥」齊夏聽到身後的乾屍再度叫了自己一聲,他回過頭去,卻發現自己的背後空無一人。
「白羊哥哥」
無論齊夏如何轉身,那聲音一直都在自己的身後。
仿佛她正懸浮在自己後背的不遠處跟隨着自己的行動,無論如何都無法見到她。
「別叫我了」齊夏崩潰地說道,「對不起鼠真的對不起」
「白羊哥哥」
「白羊哥哥」
齊夏慢慢閉上眼睛,捂住了自己的雙耳。
為什麼這個夢還不醒?
再繼續下去的話自己真的要徹底瘋了。
不知過了多久,那乾屍的聲音似乎完全消失了,這空蕩蕩的走廊上只能聽得到齊夏的心跳聲和呼吸聲,伴隨着昏暗的燈光,在這裏顯得格外靜謐。
「白羊。」
一個怪異的聲音在齊夏身後響起,那聲音夾雜着男聲和女聲,聽起來竟然有幾分熟悉。
就算齊夏用雙手牢牢的堵住雙耳,可那聲音依然穿透了手掌,清清楚楚地灌入了他的腦海。
「夢裏是聽不到聲音的」齊夏說道,「這不是夢這到底是哪裏?你是什麼東西?」
「白羊,你不認識我?」似男非女的聲音又在齊夏的耳邊響起,「轉過身,看着我。」
齊夏的渾身都變得冰涼起來,這個聲音甚至比剛才的經歷更要恐怖。
「我不能」齊夏說道,「我不能看你的樣子」
「白羊,轉過身來,看着我。」那聲音當中帶着一絲不容拒絕的威壓。
「不」齊夏壓抑住自己的心情,輕聲說道,「我不能看」
「這就認輸了嗎?」那聲音輕笑一聲,「我很失望。」
「我不可能認輸。」齊夏背着身回答了一句,「我現在還能站在這裏的原因,就是為了擊垮你。所以只要你還沒死,我就不會認輸。」
「可我要怎麼死?」那聲音繼續問道,「我們都死不掉,你應該知道的吧?」
「你」
「齊夏,你知道的,只要你不死,這裏所有的人就都死不掉。」
那聲音聽起來越來越靠近,齊夏的每一寸皮膚都感受到了冰涼的寒意,一層薄薄的雞皮疙瘩如同魚鱗般在他身上逐漸鋪開,所有的汗毛在此刻根根立起。
「齊夏,我看到你了。」那人說道,「你不轉身來看我,那我就要來找你了。」
雖說齊夏根本想不起來任何事,但自己的內心一直都在抵抗,有個聲音告訴他絕對不能看身後的人。
可是腳步聲越來越近,他馬上就要走到自己的正面了。
「讓我醒」齊夏閉着眼睛說道,「我不能看到他我不能在這裏看到他」
「啪」!
只聽一聲脆響,齊夏的左臉傳來了火辣辣的痛感,他的頭也在此時扭到一邊。
他睜開眼睛看了看,面前一個人都沒有。
「老齊!」
「騙人仔!」
齊夏慢慢瞪大了眼睛:「陳俊南拳頭叫醒我」
「啪」!
又是一聲響亮的巴掌,齊夏感覺附近的所有景色都在晃動,似乎馬上就要崩塌了。
「還不夠」齊夏咬着牙說道,「馬上叫醒我」
齊夏抬起頭來,仿佛在跟誰隔空對話,
「醒醒啊!!」
「快叫醒我!!」
「啪」!!
一記非常猛烈的耳光打在了齊夏臉上,同一時刻,齊夏的小腹也傳來了一陣劇痛,似乎有人向他的小腹打了一拳,那拳實在是太重了,不僅打的齊夏體內五臟六腑都在翻滾,甚至連周遭的景色也在這一陣拳轟之下瞬間坍塌。
四周所有的景色如同薄薄地一層紙片,在碎裂之後露出了背後漆黑的顏色。
齊夏打眼一望,景色的背後竟是浩瀚星空。
還不等他反應,腳下的地面也盡數開裂,整個人向着下方急速下墜。
「啊!!」
齊夏猛然睜開雙眼,四周的腐爛氣味不斷地湧入鼻腔,房間之內昏暗的燈光映入了眼帘。
他面前正是陳俊南和喬家勁的臉龐,而不遠的地方,鄭英雄和錢五周六也在面帶擔憂地看着自己。
「我的媽,老齊你這是怎麼事兒啊?」陳俊南見到齊夏甦醒,這才略微放下心來,「沒病沒災的,一個人怎麼躺在床上大喊大叫的?」
齊夏見到這一張張熟悉的面孔,雖說知道自己仍然身處地獄,但好在能夠放下心來。
剛才經歷的一切如今清晰可見,確實不像是一場尋常的夢。
說話之人到底是誰?
余念安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道法三千六百門,人人各執一苗根又是什麼意思?
「嘿!」喬家勁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俊男仔,我就說你抽巴掌沒有用,還得靠我的這一拳啊。」
齊夏回過頭仔細看了看自己身處的環境,發現自己居然躺在床上睡着了。
「荒唐」齊夏嘴唇微動,「怎麼可以讓我躺下?」
「嗯?」陳俊南一愣,「什麼意思啊老齊,躺下怎麼了?」
「我不能躺下」齊夏有些失神地說道,「我只能坐着睡躺下會讓我太過放鬆」
喬家勁此時不解的看了齊夏一眼,隨後搖了搖頭:「騙人仔啊你之前昏倒了的,昏倒了難道不把你放在床上,反而放在椅子上嗎?」
齊夏也覺得有點奇怪。
他的潛意識中總告訴自己絕對不能躺下,絕對不可以放鬆任何警惕,可連自己也不知道原因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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