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六帶着木傳志等人,一窩蜂般的衝出了辦公室,跳上了一輛麵包車。
他們向孫大聖指定的地點,迅速駛去時,樓宜台正在吩咐孫大聖新的任務:「給我弄輛摩托車過來。另外,讓你的人把他(崔向東)帶到樹林中後,立即離開。」
「好,好。」
孫大聖點頭哈腰:「今晚我就是騎摩托車過來的,就停在那邊。」
樓宜台開門下車,往小酒店門的西邊看去。
一輛青山產的小木蘭踏板,就放在那兒。
還是一輛紅色的。
女孩子騎這車肯定很好看,可換上尖嘴猴腮的孫大聖,怎麼看怎麼猥瑣。
接過孫大聖遞過來的鑰匙,樓宜台又吩咐:「還有,今晚參加行動的人,全都去紅葉谷那邊的酒店,天亮之前不許返回縣城。也不許用酒店的電話,給任何人打電話。如果讓人知道,我去過那邊的樹林。呵呵。」
一聲輕描淡寫的呵呵——
讓孫大聖身上的花兒一緊,趕緊再次點頭:「明白,明白!」
「他出來了,去吧。一定要記住,他身上可能會帶槍!還有,他身上帶着證件,你們不許動。知道他是誰,對你沒什麼好處。懂吧?」
樓宜台看着從馬路對面代銷店內走出來的崔向東,再次吩咐道。
崔向東走出來後,好像抬頭看了這邊一眼,但很快就向東走了過去。
看着他的背影,樓宜台的眼眸里,閃過了殘忍的笑意。
「明白!我先暗中跟蹤他,等朱老六他們趕來後,立即找一個偏僻的地方動手。您放心,就算他有槍,我們也不會給他拔槍的機會。我們更不會,讓他知道我們是誰。打悶棍,是我們的專業。嘿,嘿嘿。」
在樓宜台的面前,就是應聲蟲的孫大聖,嘿嘿了幾聲,豎起衣領子低頭走向了路對面。
「也正是因為有你們這些垃圾玩意在,盤龍縣的黑夜,才變得如此烏煙瘴氣。」
看着孫大聖的背影,樓宜台嘴裏喃喃地說着,把電話、工作證等東西,都放在了車子裏。
為預防意外——
她在親自參與類似的行動時,絕不會在身上留下,任何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
如果行動失敗——
她死了不要緊!
卻絕不能讓人知道她的身份,壞了魔都陳家和金陵樓家的名聲。
由此可見,這個娘們確實是傳說中的狠人。
她只帶了狗腿刀,又穿上一件風衣,戴上了口罩和一頂黑色的棒球帽,這才關好車門,快步走到那輛小踏板前,抬腿上車,點火啟動了車子。
直接鑽進了小巷,七拐八繞的來到了向南的道路,向着紅葉谷方向急馳而去。
天邊,有一輪殘月。
伴隨着漫天的繁星,空氣很是清新。
因為春天已經來了,即便是野外的夜晚氣溫,也不是太冷。
這讓樓宜台想到了元宵節的那個晚上,河面上還是有薄冰的,從水裏走出來後,渾身冷的牙疼。
短短二十來天,氣溫就比那時候上升了足足七八度。
想到那晚後——
樓宜台莫名覺得屁股疼!
「該死的秦東。」
「我早就說過,你賦予我的那些,我早晚都會百倍償還回去的。」
「本來我以為,這個報仇的時間最快也得幾個月後,甚至得一兩年。」
「畢竟人海茫茫,我每天更是忙於工作,哪兒有空去搜尋你?」
「天可憐見,竟然在今晚,讓我遇到了你。」
「那晚,你對我做的一切,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尤其你讓你那醜陋的玩意,在我面前來回的晃。」
「哈,我今晚就拿刀割掉它!」
「我讓你驕傲。」
「我讓你間接嘲笑我丈夫是個牙籤,和你實在沒法比。」
「如果士剛的本錢也這樣傲人,那該多好。」
「我就會每晚——」
樓宜台胡思亂想中,騎着小踏板沿着小河向東顛簸着駛去,很快就看到了那片,見證了她奇恥大辱的樹林。
咕咕,嘎!
貓頭鷹的叫聲,從樹林深處傳來。
好像在歡迎樓宜台,時隔二十天再次「光臨寒舍」。
一般的女人晚上來到荒郊野外,樹葉滿地的樹林中,肯定都會怕的。
樓宜台的心兒,卻沒有絲毫的波瀾。
她騎着小踏板駛過樹林,大約兩三百米後才停了下來。
熄火。
她坐在踏板上,左腳足尖點地,拿出了香煙。
點燃一根後,抬頭看着那輪殘月,神色淡然平靜。
眼眸里卻浮上了,殘忍的興奮!
她期待。
期待着那個禽獸不如的秦東,被孫大聖等人帶來。
卻又有着一般人沒有的耐心,就連越來越冷的夜風,也只能吹起她的髮絲。
無法讓她那顆殘忍的心,哪怕有一絲的波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崔向東才從懵逼的狀態中,慢慢的醒來。
他是真的懵逼了啊!
你說他招誰惹誰了啊?
他就是在代銷店內買了兩袋鹽,一盒煙,走出來後信步向東,去了一家拉麵館吃了個面。
吃飽喝足後打着飽嗝,剛走出麵館覺得尿急,就走到綠化帶後要撒個尿時,忽然腦袋就疼了下。
然後——
等他從懵逼狀態中醒來後,就覺得自己被人扛在肩膀上,呼哧呼哧的往前走。
腦殼疼不說,關鍵是手足都被繩子捆着,嘴裏還多了一團布。
掙扎不動,喊不出。
「我他娘的被人打了悶棍,給綁架了?」
崔向東終於明白咋回事了,頓時心中驚惶。
不知道自己招惹了哪方好漢,竟然落到了如此下場。
如果好漢求財,一切都好說。
如果是劫色,崔向東現在的身體,也算是勉強康復,只要別太兇猛,悠着點來兩次還是問題不大的。
劫色求財,崔向東都不怕。
他就怕人家要他的命!
不過這種可能性不大。
畢竟這是在龍山,他又是「微服」前來陪老婆,也沒驚動任何人,在龍山也沒什麼仇家。
「我老婆,還真是害死了我。」
「聽聽,你知道我被人綁架了嗎?」
「如果我真的就此掛掉,你們看到我死不瞑目的樣子,得有多麼的悲傷?」
「有誰,會為我殉情?」
「我還有很多事沒有做啊。」
「真要就這樣死了,我老婆會不會改嫁?」
崔向東逼着自己不被恐懼所籠罩,以免影響自己的冷靜思維,錯過自力更生逃命的機會,只能胡思亂想時,卻依舊裝作沒醒來的樣子。
他倒是想看看,究竟是哪位好漢對自己下了黑手。
又是要把自己,帶到哪兒去。
可他整個人,好像是被裝在麻袋裏的,啥也看不到。
這才是最糟糕的。
忽然!
扛着他快步前行的好漢,低聲詢問:「東哥,你醒來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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