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子弟,個個面色不善。
秦襲人也是嘴唇緊緊的抿着,掃視宋忠堂的等人的眸光,冷冽而漠然。
秦家的小女婿崔向東,則是滿臉春風般的笑容。
甚至。
他明明看出宋家子弟都眼含憤怒後,還主動對宋忠堂伸出了右手,微微欠身:「中堂先生,我早在還是個孩子時,就聽說過您的傳說。」
十年前。
宋忠堂在西北任職時,做過很多正能量的事。
只是他沒想到,崔向東會在這時候,撿着他最得意的事說出來,話里話外都鼓盪着崇拜的意思。
這——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
況且崇拜自己的這個人,還是老人家親手挑選的棋子呢?
宋忠堂的心情,莫名好了許多。
當然。
他絕不會因崔向東的當面恭維,就滿臉得意的樣子。
最多也就是和他重重握了下手,說:「那都是老黃曆了,好漢不提當年勇。反倒你是崔向東,我可是久聞大名。坐,坐下說話。」
因崔向東的恭維,讓宋家人看他頓時有些順眼,卻沒誰意識到這有什麼不對。
作為理虧的一方,和人談判時的態度,不都是這樣子嗎?
咔的一聲響。
等崔向東鬆開宋忠堂的手後,秦襲人把一張椅子搬到了他的背後,彎腰沖很乾淨的椅面,吹了口氣。
頭也沒回的崔向東,這才「款款」落座。
秦襲人則順勢站在了他的背後,本能雙手倒背着,神色漠然。
擺出了一副「我是崔向東的小狗腿侍衛」樣子。
「唉,如果是豬豬的話,絕對想不到在人前,給崔向東如此之高的待遇。」
看到這一幕的苑婉芝,心中莫名嘆了口氣。
宋忠堂等人見狀,也有些奇怪。
暗中嘀咕:「秦家小女兒可是個眼高於頂的性子,怎麼在崔向東的面前,把她自己的地位,擺的這樣低?」
「宋忠堂先生。」
別人心裏看老滅絕的,崔向東壓根不會理睬。
反正又不是他讓老滅絕,這樣子來襯托他身份的。
她愛做,隨她。
他只是滿臉微笑:「請問,您肯定已經和魔都陳家,和康家兩家電話溝通過了吧?」
「是的。」
宋忠堂點頭。
「那麼,再次請問宋先生。」
崔向東又問:「魔都陳家和康家,有沒有告訴您。他們想用什麼樣的方式,來給秦家賠禮道歉呢?」
「他們兩家的意思——」
宋忠堂隨口說到這兒時,忽然猛地意識到了什麼。
其他的宋家子弟,也都是滿臉的愕然,還有幾個下意識的抬手,撥拉了下耳朵。
妻子兼侍衛秦家小姑姑,秀眉迅速抖動。
就連架着二郎腿,神色悠然的苑婉芝,抽煙的動作也停頓了下。
心思電轉:「小傢伙,你這是在玩什麼?」
噓。
宋忠堂輕吸了一口氣後,再看崔向東的眼神,已經凌厲了起來,緩緩的問:「崔向東,你剛才說什麼?」
「我剛才說。」
崔向東依舊是滿臉的笑容,重複剛才的話:「魔都陳家和康家,有沒有告訴您。他們想用什麼樣的方式,來給秦家賠禮道歉呢?」
聽清楚了!
這下,無論是宋忠堂等宋家子弟都聽清楚了。
秦襲人和苑婉芝倆人,也都聽清楚了。
他們剛才沒有聽錯。
崔向東就是客氣的詢問,正在火速趕來燕京的魔都陳家和康家的人,想用什麼樣的方式,來給秦家賠禮道歉!
「哈!」
宋忠堂氣極反笑,毫不客氣的問:「崔向東,你的腦子沒問題吧?」
哼。
站在崔向東背後的襲人,立即冷哼一聲,張嘴剛要說什麼。
崔向東頭也不回的抬手,示意她閉嘴。
秦襲人立即閉嘴,乖巧的樣子,還真讓人心疼。
苑婉芝架着的左腳,停止了輕晃,饒有興趣的看着崔向東。
她以為,她已經很了解這個小傢伙了。
畢竟他在她的心底最深處,已經存在了整整二十年!
可是現在。
她卻忽然發現,自己好像就從沒有看清楚過他。
這引起了她更大的興趣。
「我的腦子,當然沒病。」
被人當面質問腦子有沒有病後,崔向東自然不會再笑面以對。
他收斂了笑容,語氣淡淡:「我很清楚當前我在做什麼,又是在和誰面對面的交談。我對自己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會負責的。當然,如果宋先生覺得我腦子有病,那我們可以終止通過交談的方式,來處理這件事了。」
呵呵。
宋忠堂冷笑,抬頭看向了秦襲人:「秦襲人,你能不能代表你們秦家的人,和我們處理這件事?」
襲人乾脆的回答:「我們秦家的事,崔向東說了算。」
苑婉芝——
宋忠堂等人——
大家都知道,秦家小姑姑強扭了崔向東這顆大瓜,在他面前的地位,肯定高不了。
卻沒料到,她會如此的奴顏婢膝!
哈。
宋忠堂哈的一聲笑,下一秒就收斂了笑容,直視着崔向東:「好!崔向東,你能告訴我,是誰給你的底氣,敢代表秦家來處理這件事嗎?如果你仗着老人家的青睞,就敢這樣跋扈!就想為秦家背鍋,那麼。」
等等。
崔向東打斷了他:「宋先生,我沒什麼底氣來代表秦家。我更不是,給秦家背鍋。我之所以這樣說,純粹是因為,就是我喝令秦家的晚輩們,把陳少明和康芊芊等人,打成殘廢的。也是我先動手,抽了康芊芊的耳光。」
嗯!?
對事發現場情況,還不是太了解的宋忠堂等人,臉色都是一遍。
「錢難賺,鍋難背。」
崔向東再次說道:「這個道理如此簡單,我又不傻。如果不是我親自動手,更喝令秦家晚輩打殘陳少明等人。呵呵。我崔向東再狂妄,也沒有狂妄到可以代替秦家,和你們幾家為敵的。」
噓。
宋忠堂再次深吸一口氣,迅速調整好心態,才說:「崔向東,說說你這樣做的理由。」
「好。既然你想要理由,那我就給你理由。」
崔向東從椅子上站起來,卻對苑婉芝說:「阿姨,您能幫我們記錄下,我們接下來的談話嗎?」
做現場記錄?
苑婉芝、宋忠堂等人立即意識到了什麼。
「是的,就是做現場記錄。」
崔向東淡淡地說:「因為我們必須保證,我們接下來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實有效,並承諾經得起調查,可擔負法律責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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