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半。
方主任正在和幾個人說話。
除了段三虎之外,還有三個人。
一個是秦家的老頭子。
一個是蕭家的蕭老,和站在背後的新晉家主苑婉芝。
他們請方主任當和事佬,來想化解蕭家和秦家,三代之內不來往的矛盾。
蕭老這次過來,還帶了苑婉芝。
這算是蕭老因教子無方引咎辭掉家主,正式傳位於二兒媳苑婉芝吧。
「秦老。」
在方主任的見證下,穿着一身黑色旗袍,端莊嫵媚的苑婉芝,端起了一杯茶。
對秦老淺淺的欠身,雙手獻茶:「還請您能看在,曾經和家翁並肩戰鬥過的情分上。能原諒我大伯哥那天在秦峰婚宴上,做出的不明智之舉。」
敬茶請罪!
別看苑婉芝年輕。
但她終究是和秦老,段老同一段位的一家之主。
同段位的一家之主,能向另外一人如此鞠躬道歉,足夠證明其誠意。
秦老連忙從錦墩上站了起來,接過了茶杯:「婉芝,其實那天,我也是被秦峰那個搬弄是非的小畜牲,給氣糊塗了,才做出了登報的決斷。」
隨着秦老接過茶杯,也代表着秦家登報說和蕭家,三代以內不來往的誓言,也就化作春水流了。
「段老。」
苑婉芝再次捧起一杯茶,對段老再次彎腰:「無論那天我家大伯,有沒有聽到崔向東給秦峰打電話。他站出來作證的行為,都是對您最大的不尊重。還請您,也能給晚輩一個賠禮謝罪的機會。」
方主任人看着苑婉芝,覺得這個女人能拿得起,放得下,算得上一號人物。
起碼要比蕭天祿,強了不止幾倍!
「婉芝,你客氣了。」
段老苦笑了下,接過茶杯:「說起來,都是我自己太蠢,才被人利用。」
不等苑婉芝說什麼,秦老嘿嘿笑道:「老段,過去的事,無論是對也好,還是錯也罷,就不要提了。」
「對。」
段三虎馬上答應了聲,雙手舉着茶杯對蕭老晃了晃,昂首喝了茶。
蕭老趕緊舉杯作陪。
給秦老、段老先後敬茶謝罪過後,苑婉芝又沖方主任微微欠身道謝後,才站在了蕭老的背後,垂首盯着自己的足尖,開始當透明人。
但這個女人剛才的表現,卻給在場所有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段老。」
方主任看着段三虎:「崔向東,那可是長者最看重的後起之秀啊。」
聽方主任這樣說後,蕭老和苑婉芝都覺得,心中微微刺痛:「本來他是我們家的女婿啊!可是,唉。」
秦老則滿心的得意:「喏,我秦家的小女婿,被老人家當眾定義為,是他最看好的後起之秀了!」
段三虎神色慚愧:「等那個小子從香江回來後,我去雲湖找他,當面賠罪!」
段三虎激動下,老臉發紅:「他如果不原諒我,我就給他下跪!但我認罪,是因為疏忽了他是您看好的人。他利用羊羊來打擊秦峰的行為,我是永遠都不會原諒他的。」
「哈,哈哈,段老,您還是這個臭脾氣。」
方主任無奈的笑了下,徐徐的問:「那你知道,崔向東去香江做什麼了嗎?」
段三虎說:「不是說是去探親了嗎?」
不。
方主任搖頭,輕聲說:「段老,崔向東之所以去香江。是因為他有可能從香江,找到被人擄走的羊羊。嗯,是真正的羊羊。」
什麼?
段三虎的眼睛,猛地睜大。
就連蕭老和苑婉芝,也是一呆。
他們都沒想到,崔向東這次去香江,有可能找到真正的羊羊。
方主任就最簡潔的描述方式,講述了下崔向東等人(也提到了龍騰小分隊,但不會說豬豬)前往香江的真正目的。
這次行動是絕密。
但在場的人,還是有資格傾聽,並確保消息不泄露的。
最後。
方主任才說:「只是崔向東他們沒有任何的把握,能在香江找到羊羊。因此那天,就算他對你們四家宣戰時,也沒敢泄露這件事。可如果,崔向東真能從香江找到羊羊。呵呵。」
方主任笑了下。
掃視了眼蕭老和苑婉芝,才說:「段老啊,你們幾個人,該怎麼面對崔向東呢?」
段老——
嘴唇不住的哆嗦,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的脾氣火爆,卻嘴拙。
一激動了,不是發火就是說不出話。
看段老無法說話——
蕭老滿臉羞愧,秦老眉宇間隱含得意,苑婉芝就知道,她必須得出馬了。
「方主任。我是打心眼裏,渴望崔向東能找到小段的。」
苑婉芝輕啟朱唇:「但可惜的是,這種概率太低了。唉,向東這孩子啊,是我從小看起來的。他哪兒都好。唯一的缺點,就是車子不動鈴鐺響。」
她說的這番話,是啥意思?
就是委婉的告訴大家:「崔向東不可能,從香江找到段慕容。他卻為了打擊四家(去掉秦家,現在是三家了),他不惜通過特殊渠道,再次給了老人家和段家希望。這種行為,是相當不成熟的。」
在座的,都明白。
苑婉芝繼續說:「當然,如果他真能找到小段,了卻大傢伙的一樁心事。我這個當阿姨的,願意屈尊給他也敬茶謝罪。」
這番話,說的也很漂亮。
但誰都能聽出,她話里話外對崔向東表達出的不屑!
嘟嘟。
剛要說什麼的方主任,電話響了。
他走到旁邊,接聽。
秦老等人端起茶杯喝水。
可是下一秒——
大家就聽到方主任,用極其驚訝的語氣:「什麼?你們找到了真正的段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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