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停頓了一下,微笑着對洪月道:「還沒,真要到了那一天我會給你發請柬的。」
洪月點點頭,表現的很平靜。
「我得上去了,他那不能離人。」
「嗯,去吧,我先走了。」秦峰對洪月擺了擺手,轉身走了出去。
秦峰轉身離開的那一刻,洪月的淚水再次像斷了線一般的往下流。
秦峰並未離開醫院,直接去了院長辦公室。
當天中午,秦峰請院長和兩位副院長一起吃了頓飯,雖然從頭到尾秦峰都沒提過洪月的名字,不過院長不傻,自然明白秦峰為什麼要請他吃飯。
在秦峰請院長吃飯後的一個禮拜,洪月就被提拔成了護理組長,護士長也對她關愛有加。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當天晚上,秦峰早早地就來到了肖漢文飯店。
飯店很普通,算不上高檔,就是一般老百姓吃飯的地方。
秦峰並未進去,讓王軍把車停在飯店門口,和王軍兩個人坐在車裏閒聊。
聊了一會兒,秦峰就見到了羅學民的車來了,秦峰連忙下車,在羅學民車停好之後給羅學民拉開車門。
「你到的倒是挺早的。」羅學民下車後笑着道。
「正好在山南辦點事,羅部長,先進去喝杯茶?」
「算了,等謝書記來了再一起進去。」羅學民搖頭。
秦峰站在門口與羅學民聊着,緊接着聶建斌來了,段建業也來了。
最後,謝志國的車來到了門口,肖漢文和謝志國一起從車裏下來。
「怎麼都在這站着?進去吧。」謝志國下車後說了一句,便往裏面走去。
雖然只是謝志國私人請客吃飯,而且也只是一個小飯店,但是肖漢文還是提前安排了一個辦公室的工作人員在這裏安排。
謝志國和秦峰等人進了裏面的包間,辦公室工作人員安排幾個司機在外面吃了一桌。
這一桌子,坐着一個正處,還是權力最大的縣委書記,另外還坐着三個縣委常委外加一個兼着公安局局長的副縣長,就秦峰一個科級幹部。
如果換在兩年前,秦峰肯定緊張的話都說不出來,但是現在秦峰卻遊刃有餘,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他已經鍛煉成半個老油條了。
在一陣閒聊和官場中慣例的開場白之後,飯菜上桌,秦峰親自給幾位領導倒酒。
「今天是我私人請客,地方雖然不高檔,但是酒菜管飽,也不要拘束,這應該是我來到山南後第一次請你們吃飯,機會難得,你們要把握住。」謝志國開了句玩笑。
「今天有個事要跟大家商量商量,在談完正事之後咱們再喝酒。」謝志國接着道。
謝志國這麼一說,端着酒杯準備敬酒的秦峰把酒杯給放了下來。
「也不用這麼緊張,該吃吃該喝喝,咱們邊吃邊聊吧。」謝志國首先動筷子。
「你們也看到了,我今天把秦峰叫了過來,所以我們今天要談的事就是冠山鎮的事,也就是白山煤礦的事。」謝志國吃了一口之後開門見山地道。
「冠山的事秦峰應該都向你們幾位匯報過了,犯罪分子有多猖狂、老百姓有多無奈、現在的情況有多嚴峻你們心裏也應該有數,我今天要加一句,冠山的事可能比你們想像的要更加嚴峻。」
謝志國說到這表情很嚴肅,桌子上的幾個人也都不約而同放下了筷子,謝志國請吃飯本來就不是為了吃飯。
「今天洪亮書記來向我檢舉秦峰,要求把秦峰調出冠山,並且要求紀委介入,對秦峰進行調查。」謝志國接着道,說完看着秦峰。
秦峰有些驚訝,但是卻也沒說話,謝志國都把他叫到這裏來吃飯了自然是充分信任他的。
「洪亮同志會介入這件事,讓我意外,也不意外。真正讓我意外的事今天下午我接到了一個電話。」
「今天下午一位市領導給我打電話,說是白山煤礦向他告狀,說當地政府和派出所的領導,不顧企業的死活,吃拿卡要,假借修路之名向企業索要賄賂,要求我們縣委對這件事進行徹查,撤換掉相關責任人,為企業營造一個良好的營商環境。」謝志國緩緩地說着,說完之後再次看了眼秦峰。
秦峰這次是真的震驚了,方凱還真的能把手伸到市里去,而且這倒打一耙的水平果真不一般。
聽說已經有市領導出面了,桌子上其它幾個人臉色都很沉重,他們今天能坐在這就說明他們已經深深地綁在了謝志國這輛戰車上了,他們沒有其它的選擇。
「白山煤礦是顆雷,還不是一般的雷,說不定是顆核彈,還是一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的核彈。」
「這顆雷在山南已經捂了兩屆了,誰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捂過我們這一屆,一旦在我們這屆爆炸,那我們在座的將無一倖免。」
「而且,冠山的老百姓都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根據秦峰的交代,白山煤礦已經發生了三次礦難,總共死了十二個工人,另外黑惡勢力為了阻止事情蔓延,殘忍的殺害了一位鎮黨委書記和一位副鎮長的妻子,情節只惡劣,令人髮指,再拖下去,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最嚴重的問題是白山煤礦超挖超采,已經將老百姓房子地下都挖空了,很多老百姓的房屋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開裂。一旦發生大面積房屋倒塌,這顆雷就徹底爆了,我們都是歷史的罪人。」
「所以,排掉白山煤礦這顆雷已經刻不容緩,而且不管這事牽涉到誰,都必須一查到底,這就是我的態度。」秦峰堅定地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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