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羅,這種不是肛塞的藥也能直腸給麼?」范東凱猶猶豫豫的問道。
他已經基本好了,一頓火鍋,范東凱精神充沛,丟失的能量全部補充上。
「能。」羅浩想起什麼,臉上露出古怪的笑。
對羅浩的笑容,范東凱瞬間警惕起來。
看起來羅浩這個年輕人和藹可親,但接觸後范東凱感覺羅浩插上毛比猴兒都精,他和藹友善的外表就是偽裝。
現在羅浩臉上流露出來「壞笑」,一定在琢磨什麼壞事兒!
其實也不難猜。
還能有什麼,馮子軒要直腸給藥!!
范東凱皺眉看着羅浩,難道羅浩有這種癖好?
菊花頓時一緊。
「那書都沒法看,女主一手扶一個,然後他們自己給了藥。這事兒真沒法細想,我有點生理不適。」
羅浩笑笑。
董菲菲辦事乾淨利索,第二天上午就飛到班加羅爾並且準備充足的給養物資,並且帶了倆年輕力壯的師弟一起來。
怎麼扯到藥科的小師妹身上去了?
「積極的參加醫護人員的工罷活動。」
國內的醫療氛圍的確比較差。
「那捲王后來呢?」
「嗯???」范東凱一臉懵。
「我上大學的時候,有個藥科的師妹喜歡寫,大家都去看,我也抽時間看了一眼。」
過敏
但沒等范東凱把這事兒展開,他馬上聽到羅浩笑着講解。
又2個小時過去。
「噓~」羅浩把手指放在嘴前,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羅浩看着年輕,但好多用詞兒都偏老齡化,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我遇到過一個國內來的卷王。」范東凱笑眯眯的說道,「來了半年,就入鄉隨俗,卷不動了。其實有好日子過誰不過?是吧。」
「後來呢?」范東凱來了興致。
「美國?按照規章制度把藥給患者,他們不吃是他們的事兒,保險公司什麼的都不會來找醫生的麻煩。真要是鬧事的話,你以為阿美莉卡的警察吃素?」
那兩個人羅浩不認識,一想就知道肯定是董菲菲的小心思,讓他們在自己面前刷個臉,好讓自己幫忙畢業。
「直腸給藥?」范東凱瞠目結舌。
羅浩也不再猶豫,聯繫董菲菲,讓她找錢主任去辦理簽證手續,抓緊時間飛印度把馮子軒帶走。
本來這道題很難,可結合現在的情況,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再拉下去人得出事。
「說起直腸給藥,我記得前幾年國內有產婦要直腸給藥,但她拒絕,然後一天的量直接口服,最後孩子沒了。」范東凱開始八卦。
范東凱嘆了口氣。
「倒是這個思路值得學習。」羅浩笑了笑,「這不,剛好就用到了。用在直腸下部6cm以內給藥走髂內靜脈回心,沒有首過效應就行。」
「老范,你們美國怎麼辦?」羅浩問道。
「人民內部矛盾,沒轍。」羅浩道。
范東凱鄙夷的笑了笑。
哪怕是他自己直腸給藥後,他的病情也只有輕微的好轉,甚至根本不能說見好。
「她寫了一個段子,大師兄、小師弟兩人中了劇毒,但女主手裏有藥,一人份。老范,要是你怎麼辦?」羅浩問道。
難道羅浩給她用過藥?
范東凱一下子想多了。
這藥科的學生寫個也這麼專業!
「嗯。」羅浩點了點頭。
「哈哈哈。」羅浩大笑。
「馮處長聽不了這個,他每天處理醫療糾紛,聽這些東西過敏。」
這可的確是入鄉隨俗,范東凱說的有道理,如果有可能,誰願意往死了卷。
「老范,你那是什麼表情。」羅浩道,「老范,我說你這也不行啊,每天手術做那麼少就累成了狗。」
畢竟涉及到醫學領域,范東凱不感興趣才不正常。
「有時候真看不慣國內的這種事兒。」
「???」范東凱依舊一頭露水。
馮子軒壓根離不開衛生間。
羅浩對此並不在意,順手的事兒,既然幫過自己,那就一起帶着畢業好了。
把馮子軒送上飛機後,羅浩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耽誤點事兒沒關係,只要人安安全全的就行。
協和的病房已經安排好了,馮子軒回國後住一段時間院應該沒問題。
當然,羅浩也考慮到馮子軒的病情協和解決不了。
要是發生這種事兒,那也沒辦法,只是這個疾病或者病毒的名字可以用【馮子軒】來命名,也算是永垂不朽。
把馮子軒送走,羅浩才來到納拉亞納醫院。
本來以為大家都在焦急的等自己,但羅浩到了醫院才發現不光護士都習以為常,連等待手術的患者都沒有任何催促自己的意思。
看那架勢,自己今天就算是不上班、不做手術也沒問題。
這醫療環境,甩國內十八條街,羅浩忽然有點小羨慕。
只是那些男人盯着女人的目光讓羅浩有些不爽。
他們就像是吃死人的野狗一樣,死死的盯着醫院外臨時搭建起來的「休息區」里還算眉清目秀的女人。
羅浩知道他們在等有人先動手猥褻,然後就會變成一場奸輪。
當然,也是「休息區」外趴着那條兇悍如狼的野狗、樹上有豹貓在監視有關係的。
真是很不喜歡這裏,怕他們也不是什麼醫從性,而是認命了。
「羅浩,你怎麼才來。」一個慵懶的聲音傳來。
羅浩看見陳勇懶洋洋的衝着自己走來,眉眼之間都是舒爽。
與范東凱、馮子軒相比,陳勇無論去哪都是度假。
也真是奇了怪了,在國內就算了,羅浩能理解。來印度,人生地不熟,陳勇竟然能在短短的一天之內風生水起。
「陳勇,你忙什麼呢?」
「剛起床,想着來看看你的手術,關心一下伱。」陳勇打了個哈欠,「沒想到你這濃眉大眼的竟然也會遲到,話說你這已經不算遲到了,而是曠工。」
「別鬧。」羅浩微微一笑,「陳勇,你挺厲害啊。」
聽到羅浩說自己厲害,陳勇頓時精神起來,甚至沒問羅浩自己到底哪裏厲害。
揚眉,丹鳳眼仿佛要飛出來似的,「是吧,你終於承認了。」
「說說,怎麼做到的。」
「這有什麼難得麼?我可是大魔法師,擅長占星術。占星,在印度很受尊崇的。在印度,有200萬家占星師和1萬家占星師培訓學校!並且有30多所大學開設了占星學本科和碩士學位。」
「所以呢?埃克塞特大學的碩士學歷在這裏很厲害?」
「羅浩,你要知道埃克塞特大學在神秘學領域裏那是神一般的存在!就像是協和在國內醫療界的地位一樣。」陳勇囂張的說道。
看着張牙舞爪的陳勇,羅浩笑着解釋,「我剛去送馮處長回國。」
陳勇沒有驚訝,一臉就知道會是這樣的表情。
「弱雞,你放心讓馮處長自己回去?」
「董菲菲來接的。」羅浩道,「陳勇,你說的淨水符是怎麼回事?」
「別問,你也用不了,還是小心點為妙。」陳勇挑眉,一臉得意,「我不是小氣,是你真的用不了。」
「好吧。」羅浩見陳勇不想說,便沒勉強。
「你這就要開始手術了吧。」陳勇問道。
「嗯,你怎麼關心這個?」
羅浩心神一動,忽然皺眉看着陳勇。
「你那是什麼眼神!」
「陳勇,該不會我做手術你也有功德吧。」羅浩問道。
陳勇略有一點小尷尬。
「哈哈哈。」羅浩知道自己也是牛馬,但他並不在意,而是哈哈笑了笑,「沒事,這面有很多麻煩都是你搞定的,有功德對醫療組來講是好事。」
「你能這麼想是最好的,話說你還真是精明的厲害,而且不小氣。」陳勇笑道,「我陪你做幾台手術。」
「算了,你去哄你那個高種姓的女朋友去吧。」羅浩揚了揚手機,「有什麼事兒我跟你聯繫。」
陳勇聽羅浩說不用自己手術,頓時眉飛色舞,之前的慵懶蕩然無存。
「好咧,那我去玩了。」
「你要去哪?」羅浩隨口打聽了一句。
「粉紅之城齋普爾、藍色之城焦特布爾、金色之城傑伊瑟爾梅爾、白色之城烏代布爾、聖城瓦拉納西還有蓮花寺什麼的。」
陳勇羅里吧嗦的說了一堆城市的名字。
說完,陳勇還滿是憐憫的看着羅浩,「羅浩,你的生活太清苦了,要不跟我一起去玩吧。」
羅浩吹了聲口哨。
豹貓從樹蔭里跳出來,蹲坐在羅浩身邊。
今天的豹貓似乎已經習慣了羅浩的撫摸,乖乖巧巧的讓羅浩盤自己。
陳勇哈哈一笑,轉身抬手告別,「那我走了,你要回國提前告訴我,有什麼困難也馬上告訴我。」
「注意安全!」羅浩提醒道。
「我?埃克塞特大學碩士畢業,青城山第三十二屆旁聽生,我需要注意什麼。」
看着囂張的陳勇,羅浩微微一笑。
他倒不是覺得人狂有禍,只是覺得陳勇玩的很開心。
這才是生活,但自己不行。
那種夜店、異性、酒精提供的腎上腺素和多巴胺太少了,還是做任務來的爽快。
羅浩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平均每12分鐘完成一台手術,8個小時後,40個患者做完。
羅浩不覺得累,只是感覺全身有使不完的勁兒。
回去之後做個全身體檢,要是沒問題的話鉛裙可以省略了,羅浩心裏想到。
博科,班加羅爾分公司。
電腦屏幕前站着兩個白人醫生。
他們怔怔的看着來自納拉亞納連鎖醫院4期臨床的數據發呆。
過了很久,其中一人才問道,「米修,這是一天的手術量?」
「我也不相信,但核對過很多次,這就是真的。」
「天!這不可能!!雖然腫瘤很大,但手術的速度簡直太快了。」
「一樣,我也覺得不可能。」
「我們去看看?」
說完這句話,兩人對視。
來印度出差,博科公司給與相當豐厚的補助,而且在班加羅爾住一年,第二年可以換去魔都、新加坡、墨爾本等地當做補償。
來到班加羅爾的分公司,兩人大門都很少出,只把這裏當做是末世的堡壘。行動也只有公司和五星級酒店,兩點一線。
和那些印度有錢的高種姓人一樣,那些人除了祭祀等非要回國的大事兒之外根本不會在國內逗留。
兩人相互對視,在對方的眼底看見了黃斑以及深深的恐懼。
「就去幾個小時,我們帶着水,不在外面吃東西,應該沒問題。」
「我受不了那種無數種香料混合在一起的厚重味道。」
「誰又不是呢,可是你不想去看看術者麼?」
碩大的電腦屏幕上播放着dsa機器里的數據,導絲在穿行,不管血管有多迂曲,超選都一步到位。
他們作為博科的技術人員,是懂介入手術的,見過這世界上最頂級的術者,也看過他們的手術。
可是!
世界頂技術者就在附近,來自普林斯頓的Dr范!
「Dr范的確很強,我親眼見過他的手術。而且4期臨床的患者病情比較嚴重,腫瘤都很大,手術相對而言會簡單一些。」
「可這都不是理由,就算是所有優勢都在,我印象中的Dr范也絕對不可能一天完成這麼多手術。」
兩天,一百多台手術的視頻堆在資料庫里,需要博科的技術人員後期分析,還有徵求術者對導絲、導管等高值耗材的意見等等。
總體而言是很繁瑣的一件事,但好在手術例數並不多,工作悠閒。
然而平時悠閒的工作自從Dr范來了之後就變得格外繁忙。
從每一個角度來看,兩人都想去親眼看看Dr范,看看一天幾十台手術到底是怎麼做的。
納拉亞納醫院的4期臨床手術室到底什麼德行他們倆也知道,正因為如此,才對Dr范這麼大的手術量更加在意。
這簡直就是超人降臨的節奏。
「或許只是一個偶然,或許Dr范帶了普林斯頓的助手等等很多人過來。」
可對這片土地的畏懼還是讓兩人找到了一個藉口。
「那就再等等看。」一人輕輕的鬆了口氣,「要是Dr范能保持這種手術狀態的話,那就去看一眼。」
保持?
博科找了很多醫生來納拉亞納醫院做4期臨床,畢竟但就患者量來講,這裏是全世界最適合的地方,沒有之一。
可那麼多醫生,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堅持超過三天,所以導致臨床試驗數據遲遲不夠。
至於Dr范,兩人覺得他能堅持2-3天就是極限了,或許明天就沒有手術視頻數據傳送回來。
又一日。
手術數據龐大,直到凌晨才傳輸完畢。
64台手術的數據赫赫在目。
一天,Dr范做了64台手術!
他是非人類麼?兩名博科的技術人員驚訝的下巴都要掉到腳面上。
還不僅僅一天,連續3天時間,每天都有一大堆的手術資料傳輸回來。
他們沒有仔細看所有的手術,隨手點開一台手術胡亂看了一眼。
術者做的並不草率,手術相當認真、到位。
手術一板一眼,只是單純的快而已。
兩人無奈的對視,最後決定明天一早去納拉亞納醫院看看Dr范,看看那個神奇的存在。
Dr范很好辨認,一字眉就是最好的logo,不用擔心找不到人。
兩人猶豫了一會,但還是選擇去看看。
翌日一早,兩人坐車來到納拉亞納醫院。米修拎着一瓶12年的威士忌,出門後他堅決不喝水,只喝威士忌,兼具消毒殺菌的功能。
來到4期實驗手術的地兒,兩名技術人員同事愣住。
這裏因為工程質量的原因導致鉛板不夠,x光射線會直射出來。
100米內冷冷清清,連常見的尿漬都很少見。
可100米外,簡陋卻又整齊的「休息室」、簡陋的床上躺滿了術後患者。
這是怎麼回事?
從前患者都是躺在地上,周圍都是野狗。
野狗?
野狗去哪了?
正想到野狗的時候,一隻黑色的野狗映入眼帘。
它距離「休息區」十幾米遠,規規矩矩的,沒有攻擊術後患者的想法。
而黑色的野狗身後跟着十幾條各式各樣的野狗,它們顯得很有秩序。
至少比這裏的人看起來要更有秩序。
「我的天!」
「它們是在巡邏麼?」
亂糟糟的納拉亞納醫院,整齊的野狗,這種反差之大讓兩名博科的技術人員瞪大眼睛,感覺自己在做夢。
那群野狗逛游着,在「休息區」休息的患者們也對此習以為常似的。
兩名博科的技術人員不想和野狗有什麼「交流」,也怕這群野狗對自己產生敵意,來不及喊人,直接鑽進手術室。
「鉛衣,我要鉛衣。」
進手術室後,其中一人大聲喊道。而米修則打開背包,拿出一瓶威士忌給自己來了一大口。
「誰啊。」范東凱從術間裏走出來。
「親愛的米修,竟然能在納拉亞納醫院看見你,真是很讓我意外。」范東凱熱情的招呼道。
「Dr范,你沒做手術?」米修拎着威士忌驚訝的看着范東凱。
「我最近一直在當技師。」范東凱的笑容有些尷尬,但還是硬着頭皮介紹道,「是我們醫療組的組長,羅教授一直在做手術。」
「???」
米修一臉懵的看着范東凱。
這位來自普林斯頓的知名專家竟然說他所在的醫療組組長?
難道是他的老師麼?
不可能,他的老師不姓羅。
羅教授?難道是威士忌喝多了產生了幻聽?
正在愣神,范東凱招呼兩人進來穿鉛衣。
手術室四處漏風,誰知道什麼時候就有x光射線照在身上,所以哪怕在外面活動也必須穿上鉛衣,全副武裝。
「這裏真是太簡陋了。」米修有些惱怒,「我們的錢,全都被」
剛在抱怨,米修隨後看見操作間的電腦上的手術畫面。
和傳輸到實驗中心的畫面一模一樣,手術簡單明快,迂曲的血管似乎對術者並不構成任何困擾,新型微導絲順着血管直接到了它應該到的位置。
造影、打藥,栓塞,一氣呵成。
米修和另外一名技術人員看傻了眼。
原本他們以為是Dr范做的手術,雖然那樣的話依舊難以想像,可畢竟Dr范來自普林斯頓,是世界知名專家,能把手術做到這種程度也可以想像。
可當他們親眼目睹之後全都傻了眼。
世界知名專家Dr范坐在手術室外面充當技師,協助裏面的術者完成手術。
「術者到底是誰?!」米修怔怔的問道。
范東凱略有尷尬,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咬着後槽牙給出了確定答覆。
「是我醫療組的組長,來自中國協和醫院的羅教授。」
「Dr羅?」米修怔怔的看着畫面。
畫面里的內容的確熟悉無比,最近幾乎所有的手術相關視頻和眼前看到的內容一致。
從前的疑問在親眼目睹後都消散,但新的疑問又閃了出來。
「Dr范,這位術者手術做的也太快了。」米修又灌了一大口酒,勉強壓抑住心裏的驚訝,和范東凱交流。
「中國的刀,美國的藥。」范東凱一字眉變成「√」,「所以我特別不理解你們從前為什麼不在中國尋找4期臨床手術術者。」
「我認為,這是傲慢。」
「現在你們看見了?手術做的簡直就是藝術品。裏面正在做手術的人,是能把手術變成藝術的術者!」
范東凱的眉毛不斷變化着,表達着他的情緒。
「老范,讓人接患者出去,下一台的片子拿來。」
羅浩的話打斷了范東凱的陳述。
隨後米修兩人看見了更不可思議的一幕。
普林斯頓的專家Dr范先是拿着對講機召喚兩名護士進來,隨後拿起身邊小山一樣的片子,一溜小跑跑進手術室。
「這是下一名患者的片子,我問過了,姓名、性別無誤。」范東凱就像是下級醫生一樣一邊匯報,一邊把片子舉起來,對着手術室的燈。
羅浩暫時沒換衣服,而是看片子。
有范東凱在,省了不少事兒。
他知道羅浩要看什麼部位,想知道患者的什麼情況,所以整個過程交流極少,只有寥寥數語。
等患者進來,躺在手術台上,范東凱把片子插到手術室的裂隙上當做閱片器,這才退出來。
「米修,這就是你們弄的手術室,我要是早知道是這樣,肯定不會接你們博科公司的合同來這個見鬼的地方做4期臨床試驗。」
范東凱回來後就開始和米修抱怨。
而博科的兩名技術人員怔怔的看着裏面的羅浩脫掉手術服,順便連無菌手套一起摘掉,隨後消毒、穿衣服、戴手套,22秒便完成了術前準備。
羅浩做的順理成章,熟練至極。
博科的兩名技術人員看傻了眼,他們從來沒想過手術之前竟然還可以不刷手。
雖然術者的動作看起來總是讓人哪裏不對勁兒,但仔細想想,術者的手卻又真的沒有被污染,一切都合乎無菌原則。
博科的人怔怔的看着羅浩,直到下一台手術開始。
「Dr范,你真的不準備去幫他?」米修看着羅浩在四處漏風的手術室里開始手術,疑惑的問范東凱。
「我上不上沒有必要。」范東凱覺得臉有些紅,說話的聲音很小。
這幾天的經歷早已經把范東凱的「奢望」全部擊碎,化作無數渣渣。
和羅浩比手術?
自己拿什麼比?
范東凱親眼目睹了羅浩身披鉛衣,從早做到晚,連口大氣都不喘的「神跡」。
身為一名介入手術的術者,范東凱很清楚這意味着什麼。
而且這還不是最讓范東凱驚訝的——羅浩的手術從來不變形,穩定的讓人心驚,這才是讓范東凱心服口服的一點。
每一台手術都沒什麼變化,聽起來不難,可實際操作起來卻難比登天。
尤其是在幾十度的氣溫下,手術間裏連空調都沒有,羅浩的體力、穩定性讓人無言以對。
到現在范東凱已經被折服,直接跪了。
比?
誰願意比誰去比,老子是不去。
頂多叫羅浩一聲羅教授,有什麼大不了的。
況且越是接觸范東凱就越相信未來羅浩沒意外的話必然會在介入手術領域佔據一席之地。
這種一席之地是世界級別的,是范東凱他自己一輩子都難以仰望的。
「我的天。」米修感嘆了一句,但卻沒多說什麼,只是又灌了一口威士忌。
他們也沒想到一天幾十台手術是一個人做的。
以為中的范東凱竟然變成了技師,專心為了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醫生做助手。
不,給那個年輕醫生當技師。
手術在繼續,米修他們很快就從頭到尾觀摩了一台肝癌的介入治療手術。
術者的速度似乎並不快,每一個細節拆開來看能覺察出來術者做的很悠閒,沒有拼盡全力。
可合在一起,變成一台手術的話,就快的飛起。
真是很讓人驚訝。
一台接着一台手術完成,那位年輕的術者似乎是冷酷無情的手術機器,不管患者的病情有多奇怪,在他面前一切都變的簡單起來。
在普通人看來或許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但范東凱和博科的技術人員看入了神。
米修甚至想讓其他人也來瞻仰一下「神跡」。
只有神才能不知疲倦的驅除疾病,
只有神才能不休不眠,仿佛時間已經靜止。
只有神才能做到這一切。
一天的時間就這麼過去。
本來米修他們兩個人只想來看看是真是假,沒想到身披鉛衣一站就是一天,被神跡折服。
直到羅浩的手術結束,做了一個完美的手勢後,他們才發現自己的腿連動都動不了。
「真是」米修猶豫了一下,他發現自己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來描述這位年輕術者的手術。
「神跡。」另外一位技術人員補充道。
范東凱笑了笑,開始拾掇羅浩扔在地上的鉛衣。
鉛衣很沉,沾滿了汗水。
范東凱打開一瓶百歲山,招呼米修來幫自己清洗鉛衣。
羅浩對范東凱的舉動相當滿意。
66號技師可不會幫自己清洗鉛衣,但范東凱不用教就會這麼做。
了解一名術者需要什麼的人,只能是另外一名術者。
范東凱在這一點上表現的相當完美。
「老范,餓了吧。」羅浩沒有坐下,而是站着問道。
「還行,一會回去吃火鍋。」范東凱笑眯眯的說道,眉毛變成「√」的形狀。
馮子軒回國了,陳勇不知所蹤,只剩下羅浩和范東凱兩人。
從國內帶來的食材足夠吃,吃不了的吃。
羅浩剛要說點什麼,忽然耳邊傳來一陣急促的聲音。
急救車聲嘶力竭的吼着。
但說來奇怪,救護車發出的警笛聲都一樣,可在印度聽起來卻變得慢悠悠的。
無論警笛聲再如何聲嘶力竭,都帶着一股子聽天由命的勁兒。
羅浩也沒在意。
畢竟那拉亞納是一家連鎖醫院,有急救車不是很正常麼。
瞥了一眼任務的進度條,羅浩欣慰。
7天是完不成任務的,但可以申請延長几天4期臨床試驗的時間。
印度的人口經過幾天的了解,羅浩感覺印度至少有20億人!
他們沒有完善的人口普查制度,連自家有多少人都不知道。
當然,這些在印度人看來只是細枝末節,都不重要。
熱帶國家的民族性格裏帶着懶散,天氣、地形、地貌、歷史決定了民族性格。
但這些和羅浩沒什麼關係,只要有足夠的患者讓羅浩完成長期主線任務,拿到獎勵就可以。
羅浩並沒有太多的要求。
「走了。」羅浩見范東凱收拾完鉛衣晾起來後便揮了揮手。
「羅教授,這兩位是博科的技術人員,他們不信手術能做這麼多。」范東凱戲謔說道。
羅浩和米修兩人隨便打了個招呼,便去換衣服,回住處休息。
「Dr羅,你的手術為什麼會做的這麼熟練?」米修一路問着。
羅浩倒是知道自己手術為什麼會做得這麼熟練,但也不能告訴米修事實真相不是。
走出博科的4期臨床手術室,羅浩又去看了一眼術後患者,隨後叮囑野狗、豹貓,這才離開。
遠遠的看見納拉亞納醫院裏亂成一鍋粥。
看來是大搶救,羅浩心裏想到。
但他對此毫無興趣。
又不是在國內,自己說什麼都要去幫一把,在這兒羅浩沒什麼歸屬感,只想要儘快的完成手術任務,拿到獎勵。
再說,哪怕是在國內,羅浩也儘量避免去急診科。
急診、腎上腺素、多巴胺、忙碌、搶救、各種異味兒,這讓羅浩避之不及。
在忙碌的人群里,羅浩忽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沈卿塵。
「小沈!」羅浩招手。
沈卿塵在摸魚,假裝很忙碌,但其實什麼都沒做,和那些印度的醫生護士一樣。
羅浩覺得有些好笑,還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沈卿塵來這面根本不算是進修,而是墮落。
學好不容易,學壞一出溜。
「羅教授!」沈卿塵見羅浩出來了,連忙跑過來,滿臉笑容。
「怎麼回事?」羅浩隨口問道。
「火車出軌,傷了幾百號人。」沈卿塵平淡的說道。
「」羅浩無語。
真特麼的。
要是在國內火車出軌,能被人黑出翔來。
從前有一次動車出事兒,秦晨和羅浩講過,一個意大利教授特意給秦晨打電話,幸災樂禍的說——你們出事了!
但對於印度,他們就像是瞎了一樣,不管發生什麼都視若無睹。
「火車還能出軌?」范東凱驚訝。
「納拉亞納醫院和附近的醫院都裝滿了傷者,現在已經死了好幾十號人。」沈卿塵回答道。
「到底死了多少?」
「不知道,沒有人知道。」沈卿塵聳了聳肩。
羅浩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想起在東蓮市礦總接礦難得患者,礦總的領導心裏怕什麼他一清二楚。
還真是不一樣。
「死多少人沒人管麼?」范東凱問道。
「沒有。」沈卿塵也很無奈,「就往那面一放,一會就送去燒了。」
說着,他指了指遠處空地上擺滿的裹屍袋。
還行,最起碼還有裹屍袋,羅浩想到。
看着那面密密麻麻的裹屍袋,羅浩心裏忽然泛起一股子怪異的感覺。
那面肯定有事,但到底是什麼事兒,羅浩也不知道。
類似的感覺羅浩經歷過很多次,他也不去多想到底會有什麼事兒,只是信步走了過去。
「羅教授,那面沒什麼好看的。」沈卿塵道。
「去看一眼我就走。」羅浩問道,「小沈,為什麼着急燒?」
「不燒的話都得被野狗啃了。」
也是,羅浩想起狼狽逃竄的范東凱,想起了那拉亞納醫院的野狗們。
越往放着裹屍袋的空地那面走,羅浩心裏的感覺就越是強烈。
可能和精神力提升有關係,羅浩是這麼認為的。
但有關於精神力的了解羅浩並不深刻,他幾乎所有的技能點都加在幸運值上。
「羅教授,真沒什麼好看的。」沈卿塵勸到。
羅浩知道沈卿塵有點害怕,但他還是想看看究竟。
難道是火車脫軌的死亡人群里有人身上帶着什麼寶貝?
羅浩卻又覺得這種可能並不大。
這裏是現實世界,又不是玄幻世界,哪有那麼多天材地寶。
接近裹屍袋,距離十米,羅浩猛然看見視野右上方系統面板開始閃爍起來。
診斷輔助ai開始閃爍。
但好像距離太遠,診斷輔助ai閃動的頻率很低,似乎隨時都會停止。
「???」
羅浩愣住。
他放眼放去,眼前是幾十個裹屍袋,裏面裝的都是因為火車脫軌導致死亡的人。
身邊,是沈卿塵、范東凱已經博科的兩名技術人員。
診斷輔助ai出現的變化應該和他們沒關係。
那麼可能性只有一個——活人被當成死人放到裹屍袋裏扔了過來。
要不了多久,他們都會被火化,變成骨灰。
我艹!
羅浩心裏暗罵,大步往前走。
診斷輔助ai竟然還有分辨活人、死人的功效,這是羅浩從來沒想過的。
可這也太離譜了,大活人竟然能扔進死人堆兒里等着火化!
但來印度幾天,發生再如何詭異的事情羅浩也能接受。
走進放屍體的空地,診斷輔助ai開始迅速轉動,雖然沒有診斷出現,但它的改變提醒着羅浩——這裏還有活人。
可患者到底在哪呢?
在一定範圍內診斷輔助ai沒有具體提示。
羅浩無奈,只好彎腰打開裹屍布。
一切都很潦草,本來是裹屍袋,可是沒人把屍體裝進去,只是很敷衍的蓋在屍體身上,從裹屍袋變成裹屍布。
「羅教授!」沈卿塵和范東凱驚訝的喊道。
「幫我看看,誰還有氣兒!」羅浩一邊用手指摸「死者」的頸動脈,一邊喊道。
有氣兒?
范東凱怔怔的看着羅浩,怎麼會還有有氣的。
這些屍體放在空地上不知道多久了,有無數的蒼蠅圍着,天空上有有禿鷲在盤旋。
范東凱不信活人能被扔到這兒。
這,很荒謬!!
他沒動,可是沈卿塵麻利的動了起來。
雖然沈卿塵入鄉隨俗,跟印度的醫生護士學會了摸魚,但是在面對羅浩的時候,老家的那種多年積累下來的ptsd再次湧上心頭,本能一般執行着上級醫生的「醫囑」。
裹屍布上滿是蒼蠅,羅浩皺着眉先把蒼蠅趕走,隨後又打開一具「屍體」的裹屍布。
頸動脈無波動,已經出現了屍斑,沒氣兒了,羅浩嘆了口氣,把布改了上去。
「你在幹什麼!」
帶着咖喱味兒的英語傳來。
剛剛無所事事正在看熱鬧的兩個醫院安保人員手裏拎着棍子走過來。
羅浩沒搭理他們。
診斷輔助ai上雖然沒有給出確定診斷,可人都被扔到這面蓋上裹屍布了,重不重的還要說麼。
羅浩爭分奪秒的想要找到那個傷者。
要是和那拉亞納醫院的安保人員解釋清楚,怕是活人也變成了死人。
一具、一具又一具。
幸運值56+2並沒有再此發揮作用,一連找了好幾具屍體都是死人。
羅浩並沒有懷疑診斷輔助ai的作用,這堆屍體裏一定有個活人!!
只是那拉亞納醫院的安保人員太討厭,他們不去幫忙,反而拎着棍子奔羅浩走過來。
范東凱也不知道羅浩在做什麼,他隱隱懷疑羅浩在找活人。雖然不信,但范東凱還是擋住保安,跟他們交流。
下一秒,棍子落在范東凱的肩膀上。
「f~~~!」范東凱大罵。
羅浩起身,回頭看保安,只能無奈把范東凱拉開,和他們解釋自己在做什麼。
可無論羅浩怎麼解釋,保安都不相信,他們散漫的臉上帶着傲慢的神情,手裏的棍子在半空中揮舞着,不容分說想要把羅浩驅離。
如果要不是有博客的人在,羅浩甚至感覺他們手裏的棍子下一秒就會落在自己身上。
羅浩無奈,又解釋了幾句。
可保安根本不聽羅浩在說什麼,手裏的棍子對着羅浩直接砸下來。
剛剛打范東凱的那一下只是驅離,並沒有多用力,可是打羅浩的這一下卻用足了力氣。
棍子帶着風聲呼嘯而來。
羅浩閃躲開,診斷輔助ai上的確定診斷的閃爍已經開始緩慢下來,估計那人堅持不了多久。
頂多5分鐘,活人也會變成死人。
口哨聲響起,聲音尖銳。
沒等保安的棍子再掄起來,一個黑影便快速疾馳過來。
豹貓像是閃電一般沖了過來,兩名保安雖然不知道羅浩是誰,但卻知道豹貓的厲害。
還沒等豹貓撲向他們,保安就毫不猶豫的落荒而逃,逃跑的速度並不比豹貓慢多少。
「小羅,你這」范東凱看的瞠目結舌。
范東凱還處於羅教授與小羅的複雜交織之中,沒有固定思維。
「找,我剛剛聽到呼吸聲了!這裏一定有個傷者因為傷勢過重被當成死人扔過來。」羅浩嚴肅的吼道。
沈卿塵的速度再次加快。
范東凱猶豫了一下,也加入尋找的行列。
雖然他質疑羅浩的決定,覺得羅浩的描述根本不可能發生。
那拉亞納醫院再怎麼不靠譜,也絕對不可能把活人當成死人。
可不知道為什麼,雖然范東凱的心裏在腹誹,可他的身體還是很誠實的動了起來。
裹屍布上落滿了蒼蠅,看得范東凱一陣反胃。
揮手驅散蒼蠅,范東凱揭開裹屍布。
本來是裹屍袋的,范東凱心裏覺得所見的一切都是那麼的不靠譜,是那麼的潦草。
范東凱皺着眉,眉毛變成「八」字,蹲下身子伸手放在屍體的頸動脈位置。
他只想糊弄一下,做個樣子。
身為醫生,有實物、無實物表演范東凱都精通、擅長、大師級。
馮子軒就因為沖了個澡就掛了,蹲在馬桶上站不起來,而現在要碰屍體,范東凱可不想認認真真的檢查,完事兒之後自己比馮子軒更慘。
可他的手剛搭上去,準備離開的一瞬間,范東凱怔住。
頸動脈有搏動!!
屍體的頸動脈竟然真的有搏動!!!
「小羅!!」范東凱大吼道。
「找到了?!」羅浩猛地回頭。
「你來看!」
羅浩比豹貓跑的還快,第一時間「瞬移」到范東凱身邊。
手指搭上上,頸動脈有微弱的搏動,人還活着!
羅浩也不像在手術室里那么小心謹慎,一把撕開「屍體」的衣服,耳朵貼了上去。
「有心跳,左側血氣胸,肋骨骨折,準備胸腔閉式引流!」羅浩說了一連串的醫囑。
可
那拉亞納醫院殘破不堪,醫護人員都漫不經心,竟然把活人當成死人扔到廣場上。
所以羅浩第一時間吼出醫囑。
只是,這裏不是協和,也不是醫大一。
沈卿塵怔了一下,苦澀的說道,「羅教授,他們這面好像沒有胸腔閉式引流的無菌包。」
「切開包!尿管!鹽水瓶!!」
「哦哦哦。」
沈卿塵早已經習慣了印度懶散的工作方式,還在那習慣性走神、摸魚。
羅浩的吼聲讓沈卿塵塵封的記憶徹底復甦,他看着羅浩平和的眼神變得凌厲,一下子跑了起來。
「先把人抬高!」羅浩吼道,「平車,你們倆去找平車!」
博科的兩個技術人員也被迫動了起來。
羅浩加上他身邊的豹貓身上都散發着一股子駭人的殺氣,那兩個工作人員生怕自己的速度慢一點的話豹貓下一秒就會撲上來。
「你,等一下,威士忌給我。」羅浩指着米修吼道。
米修也顧不上威士忌有多少年份,今晚要如何慶祝,慌忙把威士忌放到羅浩身邊,轉身就跑。
「叮咚~」
焦急的時候系統任務的聲音傳來。
羅浩清楚的聽到,但並沒去看系統頒佈的急診任務。
現在要做的事兒只有救人,哪怕他是印度人。
隨說印度人可能自己都不在乎,但羅浩內心深處根植的「治病救人」的心態在遇到傷者的一瞬間便徹底炸開。
簡單查體後診斷輔助ai給了確定診斷——失血性休克、左側創傷性血氣胸、創傷性濕肺、顱腦損傷
一系列的診斷證明了一件事——傷者已經走上了奈何橋。
Emmemm,如果外國人也走奈何橋的話。
羅浩很是無奈,覺得特別荒謬,仿佛一場荒誕的喜劇。
活人扔到死人堆兒里,那拉亞納醫院還要啥沒啥,患者能不能搶救過來還真就不好說。
如果在協和,哪怕是醫大一甚至是礦總,羅浩都有99%的把握將人撈回來。
可在印度,羅浩沒這個把握。
心念電閃,羅浩拿起手機。
「陳勇,有急診急救,你帶你小女朋友最快的速度來醫院!」
「啊!好!!」陳勇怔了一下,出乎意料的竟然直接說了「好」。
羅浩本來想的是陳勇悠閒慣了,不願意回來。
如果他說一個「不」字,自己必然要拿出醫療組組長的威壓強行讓陳勇回來,卻萬萬沒想到陳勇會這麼自覺。
可能是急診急救在國內醫生心裏的分量太重。
所有行動都是下意識的,根本容不得思考。
「羅教授,尿管!」沈卿塵屁顛屁顛的跑回來。
羅浩看着沈卿塵手裏拿着一個切開包,一個尿包,無菌包上面有點髒,粘着莫名的顏色。
能用就行,羅浩安慰自己。
「把他搬到別的屍體上。」羅浩道。
「???」沈卿塵一下子愣住。
搬到別的屍體上?
男人的確都願意玩疊羅漢,可把患者放到屍體上,這是個什麼鬼!
(本章完)
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