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披甲 359 光聽老闆說沒用,還得自己經歷

    羅浩沉默。

    當醫生不能共情,這是剛到臨床的時候無數前輩就給羅浩講過的。

    如果把自己代入進去的話,怕是沒幾年人就得抑鬱。

    可這次的情況和從前不一樣。

    羅浩雖然不願意來急診,但也見過很多搶救失敗,患者死亡,患者家屬在外嚎啕大哭的場面。

    有人哭的悲痛欲絕;有人癱軟,站都站不起來;有人直接暈死過去;有人只有哭聲,沒有眼淚。

    種種情況羅浩都見過,但外面那個抱着最小的妹妹,抿着嘴唇的倔強女孩,羅浩卻沒見過。

    她就像是風雪裏的一隻小獸,孤獨、倔強、堅強。

    羅浩沉默,轉身,打開門。

    女孩抱着最小的妹妹站在門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

    羅浩打開門,和小女孩對視。

    她沒哭沒鬧,只是安靜的看着羅浩。

    一隻手抱着最小的妹妹,另外一隻手把剩下的三個弟弟、妹妹攏在懷裏,對外界充滿了警惕。

    羅浩回手關門,沒和小女孩說話。

    小女孩也沒問羅浩,目光交錯。

    「小羅,患者收入院了,那面說有時間一起吃飯。」馮子軒樂呵呵的迎上來。

    金絲眼鏡已經帶着患者去住院,馮子軒沒跟着。

    「嗯。」羅浩點了點頭,表情有點冷。

    「怎麼了?」馮子軒奇怪。

    羅浩沉默,外出走,等離開急診科的走廊,羅浩沒在醫院院部里穿行,而是走出大門。

    秋後的陽光很好,暖洋洋的。

    馮子軒覺得羅浩的情緒有些怪異,他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麼,但正因為如此才會更奇怪。

    做醫生的什麼沒見過?羅浩雖然年輕,臨床經驗可不少,甚至可以說臨床經驗豐富。

    平時羅浩情緒平穩,也不是太過於感性、文藝的那種人,這是怎麼了?怎麼忽然之間就情緒低落了呢。

    羅浩站穩,簡單講了講發生的事兒。

    「哦,是這樣啊。」馮子軒沉吟。

    羅浩回頭看着馮子軒的眼睛,馮子軒想了想,「你去忙吧,等完事,我和市裏面聯繫。福利院那咱們有聯繫,我和他們院長算熟悉。」

    「每年都有被遺棄的孩子?」

    「一年兩三個,不多不少,都送福利院。」馮子軒道,「逢年過節,福利院我是要去看的。他們那面的人來看病,也是vip。」

    這句話聽起來很平常,但在羅浩聽來有些心酸。

    不打通每一個關卡,被遺棄的孩子就沒地兒去,很多工作都無法被人看見,在沉默的角落裏,馮子軒卻沒有忘。

    「那麻煩馮處長了。」羅浩微微彎腰,鞠躬,對馮子軒表達自己的恭敬。

    「小羅,類似的事情在醫院裏不少見,很多事兒都是命。你這?」

    羅浩搖搖頭,「我見過很多情況,但那個小女孩像是小獸一樣的眼神讓我有些感觸。」

    「哦,別想太多,這面交給我,你忙你的去。」馮子軒笑道,「等忙完了,我跟你匯報。」

    「」羅浩無可奈何的看着馮子軒,這也太熟了一些吧。

    「害,醫院就是生死離別的地兒。和殯儀館還不一樣,去殯儀館的人都有心理準備,醫院麼,你知道的。下班有空麼?」

    「哦?」

    「竹子不是有孩子了麼,好幾天沒去看了,心裏想得慌。叫什麼來着?竹大,廣告牌子鋪天蓋地,聲勢是真大。」

    「好,下班一起去。」羅浩乾乾巴巴的笑了笑。

    馮子軒能感受到羅浩的情緒有些低落,他之前一直把羅浩當成一名深藏不露的老醫生來看待,早都忘記了羅浩的年齡。

    看來還是年輕,馮子軒心裏想到。

    「小羅,我當年還在臨床的時候管過這麼一個患者。」馮子軒隨便找了個地兒坐下,想了想,脫掉白服。

    「來根煙抽。」

    羅浩摸出煙,手腕一抖,一根煙「跳」出來。

    「你不抽?」

    「我很少抽,先不了。」羅浩給馮子軒把煙點燃。

    馮子軒美美的抽了一口,吐出一個煙圈,渾圓渾圓的,一看當年也是老煙槍。

    「那是我管的一個患者,闌尾切除術,手術術後兩天,已經排氣能喝粥了。」

    「有一天我查房,和患者聊一會,他爸問他想吃什麼。小伙子猶豫了半天,說想吃水果。」

    「當時我看他爸的表情就變了,很為難,有些尷尬,你懂的。」

    羅浩點了點頭,眼前已經有了畫面。

    「再往後,過了一會,我看見他爸從外面回來,手裏拿着倆柿子。就倆,一手一個。」

    羅浩嘆了口氣。

    「這些年類似的事情已經很罕見了,早二十多年,這種情況到處都是。還是得發展,發展才是硬道理。」

    馮子軒勸慰道。

    雖然他勸的內容和眼前那幾個孩子沒什麼關係,但內在邏輯羅浩是懂的。

    「既然說起來,還有一件事。當時我在華西進修,送過來一個年輕人雙下肢腫脹,綠皮火車綜合症。」

    所謂綠皮火車綜合症並沒普遍的說法,是臨床叫的人多了,約定俗成。

    簡單講就是站的時間太長,而且人擠人,沒有活動空間,導致局部血液回流障礙出現的情況。

    但這些年隨着高鐵鋪開,類似的患者也越來越少,年輕醫生不懂這病。

    所以羅浩每次看有人說什麼高鐵把回家的味道改變了,就覺得那些人都該塞進綠皮火車站三四十個小時,讓他們真正感受一下什麼是回家的味道。

    「你聽說過麼?」

    「嗯,聽老闆們講過。」羅浩點了點頭,「前些年只有綠皮火車的時候,大家都站着,想上趟廁所都不行,廁所里都是人,有些人乾脆直接尿褲子。」

    「呵呵,沒想到你竟然還知道。」馮子軒有些驚訝。

    「聽老闆們說起過,站的時間長了,雙下肢血液回流有問題,會出現血栓。嚴重的當時出現這種情況就要截肢,沒別的好辦法。」

    「嗯,當時我接的患者,在華西急診科。小伙子拉着我的手問——我就200多塊錢,能治幾天?差不多就行,他還得打工掙錢。」

    「當時我的心難受的要碎了,患者眼睛裏帶着光,也不知道是哭了還是想着打工的事兒。」

    「這些年類似的患者可是不多見了。老劉被判的時候,我是很不開心的,不過老劉幹的事兒遭人恨,魔都幾十公里的磁懸浮都上了,他另闢蹊徑,砸了多少鍋、多少碗。」

    馮子軒開始岔開話題,說點別的,分散羅浩的注意力。

    「是,我也遇到過一個類似的患者。和錢主任去醫聯體做手術,那時候剛有醫聯體,挺新鮮的。我碰到一個外傷的患者,倒不重,休息一段時間就好。」

    「當時工人看着身邊的小隊長,或者是包工頭之類的。那人猶豫了一會,說那你下午就別幹了。」

    「那麼重的傷,就下午別幹了,還下了挺大的決心似的。」

    馮子軒抽了口煙,吐出三個大煙圈,「現在日子都好多了,我看你辦公室里的機械狗都盤包漿了,估計再過幾年好多危險的體力活就有機械人、機器狗做了。」

    「到時候又有人說機器搶了人的工作。」羅浩笑了笑。

    「哈哈哈,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會讓所有人滿意。因為人麼,想的都是做人上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你說,這活的能不累麼。」

    「對了,前幾天我看有人形機械人開始砸牆,看着挺流暢的。」

    「慢慢都會好的。」馮子軒微笑,這麼多年積攢的塊壘

    「馮處長,那幾個孩子送去福利院一會我取點現金給您。」羅浩皺着眉,沉聲道,「福利院的人塞點小紅包,幫忙照看一下,別欺負了那幾個孩子,剩下的給最大的孩子。」

    馮子軒沒有拒絕羅浩的提議。

    這種事兒說出來不好聽,但屬於潛規則,送個紅包總比不送要強。

    伸手不打笑臉人麼。

    如果遇到那種貪心不足的人,馮子軒也有足夠的辦法搞定。

    這裏面的百轉千回、百轉千回都有些陰暗、齷齪,馮子軒也懶得多說,羅浩更不願意多講。

    「很多事兒都是命。」

    「我知道,馮處長。」羅浩笑了,「沒事,就是一瞬間的情緒低落,您幫着照看一下,我放心。」

    「沒想到小羅你心這麼軟。」

    「我?還好啦,心太軟幹不了臨床。今天就是那個孩子的眼神有點怪,我」

    羅浩解釋不下去,馮子軒心照不宣的笑了笑,把煙在垃圾桶上掐滅,「你回去幹活吧,這面交給我,放心。」

    聽到馮子軒說的放心,羅浩是真的放心。

    羅浩沒囉嗦,起身離開。

    看着羅浩的背影,馮子軒笑了,這個刀槍不入的年輕人竟然會心軟,有軟肋,這的確讓馮子軒感到意外。

    還是年輕。

    聽老闆們說過和自己親眼見過是兩回事,情緒波動難免,這都是成長的一部分。

    回到科室,羅浩招手。

    「老孟,你卡里有餘額吧。」

    「要多少?羅教授。」孟良人問道。

    「5000就夠。」

    「有,我每個月存」

    見孟良人要匯報自己的收入,羅浩連忙打住,「我轉給你5000塊錢,你去取5000現金,給馮處長送去。」

    「好。」

    莊嫣好奇的想問為什麼,但來醫療組一段時間,也算是在社會邊緣被摔打過,她這回沒問,而是躡手躡腳的跟着孟良人出了辦公室。

    「怎麼了羅浩?」陳勇徑直問道。

    「去急診科,看見一個患者車禍去世,留下五個孩子,怪可憐的。」羅浩平淡的說道,「問了馮處長,孩子他送去福利院,給拿點錢,去那面後儘量別受欺負。」

    「你這,心也太軟了吧。」陳勇道,「我師父就說歲數大了,見不得這些,所以不想從事醫療行業了。」


    「聽你師父瞎說,他就是掙夠錢了,不想值班。值班多熬人,現在多舒服。對了,你師父幹嘛呢?」羅浩問道。

    「說是最近豎屏短劇比較火,他接了個劇,在片場看熱鬧呢。」

    「真好。」羅浩感嘆着莫名其妙的話。

    「好着呢,我師父說,片場好多臨時夫妻,還有人半夜敲他的門。」陳勇笑眯眯的說道,臉上的笑容,所有人都懂。

    「開了麼?」

    「沒開,我師父就是個慫貨,他哪敢。他要是有這心思,礦總的小護士里一早就找一個成家了。」

    「不成家也挺好,自己一個人,自由自在。」

    「有家,其實也挺好。」

    羅浩抬頭,看着陳勇。

    沒想到這種把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刻在臉上的人竟然會說這種話。

    老柳還是厲害,能把陳勇這種貨色收的服服帖帖的。

    還是緣分,要不然老柳也不至於30多了還沒嫁人。

    「陳勇,我有一件事兒始終想不明白,左右也沒人,你跟我說實話。」

    羅浩忽然嚴肅起來。

    「嗯?道法?我不會,都是騙人的,是魔術。喏,我給你變撲克牌。」

    陳勇的手在羅浩眼前一晃,一翻腕,一張黑桃A出現在手心裏。

    再翻,又多了一張撲克牌。

    又翻

    「好了好了,知道你厲害,我問的不是這個。」

    「那你說。」陳勇撿起地上的撲克,扔到垃圾桶里。

    看他的表情和動作,這些撲克應該不是什麼道具,不珍貴。

    羅浩左右看看,醫生都上手術去了,今天羅浩醫療組卻沒什麼患者。

    前段時間羅浩把該做的手術都做完了,現在收上來的患者檢查還沒做。

    辦公室里沒人,羅浩關上門。

    「什麼事兒,鬼鬼祟祟的。」陳勇皺眉。

    「話說啊,你從前那麼多女朋友,你都稱呼她們什麼?」羅浩問道。

    「嗯?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是這樣,我以前實驗室里有個師弟就叫錯了名字,然後出了大事。他跟你比,簡直就是螢火比皓月,還鬧出這麼大的紕漏。」

    羅浩順便拍了陳勇一個小小的馬屁。

    「哈,是這樣啊。」陳勇笑道,「別叫暱稱,小名,特別容易搞錯,一般人呢都統稱寶寶。」

    羅浩豎起拇指。

    「不過統稱寶寶也有問題,叫多了對方會真的讓你把她當寶寶哄。我有一段時間直接叫手機尾號後4位。」

    「!!!」羅浩震驚,「9527這種?」

    「還別說,真有個女孩的手機尾號是9527。」

    羅浩感嘆,驚訝。

    「開玩笑的,你問這個幹什麼?」陳勇哈哈一笑。

    「真就是隨便一問,覺得你厲害!」

    「今天怎麼了?說話這麼甜呢?糖尿病了?自己親自測的?齁麼?」陳勇不屑,陰陽羅浩。

    盤着二黑,羅浩和陳勇聊了幾句,心情這才好了一些。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羅浩起身,把門打開。

    迎面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羅浩面前。

    馬壯!

    「咦?馬經理,怎麼是你?」羅浩有些驚訝,加上今天心情不太好,直接問出了心裏話。

    「羅教授,我正好來醫大一看病,剛才在急診看見您了。」馬壯客客氣氣的說道。

    伸手不打笑臉人,再加上古巴的海灘上遇到了馬壯,少了很多波瀾,所以羅浩對這貨的態度還算不錯。

    「進進進,馬經理。」羅浩往裏讓,「來醫院陪老人體檢?」

    馬壯一愣,伸手拍腦袋。

    「我就是我忘了什麼,我忘了帶我媽體檢了,謝謝羅教授提醒我。我就說這幾天心神不寧的,原來忘了這麼大的事兒。」

    看着眼前這貨,羅浩高度懷疑他給自己打的玻尿酸都進腦子了,以至於一點都不轉個。

    「羅教授,是這樣,您不是說打完玻尿酸後1年左右就會有併發症麼,我就總來醫院查查看。」

    「哦,呵呵,也不是每個人都會有類似的併發症。」羅浩微笑,看着馬壯。

    雖然羅浩讓他進,但馬壯心裏羅浩似乎有着不可違逆的形象,腰已經漸漸彎了下去。

    「哎呦~」

    就在馬壯彎腰的時候,似乎到了某個臨界點,他被疼的哎呦叫出聲。

    「嗯?」羅浩情緒有點不高,懶得開輔助診斷ai,「馬經理,你這是怎麼了?」

    「我昨天晚上喝多了,剛起來沒多久,頭疼,胸疼。我爸就是心梗走的,我就開始害怕,怕我是心梗。」

    「我看看心電,有事兒就治,沒事兒最好。」

    馬壯聽羅浩這麼說,便拿出心電圖交給羅浩。

    「進來吧。」羅浩一邊看一邊往裏走。

    心電圖沒事,標準的竇性心電。

    「馬經理,心電圖沒事,其他檢查的話,你這個歲數也不考慮。」羅浩笑了笑,「昨天喝多了,吐的厲害麼?」

    「還行,不厲害。」

    「反酸麼?」羅浩習慣性的詢問起來。

    「羅教授,沒有反酸,我就是感覺左側身體酸疼的厲害。」

    「喝多了還知道左側臥位?你愛人不錯啊。」

    「是吧是吧!就是那個毛妹,一直等我回來,還知道照顧人。」馬壯一聽羅浩夸自己,臉上冒起了紅光。

    又是毛妹,羅浩有點膩歪,本來想打開診斷輔助ai看一眼,但最後什麼都沒做。

    「喝多了要側臥,要不然一個噁心,直接吐出來,容易憋死。我一哥們就是這麼死的,死後3天才被發現,人都快臭了。」馬壯道。

    陳勇笑呵呵的看着馬壯,上下打量。

    「馬經理,挺惜命啊,你這活蹦亂跳的還頂着宿醉來醫院查心電圖,不容易,不容易。」

    「這不是有點小錢了麼,有錢人都惜命。」馬壯說着說着,下巴抬了起來。

    有錢這倆字在馬壯的嘴裏說出來,變得極其low。

    可當他看見羅浩的時候,頭馬上又低了下去,謙遜的像是普通人。

    「馬經理,跟你女朋友說,左右側輪流好一些。雖然一個姿勢睡一夜沒什麼事兒,但也容易有點小問題。話說,你喝多了睡的挺死啊。」

    「嗯,她們說我睡的跟屍體似的,不打呼嚕,有時候連呼吸都沒有。」

    就這,還喝呢?羅浩心裏想到。

    「還做別的檢查了麼?」

    「肌紅肌鈣蛋白抽血化驗了,結果還沒出來,等出來我拿給您,您幫我掌一眼。我現在信不着其他醫生,都是庸醫。」馬壯恨恨的說道。

    這記馬屁直接拍在馬蹄子上。

    羅浩可不吃這套。

    「馬經理還準備出國麼?」

    「得去,外面錢來得快。現在國內幹啥都不容易,我趁着年輕多出去闖一闖,多掙點錢。」馬壯道,「老大說過,人這輩子的財運也就那麼幾次,稍縱即逝,錯過了就真的錯過了,沒有下一次。」

    「那倒是,你家婁老闆還是很厲害的。」

    「是吧是吧!」

    說起婁老闆,馬壯的眼睛裏光芒四射,看樣子對婁老闆崇拜到了極點。

    「我家老大年輕的時候挖煤,他沒靠着家裏的根基,就靠自己一雙手,干出上億的家業。」

    上億?馬壯似乎對婁老闆有什麼誤會,羅浩心裏想到。

    「我雖然笨,學不了好的,但總不能給我家老大丟太多的人。機會是有了,得抓緊時間。而且吧,我最近總結經驗,婁老大說的沒錯,機會的確稍縱即逝。」

    「我咳咳咳~」

    馬壯好像有些激動,說着說着開始咳嗽。

    羅浩聽到馬壯的呼吸聲比剛進門的時候粗重了少許,只是一點點,要不是自己的感知經過數字化加強,根本發現不了。

    重症肺炎?

    肺栓塞?

    肌無力?

    心衰?

    無數可能得診斷在羅浩腦海里一閃而過。

    「咦?我怎麼感覺馬經理呼吸有點問題呢?」陳勇忽然皺眉。

    羅浩一怔,但旋即明白陳勇也不算是普通人。自己開了掛,陳勇是修仙的,能感知到沒什麼稀奇。

    「喘氣有點費事,就一點點。」馬壯說話的時候有點怪,似乎渾身瘙癢,但撓了一下,手剛碰皮膚就馬上挪開。

    「來,我給你聽聽。」陳勇摸出聽診器,坐在椅子上滑到馬壯麵前。

    「衣服,摟上去。」陳勇舉着聽診器,言語有些不耐煩,「別磨磨嘰嘰跟娘們似的。」

    馬壯依言把衣服摟上去,陳勇把聽診器頭按在馬壯胸口。

    「啊~~~」

    一聲慘叫。

    羅浩怔了下,這麼疼?不對,馬壯這貨有病,還不輕!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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