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雲天河終於悠悠轉醒。
之所以大白天睡這麼久,一是因為,他中了某種入眠的法術,二來是他做了一個美夢,夢見他重新回到年少時
那時他還是一介微末,最後憑藉自己的奮鬥,成功逆襲,不但成為劍宗掌門親傳,還迎娶了原掌門一脈的賢淑美嬌妻,人生可謂是大圓滿。
甚至他還在夢中,幸福的規划起了未來的人生。
他在修仙一途上繼續精進,閉關勤修苦練,賢淑的妻子則留在家中相夫教子。
每次他在修煉感到孤獨寂寞時,便會結束閉關,回歸家庭。
腦海中更是腦補出妻子的絕色容顏與那原本不存在和兒子與女兒的歡聲笑語,感受着家庭的溫暖。
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雲天河之所以會做此等美夢,自然是因為今日雲釉主動開口替他向韓墨求情的緣故。
這讓他看到自己妻子「柔情」的一面,也讓他明白了妻子對他的「深厚感情」。
得此賢妻,夫復何求啊?
也因此,他大為感動,並將這種情緒轉化為了一場美夢。
然而,也正是在這美夢做到最高潮,他即將回歸家庭,感受妻女的歡聲笑語時,卻是忽然之間驚醒了過來。
沒錯,驚醒!
只因為在夢中,此時他剛回到自己的宅院,已然推門而入,卻並未發現妻女的身影。
剛剛醒來的雲天河還有些迷糊,並未完全脫離美夢。
一陣恍惚後,他從地上爬起,大喊出聲:
「夫人,夫人,你在哪?」
一邊喊着,他的一邊動了動鼻子,卻是沒聞到飯菜的香味。
由於在夢中他尚且年少,並未完全辟穀,所以每次回歸家庭時,都會陪妻女吃上一頓豐盛的晚餐。
而下廚之人,自然是他那端莊賢淑的好妻子。
然而此刻,沒有飯菜的香氣已然讓他感到十分迷惑了,隨後他便瞧見地上有莫名的水漬,甚至空氣中隱隱瀰漫一股他十分熟悉的氣味
那是他當了多年掌門,寵幸無數歌姬舞女時,精疲力竭後的氣息。
這分明是米青…
也是在他發愣之際,卻是忽然聽見了隱隱約約的呻吟,像極了妻子的聲音。
雲天河頓時大吃一驚,慌亂之下,隨着聲音的來源走去,走入了木屋通往院子的過道。
由於這裏原本就是掌門行宮,他對此地自然是熟悉無比。
雖然還未徹底清醒,卻也下意識將這裏當成了夢中那溫暖的家庭。
就這樣,他跌跌撞撞走到過道盡頭的院門處,卻被一面屏風攔住了去路。
這面屏風似乎並不簡單,乃是一件法寶,以雲天河如今修為被廢的狀態,自然無法繞過屏風進入院內。
焦急的他只能停在屏風外,向內張望,卻什麼也看不清。
不過由於走的近了些,那之前最能隱約聽到的聲音,此刻已然清晰可聞。
只聽原本屬於他的小院裏,正泛起妻子延綿不絕的奇怪聲音,還有即便是在屏風外,也能清楚聽聞的軟件碰撞聲。
聽到這裏,雲天河哪還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這一刻,雲天河渾身發軟,身體像是燒紅的碳般,既為那個該死的姦夫,如此摧殘自己的夫人感到悲憤。
又為夫人的竟然喊的如此大聲,如此配合對方感到羞恥。
他顯然沒料到,自己在宗門內努力奮鬥,為了給妻女帶來更好的生活,而勤修苦練,難得回歸一次家中,卻遇上這樣一幕背德的場景。
在他看來,他這位夫人不但美麗大方,為人溫婉善良,對他還一往情深,甚至主動替他求情,這樣賢淑的妻子,他從不覺得對方會有出軌的可能。
然而,今日回到家中,一切已然不同。
甚至今日明明是他回歸家庭的日子,夫人怎麼如此不顧及,就連這種時候,都要和那該死的姦夫拼命苟合。
是誰?是誰在和他的愛妻?
雲天河心中剛剛冒出這麼一個想法,屏風那頭很快傳來一道,哪怕化成灰,他都能聽出來的熟悉的男子聲:
「雲姨,你悠着點,大典馬上就要開始了,之後我還要趕過去…」
聽到這個聲音,雲天河如遭雷擊。
「你、你韓墨,竟然是你!」
也是在這一刻,他終於徹底清醒過來。
什麼相夫教子的賢淑妻子,什麼人生圓滿,不過是一場美夢罷了。
夢到底是夢,如果能夠一直沉溺其中倒還好。
然而,如今他的美夢,那原本屬於他的幸福生活,卻因為這個邪惡的男人——韓墨的出現,被打破了。
他回歸了現實,才猛然想起自己階下囚的身份。
然而,即便如此士可殺不可辱!
韓墨你欺人太甚!
「韓墨,你這個畜牲,夫人她可是你的母親的閨蜜啊,伱居然做出了此等不恥之事。」
雲天河幾欲發狂,怎麼也沒想到夫人的出軌對象,竟然是他的死敵,也是夫人好閨蜜的兒子。
且這裏原本還是屬於他的掌門行宮,如今卻成了韓墨的東西,還成了那惡少行苟且之事的場所。
這也就算了,最讓他無法忍受的是,聽夫人的聲音,似乎並沒有什麼抗拒,反而十分享受。
甚至他都能腦補出,此刻裏面跪在水池邊的是他那成熟美艷的夫人。
卻承受着不屬於他這個丈夫的臨幸。
而從夫人那已然沙啞的聲音還可以聽出,時間似乎不短了,說明已經持續了很多次。
可為什麼?為什麼夫人會和這該死的韓墨搞?
雲天河在憤怒、悲傷的同時,又有些不能理解。
要知道,夫人是什麼性格他可是十分了解。
就算拋開他們夫妻情深不談,以夫人那對其他男人從來都是不假辭色的保守性格,又怎麼可能和自己閨蜜的兒子搞到一起去?
不,賢良淑德的她是絕對做不出此等背德之事的!
一定是韓墨,逼迫她的。
韓墨此子本就是個紈絝惡少,早已垂涎夫人美色久矣,如今他又成了對方的階下囚。
此子肯定是以自己的性命威脅了夫人,夫人迫於無奈之下,才向此子獻身,以換取自己的平安。
沒錯,一定是這樣的。
不怪夫人,一切都都怨自己是個沒用的男人,都怨那惡少!
「該死,該死的韓墨!」
腦補出真相的雲天河幾乎要流出淚來,當即一個發力,想要一腳踹開屏風。
然而,如今修為盡失的他,又哪裏踹得開修士的法寶。
一陣響動過後,屏風紋絲不動,依舊屹立在他身前。
不過他雖然沒有踹倒屏風,但造成的響動還是驚動了院中的二人。
然而…
「沒事,墨兒,這是雲天河在配合演戲!」
「唔…」
隨着雲釉話音落下,韓墨這才放鬆下來。
雲釉則是跟沒事發生一樣扭過頭,繼續莢緊雙腿,享受着此刻的歡愉。
隨後,屏風那頭,再次響起了斷斷續續的呻吟,以及二人的對話:
「對了,雲姨,你是怎麼做到的,竟然讓雲天河那狗賊如此配合你,來了一場扮演?」
「蒽~還能怎麼做,簡單的一個入眠法術就行了,如今他修為盡失,本宮對付一個凡人還不簡單,啊~」
聽到這裏,雲天河心中猶如巨錘擊打。
怎麼會?怎麼會是這樣?
原以為夫人也是被逼的,這都是為了救他一命的權宜之計。
卻不想夫人竟然是主動的,甚至還主動使用法術,令他昏睡過去。
不,其實他早該想到。
即便是韓墨威脅了夫人,以夫人的性格也是絕對不可能向惡少低頭的。
可之前醒過來時,他卻發現這些交合後的蛛絲馬跡,那時他就應該明白,夫人乎並沒有他想像中那麼堅持。
不然怎麼解釋她怎麼能這麼不要臉,即便是他在一旁,也拼命與姦夫苟合。
知曉這一切後,雲天河頓時面若死灰。
然而,更令他破防的還在後面
「啊~雲天河這狗賊竟然想要墨兒的命,本宮自然不能輕饒他蒽,墨兒,別停下…」
「我肯定不會放過他的,不過,雲姨,咱們如今當着他的面這麼做還是有些不太好吧!」
「沒什麼不好的,墨兒,你可知本宮當初因為你身死的事,痛苦絕望之下差點道心破碎。
當日本宮所遭受的罪,如今自然是要這狗賊一一償還,呀,墨兒再快點。」
雲天河:「?!!」
直到此刻雲天河才恍然明悟,原來自己一直腦補的那個賢淑的妻子,壓根就不存在。
他心心念念,甘當舔狗追求的妻子,原來從一開始就對他異常仇視,甚至還一直與韓墨保持的私情,要聯手姦夫,對付他這丈夫。
什麼叫殺人還要誅心,這便是了。
耳邊聽着妻子一邊發出嬌媚的床音,一邊又還用仇視的話語,揚言要他這個丈夫付出代價。
「姦夫淫婦,你們這對姦夫淫婦——啊啊啊啊啊啊!」
接連遭受巨大打擊的雲天河,這一刻,終於承受不住崩潰了。
他雙眼佈滿血絲,整個人陷入了一種癲狂的狀態。
同時
咔擦咔嚓——!
伴隨着一陣清脆宛如玻璃碎裂的聲響。
這一刻,雲天河,道心破碎!
若說之前雲天河修為盡失,若是饒他一命,再給他一些時間,或許還能重新修回來,但這一刻,道心破碎後,他也算是徹底涼透了。
當然,雲釉的復仇遠遠不止如此,對於她來說,韓墨就像是她的逆鱗,而上一世,韓墨身死也是她至死都難以釋懷的執念。
甚至可以說對於雲天河的仇恨,雲釉遠遠超出了韓墨。
如今上天給了她一次重活一世的機會,她又豈能放過這觸碰了她逆鱗,導致她痛苦半生的罪魁禍首?
好在,雲釉終究彌補了前世的遺憾,也實現了她的復仇。
也是在雲釉實施復仇計劃的稍早一些時候,劍宗外門,某處山峰之上。
「清荷尊,典禮已經開始了,為何沒看到韓墨人影,韓墨好像沒有現身啊?」
墨不悔盯着下方的山門廣場看了許久,卻並未發現她們要找的那個人,頓時有些疑惑。
然而,她身後的江疏影還未說些什麼,一旁雲機卻是忽然開口道:
「韓墨此子一直都喜歡躲在背後耍陰謀,自然不會暴露在人前。
既然他不現身,那咱們可以逼他現身。
如今星河大典已然開啟,馬上就要進行掌門交接儀式了,還請清荷尊者和墨上人助雲璣一臂之力,阻止這場大典!
如此一來,想必那韓墨也會現身。」
雲璣這話說的也是有幾分道理的,既然韓墨不出來,那麼可以逼他出來。
而她此刻表現出來的焦急神色,也不似作假,想必此刻是急切地想要阻止星河大典。
見此一幕,墨不悔頓時點了點頭,剛準備主動請命。
轉過身來卻是發現江疏影不知何時已然閉上雙眼,正以她那化神神識,掃過星河劍宗的每一個角落。
化神神識何其龐大,籠罩整個劍宗山門,自然不在話下。
然而即便是江疏影以化神神識掃遍整個劍宗,也沒有發現韓墨的此子的藏身之處。
「看來這韓墨倒是真有些準備。」
閉目探察了一圈毫無所獲後,江疏影這才睜開雙眸,自語了一句。
不過,儘管她沒有發現韓墨的藏身之處,卻還是發現了幾處異常的地方。
於是,她略一思索,很快有了決定:
「不悔,你帶着雲璣長老和一眾弟子,下去阻止星河大典,本尊去尋尋韓墨這小子的蹤跡。」
說罷,也不等墨不悔回話,江疏影身影一閃便消失在了原地。
隨後她便快速探查了劍宗之內幾處異常的地方。
一處處找過去後,卻並未發現她想要找的那個人。
直到,她來到了最後一個地方——一處無人的行宮。
「鴨,你是何人?為何會在這裏等等,你要幹什麼,不,放開本宮,本宮可是有夫君的人,夫君就在旁邊,你快放開本宮啊!」
「別出聲,給本世子老實點!」
剛進入這座行宮,她很快便察覺到一段對話聲。
儘管行宮內異常安靜,空無一人,但在她龐大的化神神識下,一般是沒什麼能夠隱藏的住。
所以這毫無遮掩的對話,自然是被她輕易捕捉到了。
然而聽清楚這段對話後,江疏影卻是直接愣在了原地。
咦,這聲音,為何有些耳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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