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動作太快,太突然,眾人都來不及反應。
骰子被當場砸碎。
慌亂中,有人發出驚呼,「你們看,那是什麼!」
「水銀!」
「娘的,居然加了水銀!!!」
「這特麼出老千啊!!!」
眾人指着破碎的骰子,怒吼出聲。
楊束眼睛猩紅,暴怒,「我說邪門呢!你們這些狗娘養的,敢在本世子面前出老千!」
「牌九!人呢!」
「都給老子死過來!」
「砸,給我砸!!!」
楊束掄起椅子就開打,蔣逑傻眼了,忙過去制止楊束,但他話還沒開口,就讓楊束一椅子開了瓢。
「敢坑老子的錢!」楊束狀若瘋魔,見人就打。
佔了理,牌九自也不會客氣,定國王府大半家底,可都折在這。
賭坊的打手瑟縮着往後退,他們不怕楊束,這種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內里虛,再張牙舞爪,也就是個不經摔的瓶子。
但他身邊的護衛,全帶着血煞之氣,這是手上有無數人命啊!
殺人可能就跟殺雞似的。
狠的怕更狠的,打手腿軟了,在看到同伴被一腳踹飛,倒地上吐血抽搐,他們更不敢上了。
「都是老子的!」
楊束掀起桌布,瘋狂兜銀子。
「看什麼,幫忙啊!」楊束沖護衛喊。
護衛愣愣點頭,幫楊束裝銀子。
賭坊背後老闆是熙王世子,等他收到消息趕來時,楊束已經卷着所有銀子回府了。
有楊老爺子坐鎮,給熙王世子十個膽,他也不敢上門。
出老千,可不是多有臉的事。
再生氣,他也得忍着。
「牌九,送去浣荷院。」
「世子,你確定?」牌九不敢置信的開口。
「今兒大豐收,得讓她也沾沾喜氣。」
牌九捧着匣子,走的很慢,等着楊束叫住他,但直到他出了院門,後面都沒聲。
稀奇了,到手裏的,世子竟然能吐出來。
「小姐,這是補償你?」
墨梅看着一匣子銀票,小嘴張的老大。
「去打聽打聽發生了什麼事。」陸韞輕啟檀口,無緣無故的,楊束不會給她送錢。
很快,墨梅就回來了,滿臉的難以形容之色,「小姐,賭坊出老千,世子打了人後,把所有的錢裝車,帶了回來。」
陸韞愣住,他現在一次比一次會鬧,半點虧不帶吃的。
「收好吧。」
陸韞數了,一共是五萬一千兩,五萬是武威侯府送來補嫁妝的,一千兩則是楊束炫耀戰績。
他跟傳聞,不盡相同呢。
「世子,蔣三公子傷的不清,據說從宮裏要了太醫,讓你給個說法。」
楊束掃了茶盞,「讓我給說法?」
「他帶我去那種賭坊,還讓我給說法!」
「抄傢伙!」
楊束噔噔噔往外走。
這些人完全拿原主當蠢貨啊,連開六把小就算了,現在還找他要說法,他會心虛?
打的就是你丫的!
想讓他賠醫藥費,做夢呢!
讓暴風雨更猛烈吧!
楊老爺子不管楊束,但府里的兵,可沒說不準他動,領着人,楊束浩浩蕩蕩出發了,把禧國公府圍了。
這陣仗,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你個龜兒子,本世子拿你當兄弟,你特麼跟人坑我!」
「我說怎麼十賭十輸!」
「狗東西,分了老子多少銀子,還敢向老子要說法!」
「今兒我叫你知道知道花兒為什麼那麼紅!」
「都給本世子上!」
楊束揮舞着手,吼道。
他的聲音很大,圍觀的人聽的清清楚楚,議論聲跟着響了起來。
「你們不知道?楊紈絝今兒賭坊賭錢,他押六把大,六把連着小啊,眼都輸紅了,一怒之下,砸了骰子,你們猜怎麼着?裏頭混了水銀。」
「嘖嘖,這些人過分了,好歹給他開把大啊,純拿人當傻子呢。」
「還不是他的錢太好掙了,賭坊都懶得費心了,誰料到他砸骰子。」
「也是該。」
「這蔣三公子是怎麼一回事?他不是楊紈絝的好哥哥?咋兩人鬧了起來?」
「剛沒聽呢?那賭坊是蔣逑帶楊紈絝去的,應是從中分了好處。」
「原來如此。」
明白了前因後果,眾人看熱鬧看的越發起勁了。
他們覺得楊束能贏,畢竟他帶的,可都是精兵。
「老爺,楊束打進來了!」
小廝跌跌撞撞跑進蔣文博的書房。
蔣文博眉心一擰,沒想到楊束會囂張到這一步。
「他帶了多少人?」
「兩百,全是定國王的親衛。」
蔣文博面色變了,「快把三公子從小門送出去!」
「啊!」
慘叫聲遠遠響起,小廝回頭看了看,咽了咽口水,「老,老爺,怕是來不及了,這應該快到三公子的院子了。」
蔣文博面色陰沉,抬腿往外走。
「牌九,四公八侯,世襲罔替,同樣是給先帝打江山,論功勞,咱們定國王府最大,為何禧國公府比我們奢華?」
「因為世子賭光了家底。」牌九是個實誠的人。
「說的很好,下次在家裏待着。」
幾十年過去,誰家沒幾個紈絝,唯獨定國王府凋零的不像樣。
樹大,就是容易被針對。
這些人逮着楊束坑,不就是上頭的態度,給了他們膽。
人吶,困難的時候,能擰成一股繩,可富貴了,就各有各的心思。
定國王府沒了,軍營里,他們也能插進一腳了。
情誼永遠不如利益實際。
抬了抬眸,楊束提着棍子往前走,如果他魂穿的是蔣逑,那他肯定冷眼旁觀,可偏偏他的立場被釘死在定國王府,那只能,都給老子死!
戰場上的精兵對守家的護衛,除了欺負人,就是欺負人,楊束腳步都不用停。
「世子,這好歹是禧國公府!」
「你如此蠻橫,皇上定要問罪!」蔣逑的親隨梗着脖子出聲。
楊束很認同他的話,親自掄了棍子,給人開瓢的感覺,別說,挺暢快。
蔣逑圓瞪着眼,楊束向來是樣子貨,什麼時候瘋成這樣了?
院門被堵了,蔣逑想跑都跑不了。
「楊束,你什麼個意思。」強壓下害怕,蔣逑指着楊束質問。
「哼,都這會了,還拿我當傻子呢,別以為本世子不知道你跟賭坊有勾當。」
蔣逑眼裏有瞬間的慌亂,憑這蠢貨自己絕對琢磨不出來,有人指點了他。
牌九的話,楊束是不耐煩聽的,那只能是楊老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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