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就沒聽到什麼動靜?」鄭嵐神情嚴肅。
「幾個賊而已。」
楊束撐起頭,「朕給了你很大的壓力,一點子的風吹草動,就讓你嚇成這樣了。」
鄭嵐撇撇嘴,掀開被子躺了下去。
看楊束這樣子,就知道不是荀慎的人。
「鄭卿,朕冷。」楊束拖了拖音。
鄭嵐抿了抿唇,起身往爐子裏加了兩塊炭。
「下次早點進屋,把床暖好。」
「朕千里過來,有你這麼照顧的?」
「你摸摸這被子,比冰塊都涼。」楊束聲音大了一分。
鄭嵐纖指收緊,床她讓了,吃喝也都是她出錢,還要怎麼照顧?
「草民明日一定給皇上暖好!」
王八蛋!做了皇帝,他就不當人了,動不動拿身份壓她!
鄭嵐在心裏大罵。
「明日?」楊束語氣變了,「你今晚是要凍死朕?」
鄭嵐轉過身,「怡香樓離這不遠,草民給皇上找個合心意的。」
「你當朕是嫖客呢!」楊束坐起了身,一步步走向鄭嵐。
「暖個被子而已,鄭卿想什麼了?」
「別動不動草民草民的,朕是沒給你身份?」
「朕的書房,有一道封縣主的旨意,只等你再立一功,就下達鄭家。」
「蕭國的仗,打漂亮點。」
楊束到椅子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
「別干站着了,去把被子暖好。」
鄭嵐咬了咬唇,走了兩步,她回過頭,「皇上,鄭家不會有反心。」
「五年、十年裏,朕是信的。」
但二十年、三十年,就說不準了。
鄭嵐一手壯大鄭家,將來不管是從旁枝過繼,還是她自己生,這個孩子,心在不在楊家,誰也不能斷言。
最好的法子
楊束斂下眼,靜靜品茶。
鄭嵐上了榻,帝王可以給你極致的恩寵,但他不會容許你脫離掌控。
「少東家,解決了。」護衛在門外道。
「孫廣祖雇的人。」
楊束放下茶杯,淡聲開口:「找幾條毒性不強的蛇,送他床上。」
「是。」
護衛悄然退去。
「用點心暖,別光躺一處。」
「柔軟點,那麼僵硬幹什麼。」楊束指點鄭嵐。
鄭嵐轉過身,拿背對着他,恨不得把楊束賭啞了。
「別偷懶,好好暖。」楊束玩着燭燈,手指在火焰上穿來穿去。
見床榻上沒了動靜,楊束看過去。
「鄭嵐?」
楊束喊了聲。
都讓她別光躺在一個地方不動,一不盯着,就怠工。
楊束往床榻走,準備好好說說她。
走近了,楊束才發現人睡着了。
真是奸詐!
讓她暖床,她居然還佔上了!
難不成,他堂堂君王會打地鋪?
吹了燈,楊束直接上床。
打地鋪?這輩子是不可能的。
孫廣祖摟着新納的小妾,砸吧了兩下嘴。
感覺腿上有冰冰涼涼的東西在動,孫廣祖皺了皺眉頭,一把揪了出來。
睜眼瞧的瞬間,孫廣祖慘叫出聲。
小廝連夜請了大夫入府。
床上,孫廣祖捂着手嚎,臉上的肥肉堆在了一起。
大夫查看後,寫了方子讓小廝去熬。
「不是劇毒,喝上幾副藥,毒就能清乾淨了。」
「大夫,真不是劇毒嗎?」小廝不放心的問了句,少爺這嚎的聲音實在是慘,不像小毒。
「要信不過我的醫術,就另請高明。」大夫不悅的收拾藥箱。
小廝忙賠笑,「不是信不過,是少爺看着疼的厲害,小的難免要多想一點。」
「咬他的蛇,毒性不強,但疼的很,喝了藥,會緩解些。」
小廝的態度還算不錯,大夫耐着性子答他。
「有勞大夫了。」
小廝把人送出去。
屋裏,孫廣祖把床拍的嘭嘭響,手邊能砸的,都讓他砸了。
「一定是鄭嵐那個賤人!」
「她以為有戶部員外郎撐腰,本少爺就動不了她?」
「人呢!」孫廣祖大聲叫喊。
小廝連忙進屋。
「賴二他們呢?」
「去了後,就沒消息了。」小廝低着頭,降低存在感。
孫廣祖氣怒不已,又是一巴掌拍下去,拍錯了手,疼的他直翻白眼,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出來。
「鄭嵐,我跟你沒完!」
叫罵聲,驚的樹上的鳥雀急慌慌飛走。
清晨,鄭嵐眼皮顫了顫,看清楚睡的地方,她驚的坐起。
「醒了。」
楊束在窗邊擦拭槍管。
「我昨晚」鄭嵐紅唇動了動。
「你昨晚睡着了,看你睡的香,我也不忍心喊醒你。」
「那皇上?」
楊束轉過身,正對鄭嵐,「朕是會委屈自己打地鋪的人?」
鄭嵐愣了愣,乾澀出聲,「皇上昨晚在哪睡的?」
「床上啊。」楊束伸手指了指。
鄭嵐懵了,聲音變了調,「你在床上?!」
「本來就是朕的,朕睡有什麼不對?」楊束掃視鄭嵐,似是不解她的大驚小怪。
「你!」
鄭嵐氣的手都在抖。
「趕緊洗漱好,一會帶你拜訪個人。」
楊束揮揮衣袖,腳步輕快的走了。
鄭嵐掀開被子,在自己身上看了看,呆坐了好一會,她起身下榻。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楊束就不準備讓她嫁人。
鄭家可以是秦國最大的商賈,但她必須在楊束手裏。
系好衣帶,洗淨臉,鄭嵐去了偏廳。
楊束已經在用早飯,見她來了,誇了句:「氣色紅潤,昨晚應該是睡的不錯。」
「都是托皇上的福。」鄭嵐不咸不淡的啟唇。
「朕的臣子,朕自然要庇佑。」楊束給鄭嵐夾了個小籠包。
在他這玩嘲諷,道行可沒他高。
「我們去拜訪誰?」
「這會出去,真的沒問題?」
雖惱楊束,但鄭嵐不能不問。
「武義都尉張翦。」
「你瘋了!」鄭嵐大驚失色,沒見過自投羅網的!
「朕今日給你秀一手。」
楊束把雞蛋放鄭嵐桌上,「剝好點,要完整的。」
「我能不去?」
「不去誅九族。」
鄭嵐滿臉黑線,將雞蛋重重磕在桌上。
「不完整誅九族。」
「暴君!」鄭嵐咬牙切齒,跟楊束拼了的心都有。
「膽真肥,扣三月俸祿。」
楊束斜了鄭嵐一眼,輕飄飄開口。
「剝雞蛋吧,給子孫後代留條混吃等死的路。」
鄭父有虛職,且能一代代往下傳,實權是沒有,但每月有錢領。
這是給鄭家從龍之功的獎賞。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