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愛的國王陛下。」
安吉爾抱着一盆假花走過凌亂的屋子,撇了眼全身打着繃帶的國王。
「三個壞消息,一個好消息,想聽哪個?」
「壞的」
國王無精打采。
安吉爾面無表情白了他一眼。
「壞消息一,你被揍成這樣我感覺很丟人,而且越來越覺得丟人。」
「這不賴我」
「你沒事閒的在圓桌那裏挑釁『終焉』的『魔神』也不是第一次了。」
「我看他不順眼,從幾百年前就不順眼。」
「下次忍一忍,不然也不至於被打成這樣。」
「安吉爾贏的可是我。」
「國王陛下,即便您是五大迴廊最強的那位,但也別忘了,你丫受傷,對整個迴廊都不好。」
安吉爾沉了一口氣,放下假花。
「抱歉,我不該說髒話,但畢竟咱們『無盡迴廊』是最弱的,你不能出事。」
「好了,說第二個壞消息吧。」
安吉爾拿出一本書,翻開書頁,上面顯示着:【中等區域正處於被淘汰邊緣】。
國王愣了一下,然後:「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了出來。
安吉爾把書扔在他頭上。
「虧你還樂的出來。」
「沒辦法啊~」
國王根本不當回事。
「我儘可能的讓這些過了25級的傢伙們保住性命,代價不就是他們的生存力量薄弱嗎,安吉爾,雙刃劍而已,玩家的壽命其實很長了,我只是按照自己的任性給他們安排一個相對穩定的人生,但危險這東西,要靠自己度過。」
安吉爾嘆了口氣,她就知道國王會這樣
「無盡迴廊」的規則是國王在個人能力內製定的,他承受着比其它迴廊管理者更大的壓力,塑造了巴塞爾這個和平的舞台,玩家能選擇穩定生活下去,但他們在劇本中若是遇到其他迴廊的人,也只能靠自己。
雙刃劍
跟人生的抉擇一樣。
「下一個壞消息。」
「『死亡』和『永生』跟你要個解釋,為什麼在十分鐘的準備時間裏,咱們的玩家要下那麼狠的死手。」
安吉爾頓了頓。
「而且這事兒涉及到咱們的工作人員」
「等等」國王一怔:「什麼意思?不對,我還沒關注迴廊戰的過程發生什麼了?」
「玩家5900的小隊,上來就把『永生』和『死亡』給滅口了,用時不到五分鐘。」
安吉爾把一張信息卡從兜里掏出,她走過桌角,將卡片按在國王臉上。
「你自己看。」
國王用唯一一隻能動的手拿住信息卡。
他表情從奇怪,轉變為凝重,然後輕鬆的樂了出來。
「李諾」
他轉過椅子。
突然的就出現在那位幫李諾作弊的工作人員身邊。
工作人員:「啊?」
國王:「你幫他作弊,做好心理準備,如果那傢伙能贏,我給伱升職,如果他輸了,我送你去挖煤。」
工作人員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管理者真實樣貌。
黑色馬尾辮的年輕男人,長長的劉海遮住半張臉,全身除了一隻手以外都打了繃帶,看着就像剛剛挨了一頓揍。
「明白了嗎?」國王給了工作人員一個腦瓜崩。
「啊明白」工作人員忙點頭,心道:奇怪彈我的腦瓜崩好溫柔
同一時間,國王也看向了溫克留在此處的攝像頭。
「也在說你。」
鏡頭那邊。
溫克和娜娜米睜大雙眼。
在他們眼中,只能看到國王是黑色的數據流。
「簡這是個什麼東西?」
溫克沒有得到答覆。
娜娜米流下冷汗,【理之境界】的警覺感促使她心裏生出莫名的恐懼,這種恐懼感是對於至高強者的低頭,即便是卡西烏斯也沒給她如此的壓迫感。
然而在鏡頭那邊,國王吹了一口氣,卸下了自己的部分能力,讓娜娜米恢復了冷靜。
安吉爾如幽靈般從窗戶穿進了工作人員的屋子裏。
「你讓李諾贏才饒了他們,是不是太過分了,『終焉』和『空』這兩個最難纏的可還在。」
「安吉爾,你明白什麼是迴廊戰爭嗎?」
「嗯?」
「所謂『戰爭』就是狗屁,根本就沒有戰爭一說。」
國王打了個響指,讓溫克的攝像頭暫時關閉。
「玩家都是為自己而活的,哪有為了『迴廊』的競爭意識,或許『永生』有,但他們被淘汰了,所以接下來的就要看人情世故了啊。有時候,一個故事的結尾,不會像大家預料的那樣用刀子和子彈,而是意外與和諧這種事我經歷了太多」
他說話間,腦中浮現的是百年前的故事,屬於他獨有的記憶。
「之所以我讓這裏叫『無盡』,就是因為故事不一定要有結局,故事不會開始,也不會結束。」
安吉爾其實根本沒聽他胡扯。
她只是不斷的「嗯」的答應着糊弄自己的國王,本人則站在電腦前,開啟個人信息灌入工作人員的電腦里,打開管理者權限,把這次劇本的信息調取出來。
「嗯所有玩家都變成了二次元的模樣?」
「安吉爾你是不是沒聽我說話?」
「天吶!這個馬爾傑好帥!少女漫畫的跑錯劇組了吧!」
「餵安吉爾」
「這傢伙是誰?菲爾也好帥」
「安吉爾!」
「卡爾!咱們贏定了!」
安吉爾很少直接叫國王的名字,忽然這麼一句話,讓國王徹底懵圈。
「安吉爾,你又不是【臨界者】」
國王剛想吐槽,忽的閉上嘴,因為他看見了安吉爾露出了很堅定的目光。
「你看這個。」
安吉爾打開了李諾的二次元形象。
然後,倆人異口同聲。
「主角臉!」
【劇本已開始】
【接下來的故事,為背景的一部分】
【本應由「死亡迴廊」參與的劇情,由於他們早早被淘汰,只能以敘述形式轉告各位】
1770年。
一群白痴船員從海底打撈上一箱子的寶藏。
當大家都在為寶箱裏的金幣歡呼時,只有一個鍊金術師對裏面的一本書籍起了興趣。
——《高維惡魔的召喚煉成陣》。
夜晚,海浪翻騰。
船員們聚在甲板下的會議室正在商議怎麼分配收到的寶藏。
「我要錢,剩下的隨意。」
「我只想要那把寶劍。」
「給我留下一些寶石就好。」
這批船員並非海盜,更類似於冒險者,開拓海上秘聞仿佛是他們的天職。
水手、考古學家、音樂家、畫家,乃至退伍的士兵,想成為勇士的小鬼,什麼樣的人都有。
「佩斯卡?」
「那傢伙啊,他拿上一本書回到房間了。」
船艙內搖晃,木板發出了嘎吱作響的聲音。
距離熱鬧只有一層之隔的木板下方。
佩斯卡點着燭火,在房間裏翻閱着那本《高維惡魔的召喚煉成陣》。
「賜予永生的力量但對於鍊金術師來說,卻要先召喚出魔鬼才能實現」
佩斯卡墨綠色的眼眸在火光中瑩瑩晃動。
「召喚魔鬼的永生契約」
這時,木門被敲響。
「進來。」
「佩斯卡?」
進屋的是這裏歲數最年長的老頭子,是一位退伍的士兵,熱衷冒險的米舍爾,人稱老米頭子。
「大家正在找你。」
老米頭子那張佈滿刀痕的臉龐看着有些恐怖,但眼神里卻是只屬於一個老人的溫和。
「我不去了」
佩斯卡把書往後推了推。
「注意休息,鍊金術師也需要睡眠,你都好幾天沒睡好了。」
「好,謝謝您。」
老米頭子要離開前,佩斯卡叫住了他。
「米舍爾,你怎麼看待永生?」
「我都這把年紀了,你就別拿那種東西誘惑我了。」
這句話給佩斯卡一些衝擊。
人都有老死的那一天若是如此永生呢
屋門關上。
佩斯卡望着書封上的「惡魔」,心中不斷的念着永生。
一周後。
佈滿了鮮血的甲板上,佩斯卡站在煉成陣前方,用船員們的性命召喚了惡魔的出現。
「佩斯卡」
唯一還活着的船長伸出滿是血污的手,佩斯卡在食物里下了藥,對於鍊金術師來說,做一些能讓一群人身體酥麻的藥劑簡直太簡單,船長渾身無力,只能看着佩斯卡殺光了整條船上的所有人,他不懂,為什麼相處了五年的他會對大家動手。
「你被惡魔附體了嗎」
「對鍊金術師來說,做出永生的秘藥,是畢生的夢想。」
佩斯卡看到老米頭子的屍體,他沉了一口氣。
「而且我也不希望像個糟老頭子一樣死掉」
「佩斯卡」
「抱歉了,船長,我需要你們的屍體作為獻祭儀式。我將在此召喚出魔鬼,請船長閉上眼睛,永遠的閉上眼睛。」
他拿起弩箭,射穿了船長的腦袋。
所有船員身上的血匯集在煉成陣上。
一個聲音從煉成陣里傳出:「你想要永生?」
佩斯卡的目光逐漸發亮,越發癲狂。
「嗯,永生!」
那一天,船上的血和朗姆酒混合在一起,惡魔將它變為了「永生之酒」。
而在兩百年後也就是1970年。
佩斯卡被關進了監獄罪名邪教頭子
【序章到此為止,諸位玩家,請睜開眼】
當前時間:1970年。
李諾睜開了眼。
「啊?」
他發現自己捲曲着身體,有被注射過麻醉劑的無力感,武器和武器匣子都不在身上,而且是被五花大綁的放在了一個油桶里。
「我去!這傢伙怎麼還醒着!」
一個戴着黑色破帽子的男人從油桶的圓口探進腦袋。
這傢伙對旁邊擺了擺手,吼了一聲:
「不管了,活着來吧!」
噹!
一個鐵質的傳輸管道架在了他所在油桶的上方,大量的水泥從管道里湧出。
李諾面無表情。
「哎」
李諾睜大眼睛。
「哎!」
他被水泥給埋進了油桶里。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