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艷紅說完這句話後,見到紀元海似乎要走,又有點不放心,連忙跟着紀元海說起來自己這些時日的經歷。
山行賺了錢之後,就有點對她動別的念頭。
當時魏赫德還在,唐艷紅當然是沒心思理會山行。
但是後來魏赫德出事,甚至有點瘋癲嚇人起來,那時候唐艷紅就感覺自己必須要走,於是想到了南下做生意、又賺了點錢的山行。
山行還真就色心一起,帶着她一起去了南方。
兩人還真賺了一些錢,唐艷紅也跟着倒賣東西,掌握了一些生意門道,山行對她也還挺好的。
但是唐艷紅受夠了男人傷害,山行對她再好,她也很難徹底相信,於是就想辦法要分點錢做以後的保障。
山行的想法是,乾脆也別分錢了,等他離了婚跟唐艷紅結婚,唐艷紅也就不會鬧騰了。至於說家裏面原來的黃臉婆,願意跟着一起過日子就留下,不願意跟着一起過日子就滾蛋。
唐艷紅感覺這倒是也可以——反正魏赫德已經完了,婚姻已經不存在,她乾脆就再嫁人吧。
可這麼一來,就把山行家鬧得雞飛狗跳,山行家人都是支持原配的,山行想要休原配娶新的,一家人都不答應。
也就有了今天這一場戲。
紀元海聽着,說道:「你這經歷,跟話本故事也差不多了。」
唐艷紅嘆了一口氣,說道:「我這命,也是夠苦的。」
「我要是當初不被魏東海騙的離了婚,現在日子也得是和和美美,無憂無慮。」
說着話,側過臉讓紀元海看一道被撓出來的血痕。
「現在不行了,我這樣的這輩子也是爛了,能再嫁出去好好過日子,比什麼都強。」
紀元海順口勸說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平凡普通日子,也有難得要死要活、吱哇亂叫的時候;你也是當過領導夫人的人,咱們省城有多少女人一輩子也沒有你這樣高級待遇,伱說對吧?」
唐艷紅聽後,怔了一下,釋然笑了。
「小紀老闆說話真好聽,我本來感覺這輩子活得挺累,過得也不是日子,讓你這麼一說,我感覺好像也挺值得了!」
又轉眼看紀元海:「小紀老闆,我真要謝謝你,欠你人情真是太多了!」
「我給你留個電話,以後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你給我打個電話。如果用錢,三萬以內,我還是可以幫忙的。」
紀元海聽她這麼說,也是訝然:「你和山行的生意做的很不錯啊,都配上電話了!」
唐艷紅笑道:「好歹是有個公司,約摸有個二三十萬。」
「現在南方做生意,只要找對了地方,賺錢的確是快得很。說實話,我到現在才明白做生意賺錢是怎麼一回事,對比原來時候在花鳥街,我自己都感覺自己跟笑話似的。」
「如果再來一次,還是借用魏赫德的便利,我早就發大財了!」
紀元海聽着她的話,也是點頭。
之前唐艷紅的確是手段簡單粗暴,並不怎麼講究,如果她真的一個合格商人,其實真的可以把整件事給玩出花來。
記下唐艷紅的聯繫方式後,紀元海回到芳草軒。
跟陸荷苓說起這件事,陸荷苓也是驚訝不已:「原來她跟山行走了!怪不得省城這邊再也沒見她!」
紀元海說了兩句話,翻看一下山小偉給的筆記本。
狗改不了吃屎,岳清在省城這邊還是玩樂、賭博、搞女人,這是一個進展,意味着他不久後又可能搞不正當收入,到時候岳家的情況還是要再發生改變。
對紀元海來說,岳家情況變不變並非是主要的,重要的是岳清別針對他、芳草軒、好麗來,最後還有別給孟昭英搗亂。因為孟昭英這姑娘實在是讓紀元海感覺性格特別舒服坦誠,絕對是比岳峰更加可信賴的朋友。
但事實情況就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岳清一家子如果真扳倒岳峰,那麼紀元海可能要借孟奇的手,對抗岳清的胡作非為,也可能要借馮雪的手,甚至可能逼不得已出手。
總而言之,會變得格外麻煩。
還有,馬向前周五下午去見的那個人又是誰?他又有什麼目的和打算?
正想着,馬向前打電話過來,跟紀元海說了一通岳清的事情。
紀元海聽他說了一些岳清抱怨的話,基本還是老調重彈,只是一個意思要錢,絲毫沒提起他自己見了什麼人、做了什麼事情
紀元海便因此也有了決斷。
這個人,不能再用了。
他搞不好會把紀元海打聽消息的事情告訴其他人,到時候紀元海的言行「居心叵測」,可就太不方便跟別人解釋了。
「馬向前,你說來說去也都是這些話,看來岳清真的是沒有什麼想法跟能力再做什麼。」紀元海說道,「以後我也沒必要再關注他了。」
馬向前怔了:「小紀老闆,你的意思是」
「明天給你最後一次錢,算咱們合作愉快。」紀元海說道。
「別啊,岳清其實可不老實了!我還有事情沒跟你說!」馬向前連忙說道,「岳清最近去舞廳找女人,專門找個頭矮,面相嫩的;還有他又開始賭博了,這些消息你應該也想知道吧?」
紀元海說道:「巧了,我還真不是很想知道,岳清原來是什麼人我們都知道,他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我一點都不感覺意外。」
馬向前聽紀元海真是不想要繼續聊下去,也是有點着急:「小紀老闆,你就算是對這件事不感覺意外,還有一件事你肯定想不到。」
「岳清去見了孟昭英的相親對象,就是之前相過親,憤憤不平的那個韓兵。他們具體說了什麼我也不知道,但是岳清肯定是對他說了孟昭英不好的話!」
紀元海默然,心內已經有了揣測。
當過兵的年輕人,韓兵,孟昭英原來的相親對象莫非馬向前周五下午見的,就是這個人?
「岳清是什麼時候去見的這個韓兵?」紀元海問道。
「呃——」馬向前稍微停頓,「周四上午。」
紀元海打開山小偉的跟蹤筆記,岳清和馬向前周四上午去學校門口轉悠,根本沒見人。
結合馬向前那一個像是單純語氣的略微停頓,紀元海頓時全明白了。
周四上午,岳清的確沒見韓兵;周五下午,馬向前自己私下裏找到了韓兵。
岳清雖然混蛋,但是膽子沒這麼大,短時間內真沒想着挑戰岳峰和孟家;於是和紀元海/岳峰有聯繫的馬向前,私下裏找韓兵,「幫」岳清一把,讓他一個急沖,直奔懸崖。
馬向前之前說的那些岳清情報興許沒問題,現在卻是有了進一步的心理變化;也許,他從一開始就是想要迷惑紀元海/岳峰,到現在可能感覺時機成熟,便要嫁禍給岳清,要挑起岳清和岳峰更加激烈的衝突。
不管衝突結果怎麼樣,岳清都不會有好果子吃,他馬向前更是好處拿到手軟。
這小子果然是徹底不能用了,蔫壞有毒水!
不僅不能用,還得把他送回監獄去——跑出來一趟也不容易,看看風景還是回去吧。
順便,也許能發揮他的最大利用價值
「周四上午啊。」紀元海重複一句,「你怎麼周四沒找我去說?」
馬向前這一次沒有停頓,而是迅速回答了理由。
「畢竟這件事說到底跟岳峰、跟小紀老闆你關係不大,你說對吧?岳清也是逮着孟昭英相親的事情出一口惡氣,危害也不是太大。」
紀元海笑道:「你這麼說,倒是也對。」
「孟昭英雖然來我的芳草軒,說起來跟我關係也就普通一般,她的這點事情我也沒興趣去管。」
「馬向前,你今天提供的消息,的確對我沒什麼用咱們合作愉快,以後再說吧。」
電話另一頭的馬向前頓時有點着急:「哎!小紀老闆,別啊,你把這件事告訴岳峰,岳峰見到岳清擅自行動,破壞他和孟家的良好關係,這肯定你的功勞啊!」
「這還能算沒興趣?你這要求也太高了吧?」
「再說岳清又開始亂搞,這也是很好的消息啊!」
紀元海回應道:「這些消息,我感覺真沒必要再花錢打聽了,反正早晚會知道,又無關緊要。」
「算了,你明天還是老地方拿錢吧。」
紀元海說完,沒理會馬向前在電話那頭的話語,直接掛斷了電話,然後他皺眉陷入沉思。
陸荷苓走過來,幫他捏捏肩膀:「元海,怎麼了,遇上難事了?」
「倒也不是難事,」紀元海說道,「有一個機會在眼前,如何因勢利導,無聲無息,又達到想要的結果,可不容易。」
陸荷苓疑惑地看看紀元海:「這是遇上什麼了?」
紀元海把馬向前的算計告訴她,陸荷苓吃驚說道:「這還是那個口無遮攔的馬向前嗎?」
紀元海說道:「吃一塹長一智,這小子現在變得挺陰險,還想着讓岳峰和岳清鷸蚌相爭,他從中取利。要是真被他得逞了,過不了多長時間,他就能從這裏面套取不少好處,還能把岳清給玩死,搞不好整個岳家都可能被他玩垮掉。」
「真沒想到,看似可憐無助的他,才是最陰險的。」
「首先,就得把他先踢出去才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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