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林光耀反手又給了自己一巴掌,老臉上頓時多出五條鮮紅的指印。
「我是個不合格的丈夫。」林光耀舉起手,照着另一邊臉再次抽去。
砰!
林輝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眼神犀利的看着他。
「你放開我。」林光耀滿懷愧疚的看着林輝:「讓我多打我幾下,這樣能稍微舒服點,放開我。」
「爸!」林輝緊緊盯着他:「雖然我恨你,但我一直都叫你爸。因為長大之後的我,多多少少也理解了當年的你。雖然我永遠不會變成你那樣,但我也不會像過去那麼討厭你。」
「作為一個軍人,我對您很崇敬。你付出了一生!作為兒子,我想贏你,不為了別的,就是想告訴你。即使不聽你的話,不像你那樣活着,我照樣比你強。」
「而且,你這些歉意來的太遲了,該錯過的已經錯過,再也不會回來。」
林輝緊緊盯着他:「就像當初我興沖沖的離開月牙島,忙着自己的前途,等我在聽到那裏時,我的老班長已經離開,我甚至都沒來得及和他好好說說話。」
「最近的一次,你把我的兵給帶走。直到那一刻我才發現,過去真的沒有好好對待他們。等我想好好待他們時,他們已經離開。」
「所以。」林輝鄭重的說:「如果,你真的想彌補過去,打自己是沒用的。好好珍惜現在,這才是你要做的。我,大哥二哥,還有媽,你這個父親和丈夫都沒做好。趁着現在還來得及別讓自己以後在後悔了。」
林光耀整個人都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林輝,一時間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眼前的兒子,似乎完全變了一個人。
再也不是他認識的那個林輝了。
原本林光耀只是為了林輝能取得現在的成就,為他爭光而驕傲。
可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嚯!林輝已經成長的像個巨人,甚至他都需要來仰望了。
曾經的小樹苗,如今長成了參天大樹。
過去那個被自己教育的孩子,如今也能反過來結結實實的教育自己了。
林光耀感覺,用不了多久,似乎自己就得躲在這棵大樹下遮風擋雨了。
林光耀的嘴角抽動了幾下,最後用力點頭:「我,我我明白了。你的話,我會牢記,也會去做的。我」
他盯着林輝:「我先為你做點什麼吧?老三,我,我能為你做什麼?」
林光耀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年輕時候,那溫柔的眼神,仿佛是在看待剛出生的林輝一樣慈祥。
林輝有那麼一瞬間恍惚了一下,這才是他心目中理想的父親吧。
如果林光耀能早點對自己這樣,或許即使沒有系統,他的成就也不會輸於現在。
林輝深吸一口氣:「爸,你今天為什麼要把我騙到這兒來?」
林光耀尷尬的笑笑:「當然是因為你小子送回來的那些兵!」
「他們怎麼了?」林輝問。
林光耀眼角狠狠抽了抽,如果換了一個小時前,他現在肯定得破口大罵。
可是跟林輝聊了那麼久,他現在就連聲音都不敢放大。
「你從我這兒拿去的錢和獎章,全部都發給了他們,還是以你的名義。搞的他們回來後,到處宣傳你的好,把你已經吹上天了!」
「經過那幾千人的吹噓,一夜之間,你都成我們全蒼龍的偶像了。」
林光耀盯着林輝:「那可是我給的經費,也是我給的獎章名額,結果都被你拿去做了人情。我的兵,現在念着你的好,完全不知道他們拿的都是我給的。我就算去解釋,他們也不會相信,說不定還會說我做人小氣什麼的。」
「就為了這?」林輝一臉無語。
「喂喂餵。」林光耀稍稍提高了點聲音:「怎麼感覺你很無所謂?你用我的錢和獎章,收買我的兵,還讓他們回來擾亂軍心。你都做的這麼過分了,我還不能生氣?我還不能找你麻煩?」
林輝無奈的苦笑,立馬把他這麼做的理由詳細的說了一遍。
「我之所以給他們錢和獎章,根本就沒想過收買人心。我只是不希望他們失望落寞的離開,即使回到蒼龍也一蹶不振,甚至會被同伴們嘲笑。」
「他們每一個人都是英雄,而且他們也熱愛部隊。我希望他們能走的更遠,不要因為一次淘汰,就失去了信心」
林光耀震驚的張大嘴:「啊啊?是,是這樣啊!那你是用我的錢,讓他們打起精神回到蒼龍。然後,
發揮出所有實力,在蒼龍大展宏圖?」
「對!」林輝用力點頭。
林光耀楞了下,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一把摟住秦駱的肩膀:「好小子,真是好小子,哈哈哈我還以為你要策反我的人,然後拆我的太,讓我八個月後沒辦法跟 你打。沒想到,你小子還幫了我一把,哈哈哈哈,不愧是我林光耀的兒子啊。」
林輝無奈的翻個白眼,老爹果然還是那個德性。
前一秒還哭唧唧的承認錯誤,下一秒又開始得意起來,完全忘了剛剛說過什麼。
「老三啊,是爸錯怪你了。嘿,你怎麼不提前跟我說呢。你要是跟我說了,哪兒能那麼多事,我直接把錢給你就行了。」
林輝無語的看着他:「我跟你說,你能相信我?你只會想我是在坑你,更不會給我錢和獎章了。那麼那些兵,就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的回到你那兒了!」
林光耀笑呵呵的給了自己兩巴掌:「怪我,都怪我,爸又對你犯錯了。不過你一定要相信,爸真的知道錯了。從今以後,我絕對相信你。不管你說什麼,我都絕對相信。」
林輝看着他:「真的?」
「當然是真的。」林光耀笑呵呵的豎起手掌:「我現在對天發誓,如果我不相信你,不幫你忙的話,天打五雷轟。」
「現在相信了吧?」林光耀嘚瑟的笑道:「我是真的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小時候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從今以後,我一定要做個稱職的父親。老三,有什麼需要我的,儘管說,我要當個好爸爸!」
林輝嘴角勾起一絲壞笑,說了那麼久,他早就口乾舌燥了。
一方面,他是在發泄自己從小到大的不滿。
另一方面來都來了,不坑下老爹,他都不好意思離開。
「那,我就不客氣了!」林輝樂呵呵的看着林光耀:「好爸爸!」
林光耀的笑容莫名的慢慢僵硬,不知為何,看着林輝的笑臉。
他莫名瘮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