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袋子的金銀珠寶上交上去,估算了價值以後,復興遊騎兵的兵卒們,只會拿走屬於他們的那一份兒,不屬於他們的,即便是多給了他們,他們也不會要。屬於他們的,即便是少給一兩,他們也會和你斤斤計較。
他們腦海里固執的認為,老大的財產就是老大的,他們的財產就是他們的,互相不能侵佔,也不能占對方便宜。一場規格很高的慶功宴,就因為這件事,被推遲了整整一天。趁着正在收繳財物,楊德政就帶着樊龍,到了城門樓子內。
楊家三兄弟,外加樊龍,四個人就在城門樓子裏,舉行了一個小型的慶功宴。四人邊吃邊喝邊聊。「來,舉杯,為樊龍將軍,凱旋而歸。」杯酒交錯。
樊龍能夠清楚的感覺到,楊貴和楊新對他的敬意。楊德政對待他,更像是對待一個朋友。
席間。楊貴和楊新,一直在問常遠在遼國境內這幾個月的遭遇。樊龍也大致的把他在遼國境內的遭遇講解了一遍。對於周大勇和樊龍偷襲了中京大定以後,還去偷襲西京大同的事情,他們都覺得天京新城的那幫人是藝高人膽大。
當聽到遼國境內的遼地漢民,在被天京新城第四師解放以後,或拿着刀劍和遼人對拼、或者帶着人家去天京新城哪裏轉到去琉球以後。
三人紛紛拍手叫好。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楊德政把空酒罈子遞給了王行,讓他去再拿酒,順便問道:「復興遊騎兵的折損如何?」提到復興遊騎兵的折損,樊龍原本喝的興起的神情也是一黯,低頭道:「戰死了近一千多的兄弟,跟着我回來的許多兄弟,身上也或多或少都有傷勢。」
楊德政感慨道:「他們都是功臣,復興府和大同府的人,都會記住他們的。此戰過後,給他們放假一個月,讓他們好好的陪一陪家裏人。沒有家人的,可以趁着這個機會,儘快的成家。」樊龍恭敬的對楊德政施禮,道:「多謝將軍,他們跟隨着我,征戰了快三年了,一直沒有歇息過。有時候,我心裏都覺得慚愧。」
楊貴樂呵呵道:「以後可不能叫楊德政將軍了,楊德政如今是朝廷冊封的虎侯,更是代州、豐州、勝州三州之地的兵馬大總管。」樊龍愣了愣,異樣的盯着楊德政,「你已經混到侯爵了?還是兵馬大總管?」
楊德政擺了擺手,毫不在意的道:「虛名而已。」樊龍吧嗒了一下嘴,沉吟道:「我這一次也算是立了大功,就沒給我弄個啥官職?」樊龍本身對官職並不在意,只是他聽着楊德政官越做越高,自己卻沒有一官半職的,心裏有些不痛快。
楊德政失聲笑道:「你想要官,給你官就是了。」楊德政在樊龍、楊貴、楊新,三人身上掃視了一圈,說道:「如今復興關算是守住了,咱們也能平安的過些日子。之前我和寇準已經談過了分割豐州,建立兩府的事宜。目前孫僅已經在操辦。
如今,咱們四個人聚在一起,就說一說以後的兩府境內的兵馬問題。我準備將復興步卒和復興遊騎兵,單獨劃分出來。
復興步卒,正式的更名為復興軍,具體下分步兵團、騎兵團、盾兵團、槍兵團、弩兵團等。常役人數為五萬人,由楊貴擔任主將。復興軍主要的責任,就是負責鎮守在復興關。
復興遊騎兵,更名為游騎軍,配戰馬兩匹、彎刀一柄、橫刀一柄、短矛一柄、弓弩兩把、皮甲一套。常役人數為三萬人,由樊龍擔任主將。
游騎軍的責任,就是負責巡視復興府和大同府的邊境線。確保不能讓賊人在兩府境內作亂,同時也要防禦敵人的小股部隊潛入。包括剿滅兩府境內的一些土匪和流寇。
我會分別在兩府之地的三個角上,築造三座兵城,供給游騎軍當駐地。除此之外,還有大同軍,具體的劃分和復興軍相同。常役人數,也是五萬,由王貴擔任主將。
大同軍也將會成為我手下的第一支野戰軍。負責對外作戰。」樊龍對這些不太懂,他也沒有爭權奪利的意思,只要能讓他能領兵打仗,他就滿足。楊貴對於楊德政的這個劃分,有些不滿,「那晉軍呢?」
晉軍在這一次的復興關戰鬥中,可是出了大力的。楊德政撤銷了晉軍的番號,他可不答應。楊德政似乎早就預料到會有人這麼問,他笑呵呵的道:「晉軍將會成為預備役,有戰事的時候,從兩府,以及兩府下屬的各縣衙,抽調的府兵、縣兵、鄉兵,還有農墾兵團磨礪出的意志堅定的兵馬,以及其他願意保家衛國的壯士們,將會組成晉軍。
一旦碰到了戰事,將會由我擔任主將統領。平日裏,這些人就是糧農、菜農、商旅、守城的軍卒、各級衙門的衙役兵丁。」見楊貴還是皺着眉頭,楊德政就無奈的繼續解釋道:「兩府的人口加起來,也就一百六十萬左右。憑藉兩府的稅收,供養十三萬的兵馬,已經是極限了。再多,那我就只能去搜刮民脂民膏了。
再者說,這還是按照十抽一的情況下徵兵的。如果再徵調的多一點,只怕這民間,就沒有精裝的男子了。」楊德政說的這兩個問題很現實。楊貴雖然不滿於楊德政折辱了晉軍的名頭,但是他也不願意看到楊德政去搜刮民脂民膏。
相比較而言,折辱一點兒晉軍的名頭,已經算是輕的了。楊貴只能咬了咬牙,認可了楊德政的說法。事實上,楊德政真的養不起更多的兵馬了嗎?也不是,只要楊德政願意,楊德政有很多賺錢的辦法,他可以供養更多的軍隊。
之所以沒有大肆的徵兵,就是為了快速的發展人口。同時也是為了隱藏實力。楊新聽到這裏,不幹了,嚷嚷道:「那我呢?」楊新揉了揉眉心,苦笑道:「楊新,你這邊的重甲騎兵,才是重中之重。重甲騎兵的番號,我已經確定好了。
在以後的日子裏,所有的資源,也會敞開了為重甲騎兵供應。但是前提是,你得儘快的培訓出合格的重甲騎兵。」楊新聞言,臉色一紅,嘀咕道:「我也想啊!可是你要求太高了。」楊德政嘆了一口氣,道:「回頭我會派彭湃過去幫你,我也會交代我老娘,讓她幫你挑選人手。在大宋、遼國、天京新城、党項,四國境內挑選六千的重甲騎兵人選,我想應該不會太難。
人手我會儘快的幫你找齊的,你自己也得加強軍事素養。
到時候也好教授他們。」楊新紅着臉,點點頭。在四國境內,挑選六千重甲騎兵人選,這可比大宋朝廷取士要嚴格更多。挑選出的人,也會更強。可以說,根據楊德政的描述,他挑選的重甲騎兵,其珍貴程度,可堪比大宋的進士。
城門樓子裏的三個人,都看出了楊德政對重甲騎兵寄予厚望。四個人在城門樓子裏聊了一天一夜,算是把復興府和大同府內的所有的兵力部署,以及三軍的駐地、人數、側重點等等。
次日,清晨的時候。四個人喝的酩酊大醉,躺在城門樓子裏酣睡。彭湃捧着一本賬冊,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城門樓子裏,叫醒了楊德政。「少爺,我們統計完了。這一次樊龍將軍搶奪到了財物,大多以金銀為主。折合成白銀的話,應該有二千多萬兩。」
「嘶~」楊德政揉着宿醉疼痛的腦袋,倒吸了一口冷氣。「這麼多?」應該是六千多萬倆。天京新城的第四師陳大勇帶走四千多萬倆。彭湃激動的道:「我們這裏還是刨去了給將士們的獎勵後剩下的。」
楊德政推掉了倒在身上的酒罈子,坐起身,若有所思的道:「你的意思是,我麾下,一下子多出了近兩萬的暴發戶?」
彭湃趕忙點頭。「哈哈~」楊德政咧嘴一笑,道:「去,告訴他們,在原有的一個月假期上,再多加一個月。」
彭湃茫然道:「這是為何?」楊德政賊兮兮的笑道:「總要給將士們多準備一點兒時間,讓他們把錢花完啊。也要讓大宋的商人們,見識到我們兩府有錢。」
彭湃皺眉,驚叫道:「那豈不是錢都被他們賺走了?」楊德政神神秘秘的笑道:「你不懂你不懂,唯有讓這些個商人們見識到咱們有錢,他們才會一股腦兒的扎進來。」
「然後呢?」「然後就是錢生錢,無窮盡也。」「怎麼個生錢法?」楊德政瞪了彭湃一眼,罵道:「問那麼多做什麼?你還準備去從商不成?」彭湃也意識到自己失言了,乾巴巴的一笑。楊德政伸了伸腰,昨夜席地而臥,難免的身子骨有些不舒服,所以需要活動活動。
他一邊活動,一邊繼續吩咐彭湃,道:「錢到手了,就得花出去,然後再讓錢生錢。你去組織一批匠人們,開始在代州城和勝州城多造一些宅子。似樊龍這種勞苦功高的將領,就應該有自己的宅子。不然以後老了,連一個歸屬都沒有,那多可憐。
以後,營級以上的官員,就賜予一套相應的宅子。解除他們的後顧之憂。」彭湃瞳孔一縮,小聲道:「會不會太大方了?」楊德政翻了個白眼,道:「想要馬兒跑,就得給馬兒吃草。」
然後,楊德政繼續道:「再送一千萬兩到孫僅手裏,命令他快速的加緊兩府的建設。同時過了農忙以後,就讓他徵召民夫,給他們發錢。讓民夫們,把兩府境內的橋樑、道路都修建寬敞了。
各府各縣各鎮各鄉村的學堂,也得快速的建造起來。同時,也可以用錢財大批量的招攬大宋的人才,前往兩府任事。人才不局限於讀書人,工匠等有一技之長的人,也可以招攬。在我兩府境內,沒有什麼士農工商的品級劃分。
只要能夠對我兩府的建設增磚添瓦的,都一視同仁。」彭湃瞪着眼睛,愕然道:「少爺,您這麼做,可是在挑釁儒家,會被儒家的人敵視的。」楊德政譏諷的一笑,道:「我呸,什麼儒家,就那群人,也配稱之為儒家?簡直是給至聖先師的臉上在抹黑。打着大意的幌子,什麼便宜都占,還好意思稱之為儒家。
別人把他們當成寶貝,在我眼裏,他們連狗屎都不如。」彭湃心底里替楊七捏了一把冷汗。挑釁整個儒家,可比挑釁整個大宋王朝還恐怖的。也不知道是誰給楊七的膽量。
楊德政似乎看出了彭湃的心事,他樂呵呵的笑道:「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事情,我可不干。以後凡是我管轄的地方,我一定要讓他們百家爭鳴。再說天京新城他們也就這麼幹的,他們還有首相,我這裏還沒有,嗯!」
彭湃以前也是一個讀書人,他覺得楊德政這些誅心的言論,他聽着心裏都跟着顫抖。實在是太恐怖了。比帶兵打仗還恐怖。楊德政見彭湃惶恐的模樣,就擺了擺手,讓他下去了。
楊貴早就醒了,不過在聽到了楊德政豪邁的語言以後,趕忙裝睡了。一口氣花出去了一千萬兩,連眼睛都不眨的。這種人,楊貴還真沒見過。即便是大宋皇帝趙恆,花出去一千萬兩,也要肉痛好久好久。
楊德政錢生錢的作法,楊貴不了解。可是楊德政這不在乎錢的模樣,楊貴確確實實看到了。楊德政洗漱了一番以後,楊貴也『醒』了,楊新和樊龍也醒了。復興遊騎兵的錢財盤算完了,也該正式的召開慶功宴了。
當楊德政帶着楊貴三人到了關城內的時候。陳耀早已準備好了慶功用的宴。楊德政端着酒杯,為四萬兵馬,講解了一番豪言壯語,然後宣佈慶功宴開始。
一瞬間,復興關就化成了一片美酒和美食的海洋。復興遊騎兵是豪邁的。他們不僅喝酒吃肉,還載歌載舞的。楊德政也跟着一起和大家樂呵。
一場豪邁的慶功宴,持續了整整三天。三天三夜的狂歡過後。
復興關再次歸於平靜。所有人開始投入到了新一輪的忙碌中。楊貴在得知了楊德政要大筆的撒錢之後,第一時間就向楊德政申請了一筆錢財。他準備在復興關的基礎上,向南北兩側的山上,修建一段城牆。
只要這一段的城牆形成,那麼以後遼國再來侵犯,他們就不用擔心遼軍從兩翼偷襲了。其實楊德政是不贊成繼續修築城牆的。城牆的作用,在火藥出現以後,就變的有些微妙了。但是,楊貴卻告訴楊德政,築造城牆並不會耗費民夫。
而是一個鍛煉和磨練軍卒們意志力和成就感的過程。楊德政就這麼被說服了,痛快的給楊大批了一筆錢財。樊龍也領了一筆錢,那是他應得的。
也是楊德政對樊龍的賞賜,沒有任何的附加條件。不過樊龍也沒閒着,在解散新番號為游騎軍的兵馬以後,就一個人帶着自己的錢財離開了。
據說是多年不回山,想回去看看。楊新拿到了楊德政的支持以後,就開始帶着彭湃,滿世界的去挑人了。
楊德政也沒有閒着。在結束了慶功宴以後,他就押解着剩餘的財富,回到了代州去了。目前而言,楊德政在西北的勢力,就代州的力量最齊備。同時,代州也是距離大宋最近的地方。
便於楊德政在此招攬人才。最重要的是,家裏有身孕的人,也到了臨盆的時候了,所以楊德政要守在府里。……
豐城。府衙內,當孫僅準備齊全了豐城的一切權力的交接手續,等到了前來豐城上任的陳耀以後,整個人都驚了。
陳耀本身並沒有值得孫僅吃驚地方。真正讓孫僅吃驚的是,陳耀身後跟着的幾輛裝滿了財物的馬車。見到了這些財物,孫僅都顧不得交接了,快步撲到了馬車前,顫抖着雙手喊道:「這得有多少錢?」
陳耀愣了愣,苦笑道:「三十萬兩,虎侯撥付給我,讓我儘快的疏通豐城通往四處的道路,並且修理豐城衙門和街道用的。」
孫僅哀嚎道:「怎麼會這麼多?楊德政那個沒良心的,給本官就扣扣嗖嗖的,給你這個老手下,一撥就是三十萬兩。」陳耀跳下了馬背,衝着孫僅拱了拱手,面色難看的瞪着孫僅,「孫大人,你就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我這點兒撥款,連虎侯撥給你的零頭都不夠。」
孫僅愕然道:「還給本官撥款了?本官怎麼沒見到?」陳耀翻了個白眼,道:「這一次樊龍將軍,在遼國繳獲頗豐。虎侯一口氣就給你撥付了一千萬兩。這麼多錢,足夠你把兩府推倒,再重建一遍了。
一千萬兩,數目眾多,不便於押送。所以虎侯就給你放在復興府城。也就是以前的勝州城。」孫僅二話不說,衝進了官署內,把官印拿出來,塞到了陳耀的手裏,然後騎着他那一頭老掉牙的老驢,催促着老僕,趕忙往復興府奔去了。
孫僅趕路,足足趕了三天,終於到了復興府。進入到了復興府衙門以後,驗明了正身以後,就趕忙去府庫里看那一筆一千萬兩的錢財了。
一千萬兩的財富,滿滿當當的堆滿了復興府的府庫。由於府庫不夠大,大筆的財物,乾脆就直接擺放在外面。四周有近三千的兵馬在把守,皆是復興軍的老卒。孫僅看到了這一筆巨款以後,嚎啕大哭。
當即,孫僅就命令人,去把兩府內的所有的主事的官員,全部召集到復興府衙門。有了錢的孫僅,腰板前所未有的硬。他毫不客氣的按照了楊德政的命令,在兩府境內,開始大刀闊斧的改革,並且在大力的搞建設。在春小麥收割以後,冬小麥剛種下去以後。
農閒的兩府百姓,幾乎全部被調動了起來。和以往的徵調不同,這一次的徵調,幾乎是全部在用金錢開路。窮了大半輩子的百姓們,徹底被金錢調動了起來。整個兩府境內,一百六十多萬人,都加入到了轟轟烈烈的大建設當中了。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