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神裂火織不禁瞪大了美目,小嘴微微張開。
那張向來平靜的臉上,也露出了極其罕有的表情。
原來因為被矇騙和茵蒂克絲的遭遇而產生的悲哀與痛苦,瞬間變成了警惕。
但少女並不覺得自己有所失態,畢竟在這種時機,還能堂而皇之的提出這樣下流的要求。
換做其他的女性,早就雙手環胸的退開,防止某人獸性大發了吧。
事實上,不止神裂火織,周圍道具小隊的少女們已經露出了羞澀的表情。
「這傢伙腦袋裏就只記得這種東西嗎?」
麥野沈利撐住額頭,有些無奈的說道。
那個暴走的禁書目錄可是已經開始重整旗鼓了喔?
就算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她對於羅蘭下限的認知還是再次被刷新了。
不過,即使是她也不得不承認,雖然羅蘭多半是故意提出這個要求。
但如果神裂火織順着他的心思去做,八成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一邊欣賞着少女不情願卻不得不做的模樣,一邊順從自己的欲望,達成另類的雙贏,一直是羅蘭慣用的風格。
羅蘭當然注意到了神裂火織看着自己的眼神發生了變化。
但他依然沒有要改口的意思。
「那麼,我可以開始了嗎?」
「誒?等一等!」
哪怕是嚴肅的女聖人,在這種時候也無法繼續保持平靜了。
她慌張的揮着手表示自己的抗拒。
「接吻就能傳遞經驗與智慧什麼的,誰會信啊!」
「傳遞知識可是十分正經的咒術,」羅蘭神色自若的笑了笑。「不過如你所言,一般來說,用接吻這樣的方式並不常見,但誰讓你是聖人呢?」
「聖人的體質導致你天生就擁有十分龐大的魔力,所以身體可以隔絕大部分外來魔力的影響。」
「因此要想準確的將知識傳入你的腦海中,只能用直接傳遞到內部這樣的方法。」
雖然比起傳遞知識本身,接吻這件事才是羅蘭真正的目的。
但就像麥野沈利想的一樣,他確實沒有在這方面扯謊的打算。
在弒神者世界中,為了幫助在體質上與聖人相似的弒神者們對抗不從之神,這個看似賣福利的術式早就衍生出了一整套自洽的邏輯。
神裂火織微微蹙起眉頭,被人當作文盲讓她有些微妙的不快。
但在她所接觸到的知識中,一時間還真找不到可以支撐她與羅蘭辯駁的底氣。
「如果不願意的話,我當然也不會強迫你,」羅蘭擺了擺手,微微勾起嘴角,「不過,那樣你也就沒必要考慮拯救茵蒂克絲的事情了吧,在旁邊乖乖等待事情的發展吧。」
「我絕對要拯救那孩子!只不過」
神裂火織連忙搖了搖頭,把手放在胸口上輕呼了一口氣。
「只不過,接吻這種方式」
說到那個詞語的時候,女聖人原本冷淡的聲音一下子就多出了幾分軟弱,俏臉上也不自覺浮現了一抹紅暈。
也太純情了吧,現在就連小學生都不會因為這個詞害羞了喔?
羅蘭暗自嘀咕了一聲。
但心裏雖然這樣想,他嘴上仍然毫不留情。
「如果這麼抗拒的話,那也不用在意,反正我是無所謂的。」
羅蘭冷笑了一聲,旋即轉過頭,準備將視線移到茵蒂克絲的身上。
「嗚」
想到茵蒂克絲此刻的狀態,神裂火織的心中就有些不安。
她的魔法名的志向就是為了拯救那些淪入困境的人,更何況茵蒂克絲還是她發誓要守護的朋友。
因為之前什麼都沒做到,反而成為了清教幫凶的神裂火織心中本來就滿是愧疚,根本無法原諒自己了。
在羅蘭這樣冷淡的言語下,少女身上的負罪感又再次被加重了。
不過,作為真正意義上純潔無瑕的少女,如果是被羅蘭推一把也就罷了,但要她自己做出這樣的決定,未免還是有些難度的。
神裂火織的腦海中一團亂麻,看着淡定的羅蘭,突然靈光一閃。
「但哪怕我什麼都不做,你也不會坐視茵蒂克絲一直保持在這種狀態的吧?」
女聖人的直覺遠比一般人強大的多。
羅蘭一直表現的十分平靜,但她能感覺到,這並非意味着對方很寬宏。
那只是因為眼界與經驗的不同而造成的錯覺罷了。
就好像小女孩因為生氣認真的去踢大人的時候,因為強弱的分別過於明顯,反而看起來像在撒嬌一般。
事實上,他的佔有欲一直表現的很明顯,從態度上來看,他也完全沒有任何想要掩飾的想法。
這樣的人,會放過在世界上僅此一份的魔法禁書目錄嗎?
絕對不會,剛剛那在即將觸碰到茵蒂克絲前就消失的爪子就是最好的證明。
餘波都有那樣的威力,假如羅蘭真的具有殺意,恐怕那孩子已經屍骨無存了。
「我說過了吧,我是無所謂的。」
被看穿了的羅蘭索性也不隱瞞了。
「沒錯,不論事情怎麼發展,茵蒂克絲的性命,我都會保留下來」
聽到這樣的話語,神裂火織的臉上的憂色明顯了少了許多。
但羅蘭的下一句話,就打破了她剛積攢起來的自信。
「——可這並不意味着,我現在要做些什麼吧?」
「嗯?!」
神裂火織微微一怔,看着羅蘭。
羅蘭攤了攤手,坦然的說道。
「如果我真的想制服茵蒂克絲,之前將她擊退的那一擊就足以結束一切了,但我依然放任了自動書記繼續運行,你覺得這是為什麼呢?」
這意想不到的答案讓神裂火織呆愣在了原地。
她本來以為自己抓到了羅蘭的漏洞,卻沒想到被反將一軍。
這種結果,讓她在這一刻變得不知所措起來。
「因為我本來就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十萬三千冊魔導書會給予自動書記近似魔神的智慧。」
羅蘭緩緩伸出手,純淨而透徹的眼眸平靜的與神裂火織對視着:「雖然在力量上不能一概而論,但只是作為模擬戰而言,卻再合適不過了。」
神裂火織咬緊牙關,仍想再掙扎一下。
「可這個過程中,就算是被動的反擊,茵蒂克絲也存在死去的可能,導致伱功虧一簣吧?」
既然羅蘭是打算利用茵蒂克絲完成攻略,就必定會根據自動書記制定的策略完成相應的破解。
而又因為自動書記並不是具有智慧的人類,在靈活性上有所欠缺,必然會不斷碰壁,從而給本體造成無法挽回的傷勢。
「所以,那又如何?」
羅蘭依然保持着溫和的淺笑。
那雙紅玉般的瞳孔中,滿是殘暴的憐憫。
「我一開始就說的很清楚了吧,我無所謂,支撐這點的根本原因,是因為我需要的只有禁書目錄的知識。」
「至於作為載體的茵蒂克絲本身會怎樣,我並不在意,畢竟不管事態發展的有多糟糕,我都有信心確保她的大腦留存下來。」
「甚至從比較功利的角度來看,這種狀態更加方便吧。」
「那孩子不是你的工具!」
洶湧的殺氣隨着神裂火織的大喝聲猛然暴起。
女聖人雙目一凝,臉色冰寒,握着刀柄的手也不斷顫動着。
如果沒有親身體會過力量上的絕對差距,和目前還有求於人,恐怕她已經被憤怒所支配了吧。
「當然不是,我也不會刻意去這樣做。」
似乎完全沒注意到神裂火織的惱怒一般,羅蘭只是很平靜的說道。
「就算我對茵蒂克絲沒什麼興趣,但和用機械輔助的工具比起來,怎麼看都是可以抱在懷裏,香香軟軟的女孩子更令人愉悅吧。」
羅蘭似笑非笑的看着神裂火織,語氣中帶着幾分誠懇。
「我只是在告訴你,就算變成這樣的結局,也在我的接受範圍內而已。」
他並沒有說謊。
只不過選擇性的說出了一部分事實而已。
比如別說一個大腦了,就算只剩下一個細胞,對羅蘭而言,復原也是彈指之間就可以做到的事情。
但現在,為了促使這位純潔的女聖人下定決心,還是先將惡人角色貫徹到底吧。
其實按照現在的局勢,哪怕羅蘭直接去脅迫少女去奉獻自己。
以神裂火織的性格,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的吧。
但是,這樣急功近利的舉動無疑會把之前的接觸全部浪費。
女聖人只會因為這種理所當然的邪惡,將困境與苦痛全部歸咎於羅蘭身上,把這當成試煉,從而再次穩固已經動搖的心房。
但給她一個為了大義而犧牲的藉口就不同了。
她只要用自己想出的藉口主動完成了初次嘗試,之後的第二次,第三次都會變的順理成章起來。
就像在密林里陷入了沼澤一樣,那邁出的第一步,就是淪陷的深淵。
看到神裂火織沉默的表現,羅蘭就知道她牴觸的態度差不多消散了。
所謂打鐵要趁熱,羅蘭當機立斷的說道。
「那麼,你要嗎?」
兜兜轉轉,問題再次回到了原點。
羅蘭的聲音依舊那麼平靜溫和,卻仿佛帶着一股奇妙的魔力,熄滅了神裂火織心中的怒火。
少女無言的喘着氣,清澈的眼眸瞪着這個輕浮的男人。
被女聖人這樣怒視着,無論是誰都會感到不安吧。
但羅蘭卻遊刃有餘的笑着。
他用帶着憐憫,平靜的眼眸凝視着神裂火織。
就像是惡龍盯着擺上祭台的羔羊一般的視線。
「留給你選擇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哦。」
霎那間,天空再度被紅色的閃光充斥,茵蒂克絲身上溢出的魔力將光線染成了一片危險的赤紅。
扭曲的大氣猶如翻騰的波浪一樣,仿佛下一刻就會帶着雲層一起墜落下來。
這樣的表現再次動搖了女聖人的心神。
她微微轉過頭,避開了羅蘭的視線,但身體卻不自覺的靠近了對方。
神裂火織低聲說道。
「你說會給我拯救那孩子的智慧與經驗,這不是虛假的吧?」
在看到羅蘭點頭之後,神裂火織臉上的最後一絲彷徨,也被她親手斬斷了。
她微微抬起頭,踮起腳,使自己的高度與羅蘭保持一致。
在如此之近的距離下,她能清楚的看到羅蘭那張端正的臉。
——還有那雙微微睜大的瞳孔中,自己那慌亂的表情。
神裂火織俏臉通紅,恨不得直接跳進旁邊地上的裂縫中,擋住自己現在的表情。
明明身體是強大而神聖的女聖人,卻會因為這種程度的接觸而變得發軟無力,渾身躁動而無法動彈。
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
神裂火織閉上眼睛,為了掩飾自己的害羞,她主動伸出了手,捏住了羅蘭的下巴。
然後,少女泛着光澤的櫻色唇瓣,在羅蘭訝異的眼神中,不斷放大。
「唔!」
雖然動作有些粗暴,但因為實在太過生澀的緣故,羅蘭所感受到的反而像是情人間的嬌嗔。
神裂火織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在想什麼,又在做什麼。
她的腦海中一片迷茫。
可怦怦直跳的心臟以及從體內升起的溫度,很快就將這種情緒燃燒殆盡。
明明是被粗暴偷襲的那一方,但因為技巧和經驗上的差距,羅蘭很快就奪回了主動權,一點點的引導着神裂火織。
在聖人的學習能力下,神裂火織也很快就學會了該如何回應。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那份直覺所警示的危機感越來越重時,少女才從這漫長的時光中甦醒了過來。
她有些狼狽的推開了羅蘭的胸口,擦着自己嘴唇,高聳的胸部也因為激烈的喘息而上下起伏着。
神裂火織甚至都沒有去管已經朝着這裏飛來的茵蒂克絲,咬牙切齒的看着羅蘭。
「你不是說會用接吻這個方式來向我傳遞經驗與知識的嗎?」
「因為剛剛太愉快,所以我忘了。」
羅蘭爽快的承認了自己的失誤。
如果不是原本清亮的墨色瞳孔此刻已經被朦朧的水霧籠罩,恐怕神裂火織已經朝着這個出爾反爾的人渣拔刀相向了吧。
「這不能單純怪我吧,你剛剛不是也很享受嗎?」羅蘭義正言辭的為自己辯解道。
「更何況,本來就是你在還沒有回答我問題的情況下就擅自突襲過來吧,沒想到神裂小姐會因為這種事情這麼激動啊,還真是令人驚訝。」
只有他能救茵蒂克絲,不能砍他,不能砍他
為了防止本能越過理性,神裂火織強行將自己的手從刀柄上移開。
在所剩無幾的忍耐與堅持消磨殆盡之前,少女帶着深沉怒意的嬌俏聲音響了起來。
「那麼,再來一次就可以了嗎?」
「當然沒問題,畢竟我也答應過了,但正如我剛剛說的一樣,既然要讓別人付出,就得好好的請求才行啊。」
羅蘭輕笑了一聲,對着神裂火織說道。
「那麼,說出來吧,神裂小姐
——你現在,想讓我做什麼呢?」
神裂火織的身體微微一顫,不甘的怒視着羅蘭。
但羅蘭只是一臉無辜的撇了撇嘴,一副不動如山的樣子。
少女咬着牙,表情充滿了憤懣與不甘,小手緊緊的握在了一塊。
但在腦海中那根名為理性的弦崩斷之前,神裂火織還是做出了選擇。
她一副下定決心的樣子,踮起了腳尖,再度靠近羅蘭的耳邊,滿腔羞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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