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有了『無人機』的思路,我在處理佤邦的政務上,好像徹底看見了一個全新的方向。
半布拉說:「爺,邦康的給排水系統可能出問題了……」
我的處理方式非常簡單:「去網上查查國內那個大學的給排水學科排名第一。」
「清華。」
「下定單,請人家專家為咱們重新設計一整套完整的城市給排水系統……」
……
「爺,咱們邦康很多種植熱帶水果的果農希望能幫忙找一些專家,處理一下蟲害問題……」
「給國內最好的農業大學打電話,和他們說,不需要他們來緬甸,只需要視頻看診就行;然後告訴咱們佤族的農戶一定要按照人家教授的辦法種植,千萬別聽人家說完了自己做主。」
……
「爺……」
……
大到城市給排水系統,小到熱帶水果種植、牲畜養殖、醫療援助、電力供給……
只要有問題,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立即轉身,回頭先往國內看。
這件事但凡不犯忌諱,不涉及泄密,那指定哪個大學有相應的專業,我就找哪個大學,大學解決不了,就求助農科院,就比如熱帶水果種植和牲畜養殖,就是以佤邦政府的名義邀請農科院的專家給幫着解決的。
除此之外,我還專門向國內定製了一整套『戶籍管理』系統,緊接着『身份證防偽』、『增磁、消磁』全都從國內定製,我不要技術,就拿現成結果,凡是用錢能談下來的事,我准通過安妮、西亞人、魏組長三個人將這件事呈報上去,然後安心的等待結果就行了。
咱這回也算是有娘的人了!
正當我準備將整個佤邦都以樹枝的形式徹底嫁接在東方巨龍的這個大樹上時,魏組長將電話打了過來。
「喂,周愛國同志。」
我一聽這話就不對,平時他可都是叫我『許啊,小許』之類的,周愛國這個名字,只有在官方場合才會出現,那是為了不和紅色通緝令上的『許銳鋒』扯上關係。
「魏組長。」我都沒敢喊『魏叔』。
魏組長在電話中很滿意的說道:「周愛國同志,我代表邊疆省委,向你發出正式邀請,邀請你下個月14日,來邊疆省會洽談『進出口口岸簽約事宜』,並在沒有問題的情況下,舉辦簽約儀式,不知道你在時間上,有什麼問題沒有?」
「沒有!」
我!
就我!
我這個滿手鮮血一身污穢的人,能被邀請回去,我還敢有什麼問題?
「那好,正式的邀請函會在三天之後發送至佤邦,到時候,我會親自去口岸接你。」
當魏組長掛了電話那一刻,我捏着電話的手都在發白,原本在天圓地方會客區沙發上的身體,也開始不斷往下滑,那時坐在我對面的半布拉看了我的狀態,立即問了一句:「爺,您沒事吧?」
我此刻只能揮揮手,表示自己沒事,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三年了……
三年了!
從2014到2017,整整三年了!!
這三年,我從生不如死,到不知生死,再到如今終於敢大聲說話,我在佤邦打下了這麼一整片江山,都沒有這一刻的激動。
我能回去了,那兒,是家!
等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我才衝着半布拉勉強張開嘴說道:「國內的電話,他們邀請咱們去邊疆省會,花城簽約。」
半布拉就跟沒聽懂似的問道:「真的?」
事,早就定了,我們也早就知道了,可今天這通電話打過來,半布拉才覺着佤邦有了徹底騰飛的希望!
知道這代表着什麼嗎?
代表着國內所有商人都會聞風而動的看見一塊待開發的全新地標躍然紙上;
代表着四大行落地、移動支付落實以後,整個佤邦都會被這群人一窩蜂似的當成全新賽道。
國內不是不讓狩獵麼?
來佤邦,我批你山頭,讓你開狩獵場,我還給你批槍!
國內不是不讓吃山珍野味兒麼?
來佤邦,這兒就沒有忌口的地方!只要你不惦記吃人就行。
這回明白這個進出口口岸代表着什麼了嗎?
這不僅僅是進出口口岸的問題,更代表着政府之間的信任度,一旦這個信任度形成,加上病患常年往返宣傳,用不了多久,佤邦想不起飛都不行。
那麼,不洗白有沒有可能也擁有這個待遇?
絕不可能,不洗白別說待遇,連吃屎都沒熱乎的!
「去吧,去安排吧。」
我想一個人待會,釋放一下情緒,可半布拉這次是真不敢拿主意了,問道:「爺,這怎麼安排啊?您的給個章程。」
我沒發火,這不怪半布拉,他這輩子也不會想到,我們佤邦能趕上邊疆的邀請。
「這樣啊,人家是一台車來的,咱們也一台車去。」我稍微坐直了一些說道:「不帶任何保鏢,也不用裝那個逼,咱也不是去大會堂,所以,該什麼樣就什麼樣。」
「另外,給各位領導都挑選一些禮品,找個身強力壯的司機拎拎東西……」我想了半天:「就布熱阿吧,讓他開車。」
「在禮品的選擇上,要具有民族特色,且鄭重其事永遠要比雍容華貴重要,我的意思是,可以不值多少錢,但一定要有特色,不是讓你真往禮盒禮給我塞兩根鵝毛。」
「咱們不是有玉石礦麼?」
「你要是實在找不到好的,乾脆直接往裏塞品質好的玉,畢竟這東西屬於特產。」
話說到這兒,半布拉才稍微點了點頭回應了一嘴:「明白了。」
我以為他能讓我一個人待會了,沒想到,他突然又張嘴問了一句:「車呢?」
「他們來的時候是a6是吧?」
「準備一台a4。」
半布拉這才起身:「我這就去辦。」
等他出了門,我再次伸手去捂臉,我覺着我肯定能哭一鼻子,畢竟在這破地方受了太多委屈,沒準情緒到了,還得喊兩嗓子,結果……
我拿手捂着臉醞釀了半天情緒後,剛才那股子直衝腦門的情緒就跟消失了一樣,再沒有出現過。
給我氣的,瞪着門口罵了一句:「真他媽耽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