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道:「一個三歲小兒的話您也信?靈靈瞎說的,郡主她還不願嫁我,您也別去提親。」
平柔公主空歡喜一場,道:「這院落是該要翻新翻新了,你這裏太小太破爛了,既然婚期不急,那就慢慢翻新,將隔壁的院落打通,日後語寧嫁過來了,也能住的寬敞些。」
陸澤甚是無奈道:「您知曉這兒破爛,為何先前不翻修?」
平柔公主道:「你和語寧能是一樣的嗎?」
「世子,這根簪子是從您床榻上找到的」
平柔公主看到小廝拿過來的髮簪,看了看道:「這不是語寧的髮簪嗎?怎麼在你床上?」
陸澤接過髮簪道:「孩兒撿的,這就去還給郡主。」
靈靈今日午覺睡得久,起來的時候還鬧了一小會兒起床氣,哭鬧着要娘親爹爹抱。
正當祁語寧不知要不要去大理寺之中找陸澤時,趕巧丫鬟來通傳陸澤求見,祁語寧連讓陸澤入內。
陸澤見着祁語寧懷中哼哼唧唧的靈靈,忙問道:「靈靈是不舒服嗎?」
「穀雨嫂子說孩子起床時候會鬧脾氣,靈靈該是鬧起床氣了。」
「爹爹。」靈靈委委屈屈地往陸澤懷中撲着。
祁語寧懷中沒了重量,一身輕鬆。
陸澤單手將髮簪還給了祁語寧道:「郡主,您的髮簪。」
祁語寧接過髮簪道:「陸世子總算是捨得還回來了?」
陸澤道,「先前忘記了。」
祁語寧將簪子遞給了一旁的立春,問道:「今日聽丫鬟說,公主殿下大張旗鼓地去備聘禮,殿下這是要給誰去提親呢?」
公主府之中一共兩子一女,陸昀那隻小禿驢還在香林寺中吃糠咽菜,且公主應該也不會這個時候給陸昀再提婚事,那只有陸澤了。
陸澤道:「靈靈對我娘說我們已答應她生弟弟妹妹,我娘誤會了,才會想來提親,我已攔下了。」
祁語寧淡然點頭,「嗯。」
關府之中。
關知微怒氣騰騰地朝着站在廳堂之中的關知意發怒道:「你素來聰慧,這一次怎麼如此糊塗?那陸老夫人口頭定下親事你就大聲嚷嚷開了,如今咱們關家倒是成了盛京城之中的笑柄了!」
關知意低頭道:「若我不嚷嚷開,我真的是沒有機會進陸家了,只有嚷嚷開來,陸家顧忌名聲,陸世子顧忌孝道還有一線希望。」
關知微氣惱道:「什麼希望?今日公主殿下說了,她要求娶的兒媳不是你,咱們家姐妹好不容易賺來的名聲,你非要毀得乾乾淨淨嗎?哥哥剛與太傅家的孫女在談論親事,你這一來」
關知意道:「若沒有我要嫁給陸世子,大哥能和宋家孫女去談婚論嫁?
宋老太傅雖然去世了,可宋家依舊是我們關家高攀不起的門庭,若不是因為我和陸澤的親事,宋家能看我們一眼嗎?」
關知意握緊着手道:「姐姐這段時日也被婆母好生對待,沒有再受婆母姑子的磋磨,不也正是因為我要嫁給陸澤了嗎?如今姐姐倒是來呵斥於我了。」
關知微氣得直皺眉道:「你要攀附高門,也得有個度。陸澤是誰?是我薛家那幾個小姑子都不敢妄想的天之驕子。他的世子妃不是什麼郡主皇親國戚那也得是頂級世家貴女,你還是趁早打消了對陸澤的心思,另尋他人。」
關知意哪裏甘心,「不,我自從第一眼見到陸澤時就」
關知微沒好氣道:「那你得重新托生過,托生到頂級世家門庭之中,還得是正房所出的!」
聽着關知微這話,關知意便悲憤欲絕得回到了房中,趴在書案上就痛哭起來。
就是因為她只是庶出的小官之女,所以就註定要嫁不得高門貴婿嗎?
她除了出身,又是哪裏比那些世家貴女差了呢?
朱姨娘走進房中,對着關知意道:「知意,都是娘沒用,若是娘不是妾,你也不會被大小姐如此說了。」
關知意抱住了朱姨娘道:「娘,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我這麼喜歡陸世子」
朱姨娘摸了摸關知意的腦袋道:「孩子,認命吧,陸家的門庭着實是太高,太高了。」
關知意不甘心道:「我想去見陸世子一面,我不甘心就此罷休。」
關知意用帕子擦了眼淚,籌劃着去見一面陸澤,她相信,陸澤這樣的有匪君子,一定不會讓她陷入難堪的。
九月初九,重陽節,素有登高之傳統。
大理寺衙門今日休沐,又算的上是靈靈的生辰,陸澤昨日就與靈靈約定好,今日要帶靈靈去爬山登高,一賞山林秋日之美景。
可是還沒出公主府,就收到了國公府的消息,陸老夫人今日也想帶上孫兒孫女們前去登高賞秋。
陸澤不想靈靈失落,便先去國公府和陸老夫人前去告罪。
陸澤一入國公府院子,便見到了一個穿着茄青色襦裙的一個圓臉矮小的姑娘,逗得陸老夫人開懷不已。
關知意見着院門內進來的郎君,心跳地飛快,走到了陸澤跟前行禮道:「知意見過陸世子。」
陸老夫人在一旁對着陸家二夫人道:「瞧瞧,多登對的孩子啊。」
陸二夫人心裏不敢苟同,她實在是沒瞧出來哪裏登對。
陸澤低眸不掩飾嫌惡地看了一眼關知意,拿出一串朱紅色的珊瑚手串,對着陸老夫人行禮道:「祖母,今日是靈靈的生辰,孫兒不孝,不能陪您共度重陽了,這是珊瑚手串,就當孫兒賠禮了。」
陸老夫人皺眉,看着紅珊瑚手串只覺得刺眼得緊。
陸澤見着陸老夫人神情不悅,輕嘆一口氣,便躬身告退,「孫兒先走了。」
關知意想過很多回,她與陸澤第一次相見時候的場景,怕自己不夠好看,卻又妄想着陸世子會喜歡她這種小巧有福氣的長相。
她想過與陸澤說上第一句話的時候,陸世子當時彬彬有禮的。
卻沒有想到陸澤第一眼見她,竟是嫌惡她的。
甚至,他連一句話都不屑與自己說。
關知意只覺得心疼到了極點,眼眶微紅,「老夫人,知意也就先行告退了。」
陸老夫人被陸澤這轉身就走給氣到了,不再留着關知意。
陸澤前去了祁王府,只是剛到祁王府門口,就聽到了後邊關知意叫住了他,「陸世子。」
陸澤回頭轉身看向了關知意道:「何事?」
關知意抿唇道:「陸世子,知意一直聽說你是有匪君子,難道您也和世人一樣只看重世家門庭出身高低血脈貴賤嗎?」
關知意眼含熱淚,甚是楚楚可憐道:「您說退婚就退婚,您可知對於關家女兒而言,退婚就是不能再活下去了,這幾日,我被嫡姐嫡母嫌棄至極!」
關知意咬着唇瓣道:「您怎麼可以如此負我?僅僅是因為我不過就是小官庶女,而她祁語寧是祁王郡主嗎?」
陸澤道:「不是,而是因為祁郡主為人坦蕩。」
關知意抿唇,顫聲道:「陸世子,您可知您退婚後,我會名聲盡失,只能一死了之?」
陸澤冷聲道:「關姑娘的死活只與你自個兒相干,與我無關。」
關知意淚如雨下,只覺得眼前都是模糊的,「世子,您真的是一點都不顧及我的死活嗎?」
陸澤根本就不理會關知意,敲響了祁王府大門,王府小廝打開側門讓着陸澤入內。
關知意只覺得手上一點濕潤,抬頭便見着天上滴下了雨滴。
陸澤進了王府,王府大門便重重闔上,關知意全身無力地跌倒在了祁王府朱紅色的大門跟前。
是她高看了陸澤,沒想到堂堂陸世子,竟是個冷心冷情之偽君子,視人命如草芥。
關知意冒雨回了關家。
剛進關家,關夫人便急忙上前道:「知意,你怎麼被雨給淋濕了?你身邊的丫鬟呢?
娘親告訴你一個大好消息,秦國舅夫人來為你和秦家五爺定親來了,那秦五爺可是皇后娘娘的親侄兒,陸世子的親表舅呢,這樁婚事可真真是天上掉餡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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