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
途中失散之後,她竟然落入那幫賊人的手裏。
只見為首的清瘦男子將她踩在腳下,並獰笑着伸手撕扯她的道袍。而她一個性情孤傲的仙子,怎堪遭受如此欺辱
於野不忍直視,低下頭去,恨恨握緊雙拳,身子微微顫抖。
他與青衣沒有交情,反而曾是冤家對手,而畢竟都是來自幽冥,又有紅衣、歸元子的淵源,如今看着她遭受摧殘,竟然無力相助,令他倍感屈辱憤怒。
「轟——」
忽聽一聲炸響。
於野忍不住抬眼一瞥。
山谷中竟然燃起一團火光,逼得那個行兇的男子後退兩步,氣急敗壞之下,竟然抬腳便踢。尚未擺脫屈辱的青衣被他一腳踢飛出去,頓時凌空翻滾、口吐熱血。
青衣能夠施展修為神通?
而她若有還手之力,又豈肯受人擺佈,或許與他的情形相仿,不過是藉助符籙拼命罷了,卻又如何抵擋一群如狼似虎的賊人,只怕接下來她的下場更為悽慘。
於野的心頭一橫,手指多了兩個戒子,並伸手扯出道袍裹在身上。緊接着山洞內捲起一陣旋風,一位壯漢與一位老者霍然現身,逼得正在圍觀的一群修士紛紛後退。他抬手指向洞外,咬牙切齒道:「救出青衣,殺了這幫賊人!」
「這是魔塔麼,元氣濃郁啊」
「夯貨,快快救人!」
看着陌生的所在,奎炎有些茫然。
邛山已察覺不妙,揮手扯出鐵叉。
奎炎頓時清醒過
來,大吼道:「殺——」
與此同時,兩枚玉符穿過柵欄飛了出去。
「轟、轟——」
突如其來的兩聲炸雷,驚得山谷中的賊人四處躲藏,而轉瞬之間發現端倪,遂丟下谷算子與青衣,氣勢洶洶奔着山洞撲來。
「鏘、鏘——」
奎炎與邛山掄起鐵叉砸向柵欄,而木頭般的柱子竟然堅硬如鐵紋絲不動。兩人尷尬後退,禁不住面面相覷。
於野更為意外。
兩個傢伙出手之猛,堪比化神修士?雖然不比從前,卻能夠施展出七八成的修為,想必是在魔塔中修煉已久,吸納了元氣的緣故?
而一旦被那幫賊人堵在洞內,處境更加兇險。
於野的眼光閃爍,再次拿出兩枚雷火符,卻擲向洞口的兩側,霎時又是「轟轟」炸響,石屑紛飛,堅固的柵欄搖搖欲傾。而他本人難擋雷火之威,離地倒飛出去,卻「嘩啦」一聲,竟然被人一把抱住,一蓬頭髮掃在臉上,繼而一雙碧玉般的眸子沖他凝神端詳。
是人是鬼?
於野急忙掙脫,又微微一怔。
抱着他的竟是一個女子,紅髮、碧眸,相貌年輕,周身赤裸,卻拴着鐵鏈,顯然是囚禁此處的一位修士,怎會是這般不人不鬼的樣子?
「轟隆隆——」
奎炎與邛山已推倒柵欄沖了出去,鐵叉揮舞,血肉迸濺,人影橫飛。
而兩人去勢正盛,一連串的金光迎面襲來。
不過眨眼之間,奎炎手中的鐵叉已被一道金色的鞭子死死
束縛。而尚未用力扯拽,金鞭忽然化作一條條長蛇捆住他的雙手、雙腳。邛山被迫回身相救,不料又是幾條長蛇向他飛來,繼而有人逼到近前,衝着他狠狠劈出一道劍光。
「鎖蛟——」
於野大喊一聲。
邛山尚自手忙腳亂,揮袖祭出一片銀光。試圖偷襲之人躲避不及,一頭扎入銀色的絲網之中。
束縛奎炎的長蛇頓然消失,一條金色的鏈子落在地上。他
忍不住暴跳而起,掄起鐵叉砸向困在鎖蛟網中的男子。而四周劍光閃爍,霧氣瀰漫,餘下的賊人極為驍勇善戰,不僅全力圍攻,而且試圖救回同伴。
於野衝出山洞,暗暗心驚。
曾幾何時,奎炎與邛山難逢對手啊,如今竟然遭到一群化神、元嬰、金丹修士的圍攻,並且難以取勝。倘若招來更多的賊人,後果將不堪想像。
於野抬手一揮,一頭銀色的蛟龍咆哮而出,「砰、砰」撞飛幾道人影,又是連撕帶咬、龍尾橫掃,使得圍攻的眾人頓時骨斷筋折、肉身崩潰,奎炎趁勢躥上半空,隨後便是一通瘋狂的殺戮。
邛山仍在對付鎖蛟網中的男子。
於野衝到近前,掄起一尊金色的小鼎狠狠砸下。網中之人被他砸得滿臉血污,大聲慘叫。他與邛山使了個眼色,趁着鎖蛟網收起的瞬間,再次砸下翻天鼎,人已消失無蹤。
「除惡務盡!」
「遵命!」
邛山飛身而起,與奎炎、蛟龍追殺逃散的修士。
於
野趁機跑向谷算子。
谷算子躺在塵土之中,赤身***,皮開肉綻,血跡淋淋,猶自昏死不醒,卻並未傷及筋骨,應該沒有性命之憂。
於野抓出一件道袍遮住谷算子的身子,又捏開他的嘴巴塞入幾粒丹藥,然後一步躥出去五六丈,匆匆落在青衣的身旁。
曾經的靈山仙子,此時躺在地上,臉色慘白,雙目微闔,嘴角掛着鮮紅的血跡,滿頭的銀絲如雪,看上去更添幾分冷艷與悲愴悽慘之色。
於野輕輕蹲在一旁,伸手攙扶。
忽然一隻瘦弱的手掌抓住他的臂彎,青衣已睜開雙眼,並借力緩緩坐起,嘴角再次溢出一抹血紅。她微微蹙眉,出聲道:「此前遭遇罡風,與你失散,為一群賊子欺辱不出所料,那兩頭蛟龍乃是你我最大的倚仗,卻不敢久留,咳咳」
青衣的修為、神識堪比鍊氣七八層,狀況竟然遠勝於他。故而能夠在受辱之時拼死反抗。不過,也幸虧彼此相遇,否則她難逃此劫。而她一反常態與他示好,莫非她早已知道此地的兇險?
於野將青衣扶起,嘴裏發出一聲呼哨。
一陣狂風呼嘯而下,一頭七八丈之巨的銀色蛟龍從天而降。
大蛟尚在魔塔中養傷,那是他召喚的小蛟,雖然個頭小了一圈,卻同樣的兇猛異常。
於野揮了揮手,蛟龍消失。
一位壯漢與一位老者拎着鐵叉從天而降,猶自滿身血腥、殺氣騰騰。
「呸,誰敢欺
負頭領,老子活吞了他!」
「於頭領,方才追殺之下,無人逃脫,而此地是何所在,怎會有一幫妖人」
山谷幽深,峭壁高聳。
如同深井般的所在,已是滿地的殘肢斷臂與死屍殘骸。
便如奎炎與邛山所說,之前的那幫賊人未及逃脫,已被斬盡殺絕。不過,為首的賊人被他囚入翻天鼎。平白無故遭遇了一場無妄之災,總要留下活口,以便他查明緣由。
而一幫妖人?
谷算子吞服了丹藥,已甦醒過來,並慢慢掙扎爬起,劫後餘生的他依然驚魂未定。
奎炎撿起地上的金鍊子,一邊好奇打量,一邊扭頭看去。
此前的山洞內,走出一群男女,許是找到破解之物,已相繼除去了手腳的鐵鏈。而無論男女,依然不着一縷,且身形健壯,膚色、鬚髮、相貌各異。其中一位女子,竟直直走向於野,凹凸的身姿、披肩的紅髮,雖然佈滿灰塵,卻依然白皙細膩的肌膚,以及碧玉般的雙眸,無不透着妖異的魅惑。
於野低頭躲避,轉而看向另外兩個
山洞。
數十丈外,另有兩個山洞,像是住所,堆放着罈罈罐罐與各種雜物。
「給老子站住!」
忽聽奎炎大喝一聲。
於野看向青衣、谷算子,兩位同伴也是一臉茫然。他原地踱步,留意着身後的動靜。
那位女子已走到數丈之外,並未理會奎炎,也未止步,突然揮舞雙手撲來,竟快如疾風、聲勢驚人。
於野始
料不及,閃身橫移數丈。
雖然修為不濟,所幸他的化身術已堪堪一用。
邛山急忙將他擋在身後,奎炎掄起鐵叉便要撲過去。
女子撲了一個空,反而面露笑容,眼光熾烈,很是興奮的樣子。
便於此時,有人出聲——
「玄女!」
出聲之人是個高大的中年男子,卻話語怪異、生澀。只見他扯下死屍的衣衫遮在腰間,抬手舉止之間,透着一股彪悍的氣勢。
而女子有些不情願,伸手指着於野,帶着更為生硬,也更為蠻橫的口音道:「玄女帶他走」
「所言何意,她要帶走頭領?」
奎炎勃然大怒,道:「臭婆娘,老子活吞了你!」
「嘎嘎!」
奎炎忽然怪笑一聲,擺了擺手道:「你這夯貨不懂風情,她喜歡上了於頭領,想着佔為己有呢!」他衝着玄女上下打量,忍不住道:「姑娘,你看我老狐如何?」
玄女卻露出鄙夷的神色,道:「老東西」
此時,她的同伴已盡數解除了鐵鏈。
之前出聲的男子一把將她扯到身後,道:「於頭領,本人妖星黑羽,告辭!」
他話音未落,十多道人影已相互攙扶着離地而起,轉瞬衝出了山谷,竟然直奔天上飛去,眨眼之間已消失在茫茫的天宇之中。
「咦,飛出結界,修為不弱啊!」
奎炎驚訝一聲。
「夯貨,那是一群妖人。此地與幽冥仙域不同,好像少了一層天地結界呢!」
邛山抬頭仰望,似乎仍
在回味玄女的身姿而欲罷不能。
「妖人,與你我仿佛?」
「你我乃是神族後裔,豈能相提並論。」
「那玄女」
「不是一頭野狐,便是猛禽所化,與老狐倒也登對,卻喜歡於頭領,他懂什麼呀」
「閉嘴!」
初到異域,難免遇到千奇百怪的人與事。於野懶得多想,催促道:「此處並非久留之地,走——」
谷算子施展不出修為,青衣處境堪憂,他將二人收入御靈戒,又在山洞內尋覓一遍,撿取了一根鐵鏈。奎炎與邛山則是搜颳了一堆酒肉與飛劍、戒子等物,然後帶着他飛出了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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