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劍鳴響徹整個比賽場地的一刻,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了,堯洛這次比賽的含金量。
這兩人中的任何一人,放在一個普通的星球上,都能在一個呼吸之間毀滅一個標準大小的國家,花些力氣,使一個星球的文明滅絕也不過是舉手之勞,而且要知道
他們這兩個孩子,才年僅十餘歲啊!
按照仙舟人長壽的特點,幾乎每個士兵,都是擁有上百年戰鬥經驗的精英級高手,放在仙舟上,叫他們一聲雲騎士兵他們並不反對,但放在科技不如仙舟聯盟的星球,那就是天降神兵。
兩人只要在成長過程中不遭夭折,那必定能成長為媲美當年雲上五驍的人物。
「呀,哈!碰碰碰!」
劍橫九野,疾如飛星,彥卿的劍越舞越快,越舞越疾,而他本人的神情卻越發平靜,平靜的如同波瀾不驚的海洋,劍劃破空氣的軌跡中,無效的用力,角度,以及習慣越來少,招式變少,但劍的速度,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快,都要准!
而雲璃,則是以不變應萬變,山嶽般厚重的巨劍,讓其揮舞的虎虎生風看起來毫不費力,但眼尖的人則是大吃一驚,因為細看,雲璃用劍,更多的是在藉助巨劍本身的慣性帶動身體去運轉,雲璃本身則幾乎不用一分力氣。
這種技巧可不簡單,不僅需要極高的判斷力,還需要膽大心細,將彥卿宛若驚濤拍岸的繁雜攻擊抽絲剝繭,知道什麼攻擊可以抵擋,什麼攻擊可以借力打力,以快打慢,這種判斷力,幾乎稱得上難以相信。
兩人的劍舞的飛快,哪怕是最高級的攝像機也難以捕捉兩人交手的細節,而堯洛則是興致勃勃的大手一揮,將場內的時間流速控制在場外時間的十分之一,才讓大多數人得以理解。
「我的天吶,你看場內飛濺起來的碎石,這不是特效吧?怎麼感覺時間流速有點…」
「你不覺得這兩位仙舟劍士才強的離譜嗎?我之前一直以為,公司的機甲才是王者,這一看,啥機甲放這倆人手中,估計一秒就會被削成碎片了吧?」
「我要學劍,有沒有人一起?」
「加一,拼去仙舟的船票」
「」
「彥卿小弟弟,你的劍,變慢了啊!」
呼的一個鏗鏘之聲,雲璃舞劍的神情一滯,眼神隨即爆發出比鋼鐵更熾熱的光耀,咧嘴一笑,因為從手臂上傳遞的力道她判斷出,彥卿揮舞劍的威力和勢頭已有衰弱,看起來比他年長几歲,確實會有更強勁的體力。
「我承認你能和我拼到這種地步值得嘉獎,但想要勝我,還是再練幾年吧!」
「一劍·擎天!」
雲璃將老鐵背在身後,周身通過彥卿擊打產生的熱力在一瞬間膨脹到極致,如同鋼鐵淬火變硬的一瞬間,整個人被包裹在龐大,複雜,足以融化一切的天地熔爐之中,撐起一條擎天大梁。
老鐵斑駁的表面,流淌着熔岩一般的血脈紋路,每一條紋路,都是一把劍融化變作的金之精華,普通的材料,即使堆滿一個星球,也僅能熔煉出兩三條這樣的精華,而這樣的「劍脈」,在雲璃的老鐵上竟有足足
三百條!
「什麼,這個小丫頭,一邊戰鬥,實際上一邊在藉助那小子攻擊所產生的熱量,將周圍的劍融入自己的攻擊中嗎?」
旁觀的路人大驚,他們中有很多都是仙舟上有着幾百年練劍和鑄劍經驗的大師,但他們也是頭一回見到有人能在戰鬥中將其他的劍融入進自己的劍中的,而且還不止一把。
「這一擊的威力,估計要比他們一開始的全力攻擊還要強大,要是彥卿小子拿不出什麼高招,估計就要落敗了。」
人群中,一個鬚髮有些微微發白的「年輕人」,神情複雜地看着場內的彥卿,他已經有接近八百多歲,在七百年前,他曾敗給一位絕世劍客,而這個場下的年輕人,是他知道這七百年中,唯一用出了那個女人劍招的人。
「鏡流,沒想到七百年後,還能看到你的「劍」,不知道這孩子,學到了你的幾成…」
斗界最高的觀賽台上,三位令使級的人物,則都對彥卿會做出怎樣的應對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彥卿這孩子,看來這些時日沒有因為瑣事耽誤了練劍啊」
景元眼中流露出心滿意足之色,他能看出彥卿神情鎮定,身形虛含,似有藏招,但據他猜測,彥卿最多應該能和這位雲璃打成平手。
懷炎將軍也是沒有盲目自信,笑吟吟地撫摸着鬍子,對他來說,雲璃鍛造技術的進步,遠比武藝的提高更讓他欣喜,至於比賽,無論輸贏,只要能讓雲璃消停一陣,也就沒有那麼重要了。
只有堯洛眼神微微眯起,似乎是看到了有意思的事情一樣,笑着說:
「景元將軍,你還真是收了一位好徒弟啊。」
只見,堯洛的眼中,無數數據流如同滔天巨浪般從天空落下,整個斗界的每一個基本粒子的運動軌跡,都在他的掌控範圍內,這樣的計算量對於常人來說堪稱不可思議,但對於如今擁有「無限空間」的堯洛來說,也只是基本操作。
一「摩柯無量」級別的算力,就足以算盡全宇宙所有的基本粒子,達成對物質世界的「全乾涉」,可以控制每一顆基本粒子的運轉和未來的走向,可以任意修改宇宙空間內的所有常數。
再加上堯洛體內,自由操控時間空間的終焉之力,彥卿身體內的每一顆基本粒子未來的運轉軌跡,都在堯洛的計算之內,可以說,在斗界之內,堯洛能任意看見和修改「未來」。
「呵呵,雲璃,我力量的減弱,只是引誘你入局的「餌」,以我們現在的成長速度,就算再打上幾個月都可以,但想要快速分出勝負,就需要我抓住這個機會了。」
彥卿雲淡風輕地表情中,罕見的出現了一縷不屬於他這個年紀應有的霸氣,那氣息視生死於無物,景元只在堯洛的眼中看到過。
「這是?」
景元拍案而起,眼中帶着淡淡的驚訝,哪怕是彥卿用出他老師鏡流的招式他都沒有這樣驚訝,但此刻彥卿身邊,一道風華絕代,持劍而立的白髮身影,正傲然在場內。
「鏡流?!」
這個名字,如同病毒一樣打擊在年紀大的所有仙舟人心裏,但凡有些閱歷的仙舟人,都露出複雜的表情。
只見那身影出現的瞬間,無限劍制所在的劍冢和天邊巨大的鋼鐵齒輪,就被一股冰冷入靈魂的寒意凍結。
「冰霜大地,明月高懸,是…是那個女人!」
一輪精神上的「月亮」從彥卿的心湖上升起,照亮了一切黑暗,鏡流持劍的身影,也開始隨着彥卿的動作,將劍橫於身前。
明明只是一柄平平無奇的冰劍,人們卻覺得比看見虛數炸彈還要強烈的恐懼感籠罩在心頭。
「攻擊最強的時刻,也是你防禦最弱的時候,對吧?雲璃,你就看我,是如何敗你的吧!」
「一劍·碎月!」
「唔———!」
巨大的壓力也壓在雲璃的肩上,她拼命瞪大眼睛,彥卿身邊那道身影,不管是從精神還是命途力量上,她竟然都感覺到了真實不虛的力量?
這就相當於彥卿有了一個完全不遜於他的高手一同發起攻擊,幾乎是二打一的局面。
即便如此,雲璃的手也堅定不移的落下,她的爺爺教過她,落槌無悔,她不信,這灌注了她全部心意,精神的一擊會輸,彥卿有兩個人,難道她就不是了嗎?
「老鐵!我們上!」
雲璃目眥俱裂,將全部的體重和心血灌注在劍柄之上,擎天的巨劍蒙上一層血色。
雲璃的巨劍與那天空中的月亮碰撞的一刻,天空中竟然真的發生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強烈烈的炸裂聲。
月亮,碎了。
是的,巨大的星體,竟然真的因為雲璃這一劍無可匹敵的質量而發生了破碎,即使月亮只代表彥卿精神的出現,但也是極為震撼的畫面,而他們不知道,更激烈的,還在後面。
一劍遮月,被灰塵掩埋的天空中,一道極其詭異,神秘,閃亮到極點的劍芒一閃而過,橫貫整個斗界的天空,億萬公里的所有人們幾乎同時見到了這抹比太陽更閃亮的「月光」,那劍光實在太快,太快,仿佛能超越時間,逆轉因果。
堯洛適時站起,嘴邊掛起笑意,喃喃道:
「這一劍,有鏡流的八成水準了。」
廢墟中,彥卿的半邊身體被某種重物碾壓,一條手臂血肉模糊,白骨都裸露在外,但彥卿卻笑了,笑的無比開心,剩餘的半邊手將劍舉過頭頂,一時間,整個銀河將為他而沸騰。
他,勝了。
就在所有人在激動彥卿的我勝利的時候,比賽場地,一個溫柔的女聲詢問道:
「你好,這裏是?參賽選手的準備場地嗎?」
工作人員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參賽者,因為按照堯洛的參賽名單,第二場比賽的參賽選手中有一人,是星際和平公司懸賞高達九十多億信用點的重度通緝犯,有不少星際獵手都組團準備截胡,但眼前出現的人是
一個戴着「薩姆」頭盔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