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的眼睛也是看起來並無代價的類型,除了剛開始覺醒之時這麼疼痛過……」
李樗對鏡自照,突然感覺詭譎之力這種東西當真是危險之極。讀書都 www.dushudu.com
它看起來就像是自身擁有的能力,但實際上,卻又並不見得屬於自身。
即便是那種看起來污染和代價較小,可以隨時隨地進行運用的,也有可能在某個時刻突然跳反,時不時的就鬧出個毛病來。
似乎從復甦之夜後,自己運用窺真法眼的限制就消失不見,連喝酒都不用,稍微詭譎之力刺激便能自行開啟。
這固然帶來了許多便利,但一個無可避免的結果就是,動用眼睛的次數變得越來越多,自己也越來越依賴於它了。
最近這一段時日,為了檢測和使用湖山筆,協助黃鶯提升對各種精巧複雜之物的認知,更是跟着增加了的頻率。
本來還只是在調查案情甚至遇敵交戰之時才會動用的法眼,變得連日常生活都再難離開。
導致這樣的結果,似乎也是必然。
「好像關不上了!」
很快,李樗就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他試圖閉上眼睛,甚至黑布將其蒙上,那種火辣辣的疼痛仍然未消。
這是因為窺真法眼的本質是一種基於精神和認知的特殊能力,並不僅僅只是眼睛視物那麼簡單。
「究竟該怎麼辦才好呢?」
李樗思索起來。
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倒不至於令他倒下,但時刻如此,帶來的後果卻是相當嚴重的。
如果就這樣瞎掉,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不過李樗心中並沒有太過慌亂,因為擁有這雙眼睛多年以來,他也算是摸索出一些規律了。
這雙眼睛的力量似乎是隨着覺醒程度增長而變強的,如此火辣的疼痛,意味着它已然開啟到了一定的階段,如同邪魔覺醒,擁有着魔化的力量。
這個時候的眼睛,是空前強大的。
這也意味着,自己觀察詭譎變得更加清晰了。
果然,當李樗看向房中諸物的時候,發現自己眼睛雖然紅腫熱痛,所能察見的光線都似乎黯淡了幾分。
常物變得模糊不清,如同近視眼般視力大幅下降。
但相對應的,那種蒼白火光凝成的字跡卻似變得清晰了許多。
詭譎之力形成霧氣,淡淡的飄蕩在空氣中,看起來就像是陽光下的灰塵。
「復甦之夜後,似乎整個天地之間的詭譎氣息都瀰漫開來,無處不在!
也難怪在這雙眼睛看來,所有人都是異人,都存在着墮落入魔的可能性!」
李樗若有所思。
不久之後,黃鶯聞訊趕來,看到的便是李樗紅着眼睛,坐在桌前緊盯着鏡子,似乎要從中看出什麼端倪的場景。
「好端端的,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她不由得有些驚疑不定,但見李樗神情嚴肅,也不好出聲打攪,只好和如月等人一樣在旁邊干着急。
她們卻是不知,李樗正通過仔細端詳,嘗試着以目光破解這雙眼睛的真正奧秘!
只有詭譎才能對抗詭譎。
而眼睛的詭譎,是洞察萬物,識破詭譎的信息。
一直以來,他對自己的這雙眼睛了解實在太少,都源於自身的能力有限,尚未能夠做到盡數識破。
而如今,似乎就是個難得的契機。
『窺真法眼』
看見了!
緊隨在窺真法眼這個名字之後,似乎真的隱約有什麼東西在浮現。
蒼白火光並未直接凝成字跡,倒像是飛蚊症的那種奇異之物不停在眼前閃過,又像是雪花的斑點,帶着令人眩暈的莫名之感。
隨着時間的推移,無法關閉眼睛的李樗感覺自己的眼睛越來越痛,所能察見的光線似乎也更加暗淡了。
但也正是這環境的變化,竟然真的把背景之中的字跡襯顯出來。
他終於得以窺見。
「原來如此!」
李樗看似平靜,心中卻如同掀起了驚濤駭浪。
自己所擁有的這雙眼睛,竟然是邪魔的器官!
如同母親手臂那樣的邪魔器官!
這是為什麼呢?
人類真的能夠擁有邪魔的器官嗎?
雖然直接看到的信息並不是很多,但就這邪魔器官四個字,已然蘊藏着極其豐富的線索,讓李樗一下就聯想到了許多。
以人身駕馭邪魔的肢體或者器官,這是超凡之軀的路數,按理說來,李樗本不應該陌生的。
但他分明記得,自己在覺醒這雙眼睛的能力之前應該沒有接觸過其他詭譎。
除了……
那個時候!
「……我武安侯府只是普通勛貴,百年之前就已經開始沒落了,但自你太爺爺無意之中得到了一件異寶開始,就成為當時天下間僅有的幾名異人之一。
由此以來,不但爵位保住,還得到許多其他好處……
只可惜,這一切都是有代價的。
那個代價,就是沾上一個詛咒,刑克親人,斷子絕孫!」
驀然間,李新曾經告訴過他的話語浮現出來。
「……你太爺爺自然不甘心,想盡辦法將其削弱成子嗣艱難,數代單傳,但也只是治標不治本,就連你當年出生之時都被這個詛咒波及,險些隨同清怡而去……
後來,還是利用詭譎之力救起,好懸保住性命……
現在看來,你還未出生就已經和詭譎之力結下了不解之緣……」
他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那就是,自己其實本來應該是個死人的。
早在十八年前,娘胎裏面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但另外一種神秘的詭譎把自己帶到了這個世界,神不知鬼不覺的轉生於此。
由此也可以解釋為何自己明明擁有窺真法眼,卻始終未曾顯現了。
它被另外一種更大的神秘詭譎壓制了下去,直至十八年後,或許時過境遷,或許受到胡家莊詭域的刺激打破平衡,方才顯現出來。
這意味着什麼,李樗暫時不得而知,但他突然想到了解決當下困局的方法。
「這眼睛,暫時還有得治。
我想到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