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佛山附近,有這湍急瀑流嗎?
我腦子裏有些亂,一時之間,竟然不確定這湍急嘈雜的瀑流聲,到底是真實存在,還是自己狼奔豕突之時的幻覺。燃武閣 www.ranwuge.cc
又過了一會兒,或者也就是幾秒鐘
那瀑流的聲音,越發磅礴,並且我甚至都感覺到有水花撲面。
而這個時候,一直宛如跗骨之蛆一般追逐而來的囚徒,卻是陡然出現在了我身後一側,冷笑着說道:「別徒勞抵抗了,還是早點兒洗乾淨脖子的,等我吸食吧」
他甚至有些狂熱偏執地說道:「融入我的身體,你將與我一般,獲得永生」
此時的囚徒,給我的感覺,似乎已經不是正常人。
反而有點像別人形容的「魔頭」
我感覺很難從他的身上,感受到絲毫的「人氣」。
驟然落地的囚徒,將手一伸,周圍的灌木叢立刻如同發了瘋一般,直接變異為活物,從四面八方,朝着我糾纏而來。
此等手段,我隱約在小妖姐手上,有瞧見過。
但小妖姐使出來時,大地一片勃勃生機,空氣里都充滿了甜美的香氣
而囚徒則恐怖許多,那些變異植株猙獰恐怖不說,而且更外圍處的植株,則是一片枯萎發黃,仿佛生機都被抽空了去。
我不是沒有見過高手,但的確沒有瞧見過壓迫感這麼強的。
並且還帶着這般騰騰殺氣的
並不是說他有多麼厲害,而是這傢伙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給我的感覺,的確是讓人窒息。
我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朝着水聲傳來的方向跑去。
結果跑出沒十幾米,我突然腳下一空,直接順着陡峭的山坡,往下翻滾而去。
此間夜色濃郁,周圍都是白霧縈繞
我在急速的滑落中,整個人騰空好幾次,又重重地磕到了某些東西,最終感覺陡然下墜,整個人直接跌入一大片冰涼的河水之中。
整個過程,不到幾秒鐘的時間。
等我墜入湍急的河水中時,我一度以為自己已經死去。
但過了幾秒鐘,我卻想到了什麼,恢復了一點神志,艱難地從蟠龍佩中,摸出了一顆碩大的明珠來。
避水珠。
幾乎是一瞬間,原本被冰冷河水包裹的我,立刻感覺到讓人窒息的環境陡然一變。
我依舊再往下沉,但四面八方的壓迫感,卻一下子減輕了許多。
頭頂之上,有無數湍急的水流落下。
並且不止一處。
各處水流匯聚,使得水下形成了各種各樣的力量,最終化作一個渦流。
渦流之中,有下墜的力量,將人往下扯去。
這種力量,不僅僅是漩渦,甚至能夠將人的思想,也給扯入無盡的黑暗中去。
在避水珠的護翼下,我緊緊保持着幾分清醒,但很快又仿佛陷入了沉眠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睜開眼睛來,瞧見頭頂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
我下意識地雙手撐地,方才發現自己居然在一片河灘上。
河灘上滿是大大小小的鵝卵石。
我上半身躺在鵝卵石上,下半身則浸泡在水中。
右手緊緊握着避水珠,上面冰涼的氣息,讓我保持着少數的清醒。
恍惚了好一會兒,我方才收了避水珠,掙扎着爬起來。
大地一片黑暗,天地同色。
但我瞧見,在離這兒不到百米的距離,卻有一個小房子。
房子的窗戶里,有透着微微的光芒。
偶爾還有人影閃過
我艱難地往前走了兩步,感覺渾身酸痛,整個兒都透着一股無力感
就在這時,我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水波蕩漾聲。
緊接着,有一艘船出現在旁邊的河面上
不,準確的說,那不是船。
而是一葉小舟。
小舟之上,有兩個人。
一個頭戴斗笠,身披蓑衣,看上去像是個船夫,或者漁民的男人。
另外一個,卻打扮得十分奇怪
怎麼講呢?
那傢伙看起來有點兒像是日本古代劍戟片裏面的落魄武士。
唯一不太像的,是他腰上,沒有掛着刀。
斗笠男撐着篙靠岸,看了我一眼,抬起頭來,斗笠下一雙眼睛閃閃發亮。
接着他友善地問:「怎麼稱呼?」
我看着那個留着濃密鬍子,臉的輪廓卻很是俊朗的船夫,感覺到這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下意識地回答道:「許秀,巴中許秀」
眼下這場景,我也只能說出這麼一番自我介紹,而不是莽撞地談及我那尷尬的外號
雷電法王?
斗笠男似乎並沒有聽說過我,而是問道:「你怎麼會到這裏來的?」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另外一個下了船後,一言不發的男人,一股說不出來的壓抑,在心頭瀰漫着。
這種壓抑,讓我意識到眼下的這兩位,絕對不好惹。
於是我如實說了真話。
我把我在那村子裏遇到仇人,然後一路奔逃,最後失足落下山坡的整個過程,與對方一一說起。
那斗笠男聽完,撓了撓頭,說:「如此說來,的確奇怪」
隨後他看着我滿目的疑惑,笑着說道:「別着急,那邊有個小酒攤,我們平日裏都在那裏歇腳,你過去坐坐,等過一會兒風浪稍停一些,我嘗試着送你回去」
風浪?
我回頭,看了一眼河面。
因為光線的緣故,我看不清楚這河面到底有多大。
但我能夠感覺到,這河面上十分平靜,水流緩緩,並不像是有什麼風浪的樣子
斗笠男卻沒管我怎麼想,率先往前走着。
他一邊走,一邊與我溫言說道:「哦,對了,忘記自我介紹了——我這人呢,時間久了,就不太記得自己的名字了,別人呢,都叫我船夫,你也這麼叫我吧」
船夫?
我嘴裏咀嚼一番,點頭說道:「船夫老哥,你好。」
他瞧見我有些忌憚地看着旁邊那人,笑了笑,說:「這就是個啞巴,跟着我一起扛活兒的,你別理他」
小屋不遠,我們很快就來到了這邊。
沒進屋,那船夫便大聲喊道:「老杆子,來生意了,備好酒,出來接客呢」
說完他一推木門,走了進去。
我跟在那啞巴後面進了門,只見屋子還算寬敞,裏面擺了五張桌子,坐着幾桌散客,櫃枱上和牆壁上,都有油燈照亮。
但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瞧見靠門的桌子上,居然坐着一個渾身綠色疤痕的男人。
囚徒。
這個傢伙,居然也在這酒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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