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洞口,林驚蟄便抓住那兩個罐子往回一甩,甩進洞內,在招出一記火球,丟了進去。
做完這一切,他便朝着洞口下方跳下。
因為這洞口是在一處瀑布中間,連至河流,距離地面至少還有十丈之高。
或許是春季,並未有大雨天氣,這瀑布雖然沒有斷流,但流出來的流水極少。
而當他堪堪跳入河流之中,身後洞口處便傳來轟隆一聲,震耳欲聾。
當他回頭一瞧,那洞口上火光沖天,地動山搖,幾乎在一瞬間,從岩壁上滾落下來的岩石把洞口深深埋住,甚至那瀑布口也因這一聲爆炸,徹底斷了流。
「我要殺了你。」山洞裏忽然傳來一道男子破敗急壞的叫聲,雖然那聲音被掉進來的岩石掩蓋掉一半,但也清晰的傳入了林驚蟄耳中。
林驚蟄哪裏還敢停留,當即施展御風術,踏水飛渡,沿着河流下游衝去。
而在這時,他腦後邊幾十丈遠,御劍飛來了兩道人影。
那兩道人影在空中停頓片刻,便分出一人追趕,一人留着原地,施救被困在洞中的夥伴。
向着林驚蟄追來的是一個年輕道姑,道姑面容俊俏,滿臉寒霜。
那道姑御劍速度極快,眨眼之間,便從三十丈的距離縮短到二十丈。
林驚蟄越來越感覺頭皮發麻,若不趕緊甩開她,恐怕自己能被她一劍斬在地上。
硬碰,絕對不可能,只能在動用傳送陣,短暫傳送,拉來距離了。
二十丈距離太過接近,恐怕還無法布起傳送陣,便被一劍斬下河中了。
身上只有一張召雷符,只能拼了。
當即,掏出召雷符,捏決念咒。
雲篆太虛,天地玄黃,陰陽五極,符氣籙道,萬法道體,浩然正存,雷罰降臨,盪散誅邪。
疾!
咒出術成。
符紙飄到空中,焚燃殆盡,驀然間,黑雲滾滾,一道由天地靈氣形成的雷電瞬間形成。
轟隆!
一聲巨響,黑雲中探出一道雷電,猛然間,向着下方的女道姑霹下。
「什麼?」
女道姑一頓,盯着那道霹下來的雷電,神色複雜。
她不慌不忙的從袖子裏掏出一張符紙,中指與食指並抓,口中念念有詞。
但見那張符紙從她手上飛出,落在空中,並煥發出滔天巨火,瞬間便吞沒了那道霹來的雷電。
這些看似緩慢無比,但咒出符成,只是一息間。
而這時,林驚蟄早已落在岸邊,佈下了傳送陣,打入靈力,身影頓時間被一道刺芒的光暈包裹住,傳送了出去。
「什麼?傳送陣?」
年輕道姑回過神來,那道距離自己只有二十丈的身影,竟然借用了傳說中的傳送陣,從她眼皮底下逃跑了。
「就憑這些平常陶陶罐罐,凡俗金銀,是怎麼布成傳說中的傳送陣?」道姑一雙美目在地上骨碌碌轉動,忽的她抬頭望向遠處,閉上雙眼,沉浸其中。
頃刻間,張開雙眼,又是滿眼疑惑。
「傳送陣按理來說應該不止只傳送出幾里的距離?但為何他卻能出現在我神識之內?難不成…」
道姑想到這裏,面上頓時遍佈寒霜。
「竟然在我何仙姑眼皮底下玩這套把戲,真是膽大包天。」
何仙姑當即放下飛劍,跳了上去,御起飛劍,沖天而起。
幾里的距離,十幾個呼吸間,頃刻便至。
「不在?呵呵,看你還有多少張遁符。」何仙姑飛到剛剛神識掃至的地方,俯視而下,雖然那裏已經沒有了那人身影,但地上還留有遁符落地後對草木產生的折損。
何仙姑懸浮在空中,便又分出神識,掃上四周,五里之內,能動能跳的生靈都難以逃脫她腦海中神識掃描。
「沒有?」何仙姑皺了皺眉頭,「還有遁符?」
當即又是御劍朝着遠處飛去,直至流光溢彩的光芒完全消失在天際邊。
這時,天空中又飛來兩道光芒,均是朝着女道姑飛走的方向飛去。
半個時辰過後,一道光芒去而復返,又回到了這片天空,盤旋片刻,便又朝着孤峰的方向飛去。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那道飛向孤峰的光芒又去而復返,又從這片空間天空飛過,轉瞬間,便消失在天際邊。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夜幕之中,灌草林間,突然傳來一道悉悉索索的聲音,緊接着,一道人影躥了出來,朝着山野間奔去。
這道身影主人正是林驚蟄,在那傳送陣把他傳至這裏時,他並未逃遠,而是施展斂息術,把他全部氣息隱藏起來,躲在草林間。
或許是夜晚的關係,神識掃描並未能像白天一樣以肉眼觀察的如此清晰,又或許是那何仙姑心存氣傲,相信自己的判斷。
又或是那何仙姑相信了他身上藏有無數的遁符,藉助遁符,逃的更遠。
但,讓他們料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沒有逃跑,一直隱藏在原處。
他們三人中也不是沒人懷疑,之前去而復返的那道身影便能驗證,但還是一無所獲。
林驚蟄闖入山野間,擊殺了一頭野豬,分割豬皮,披在身上,扔掉豬肉,引來了十幾頭野狼的分屍豬肉。
這也是他施展的假象,希望能真正瞞過那三道深不可測的敵人。
或許是他多此一舉了,那三道人影再也沒有回來過。
又這般提神謹慎了兩日,實在熬不住,便在挖好的地洞了,枕着豬皮,睡着了。
夢裏,鏡中世界。
「林姑娘。」
林兮瑤身影早已出現在這片虛無空間,依舊飄渺無定,白芒一片。
自從上次匆匆見過她一眼,林驚蟄在也沒見過她露出真容了。
「很抱歉,離約定晚了幾天。」
「無需向我解釋。」林兮瑤淡淡的道着,聽不出半點情緒。
林驚蟄怕她誤會連忙解釋,「我被人追殺了,他們實力恐怕更甚那老妖婆。」
「那你為何還活着?」林兮瑤白了他一眼,雖然他也不會瞧到。
林驚蟄當即便把自己如何遇到那三人,如何跳進山洞,引爆火藥,困住追來的男子,如何被道姑追殺,自己施展「傳送陣」逃跑,如何在她們眼皮底下逃生的經歷說了一遍。
「當真?」林兮瑤神色有了絲絲波動。
「若半點虛假,天打五雷轟。」林驚蟄當即發誓。
「算了,真假也與我無關。」
「我找到了古鏡的線索了。」
「哦。」林兮瑤還是沒有半點興趣。
「那古鏡應該是王師兄祖傳之物,他們是從楚國滄州遷移到白魚城,還有那北滄飛龍,姑娘可知道是什麼意思?」
「北滄飛龍?」林兮瑤蹙了蹙眉頭:「不知道。」
「我懷疑三師姐與王師兄關係非同凡響。」
「你是想跟我說你們摘星觀里的弟子們關係都是形同陌路,遠疏忌近嗎?」林兮瑤輕輕摸着劍柄,有種想要拔劍的衝動。
林驚蟄無辜的攤了攤手,說道:「我覺得她們關係並不是普通的關係,她們都是姓王,便跟我們一樣同樣姓林,祖上肯定也是同個老祖先。」
說完這句話時,林驚蟄皺了皺眉頭,覺得自己說出來的話有點怪怪的,但又想不起哪裏古怪。
「你是想說他們不是親兄妹,也是堂兄堂妹這個意思吧。」
「對,就是這個意思。」
「哦。」林兮瑤淡淡的道了一聲。
「林姑娘,你讓我學那個傳送陣是不是這陣圖有些問題,為什麼我每次傳送都傳不遠呢?」
「我對這陣法一竅不通,平時我趕路都是御劍飛行的。」林兮瑤頓了頓,又道:「應該是你所佈置的五行材料太過於普通吧。」
「材料?」林驚蟄恍然大悟,「多謝姑娘提醒,下次我換些貴重點的五行材料試試。」
「隨你。」
「對了,姑娘,你手上可以那些像話本裏面所說的遁符,貼在人身上便能遁形的符籙?」
「你倒真把我當成薅羊毛的對象?」林兮瑤蹙蹙眉頭,清冷的道。
「不敢。」
「這還有你不敢的事嗎?」林兮瑤說道:「玲瓏閣裏面存放這一門五行遁術,但你現在學不來,至於遁符,我過後回去找找吧。」
林驚蟄一喜,「謝謝姑娘的成全。」
「別高興的太早,我只是說找找,有沒有就不知道。」
「沒事,其實這傳送陣也還可以用的。」
「呵呵,傳送陣這東西還是少用最好。」林兮瑤補充道:「據我對以前世界了解,雖然有些模糊不清,但是傳送陣陣圖這些東西都是不存之秘,少在世間流傳的。」
「那便是說財不能外露,會引起賊惦記。」林驚蟄心頭一凜,看來傳送陣真的不能在用了,若哪天真的遇見個老怪物,連死的機會都沒有了。
「多謝姑娘提醒。」
「不必。」林兮瑤隨口一問:「你還要在這裏躲多久。」
「不清楚。」林驚蟄頓了頓,說道:「我既然把傳送陣暴露給他們所瞧,他們肯定不會放過我,說不定他們還會守在外面,等我自投羅網。」
「有沒有種可能,他們懷疑你所用的只是遁符?」
「如果是這般,那我便不擔心我擁有傳送陣的陣圖曝光了,但是…」林驚蟄擔憂道:「若那老妖婆落在他們手中,我的秘密可定會不藏而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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