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關家逆子,龍佑荊襄 第八十六章 龍乎?蟲乎!一看便知

    蜀中,成都,軍師將軍府。

    諸葛亮的書房體現出了一種真正大家才有的「博學豁達」,無論是書架上,還是桌子上,亦或者是任何一個角落都堆滿了書籍。

    地上則放着一塊兒殘破的石碑,上書「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十四個大字。

    此刻的諸葛亮正在其中踱步,手中捧着的依舊是關羽的那封《罪己書》!

    他不時的吟出其中的文字。

    「萬物各得其和以生,各得其養以成;天地運而相同,萬物總而為一;不竭澤而漁,不焚林而獵…雲旗此語,妙哉,妙哉!」

    一旁的馬謖,聽得耳朵里都快磨出繭子了。

    他帶着濃郁的、酸酸的味道,問道:「關將軍的這罪己書,軍師已經讀了整整一個早晨了,單單這『妙哉、妙哉』就重複了十七次。」

    「十七次了麼?」諸葛亮面頰上透着笑意,看起來,今日他的心情不錯,「依我說,十七次可太少了,至少還得再重複十七次。」

    諸葛亮字裏行間掩飾不住對關麟的讚許,而這讓馬謖更酸了。

    「不過是關將軍高捧其子,軍師何必認真呢?」

    馬謖心裏還是酸溜溜的。

    要知道,上一個讓諸葛亮如此在意、器重的年輕人,正是馬家的第五子,他馬謖本人也。

    突然,這份在意與器重轉移了,難免…心裏面不服氣,不舒服。

    諸葛亮抬眼看了馬謖一眼,「靜以修身,儉以養德,幼常如何又浮躁了?幼常豈真的看懂了這封《罪己書》?」

    這個…

    馬謖搶白道:「不過是『官樣文章』,這有什麼難懂的,就是他兒子關麟勸他廢除『捕獵』之令,關將軍幡然醒悟,這才效仿古人,避免了那『虎狼之暴』的發生。」

    諸葛亮笑問:「還有呢?」

    馬謖答:「還有就是,另一封急件中提到的,關將軍考文諸子女,關麟的答卷中準確的回答出了江東奇襲、合肥戰果,算是有些眼力,關公故而以此『罪己書』獎勵於他,算是間接抬高這兒子的聲望?將其舉薦給劉皇叔和軍師?」

    講到這兒,馬謖深深的望了諸葛亮一眼,難免心中嘆了口氣,他是失望於,諸葛亮沒能向關羽那樣,把他也舉薦給劉皇叔。

    口中卻說,「父母之為子則為之計深遠,關將軍對這個兒子也是委實用心了!」

    「還有呢?」

    諸葛亮又問,馬謖這下可答不出來,搖了搖頭。

    諸葛亮道:「讀文如見其人,你還是沒讀懂啊,也是,不到我這年歲,又怎麼讀得懂呢?」

    這…

    馬謖不服了,「不妨,軍師倒是說說,這《罪己書》還藏着有什麼?」

    諸葛亮慈愛的望着這個『示之如子』的馬謖,感慨道:「昔日主公入川,鳳雛隕命落鳳坡,吾臨危受命,不得以要離開荊州趕赴西川,吾那時最擔心的,便是由誰來鎮守荊州。」

    「我本不意雲長,怎奈,主公特地派遣關平送回信箋,此意再明朗不過,主公是點明要雲長,借我之口吟出罷了,可…吾始終覺得雲長不是最合適之人選。」

    「臨別前,我曾問雲長,『倘若曹操引兵來到,當如之何?』雲長的回答是『以力據之』,我又問,『若曹操、孫權齊兵來,又如之奈何?』雲長從容應答『分兵拒之』。」

    講到這兒,諸葛亮的眼神中多出了幾縷憂色、神傷。

    他繼續感慨:「我那時就告訴他,『若如此,則荊州危矣,將軍亦有不測之禍。』」

    馬謖頷首,「的確,憑關將軍駐守的兵力是不足以北據曹操,南抵孫權!」

    「是啊!」諸葛亮繼續道:「故而,我特地留給他一句話,並要他牢記,那便是『北據曹操,東和孫權!』只是,我對雲長這般叮囑,宛若慈父對小兒,雲長何其高傲、自負?雖表面上答應,可這些年他與東吳的摩擦還少麼?有多少次,若非我與吾兄諸葛子瑜從中斡旋,孫劉聯盟就要破裂了!」

    唉…

    諸葛亮長嘆一口氣,語氣愈發的沉重,「吾亦常常與主公談及於諸將,翼德武力超群,雖性情暴躁,可縱是做出出格之事,也只會有損自身,不會動搖大業根基,子龍、孟起、漢升勇武過人,可為人本份,其行為吾與主公亦還是能管束的住!」

    「唯獨雲長,他智勇均是超群,可就是過於高傲,目中無人…他鎮守的荊州又是重中之重,吾最擔心的便是他呀!」

    說到這兒,諸葛亮目光下移,眼眸再度盯在這「罪己書」上。

    因為看到了這「罪己書」了,他的表情漸漸的拔雲見日。

    他指着其中一句遞給馬謖。

    「幼常,你來念。」

    馬謖拿起來朗讀道。「幸得吾子麟提醒,懸崖勒馬,故頒不得妄捕山林之令,蓋之,其罪在吾固,吾萬感懺悔,作罪己書,深諳己罪,有道罪心罪肝罪己身,願此罪己書,去吾本身之稟氣,養吾浩然之正氣,天道酬勤不酬怨,志在九霄磨一劍!」

    讀到這兒,馬謖突然明悟了什麼,他愕然道:「軍師在意的不是這『罪己書』的內容,而是…而是關將軍那『消減了』的傲氣與『不見了』的目中無人?」

    諸葛亮微笑點頭道:「沒錯,曾經的雲長何等高傲、不可一世?他將臉面看的比生命都重,莫說是一兒子勸諫,就是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絕不會做出此罪己書…」

    諸葛亮的語調抬高,語氣也變得激昂,「可現在,因為這關麟關雲旗,他偏偏就走出了這一步!這於雲長,於主公,於荊州,於大漢,何其幸哉!」

    「雲長神武無雙,又有你兄長那等博學之士輔佐,只要他能稍稍削減下那不可一世的傲氣,能控制住那日益增長的目中無人,荊州就穩住了,主公與我便可把精力盡皆放在益州,隆中對定下的那目標,也就不遠了!王業不偏安的理想,也能…付之於實踐!」

    諸葛亮的語氣極重。

    儼然…這次的兩封急件,讓他的心境發生了根深蒂固的更改。

    這下,馬謖總算是徹底明白了…

    怪不得諸葛亮一整個早上反覆都在讀這《罪己書》,反覆吟出「妙哉、妙哉」的字眼。

    他不是在讀其中的文字,他是讀出了關將軍性格的改變,他是讀的一份「心安」哪!

    只是…

    經過諸葛亮這麼一說,馬謖的心情一下子變得亂了起來、複雜起來。

    軍師說的沒錯,關羽是傲氣不可一世。

    這點,作為馬良的弟弟,馬謖是深有體會的。

    也正因為此,現在反覆再品品這《罪己書》,那就是另一個味道了?

    作為關羽的兒子?

    關麟需要做到何種境地?他得把他爹逼到何種程度?才…才能讓他爹摒棄原本一切的驕傲,下這封罪己書?

    如果在聯想到,以孝治天下的世道,這中間的難度無疑更大,這麼去品,關麟…就有點「恐怖如斯」的味道了。

    馬謖想到這裏。

    諸葛亮還在感慨。「那一封考文時的答卷,答得好,公然指責雲長,讓他下這封罪己書,此事也做的好…」

    「關雲旗,此子不簡單哪!就是我與主公都沒能壓住的雲長,竟是被他給壓住了,有這一對父子在,吾總算不用在因為那荊州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了,今晚可以睡個踏實覺了。」

    原本還沒什麼,可諸葛亮又一次誇耀關麟,還是這般「着重」的誇耀。

    這使得原本還在驚嘆關麟「恐怖如斯」的馬謖,又變回了那個酸溜溜的檸檬精。

    口水是酸的,汗水是酸的,他感覺他渾身都是酸溜溜的。


    他視諸葛亮如師如父,這種當着他的面誇耀關麟的感覺,就好像是小孩子最厭惡的——父母總是誇耀「別人家的孩子」!

    是的,馬謖也和任何一個孩子一樣,他恨不得弄死「別人家的孩子」!

    「軍師,或許…那關麟只是幸運罷了!」

    馬謖忍不住開口。

    此言一出,諸葛亮微微一怔,他沒想到,馬謖會這麼說。

    馬謖的話還在繼續,「看那封急件,關麟不過是在考文時隨意回答了一番,看他的答案,其實有胡亂作答之嫌,言辭囂張,根本不像是深思熟慮之後答出來的,或許…江東奇襲以及和合肥戰果他能答對,都是歪打正着,是蒙對的呢?」

    「再說了,如今荊州的穩固與他有什麼干係?張貼出『合肥賭約』,將長沙三郡與合肥捆綁在一起的是那洪七公,最大的功勳自也是那洪七公,推波助瀾的是那孫仲謀,搬石砸腳的也是孫仲謀,這麼看…關麟不過是隨便答了一番,隨口說了幾句,歪打正着,真要論及功勳,哪有他什麼事兒?」

    當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富有成見的時候,他就會用最惡意的「心思」去揣摩對方。

    這無關乎對錯,就是單純的看對方不順眼。

    如今的馬謖看關麟就極其的不順眼。

    而最惡意的揣測…便是關羽那封「罪己書」的目的,只是要借着「洪七公」的功勞,高捧、舉薦這個兒子。

    當然,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馬謖單方面的把關麟的行為統統歸結於「運氣」!

    關雲旗,關運氣!

    馬謖心頭喃喃,從名字上可不就相得益彰嘛?

    只是…

    馬謖的話,使得諸葛亮的面色沉了下來,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幼常啊,承認一個人出類拔萃就這麼難麼?」

    馬謖據理力爭,「軍師只是看到了這『罪己書』,看到了他的答卷,卻沒看到急件中提到的,此關麟公然指責父親,大庭廣眾之下讓其父下罪己書,此為大不孝!」

    「容謖直言,縱他有些小聰明,有些運氣,可不孝的人,謖絕看不上?」

    「那伱可能看上助曹操佔中原、定北境的郭嘉郭奉孝麼?」諸葛亮突然的一句話。

    馬謖登時啞口。

    諸葛亮道:「郭嘉此人品行、名聲具是惡劣,生活亦不檢點,時長將女人帶入軍營,更是隨身攜帶酒具。他多次被陳群以『廷訴』的方式向曹操檢舉,可曹操呢?他只是對陳群讚許,卻從未有怪罪過郭嘉分毫?依幼常之言,若郭嘉在漢,因為這些瑕疵?主公也不能用麼?」

    這…

    馬謖被諸葛亮駁斥的啞口無言。

    可馬謖就是不服,他年輕氣盛,又自詡年輕一輩的翹楚人物。

    此番,被諸葛亮駁斥,他不敢反駁,可心中淤積的怒氣,自然又隔空灑在關麟的身上,這讓他對關麟更「不服氣」!

    「幼常啊,你看這石碑上寫的,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

    諸葛亮指着書房內的石碑,循循善誘:「你的路還長,心胸該更豁達些!」

    言語間,諸葛亮對馬謖難掩失望之情。

    馬謖咬着牙,他還是忍不住道:「看來,軍師是篤定,這關麟是有真才實學咯?那簡單了,關將軍是以考文之法驗證出關麟的才學?軍師亦可以效仿關將軍哪!」

    「將如今成都的難題也一股腦作成答卷,六百里加急送往荊州,讓他答,我倒想看看…曹操南伐在即,成都府庫無糧,這題他要如何解?益州各郡,氏族囤積居奇,物價暴漲,這題,這又要如何解?還有那益州初定,大量田畝、府邸如何分配?這題,他解的開麼?」

    馬謖越說越是針鋒相對。

    儼然,不試出這關麟的深淺,他馬謖是不罷休了。

    「幼常…」諸葛亮痛心的看着馬謖,

    眼前的,這…這就是他栽培了幾年,無比器重的青年才俊,他這麼年紀輕輕,就容不下人了麼?

    「軍師!」馬謖依舊沒有退步的意思,「百聞不如一見,自察舉制以來,名士風評之聲盛行,這大漢天下浪得虛名之徒還少麼?若是軍師允准,下官願親赴江陵,去以益州政務考教下此關麟。」

    「若他真的厲害,那謖無話可說,願引來成都,由軍師親自栽培,委以重任,可若是不舞之鶴,言過其實之輩,謖也可讓軍師心中有個判斷,不至於期待越大,失望越大!更免得…」

    說到最後,馬謖已經徹底的放飛自我了。

    他言辭激烈:「免得,關將軍為了舉薦愛子,煞費苦心!做出這一出,這是給誰看呢?」

    歸根結底,還是在「舉薦」上!

    馬謖就是不服,憑什麼關麟就有人舉薦,還給他編出這樣的才學,這樣的故事,可他…明明學富五車,腹有良謀,卻…卻從未被軍師舉薦重用。

    這公平嘛?

    ——「出去,你出去…」

    諸葛亮痛心疾首,他一擺手,怒斥道。

    馬謖也不停留,年輕人的傲氣瀰漫周身,拱手向諸葛亮告辭。

    出門時,正看到尚書楊儀站在門外,像是已經站了許久。

    楊儀也是荊州人,馬謖與他認識,卻並無太多私交,只知道他是關羽此前舉薦給軍師的。

    兩人互視,眼神交匯,馬謖那決然的眼芒讓楊儀心頭一陣顫粟,下意識的閃躲。

    再抬起眼來,馬謖已經憤憤然的走出了軍師將軍的府邸。

    倒是楊儀,眼珠子一轉。

    他邁入其中。

    「軍師息怒…」

    「你都聽到了。」諸葛亮扶着桌案,一副失望的神色。「我這弟子,讓威公看笑話了」

    「軍師。」楊儀拱手,沉吟道:「幼常方才雖有些失態,然,他提及的一點,或許可行?」

    唔…

    此言一出,諸葛亮抬眸。

    楊儀的話還在繼續,「大漢從不缺浪得虛名之徒,是龍是蟲,關公說了不算,總該軍師親自驗驗!」

    這…諸葛亮的眼眸變得深邃了起來,方才的失望干擾了他的判斷。

    他再度站定,又變回了那個「睿智」的諸葛孔明。

    「你的意思是…」

    楊儀的話變得堅定:「幼常方才提及的,以益州之難事,考驗這位關麟公子的成色,下官覺得,此舉可行!」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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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龍乎?蟲乎!一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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