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奴平息了兩名亞克無謂的爭鬥,這讓趙雨鬆了口氣。隨夢小說網 http://m.suimeng.co/
但提起來的心,依舊沒有放下。
敵視沒有消除,少女亞克的力量,肯定還在飆漲,只是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絕對超然還包括掌控力,亞克可以完美地控制自己的力量。
但修士的通靈感氣,還是能察覺到,其體內壓縮的浩瀚無邊的能量。
這就是隨意可能噴發的火山,爆炸的隱患。
「哇,你們這天幕真厲害。」
炎奴來到巨大的光幕下,好奇地撫摸,感覺像是觸摸到了無形壁壘。
旁邊的少女亞克,用力一戳,當場把光幕捅了個大洞。
明顯高壓的熾熱氣流,順着豁口就奔涌而去。
「不要,障服抵擋不住你純粹的肉身力量。」趙雨在光幕對面驚呼。
隨後向炎奴解釋這光幕的原理,無非是術。
本質上罡氣外衣非常脆弱,畢竟製作得這麼大,但是加持了神通後,再脆弱也沒關係,只要是法術能量,就會被絕對地排斥開。
所以別說罡氣外衣了,就算是一塊布,也能阻隔這片空間。
天義老怪操控罡氣流動,很快又將破裂的豁口修補。
「這神通和絕對特性好像啊……」炎奴說道。
「本質上……都是特性,神通與奇物最大的區別,僅在於絕對性低於天道。」趙雨直截了當地告訴了他神通的本質。
炎奴早有所猜測,此刻終於確定了這一點。
他蹙眉道:「所以天道……也是奇物」
趙雨咬牙道:「天道是已知影響範圍最廣,衍生效果最多的奇物。」
天義老怪不屑道:「別說什麼天道是奇物的蠢話了,光幕那頭儘是罡風烈氣,你的仙骨又還能支撐多久」
現在以光幕為中心,一半人間一半煉獄。
炎奴所在的這一側,就連尋常的武者都無法生存,光是站着,體表就可能被戳出一個個小洞,刮掉一層層皮肉。
最麻煩的是,空間太小又封閉,幾乎永遠都不會好轉。
「我來!」
炎奴大口吞吸起來,如果說有誰能消除這些罡風烈氣,也唯有他了。
看他一面撞上一團劍罡,追着啃,最終跟嗦麵條似的吃光。光幕這邊的人,神情凝重,眼睛發直。
差不多一個時辰過去,半壁空間的可見能量,已經盡數消除。
可還有無數能量,融入了空氣,滲透進了土石之中。
整個空間,憋悶逼仄,渾濁壓抑。
「呃啊……」這時趙雨忽然慘叫一聲。
她撐不住了,渾身是血,兩名修士的法力對她造成極大摧殘,即將爆體。
蘆薈真人收回了力量,隨後喝道:「老賊伱還不停下」
天義老怪看了眼走過來的炎奴等人,遲疑了片刻,收回了法力。
霎時間遮天蔽日的罡氣外衣消散,他平心靜氣落回地上。
「雨兒!」老姚等昔日的夥伴,紛紛跑來圍簇在趙雨身旁。
趙雨臉色蒼白,一咬牙,伸手從崩裂的手臂上,挖出一塊玉骨。
那玉骨熾熱而裹挾着蓬勃的元氣,這都不是她的力量,對她的身體造成極大破壞。
挖出來之後,反而好多了。可以看到,這不是她原本的骨頭,似乎本也是後天植入的。
「你們魔道之人到底是用什麼方法,植入了別人的玉骨」天義老怪意味深長道。
沒人理他,都在想辦法治療趙雨。
天義老怪呵呵一聲,拂袖而去,找了個地方,折下幾根樹枝,種物速成,巧施妙法,竟造了一棟木屋。
「空氣好渾濁啊……」炎奴坐過來,同時仰天看着。
只見兩邊的空氣流通之後,狂風呼嘯。
憋悶感大為緩解,但整體還是變差,顯然可供人呼吸的空氣,少了太多。
還有一種燥熱感,環境比大戰前的小鎮差了不止一籌。
「空氣可以施法製作,倒也無大礙。」蘆薈真人一邊說,一邊為趙雨稍微治療了一下傷勢。
趙雨站起來:「短期來看,是無大礙……」
她看着滿目狼藉,又瞥了眼兩名亞克,心有餘悸。
這種事再來一次,世外之地將徹底沒法生存,得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想到這,她忽然對假鬼亞克,嘰里呱啦一通。
假鬼亞克難堪地盯着她,似乎又不知道怎麼反駁,表情有些慌張和茫然。
最後把帽兜一罩,逃避似的離去。
「誒」炎奴驚愕:「你跟他說了啥」
趙雨見假鬼亞克離開,舒了一口氣:「他沒有絕對超然,這是顯而易見的,難道不知道自己是冒充的嗎」
「我只是點破了這一點罷了,此為鐵證,他連自己都騙不過去了,就有可能變成其他角色。」
炎奴看着假鬼亞克離去的背影說道:「他沒變啊。」
趙雨說道:「假鬼通常不會當着人面變化,你不要神識一直盯着他。」
「這樣一段時間不關注後,他就會從這個小鎮消失,然而以全新的面貌,全新的人格在這個小鎮中行事。」
「屆時,真亞克無限超然的力量,也會隨之消失。」
炎奴陷入沉思,他覺得有些地方不太對勁,但又一時想不通。
「嗚嗚嗚……」
小鎮遠處傳來哭聲,那是一些尋常百姓。
縱然大多數是假鬼,但性格懦弱,經歷了這般浩劫,一個個劫後餘生地哭出來。
趙雨當即組織大家,重建小鎮,搭建可供居住的房屋。
這種事,炎奴當然要幫忙,立刻拉着亞克搬石頭。
「你毀了這裏,就得建好它。」
對此,亞克不置可否,默不作聲地幹活,搬運重物不過是舉手之勞。
單手就輕而易舉地托起萬斤巨石,就好像托着羽毛一樣。
「你們就這樣重建小鎮嗎不是用法術什麼的」
炎奴幹了一會兒,發現做事的除了趙雨及其夥伴以外,就都是普通人。
而武者則在遠處,要麼盤腿練功,要麼干看着。
蘆薈真人雖然樂於救人,但這種粗活也是不干,悠然盤坐於高處,吞雲吐霧。
天義老怪就更不用說了,老早就走開了。
「我本來可以用法術,但現在修為盡廢……」
趙雨虛弱道,她傷勢都沒好全,也還是干一些輕活。
「其實最一開始的鎮子,早就被毀了。」
「事實上你們見到的小鎮,就是我帶人新造的,所以我是鎮長。」
炎奴恍然,原來如此,魔道這群人在這頗有威望,趙雨更是能指揮大多數人,原來不只是她管飯的原因。
「這世外之地存在多久了」
趙雨說道:「七八年了吧,我是五年前進來的,天義老怪則是最早進入的修士。」
「他想盡了辦法也出不去,毀掉了鎮子,拿源源不絕地假鬼修煉。」
炎奴看向天義老怪,之前這傢伙,就輕鬆用法術,種物速成,製作木屋。
那熟練度,比沈樂陵強了不止一籌。
「他法術正適合造屋……這些修士和武者,咋不來幫忙」
趙雨聳聳肩:「他們不會幹這種髒活的。」
「哈」炎奴頭一歪,嘿嘿一笑。
忽然縱身一躍,轟然落到一眾武者面前。
「咚!」
純粹的蠻力,就已經讓他威勢強橫。
眾武者驚懼,不知道他要幹嘛。
「都過來幹活兒啊,吃了這麼多年飯,正事兒都不干」
他嗓門巨大,喊得人心直突突。
「我要練功……」有武者說道。
炎奴扭頭盯着他:「正好啊!」
「不然練得功都白練了」
眾武者臉上抽搐,他們苦練武功,就是干粗活的啊
正要反駁,卻想到炎奴、亞克這幫人之前的恐怖戰鬥,當即把什麼話都咽下去了。
惹不起啊,這一拳下來,他們就成肉餅了。
「還有你們倆,也一塊!都別閒着!」炎奴又朝蘆薈與天義喊道。
天義老怪有些錯愕:「我為仙家!」
他鶴髮童顏,氣勢巍然,盤坐於木屋中,頗有仙風道骨之味。
然而炎奴咻得一下傳過來,一把提溜着他的後衣領。
「那正好呀!你法術用的不錯,快種樹!」
炎奴拖着他飛奔,天義老怪頓時狼狽不堪。
「種……種樹」
「對,造屋子!」
他臉色泛苦,被封印了幾年,誰曾想出來就遇到這種怪物。
再看蘆薈真人,已經御劍飛到小鎮上空,刷刷幾劍下去,開始切割巨石了。
「這傢伙……」天義老怪心頭鬱悶。
隨後,只見他臉色一板,罡氣一震,在炎奴手中挺立而起。
「要打架行!吃了那麼多假鬼,我還沒找你算賬呢!」炎奴也臉色一肅,準備戰鬥。
怎料,天義老怪挺立而起後,大聲說道:「不就是造屋嗎」
「我自己走,莫要拖着我!成何體統!」
炎奴嘿嘿一笑,鬆開了手。
天義老怪一個祛塵術,整理了一下衣冠,駕雲而去,俯瞰下方已經有人砍好的木材,幾個法術下去,就有木屋隆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形。
「真方便啊……」炎奴看得直感慨。
木匠需要花費一天才能幹完的活,修士一刻鐘就能搞定。
武者們見兩大修士都被炎奴趕去幹活了,當即也連忙動身,加入到趙雨組織的隊伍中。
他們三五成群,依舊用繩子繫着,警惕着別人。
這樣幹活,非常不便,擠在一起反而添亂。
炎奴一撇嘴,閃身在隊伍中穿梭,長槍挑斷了他們的繩子。
「啊……」武者們臉色一變,顯然這是要他們散開行事。
「我們分散,之後再聚,誰知道還是不是自己人」
「不要怕,你們誰是假鬼,我都知道!」炎奴咧嘴道。
這些個武者,他之前已經接觸過,有的相信後多了人格,有的則沒有。
相信同一個人,不會出現兩個人格,如此一來,也就測試出了,誰是假鬼。
但武者們哪裏敢信但也沒辦法,只能硬着頭皮幹下去。
大家人來人往,進進出出。
心裏泛苦,想着之後,自己都得是獨行客了,誰都不敢信了。
而炎奴見整個世外之地,所有人都聯合起來,重建小鎮,種樹造林,非常開心。
這種田舍阡陌,屋舍儼然,井井有條的生活氣息,炎奴最是喜歡了。
但很多人,都愁眉苦臉的,這讓炎奴一邊幹活,一邊沉思。
「假鬼與人,到底有啥區別呢」
炎奴搜尋了一下假亞克的蹤跡,還真的找不到了。
再看少女亞克,也面有異色。
「你超然的力量消失了」
「嗯……少了一個敵意。」
果然如趙雨所說,一旦假鬼被徹底識破,就會在無人關注的時候,悄然變成別人。
炎奴掃視人群,人群里有不少新面孔,一打聽,都是幾年前就進入這裏的人。
他們全都堅信自己是人。
「假鬼真的是故意騙人嗎」
「好像……並不一定啊。」
靜下心來思考,炎奴心中有了些想法,連忙去找趙雨。
就見趙雨正和一名邋遢的男子在一起,這個人他見過,之前一直在客棧里吃麵。
炎奴隨手從後面劃破了邋遢男子的衣角。
這一下猝不及防,那男子沒有防備驚叫出聲,回頭見他又立刻住嘴,額頭青筋暴起。
「抱歉抱歉……」炎奴說着,忽然有些奇怪。
從後面劃破衣角,明顯猝不及防,卻這麼大反應。
「哦你就是骨衣人吧」
邋遢男子意識到自己暴露,這時候裝沒有骨衣特性,就太假了。
當即一臉愕然:「好痛,怎麼回事」
炎奴打量着他:「被完全同化了嗎沒有了原先的記憶」
邋遢男子竭力偽裝成一名普通的劍客,對於什麼骨衣特性,一問三不知。
正常來說,這是可以糊弄過去的。
畢竟完全變成另一個人,原先骨衣人的事,當然就都不記得了。
可他不知道,這樣騙不過炎奴。
「不對啊,沒有添加人格啊。」
炎奴目光灼灼,嘴角一咧。
「大叔,你在騙我吧」
「你只是樣貌變了而已。」
邋遢男子驚恐:「啥我相貌變了」
他慌張地打量自己,隨後鬆了口氣。
裝得惟妙惟肖。
炎奴一把捏着他的肩膀:「你騙不過我的,我能分辨假鬼。」
邋遢男子疼得齜牙咧嘴,無奈地說道:「怎麼可能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假鬼」
炎奴興奮道:「先別說這個,你不想讓我識破,恰恰是因為,你知道怎麼出去吧」
「……」邋遢男子堅決搖頭。
……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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