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戰?」
聽到鬼舞辻無慘的話,眾鬼紛紛一怔。
但鬼舞辻無慘還是沒有解釋。
這位鬼王就是這樣的個性,不僅殘忍無情,且視自己創造的鬼為尋找青色彼岸花及消滅鬼殺隊的工具,本身並不具備人類的感性,是個不管身體還是精神都與「人」這個存在背道而馳的生物。
他的性格里也有很多扭曲的部分,作風十分暴虐,脾氣異常火爆,用絕對的恐怖支配着鬼,可同時又異常膽小,害怕死亡,對永生有着極大的執念,因而哪怕別人說他看起來像個病重之人,或者是即將命不久矣的人,他都會瞬間暴怒,將對方殘忍虐殺。
現在他心情不好,不虐殺一兩個人來泄憤已經算是非常仁慈了,哪還會解釋那麼多?
如果他心情好,那還另當別論。
可惜,鬼舞辻無慘現在的心情,在其千年的存活歲月里,大概都能算得上是最糟糕的一次。
上一次心情這麼糟糕,還是被繼國緣壹險些斬殺的時候。
如今,數百年過去了,他又因為「繼國緣壹」這個名字陷入了被動,心情變得異常不快。
一想到這事,鬼舞辻無慘就極其火大。
「為什麼他會知道青色彼岸花的事情?」
唯獨這件事,鬼舞辻無慘是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知道自己在尋找青色彼岸花的基本都是被他的血轉變的鬼,被他完全支配着,別說是泄露有關於青色彼岸花的情報了,就是提一嘴他鬼舞辻無慘的名字,都會被鬼舞辻無慘的詛咒給當場擊斃。
在這樣的情況下,那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繼國緣壹」又是怎麼得知青色彼岸花的事的?
如果僅僅只是知道也就算了,但他居然還那麼說了。
「青色彼岸花在我手上。」
這事,鬼舞辻無慘一開始還真不怎麼相信。
自己尋找了千年都沒有找到,派了那麼多的鬼出去滿世界的尋找都始終無果的東西,怎麼可能說在別人手上就在別人手上呢?
這個人還恰恰是能夠使用日之呼吸,擁有着「繼國緣壹」這個名字的獵鬼人,世上哪有這樣的巧合?
這肯定是個騙局!
鬼舞辻無慘是這麼告訴自己的。
可這麼告訴自己的同時,鬼舞辻無慘心中又始終忍不住冒出另外一個聲音。萬一呢?
萬一對方真的有呢?
萬一真的有,自己就這麼放過了,那豈不是相當於放過了永生的希望?
對永生的執念,就讓鬼舞辻無慘一次又一次的在心中嘗試說服自己,陷入到深深的自我矛盾中。
主要是都千年了,在此之前連一丁點關於青色彼岸花的消息都沒有,現在這消息突然出現,鬼舞過無慘實在難以不產生一點微薄的希望。
換作別人,千年尋求未果,一朝得到消息,那肯定是直接瘋魔,不顧一切的找上門去,鬼舞辻無慘本來也不是什麼懂得矜持及慎重的人,要不是黎格展現出來的實力讓他有所忌憚,他早殺上門去了。
現在之所以沒有這麼做,單純只是因為這位鬼王膽小怕死的性子在作崇而已。
但最終,對永生的渴望,還是讓鬼舞辻無慘決定採取行動。
反正,什麼都不做就錯過這個等待了千年的機會,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在這樣的想法驅使下,鬼舞辻無慘做出了佈置。
「鳴女,你盯着半天狗,在確認他脫離了鬼殺隊的眼線以後直接將他召回無限城,告訴他今天的事。」鬼舞辻無慘沒有看向旁邊,直接對着鳴女命令道:「還有,鬼殺隊那邊的一舉一動也給我盯好了,在我把一切都準備就緒之前,不允許你跟丟他們的行蹤。」
「是。」
鳴女低頭領命。
「玉壺已經死了,上弦之伍的位置也已經空了下來。」鬼舞辻無慘面無表情的道:「這事你辦好了,他的數字就是你的。」
「多謝無慘大人提拔。」
鳴女這才眼前一亮似的讓聲音變得高亢了一些。
這時,鬼舞過無慘將語鋒轉向一眾上弦之鬼。
「這段時間,我要你們去儘量多的尋找能夠成為強大的鬼的人,將他們帶到我面前。」鬼舞辻無慘背對着眾鬼,看不清表情,但眾鬼卻是能看到他脖子及太陽穴的位置暴起了青筋,然後便聽到他這麼說道:「青色彼岸花你們找不到,讓你們找人,你們應該不會再出什麼問題了吧?」
眾鬼趕忙應了下來。
這時候如果敢說有問題,腦袋絕對不保。
他們也意識到了,或許青色彼岸花已經出現,只是落在了敵人的手裏,所以鬼舞辻無慘才會這麼生氣。
尋找青色彼岸花是鬼舞辻無慘親口交代給十二鬼月的最重要的任務,現在任務目標落到敵人手中,以鬼舞辻無慘的性子,會對他們發火,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想明白了這點,眾鬼頓時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全力備戰,將青色彼岸花奪回來,獻給無慘大人。
這,就是眾鬼領會到的任務。
而在眾鬼們理解到這一點以後,讀取到他們的思考的鬼舞辻無慘才終於是轉過身來,正面看向了他們。
「記住,這是你們最後的機會,如果辦不好,上弦就和下弦一樣,一起解散好了。」
鬼舞辻無慘冰冷的聲音,告訴了眾鬼,他下的決定會有多殘酷。
要知道,在下弦之伍的累輸給炭治郎,並被鬼殺隊給討伐時,認為下弦已然無用的鬼舞辻無慘,將他們解散的方式,就是將他們通通殺掉。
結果,剩下的下弦之鬼里,除了最強且性子最對鬼舞辻無慘胃口的下弦之壹魘夢存活了下來以外,其餘的都被鬼舞辻無慘當場殺光了。
如果上弦也被解散了,那有可能活下來的人,大概同樣只有身為上弦之壹的黑死牟,其餘上弦通通都會被殺死吧?
別以為鬼舞辻無慘會惜才,這位鬼王最是無情和薄情,十二鬼月本來就是他為了尋找青色彼岸花和消滅鬼殺隊這兩個目的製造出來的,若是這兩個目的無法達成,死亡就是他們唯一的下場。
「去做準備吧。」
留下這樣的話,鬼舞辻無慘轉過了身去。
他,同樣需要去做些準備。
「噔噔一一」
鳴女立即彈動琵琶,讓鬼舞辻無慘房間的門豁然關上,消失在了無限城中。
無限城內瀰漫的巨大壓力這才消散,讓眾鬼們站起身來。
「沒想到事情居然變成這樣了呢。」童磨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對着兩個同僚說道:「看來我們這次真要努力了,黑死牟閣下,猗窩座閣下,你們準備怎麼做?」
黑死牟和猗窩座都沒有理會童磨。
「這是最後的機會……希望你們好好珍惜……」
黑死牟只是這麼說了一句,然後轉過身,邁步離開。
「真冷淡呢。」童磨撅了撅嘴,又是轉向猗窩座,笑道:「話說,猗窩座閣下,你知道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麼嗎?無慘大人好像是因為你被斬首的事情才派半天狗、玉壺和妓夫太郎兄妹倆去調查差點殺了你的那個人的吧?這事會不會跟他有關?」
童磨的話,讓猗窩座想起了那個男人。
「這事和繼國緣壹有關?」
當下,猗窩座皺起了眉頭,如此低語了一聲。
就是這一聲低語,清清楚楚的傳入了即將離開的黑死牟耳中。
「----!」
黑死牟邁出去的腳猛然一滯,緊接着用力的轉過身來。
「你剛剛說……誰?」
就在這一個瞬間裏,遠比最開始黑死牟出現在猗窩座及童磨兩人面前時更加恐怖的氣勢及壓力,從其身上洶湧澎湃的沖了出來了。
這氣勢及壓力,令得猗窩座被驚醒了。
「黑死牟閣下?」童磨奇怪道:「你這是……?」
一句話,還沒說完,一道刀光突然斬到了童磨的面前。
「噗嗤!」
撕裂聲響起,童磨的腦袋被一刀斬下,滾落在地。
與此同時,黑死牟竟是出現在了猗窩座的面前,在他沒有反應過來的狀況下,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
「說!」黑死牟低聲道:「你剛剛說這事和誰有關?」
「放開我!」
猗窩座怒了,用力的掙扎而起。
可他根本掙脫不開,甚至迎來了幾道刀光的斬擊。
「噗嗤!」「噗嗤!」「噗嗤!」……
隨着刀光一一落下,猗窩座的四肢被斬斷,身體也被大卸八塊,只剩下腦袋,被黑死牟抓在手中。
「說!」
黑死牟的語氣已經變得暴戾了起來。
這樣的語氣,猗窩座從未在黑死牟的身上聽到過。
「……我說的是繼國緣壹!」猗窩座死死的盯着黑死牟,最後還是告訴了他,道:「你們知道的吧?前不久有個人類的劍士用日輪刀一刀砍下了我的腦袋,害我差點死了!」
「那個人,就叫繼國緣壹!」
猗窩座的話,換來的只是黑死牟的一句。
「不……可……能……!」
黑死牟聲音都開始顫抖而起了。
「這是他親口說的!」猗窩座怒吼道:「他使用的呼吸法叫做日之呼吸,我從未在鬼殺隊的其餘人身上見到過,你不信就去查!」
猗窩座的這句話,讓黑死牟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日之呼吸……」
無限城裏,上弦之壹顫抖的聲音久久不落。
聽起來,既像在痛恨着什麼,又像在哭泣。